作者:倚楼听雪
这个秘密,除了朱元璋,不会有人知道。
可朱怀今日那话,分明话中有话,他究竟怎么知道的?他和朱元璋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方才蓝破虏说,我们这些人,给朱怀提鞋都不配,这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就在孔讷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文善再次开口道:“孔夫子,你怎么了?”孔讷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刘文善深吸一口气道:“夫子,方才蓝破虏那般嚣张跋扈,我等若不反击,日后传出去难免被人取笑。”
“对!刚才蓝破虏那般嚣张的言论,足以给其埋下祸根,他居然胆大包天的擅自给一个商贾改士籍,这是死罪!”另一名大儒附和。
刘文善道:“他当他胞兄是蓝玉我等便会怕了吗?他想护着那商贾小子,那吾等就让他一起下地狱!”孔讷依旧有些()摇摆不定。
他有点摸不准朱怀的身份,可是看到同僚们如此义愤填膺,若是自己退缩,怕又会落人口舌被人不耻。
无论如何,先弹劾一番,若是老爷子能将蓝破虏和朱怀一起杀了就更好!
况且,蓝破虏做的这事,是老爷子的大忌。
抬高商贾的身份,擅自给商贾改士籍,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这是老爷子的逆鳞,没人敢触碰!
既然你们胆大包天,那就自食恶果吧!
“明日吾等弹劾之!”孔讷咬牙。
“正当如此!”刘文善眼中露出怨毒。
“孔夫子高义!”几个大儒附和。
等几人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
刘文善刚洗漱完毕,准备睡觉,门扉却被敲响了。他有点不悦的对外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管事小心翼翼的道:“老爷,外面有人找。”刘文善不悦的道:“谁啊?”“锦衣卫!”门外,一阵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刘文善浑身一颤,急忙去开门。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有着不经三司会审即可逮捕官员的权力。这些年李善长,胡惟庸等人的案子,让这些刽子手出尽了风头。
他狐疑的看着为首的锦衣卫。
这人他认识,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指挥同知何广义。
何广义也是功臣之后,其父是老皇爷的义子,北伐时战死。
何广义的大哥在二十年跟蓝玉出关也战死了,家里就剩下他。
老爷子特旨进了锦衣卫,给了个四品的指挥同知。“何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刘文善心中想了很久,自己是翰林院编修,寻日也不会和同僚结仇,更没有说过什么错话,或者站过什么谋反的队伍中。
和那些武人们,刘文善更是敬而远之。
锦衣卫这群人,是没有理由抓自己的。
即便自己独处的时候,他也不敢说洪武老爷子半点坏话。
那这锦衣卫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不过在他想来,无论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应当不会为难自己。何广义看着刘文善,皮笑肉不笑的道:“皇爷让你过去一趟。”“噢。”
刘文善点点头,“我去穿衣服。”
何广义道:“不必了,刘大人请吧。”刘文善甚至颤了颤,顿时感觉有些心悸。
这么着急?
皇上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平常从没召见过自己,今天这是为了什么?
看锦衣卫这样子,老爷子那边似乎很着急。“好!”
刘文善随何广义快速离去。
大明宫上空开始飘雪。
深夜的大明宫显得格外阴冷。
谨身殿内灯火通透。
何广义站在殿外,对内道:“启奏皇爷,刘编修带来了。”殿内,久久沉默。
刘文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爷子不是睡了吧?
这么晚召见自己做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屋内冷不丁开口道:“刘编修,你告诉朕,朕品德和德行,哪里歪了,说说给朕听。”
当刘文善听到‘朕’这个字的时候,浑身下意识的就僵了!
老爷子这话不悲不喜,但好像有一股皇权的气势,裹挟千军万马朝自己席卷而来,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当场就跪下,颤抖的道:“臣不敢,臣从未在私下编排过皇上,天地可鉴!”“皇上是万民的君父,臣怎敢如此大不敬。”大殿内又一次短暂的沉默。
每一瞬间,都让刘文善抖弱筛糠生不如死,煎熬到极致,不多时,头上冷汗便止不住流下。
殿内。
“那你告诉朕,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不正这个话。
轰!
刘文善双目陡然瞪大,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厥。
他说过这话,他记得清楚,他下午时分,对一个商贾说过!
那个少年商贾说他爷爷教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后他刘文善呵斥他上梁不正下梁歪。爷爷
他爷爷天呐!
刘文善已经有些无法呼吸了,全身抖的厉害。
怎,怎么可能!
外面那小子,怎么可能和皇上挂上关系。爷爷
皇上什么时候多个孙子,为什么自己不认识?
外面那么多皇子倒是诞生过不少孩子,朱元璋孙子是多,但他们都在藩地,不可能入京。
能在京师的皇孙屈指可数。
朱允炆、朱允熥都在东宫,也不可能出去。
不,不对,还有一个死了的。他叫朱雄焕不会,不会的!
死而复生?还是压根没死?
刘文善眼睛越瞪越大。
“你下午那股子威风劲在何处。”
殿内,朱元璋冰冷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刘文善叩首如捣蒜,“皇皇上臣。”
“别叫朕皇上!”朱元璋厉声道:“翰林清流,呵呵。”
听到这三个字后,刘文善两眼一黑,彻底晕了。“他们是商贾,大明商贾很多,朕不喜他们,可你告诉朕,为什么你给他们制造意外,会没人知道?”“那是人命!那不是猪狗!他们也是大明的子民!当官的你就高人一等了是不是?”朱元璋音调越来越大,最后归于平静。“带下去吧,给朕用心打。”用心打o
第126章 、声名鹊起,众人皆惊!
明朝杖刑有三个不成文的规定。
打,着实打,用心打。
一般皇帝开口说打,基本就是意思意思。
一般皇帝说着实打,也就要让人两三个月下不了床。
至于用心打,也就是朱元璋刚才开口的那一句,潜在意思,朝死里打!
这也是为什么刘文善听到这三字后,会直接吓晕了的原因。
翌日一早。
应天府风平浪静,昨夜发生的那点小事,暂时还没人知道。
四更天的样子,天寒地冻的,群臣已经早早来到武定门外排队~准备朝会。
文武百官分东西向站定。
冬天上朝,真不是一件容易事,群臣在寒一风内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禁军才打开武定门。
群臣鱼贯而入,有序的被引到奉天殿外。
等太监唱礼后,文武百官才有序踏入奉天殿。
朱元璋姗姗来迟,面无表情的看着百官,“开朝吧。”
话音刚落,文官班列首位的孔讷便出面道:“微臣,有事启奏。”一下子,百官面色变的有些古怪起来。
孔讷虽然是文官之首,但说白了,他就是吉祥物,真正握着权力的应该是吏部尚书詹徽。
孔讷寻常来上朝,也就做个样子,从不会过问朝政大事。
今日却主动出来奏陈,这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朱元璋嗯了一声:“说。”
孔讷朝武将序列看了一眼,抱着芴板出列道:“臣,弹劾凉国公蓝玉,及应天县令,蓝破虏!”嚯!
群臣顿时哗然起来。
好家伙,有能耐!
蓝家两兄弟,你一起给弹劾了。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多大分量,脖子有多硬,敢和蓝玉扳手腕!
蓝玉默不作声的站在班列。
一般被弹劾,即便心里多大冤屈,都要等人弹劾完毕。朱元璋道:“嗯,继续说。”
孔讷高声道:“昨日下午,应天县令,私自给一商户改户籍和鱼鳞黄册,将商籍丁男朱怀,该籍贯为士籍丁男。”
“此乃大逆不道,违背皇上在洪武初年定下的士农工商阶级,且丁男朱怀并无科举经历,如此恶意窜改籍贯,实乃胆大包天,其兄蓝玉负有包庇之罪,请陛下明鉴!”朱元璋淡淡的听着。
群臣缄默着。
许多人都以为老爷子要发怒了。
这蓝家兄弟平常就横行霸道,现在居然不将皇帝的话放在耳中,这下子,恐怕要招惹大灾难了。
不过群臣也有明白人,譬如詹徽和傅友德。
当他们听到朱怀两个字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孔讷今天可能要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
下一刻,群臣的表情便变的古怪起来。
就看朱元璋非但没生气,还不咸不淡的反问道:“孔夫子昨日下午去做什么了?”咯噔。
孔讷微微一僵,这不是个好的信号。
他硬着头皮道:“回皇上,昨日臣和翰林院一众同僚,去购置山脉,打算与山上建一处书院,为大明培养俊才。”朱元璋点头:“噢,孔夫子有心了,这是造福大明读书人。”
还不等孔讷高兴,朱元璋再次道:“怎么购买的?强买强卖吗?还是说随便制造个意外,将商人弄死,让后你们好无偿得了山脉?是吗?”唰!
孔讷脸色顿变,急忙撩袍下跪:“臣不敢!”
朱元璋声音有些冰冷,“你不是说蓝破虏无故给人改了士籍吗?朕问你,是不是蓝破虏僭越了?”孔讷硬着头皮道:“是是的。”
朱元璋呵呵道:“那朕再问你,你觉得无烟煤如何?”“此此乃造福万民之举。”
朱元璋点头:“既然你也认同,那么,朕再问你,人家无私将无烟煤奉献出来,拯救朕的子民,朕是不是忘恩负义之君?”孔讷脸色变了,有些镇定不下来了。
那那卧牛山,居然是无烟煤山?!
不等他思考,朱元璋继续道:“朕在问你,寿州之困,你口中的丁男商人,力挽狂澜,拯救寿州黎民百姓苍生,朕又是不是忘恩负义之君?”“朕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朕昏聩了?如此大功,蓝破虏给其一士籍,这于礼法是不是不合?”“你来告诉朕!”
孔讷有些无法呼吸。
怎么怎么寿州之困,也是他解的啊?
不,不是老爷子自己的计策?
仁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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