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那黑色漩涡之中的人影并不是对手本人，而是黑色砂砾拟态的人形，所以才没办法看清楚。
金色大衍术能够让奥雷欧斯变成这个「场」内的神，但是奥雷欧斯并不是神，而只是人。
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一点的时候就会放松对别的地方的观察。
因此才没有察觉到对手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对手在自己察觉到那拙劣「幻术」的真相之前就发动了攻击。
在顷刻间将他打倒，并根据他两次发动攻击的动作，判断出细针的作用。
如果拉开距离，如果藏在三泽塾的校长室，用假身来应对，奥雷欧斯能够轻易的将这个少年碾死。
但奥雷欧斯愚蠢的接近了对方，先是差点思想被侵蚀，后是在切身的对抗中完败。从这一点考虑，对手就连奥雷欧斯的自傲和有恃无恐都充分的利用到了。
奥雷欧斯在这场战斗中撇弃了自己所有的优势，而将自己所有的缺点拿去迎击对手的长处。
像是这样的人，奥雷欧斯生平只见过一个……
那就是当初留在英国清教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人，那个被称之为大主教的女人。
这并不是力量等级的差距，也不是智力高低和知识量的区别。而是更加本质的……人与人之间更本质的高低。
“你太不冷静了，以至于我非得使用这种方法让你冷静一下。都说了被我盯上更麻烦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无奈摇头轻叹的少年一步踏出，散落在地板上的无数细针被他踩断不少。
少年对着奥雷欧斯伸出了手，被吹散的黑色砂砾飞速汇聚，以奥雷欧斯为中心，最终在奥雷欧斯的腰上凝结成了一个腰带。
并不疼痛，但是却异常的痛苦。奥雷欧斯感觉自己的身体与意识之间出现了断层，他没办法有效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本想先礼后兵，但奈何你非让我先兵后礼。”
少年来到了奥雷欧斯的身边，蹲下来对瘫在地上的奥雷欧斯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问过你吧，这里是不是完全被你掌握了。你说是，我也很开心没错吧。那不是就代表着我就可以放开所有限制，随心所欲的在这里施展拳脚了吗。你该不会是假的奥雷欧斯吧？我知道的奥雷欧斯没有这么菜啊。”
瘫在地上的奥雷欧斯的眼底不由的浮现出了几分绝望。
就连那句话……都是算计！！
奥雷欧斯的术式，奥雷欧斯对三泽塾这四栋大楼布置下的圣域，那是可以将任何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化为现实的金色大衍术。
可现在，即使是金色大衍术也没有办法救下奥雷欧斯。这并不是因为相当于扳机的细针被少年全部夺走，而是因为更加本质的，令人绝望的现实。
没错，那区分出高低的「本质」。
奥雷欧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脏到这种程度。
他只是一个炼金术师，在那之前也只是一个隐秘记录官。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对劲，但直到现在奥雷欧斯依旧是一个有些天真的男人。
而像奥雷欧斯这样天真的男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战胜一个人的皮囊之下全部都是坏水的人渣的。
第四十五章 打成共识 二合一
“所以说，你现在大概了解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这是一处广大的空间。准确的来说这是涵盖了一整个楼层面积的巨大空间。
位于四栋大楼中北边的那栋的最上层。虽然被称之为校长室，但是看起来更像是董事长室。
整个空间的装饰异常的华丽。可这种华丽却毫无品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种自顾自的满足礼节，却完全不讲顾客的体验放在心上的餐厅一样。在这里稍微待上一些时间就会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厌恶。
虽然乍一看华丽的感觉和奥雷欧斯这个男人很相称，但实际上两者之间的差距确实确定性的，作为世界范围内数一数二的炼金术师，奥雷欧斯有着内涵的沉淀，而这里只有表面的虚无。
奥雷欧斯以此作为据点控制整个三泽塾，但这里的装饰却是前三泽塾的校长留下的。
甘泉祐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双脚架在办公桌上，嚣张到甚至想要打他一顿。
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奥雷欧斯却只能这么听着。他拥有说话程度的余力，却没有控制身体的力量。
直到现在为止，这里依旧是他控制的圣域。他可以将脑中所想投射到现实之中，将其完全化为现实。如果他想的话，甚至于可以一瞬间将这里变成刀山火海。
然而奥雷欧斯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能力要求他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去使用金色大衍术的能力，不然他不能保证这个圣域会被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某些思想扭曲成什么样子。
并不是没有控制圣域的能力，而是出于安全考虑不能去控制。
至于能够让奥雷欧斯击中注意力的细针，却都被留在了进入三泽塾的那个大厅之中。
事实上，即使身上还有细针，即使还能够自由活动，如果不能保证将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击必杀，那奥雷欧斯也不敢在轻举妄动了。
“也就是说，你是从土御门元春那里获得有关我的消息的？”
该怎么说呢，奥雷欧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悲愤还是悲哀。
大约在三年之前，奥雷欧斯在英国活动过，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名为茵蒂克丝的少女。
而在那段时间内，奥雷欧斯也接触了必要之恶教会，虽然不是太熟，但是和必要之恶教会中的史提尔o马格努斯，土御门元春等成员也能说上几句话。
如果土御门元春同样在这个城市，并且愿意提供情报，那搞清楚他的身份就再简单不过了。
奥雷欧斯想不到自己小心谨慎到最后，却被昔日的「朋友」给卖了。
“大意了，虽然有听说过必要之恶教会的阴阳博士被派遣执行了什么机密任务，但没想到他居然是被派遣到了学园都市，并且还愿意给你们提供情报。”
“我的身份有学园都市暗部的一环，也有表层官方机构之一负责人的一环。可我今天过来和那些都没有关系，你想要做什么我也没兴趣了解。我之所以过来找你只不过是想要和你谈合作罢了。”
将双脚从办公桌上撤上来，甘泉祐坐正了身体对坐在那边的奥雷欧斯说到。
坐在沙发上的奥雷欧斯腰上带着Ark驱动器，但很可惜的是，奥雷欧斯并不能Arkrise，他反而被Ark腰带截断了身体内部部分生物电，导致奥雷欧斯没办法自由的控制身体。
虽然是人造的腰带，可Ark也是有够邪性的了。真不知道理科这个青春期的俏丽少女是怎么兴致勃勃的搞出这种东西，还直呼「帅气」的。
当然，因为Ark腰带系在奥雷欧斯身上的关系，甘泉祐这边自然就没有生命维持装置为他调节身体了。
表面上温如老狗，可身体内部针刺般的疼痛却在逐渐加剧。
如果不是持续调节这么久时间，身体已经好太多，甘泉祐大概已经吐血了吧。
“如果只是局限于合作的程度，那是可以的。”
思索了一会，奥雷欧斯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并不都是非生即死的关系。之前要不是甘泉祐试图污染他的思想，他也最多抹去甘泉祐有关他的记忆并将他赶出去。
而现在，明知道不能力敌，那么和甘泉祐合作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
至于土御门元春那边的关系……
那边没有什么关系。
奥雷欧斯还不觉得自己和那个阴阳博士到了朋友的程度。
“只不过我很在意，你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助的。现代科学和炼金术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有着共通之处，可这里是科学的大本营吧，还有着超能力这种东西，我想不到你有什么是必须寻求魔法，而且是炼金术来解决而的难题。还是说想要对材料学进行突破？从我这边得到某些「金属」的配方？”
从大厅来到这个校长室之后，甘泉祐就对着奥雷欧斯一通输出，成功的将奥雷欧斯输出傻了。甘泉祐讲述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却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在甘泉祐讲述的内容中，他是在偶然之下，得知了奥雷欧斯的踪迹，紧接着土御门元春认出了奥雷欧斯，于是他就想着过来找奥雷欧斯谈合作。再然后就是在楼下大厅发生的那一切了。
土御门元春泄露情报什么的，当然是甘泉祐骗奥雷欧斯的。
当确定三泽塾里面没有滞空回线，同时等于被奥雷欧斯异化成异世界的时候，甘泉祐就决定这么做了。
而土御门元春有一点好处就行，即使甘泉祐在这边甩锅给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只要不是触及到底线，逼迫土御门元春不得不干掉自己的程度，土御门元春都会顺便给他兜个底不让他露馅。
简单的来说，并不是因为有好处才去做，而是因为没坏处所以顺手带一把也是可以的。
“并不是那方面的问题。你想错了。我不是因为你高深的炼金术造诣而找过来的。”
甘泉祐不想表现的太过分，这里亚雷斯塔确实是看不到，可甘泉祐也看出来了，奥雷欧斯这个乍一看很厉害，实际接触一下也给人高傲感觉的男人，实际上……
也就那样吧。
亏他还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呢。
可实际上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甘泉祐甚至不需要更进一步点破奥雷欧斯已经完成了金色大衍术，还能够破解奥雷欧斯的攻击之类的。
在这里藏拙，反而能给奥雷欧斯一点安全感……
“这么说你可能不信，我这边有一个大概是魔法灵装的东西需要你破解。”
甘泉祐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也就是说，我需要的并不是你的技术，而是你的知识。”
“灵装？原典？你被原典选中了？”
一般来说，如果谈话的对象是普通人，特别是科学侧的学生之类的，谈及此类话题就必须多花口舌去解释相关的概念，譬如魔法是什么，炼金术是什么，灵装是什么，原典是什么之类的。
可这类名词随便就从甘泉祐的嘴里面蹦出来了，再加上甘泉祐和土御门元春认识，并且有目的的找过来，奥雷欧斯就默认甘泉祐已经接触过魔法了。
不过，他却并不是很相信甘泉祐的素养。
出现了问题，有一个灵装需要破解。
这种说法让奥雷欧斯首先想到的就是魔法原典。让奥雷欧斯来说有点奇怪，可他也明白一个常识，那就是在学园都市里应该是不存在有关魔法的东西才对。
换言之，那就是一般的魔法灵装是不可能被输送入学园都市的，如果那么简单就能做到那种事，学园都市早就被魔法侧翻来覆去犁好几遍了。
但是魔法原典却不同。相当一部分原典是以「书」的形式存在。
但也有很多原典以装饰物、石板等物体存在。那些原典即使是魔法师也不一定能够认出真实存在。
而原典的特性中，除了「知识拥有剧毒」外，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原典自己会选择宿主。
或者换个说法叫做「传播者」。原典会将知识全部都教授给选中的人，让这一部分人将「原典」的知识传播出去。
此时知识对选中的人是没有任何毒素的。换言之，原典并不是锁死知识，它们也想将知识传播，但是没资格摸它们的人滚一边好么。拿开你们的臭手，爬！
原典选人是不在乎科学和魔法的阵营的，每个原典选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如果有个原典一眼就相中了学园都市的某个学生，非要要求这个学生弃科从魔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众所周知，科学和魔法是不能共存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发展，那确实是不得不解决的危机。
所以说，虽然不会搞花花心思，但炼金术师也不是吃素的，脑子就是好用。
甘泉祐根本想不到在两三句话之间奥雷欧斯就已经想这么多了。他甚至还没有捋清楚奥雷欧斯嘴里面突然冒出来个「原典」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原典。就只是礼装。算了，一时半会说不清，到时候我直接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本来还想解释一波的甘泉祐刚想说话，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这要是说下去不知道得说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能够说得明白。不如到时候直接带着奥雷欧斯去看看就能明白了。
至于会不会担心奥雷欧斯搞破坏什么的，甘泉祐是不担心的。
先不提他已经看破了奥雷欧斯，就是看不破，魔禁世界的魔法师也和别人不一样。
这里的魔法师很少去做那种杀人夺宝的事情的。其原因便在于这边的魔法并不是单纯的升级，除了个别情况外，对这个人有大用的东西，对另外的人很可能就是废物。
因此，在魔禁世界魔法师出现的冲突，大多是意识形态和信仰的战斗。如果没有非要战斗的必要，还发动魔法去破坏别人的东西纯属闲的蛋疼。
“那到这里我也该离开了。”
从老板椅上起身，奥雷欧斯腰间的Ark腰带在低低尖叫声之中脱离，落在地上变回黑色的砂砾，最后回到甘泉祐的身边变回了轮椅。甘泉祐施施然的坐回了轮椅上。
不知道冥土追魂那边有没有得到甘泉祐长时间离开轮椅的警报，甘泉祐只希望冥土追魂不要以为他遇到什么危险然后把他抓回医院检查，最后塞进大鱼缸里养着。
因为Ark腰带的脱离，奥雷欧斯重新取得了活动的能力。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转身离开，干脆利落的甘泉祐。
犹豫了一瞬，他出声叫住了甘泉祐。
“等一下……”
轮椅停了下来，甘泉祐微微侧脸。
“嗯？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还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呢。”
“不是那回事，如果是你的话，我想要问问你。只是为了拯救一个人，就抛弃情感，对他人施加伤害。如果是你，你会那么做吗？”
“如果是以前的我，做不到那种事。但是现在的我，能够眼都不眨一下的就去做。但我不是为了拯救某个「城」，而是为了得到一个「城市」。”
甘泉祐重新启程，不过才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微微顿了顿之后他多说了一句。
难得的，奥雷欧斯冲这句话之中听到了几分真心实意。
“既然已经去做了，就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
过去，奥雷欧斯曾是为了从魔女手中拯救人们而拼力书写魔导书的好人，在发现罗马正教利用魔导书强迫人们改变信仰后还逃离到了英国清教。
但现在，为了拯救一名少女，奥雷欧斯已经在不知不觉不再在意他人的性命了。他随意的洗脑一整个补习机构的学生，用他们进行魔法仪式乃至受伤。
正如在接触后突然发现不需要尽全力也能对付奥雷欧斯一样。甘泉祐最开始过来的目的也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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