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楼听雪
听听那些人说的都是啥话?什么黄半瓶,黄半吊
黄子澄对朱怀的比喻,现在全部都还给他了。
倘若他黄子澄后世还有人在,问到他爷爷曾祖叫啥黄半瓶!
这非杀人,这实实在是诛心啊!
黄子澄这个时候还不装晕,还要等到啥时候?
周围举人们指指点点,依旧还在讽刺着黄子澄,直到一炷香之后,人们才散去。
二楼画舫上,这群躲着的翰林院同僚们也挺佩服黄子澄的。
这么冷的天,天上还飘着雪,他独自一人在甲板上装晕了这么久,这种毅力也是难得。“黄夫子,人都走了,快起来吧。”“呵,黄夫子,莫装了,真没人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是很快,他们突然发现不对劲了。“我去!”
“他不是真晕了吧?”
“我滴天,快抬回去,这都冻僵了都!”“快快!”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黄子澄抬走
朱元璋正在谨身殿处理着江夏侯抄家的事宜。
傅友文和詹徽站在一旁禀告着周家一众人和财产的情况。
一个江夏侯府,抄了十几万两白银。
朱元璋都忍不住蹙起眉宇。
他一直在愁闷治理天下州府百姓,国库缺银,现在又到了冬日,白雪皑皑,虽说有了无烟煤,但各家户被大雪压塌了的房子也不在少数。
这些都需要朝廷拨款赈灾。
有了这一笔白银,也算是给朱元璋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朱元璋知道,这些钱财毕竟来的有些偶然性,大明的财政哪儿能靠着如此来聚集?
筹钱之策,一直还是大明国策的重中之重。
没多时,有宫人走到朱元璋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朱元璋眉宇舒展,脸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詹徽和傅友文站在一旁低头看着,不用说,恐怕又是朱怀那边干了啥让老爷子开心的事。
两人心里都像明镜一般。
尤其傅友文,当他猜到朱怀的身份之后,他已经时刻准备着舔朱怀了。
朱元璋起身,将奏疏陈放在一旁,背着手走到谨慎殿大门前。
傅友文和詹徽很自觉的跟过去。
门被推开。
一股寒风铺面而来。
詹徽急忙道:“皇上,天儿冷,您注意身子。”朱元璋充耳不闻。
他欣赏着外面的遍地雪花,皇宫的屋檐燕角上,也已经裹上一层白茫茫,美不胜收。
这样的时刻,若有唐宋那文人,指不定会吟诗作词,伤秋悲冬。
朱元璋看不上那些无病呻吟的人。
要说唐宋诗词人,他最佩服的从来只有一个辛弃疾。
不过现在,他心里又多了一个了。
缓缓地。
朱元璋开口。
声音很慢,却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挺应景。
詹徽和傅友文都不是腹中无文之辈,能做到这种高位,一定饱读诗书。
朱元璋跨步过台阶,目光直刺在空旷的大殿外寰。
院子内空旷,几个雕龙玉砌的龙柱子肃穆的立在大理石院落内。
院子都是雪,龙柱子上都盖上雪花。
朱元璋继续道:“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起初詹徽和傅友文还没觉得什么,但这句话出来之后,一股磅礴的气势陡然凝起!“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朱元璋读到这里,詹徽和傅友文已经呆怔住了,倒吸凉气的看着老爷子的背影!“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朱元璋读出这两句的时候,言语在颤。
江山如此多娇,这不就是在概括朱元璋年轻时候的心境吗?咱是英雄,咱也要为了这江山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朱元璋语速有些快。
那是一种以碾压的目光,回顾历史,居高临下,睥睨先辈帝王之霸气!
一瞬间,傅友文和詹徽都颤抖了!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等朱元璋说完,他已热泪盈眶。
身后,久久的沉默!
扑簌簌的雪花之中,老人迟暮,依旧散发着一往无前的霸气和决心!
第139章 、贬出京师的翰林院庶吉士!
应天府的雪花还在下着。
朱元璋站在雪地中。
银发和白雪相互交相辉映。
当这首词被朱元璋阴阳顿挫豪迈狂放的读完之后。
詹徽和傅友文一瞬间,竟是有些恍惚。
他们恍惚透过雪幕,看到了历史。
看到了朱元璋那个金戈铁马的历史。
看到了这个老人,年轻时一往无前的气势!
看到了这个老人,年轻时所向睥睨的自信!
纵然他六十三了,可是当他站在那里,他已经是大明的天,是万民的父,是众生可望不可即的大明主宰!
啪,啪,啪!
掌声越来越大。
詹徽和傅友文发自内心,情不自禁的开始鼓掌。
朱元璋已经陷入在方才诗句内的豪情壮志中,直到掌声响起,他才将思绪拉回来。
他回首,看着一脸震撼的傅友文和詹徽。
现实再次将朱元璋拉了回来。
这两老伙计,头上也白发苍苍咯。
老咯老咯,读着词,咋还将自己带入进去了呢?
朱元璋有些莞尔。“咋样?”
看着詹徽和傅友文,朱元璋咧嘴问道。
自然是问这首词怎么样。
詹徽当先开口:“有吞并龙虎,气象万千之势!”
傅友文更是由衷的道:“皇上眼光格局之大,胸有万千韬略,微臣佩服万分!”尤其那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这首词里面,简直不要太写实!
或许也只有朱元璋这样的伟大帝王,才能将成吉思汗看成只会弯腰射弓的莽夫!
这是对元廷最大的蔑视,是对我国朝最大的褒奖!
虽然这首词没体现出来,但他们理解出这层内涵意思。
朱元璋哈哈大笑:“是吗?”
笑容中有些狡黠,看着两位重臣,他道:“可,它不是咱做的,是朱怀做的词哟。”啊?
詹徽和傅友文再次被震撼到了。
两人陪着朱元璋,呆呆的在雪花中站着,沉默许久,脸上震撼之色一览无余。
乖乖!
这小子,果然和他爷爷一样,一样的眼高于顶,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心怀大志!
最关键的事,这小子的文采要不要这么逆天?
沉默了许久,傅友文突然意会到什么,趁着詹徽还在愣神之际,他急忙道:“启奏皇上!”“吾观此诗,此子大才!”“吾佩服也!”
“此词足以流芳千古!”“朱郎贤!”
詹徽咽了咽口水,震惊的看着傅友文。
可恶啊!
趁着老夫愣神,他把好话说完了,那我说啥?詹徽一脸不甘的道:“臣附议。”
朱元璋笑容更甚,挥手道:“成了,你们都下去吧,咱都知道了。”
等傅友文和詹徽离去,朱元璋背着手走到廊檐下,看着外面雪景江山,会心一笑。
那眼中,闪烁着泪花。
“这个臭小子,这词将咱都整感动了,每句话都刺咱心窝子,厉害!啧啧!”朱元璋背着手回到谨身殿,翻看奏疏批着。
缓缓地,他眉宇蹙了起来,看到一封翰林院庶吉士的奏疏,顿时恼羞成怒。“混账!”
“此獠又来烦咱!真当咱不敢处理你?!”
朱元璋破口大骂,直接拿着诛笔批复:“将此獠贬回吉水老家!”
国子监。
黄子澄已经连续两日没来教书了。
听说是病了。
学堂内叽叽咋咋。
朱栋和朱桎、朱模等几个小孩子晃着脑袋围趴在一起。
宁王几个稍微大一点还没就藩的王爷,则恭敬的坐在位置上等着夫子到来。
朱允炆则独自坐在课桌最前端。
和叽叽咋咋不老实的朱栋几个人不一样,朱允炆严格要求自己,每次进学之前,都以身作则,复习学问。
朱栋几个小屁孩更多的都是在回顾着昨天斗鸡啊遛狗啊打鸟这些开心事。
至于宁王朱权、韩王朱松这些即将就藩还没就藩的王爷们,则更多的是大脑袋空空,呆呆的坐在位置上放空思想。
无论如何,朱允炆是孤独的,他不愿意和这些叔叔们沆瀣一气,而这些叔叔无论是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也都不愿意和朱允炆玩儿。朱栋吸着鼻涕,眼睛放光的道:“我跟你们说,黄老狗今天来不了了。”这黄老狗自然指的是黄子澄。
听到这里,朱允炆眉宇微微蹙着,即便听到了,也没说什么。沈王朱模道:“咋了二十一弟?黄老狗咋了?不是说病了吗?”
朱栋眼睛发亮:“病啥啊病,我跟你们说,那是羞愧的,被羞辱了,哇哈哈哈!”
这话说完,朱桎和朱模都是双眼一亮,一副八卦的样子,将头靠近朱栋的脑袋:“快说快说!”就连宁王和韩王等王爷也好奇的朝这边瞥了一眼。
朱栋赶紧道:“我给你们说啊!昨天我听我姐说,我姐夫去秦淮河画舫应酬,黄老狗要给我姐夫难看。”“结果怎么着?”
朱栋也不卖关子,道:“我姐夫做了一首词,乖乖!那叫一个牛逼!父皇都拿出来做了典范!”“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朱栋眼睛越来越亮,“我就问你们,这话可牛逼?”坐在前排的朱允炆侧耳听着,听到这里,神色都忍不住一白。
这样的诗句,他做不出来!
想到和朱怀的差距,他又将头垂了垂。
朱桎和朱模顿时激动的道:“姐夫太牛逼了!”“可是这和黄老狗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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