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木原圆周那双眼睛之中写满了无聊的视线无趣的落在咬牙切齿的一方通行身上，她没有丝毫将一方通行放在眼中的凝重，反倒是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坦白说，这点小事好没意思啊。祐酱快点把这里的问题解决掉去做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好啦好啦，不要急，还有时间，就算现在过去也还是要等啊。”
甘泉祐像是摸猫似的轻轻摸了摸木原圆周的小脸安抚到。
“还是先把这里的问题解决掉再说吧。”
“好吧……”
木原圆周深吸了一口气，把脸从甘泉祐的肩膀上拿开，她像是恢复了一点精神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直接开始剧透。
“在不久之前，祐酱曾经遭遇到了第四位的袭击。但是那并不是幻生爷爷的风格，最多只能算是幻生爷爷默许了而已。
幻生爷爷不会特意做这种迂回且不一定能够取得特定成果的事情的。
如果是幻生爷爷的话，果然还是会像这样直接对一方通行本人下手呢。
一方通行既然已经对克隆人产生了异样的情感，那就利用这种情感强制将偏离的一方通行纠正回来。”
“你懂的吧。”
在木原圆周要接着说明的时候，甘泉祐忽的打断了木原圆周的话，意有所指的将话抛给了一方通行。
“是啊，本大爷懂了，混蛋玩意。幻生那个混蛋，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压迫本大爷的心灵，想要在这个层次上让本大爷产生「只能放弃自己的目的」这样的想法啊。
不管是放过还是不放过结局都是一样的。做什么都是无意义的，那么就只能选择还稍微能够获得成果的那一种方式了啊。就只能选择绝对能力者了啊。”
甘泉祐看着低头说话的一方通行，眼睛微微眯起。
“就是这样。如果好不容易捡起了什么的一方通行再次放弃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没有任何人能把他捞回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啊。毕竟……你想要拯救的个体，根本就没有向你伸手求救的意思啊！”
“只要能够完成实验就可以了，所谓的死也是有意义的。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进行实验，如果连实验都没有办法完成就连被制造的意义都不存在了。如果是她们，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木原圆周跳下沙发，两步走到了甘泉祐的身前，向后坐在了甘泉祐的怀里。
“御坂为有人能够理解御坂的想法而感到惊讶。所以御坂希望一方通行能够继续进行实验。”
“给本大爷闭嘴！”
一方通行粗暴的将还想要继续说话的御坂妹妹所有的话语都吼了回去。
“既然他们是这么想的，那本大爷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本大爷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永远也别想着再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操控本大爷！”
“你能这么想我实在是欣慰。不过在这里还是稍微收敛一下已经快要暴走的情绪吧，只是单纯的愤怒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甘泉祐轻轻将下巴搭在了木原圆周的脑袋上。
“三个主体。抗拒实验并想要解放御坂妹妹的一方通行。试图让一方通行变回去从而不惜一切代价的研究员们，作为代表的就是这个实验的发起人木原幻生。”
一方通行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将翻涌的情绪压抑了下去。他冷着一张脸看甘泉祐。
“这才两个，第三个呢。”
“不就在你眼前吗？口口声声的想要去拯救她们，现在确实是多少在乎她们了，但是啊，你现在比起之前似乎更加不关注她们的想法了呢。
之前的你好歹还想要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死亡的恐惧，现在的你却根本没有办法听到她们的诉求啊。”
“狗屁诉求！她们想要得到的只有「被杀」啊！她们根本什么就不知道！就和之前的本大爷一模一样！
她们所有的思想，她们所有的想法，她们所有的意志都是被从外部灌输啊！
你让本大爷怎么去尊重她们的想法，怎么去倾听她们的诉求！
本大爷只能这样无视她们的垃圾话，按照本大爷的想法行动了啊！
说到底你这个混蛋不也是一样吗，不也是这么给本大爷施加影响的吗！不要再在这个时候给本大爷装好人了！”
“都能看到这里了吗……你成长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可怕多了。”
“少废话了。本大爷放下自尊，放下坚持找你求助可不是为了听这种垃圾话的。”
“那么稍微换个说法吧，她们现在的执念只有一种，那就是被一方通行在实验中杀死。这已经成为了她们在这个实验中的集体欲望或者是执念了，只有完成了她们的执念才能将她们解放出来，成为一个拥有自由灵魂和思想的个体。只有那样，她们才能获得新的可能性。”
“她们的执念只有死啊！如果本大爷再把她们杀死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啊，对于她们没有任何意义，对于本大爷也没有任何意义啊！
那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就让本大爷那么错误下去，然后出现个英雄二话不说的吧本大爷打倒啊！
那样本大爷还能稍微轻松一点吧！！死掉了哪还有新的可能性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死而复生的方法啊！”
一方通行的眼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血丝，窗外有着微弱的光照了进来，照到了一方通行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鬼一样。
看不透木原幻生的想法也好，看得透木原幻生的想法也好。
只要御坂克隆人的诉求就是「一死」，那么一方通行所有的挣扎就毫无意义。
因为他想要伸出手拯救的对象根本就没有向他求救过，更是把他鼓起勇气伸出的手直接拍开了。
一方通行杀死御坂克隆人，就只能回到绝对能力者的道路上。
一方通行不杀，御坂克隆人就会在回到实验所后被回收，最后还是等于间接死在了一方通行的手上。
无论如何，一方通行永远都是恶。
这就是这个世间的真理。
“抱歉，有哦。”
让一方通行所有的咆哮和歇斯底里都化作乌有的，只是少女轻飘飘到仿佛是随口乱说的几个字眼。
然后，就有更恶的某种东西来践踏这条真理了。
如果只有一方通行一个人的话，那么他那点微弱的光芒想必已经淹没在这庞大的恶意中，紧接着再一次堕落了吧。
但是不一样了，现在的一方通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哪怕只是裙带关系所带来的帮助，却也切实是帮助。
“在这个学园都市里，是存在杀死一个人然后再复活一个人的方法的。那是名为……木原加群的木原的技术。
可是就算在木原一族中，那也首屈一指的恶啊。Accelerator，你敢向这份恶求助，去拯救谁吗？如果是现在的木原圆周，一定会这么问吧。”
第八十九章 杀死一方通行
该怎么说呢，或许这就叫做矫情吧。
做什么事情都要去追求背后的意义，都要去思考代表了什么。不过，如果不是这种矫情人也就不会被逼迫到这种地步了。
一方通行在寻求如何拯救妹妹们——不只是拯救其身体，更是去拯救其思想和意义——的方法。
而御坂妹妹们则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被拯救。她们认为自己诞生的价值就是犹如小白鼠一般的将一方通行推向LV6的等级，如果一方通行拒绝实验烦恼的才是她们。拯救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是垃圾话。
两者的矛盾正是在于此。
于是，一方通行被带进去了。想要让御坂妹妹超越那种从外部被灌输的思想的限制，就只有先满足她们的愿望，在满足了她们的愿望之后，在她们完成了自己的生存意义之后觉得空虚了，才能去做些其他的什么。
打个比喻的话，那就是没有被满足愿望之前，她们紧闭着城门将一方通行关在门外。而一旦完成愿望之后就城门大开仍由一方通行自由进出了。
能够看穿到这种程度，能够思考到这种程度，能够想到使用这样的方法。无不在说明一方通行这个「第一位」一旦开始思考就会有多么可怕。
可是，对于御坂妹妹们来说，愿望等同于死亡。这才是不可协调的矛盾。死亡已经是终点了，抵达终点之后要怎么样才能开拓出新天地啊！
然而现在……
轻飘飘却蕴含着无限重量，甚至于能够让一方通行由此打开全新局面的话语从这个丸子头少女的口中落下了。
“你……说什么……”
一方通行死死的盯着说话的木原圆周。外面已经彻底的昏暗下来了，一方通行的宿舍被破坏到连灯都打不开了。
相连的其他宿舍都有着光芒亮起。仔细想来在天黑之前御坂妹妹们发起袭击之前，应该有人对着周围进行了疏散一类的操作，不然早就有人到一方通行这边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到现在，「今日份」的实验应该已经结束了，他们才得以返回。
不过就算是回来了，他们也对一方通行这边缺了门、不开灯的情况毫无兴趣。连一个人都没有跑到门口看过，询问过一方通行是否需要帮助一类。
昏暗的环境对一方通行毫无意义，想必在他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
一方通行自己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在说出这种话的同时就朝着木原圆周紧迫的伸出了手。
“不要碰我！”
女孩尖锐的声音响起。
一方通行伸出的手停下了。
“虽然我确实是不合格的木原，但是如此的我也被五千个「木原」的战斗模式所支撑着！我不是Accelerator你这样充其量只不过是学园都市制造，差点沉沦在黑暗之中的实验动物能够比拟的。”
木原圆周的眼睛很冷。
这个少女被超过五千个战斗模式和思考方式所支配着，可以说能够保证自己的人格不消失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可现在，她似乎正在渐渐的凝聚出某种单纯而又可怕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被称之为是「木原圆周的思考方式」的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大爷现在可没有心情去和你争辩什么黑暗，什么实验动物一类的垃圾话题。”
浑浊的声音从一方通行的喉咙之中挤出。
“我问过你了吧，Accelerator。这是可以称之为「最恶」的技术，拥有这个技术的那个木原可是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刷新了「木原」的恶性这项纪录，现在的你，敢接触这种最恶的技术吗？
敢向这种最恶的技术去伸手吗？就只是为了一群只要按下按钮就能制造的克隆人？如果是木原圆周，现在一定会这么问吧。”
“没……关系吧……”
“什么……”
“本大爷说没关系的吧！最恶的技术什么的，最恶的混蛋什么的，都和那群家伙没有任何关系的吧？
像本大爷这样的家伙也从来没有抱着被洗白的念头，最恶又如何，最善又如何，去过分追求这其中的过程的话只会没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啊，只要能够达成想要的目的，不管是什么手段拿来使用不就好了！”
看着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缓缓绽放出了笑容的木原圆周，一方通行忽然之间也笑了。
“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你也被影响到了啊。你也是这样思考的啊……原来不只是本大爷一个啊。真的是混蛋的你——”
一方通行最后咬着牙说出的那句话，很明显不是对木原圆周说的。可回答的，却还是木原圆周。
“善恶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模糊的价值观吧？倒不如说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追求纯粹的最善本来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对我们来说这种程度的东西已经可以称之为是善了啊。如果是被祐酱影响到的木原圆周，现在一定会这么说吧？”
“这是很过分的事情，不论什么的时候都是很过分的事情。”
将木原圆周抱在怀里面，整个人都被黑暗笼罩的那个少年终于说话了。
“但是我做了，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我做了。我说过，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所谓的英雄一类，从本质上划分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党。
对善良的人使用「英雄」的方法，对堕落的人使用「灰色」的手段，只要能够达成目标我就会去做。
喜欢的人就多加爱护，厌恶的人就直接排斥，或许是双标行为？
不，这才是人类啊。我和不可挽回的恶党最大的区别，大概也就只有我的「目的」可以勉强称之为是善良的吧。”
“少说那些屁话了。本大爷对你是怎么想的，对你是什么人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最善？最恶？哪又怎么样啊，倒不如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么纯粹的人吗？
本大爷现在的感觉很好，本大爷只知道这一点。本大爷切实的，能够感觉到自己在活着，还能做些什么，为过去犯下的罪进行挽回。这就够了啊混蛋，这不已经比那些只想着把本大爷变成烂泥的混蛋好多了吗！”
掌声，忽然之间响起了掌声，拍掌的并不是甘泉祐，而是木原圆周。
“太好了呢，终于确定了，Accelerator你切实的将新的可能性握在了手中了。你和被祐酱直接而干脆影响到的我不同，你是在明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主动选择了接受，拿着这种东西前进的啊。
仅仅只是这么一点，你就和身为木原的我拉开了绝对性的差距了啊。在这一点上是我输了。”
木原圆周停止了拍掌，她将自己的手伸向了一方通行。那根本不是想要和一方通行握手的手，而是想要从一方通行那里夺走什么最重要东西的死神镰刀。
那是一方通行那两只只要轻轻触碰就能逆流人类血液的苦手和毒手更加深邃可怕的某种东西。
“所以，在这里帮帮你吧，如果是祐酱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死而复生的技术，到底是什么？”
“御坂认为并不需要这种技术，御坂被制造出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
“给本大爷闭嘴！！”
“加群叔叔是濒死体验的研究者，在研究濒死幻觉方面被认为天赋异禀。在生命领域有很大成就，曾经一度和病理阿姨产生过竞争。
他甚至能够通过手指微弱的电流挽救生命或毁灭他人的灵魂。
像是那种程度我是没有办法做到的，即使是持有加群叔叔的战斗模式也不行。
可是，单纯的只是将人类的心跳停止，然后再将人类的心脏恢复跳动这点程度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一方通行看着这只小小的手，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你，有最恶为伍的勇气吗？”
上一篇：武侠：七侠镇的张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