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看来你还不知道，C.C也曾说过你对此一无所知，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守口如瓶。既然想要抹杀你，为什么事到临头却一走了之呢？”
我是神的仆人？——罗曼曾经对自己的身份作出很多奇怪的猜想，但是“神的仆人”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从来没有，就算是现在被V.V说出来也觉得很荒谬。然而罗曼却无法否定神明的存在，因为在这个科学的世界里，还拥有不科学的东西——GEASS。
但是，为什么要杀死我？不管我是不是所谓“神的仆人”，为什么要杀死我？——罗曼转过身来，想要质问V.V，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知更多。
“这个世界是人的世界，诸神的黄昏已经无法避免，就算再努力也徒劳无功。再见了，你因神明而生，也因神明而死，这就是你的结局。死在诸神的墓地里，对你而言是最正确的结果。”
转过身的罗曼看到了V.V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手枪指着罗曼，在“砰”的一声中产生剧烈的火花。
子弹刺穿了罗曼的心脏，猝不及防之下被杀死，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对V.V的话的疑惑和被杀的惊愕。鲜血从心脏喷涌而出，罗曼无力地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浸染了整片大地。
这个结果一如罗曼刚才所看到的一样，只是他看到了结果，却没看到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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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第三十章 遗址
“死了吗？”
“是谁？”
那里是昏暗如深渊的世界。既看不到光，也没有陷入黑暗，是黑与白之间交界的世界。罗曼感觉自己来到了深海之中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既没有浮起来，也不会沉下去。
在听到了一阵阵的回音时，才想起自己死去的事实。是天堂？还是地狱？应该是后者了，因为天堂不会是这种暗淡无光的地方，只是地狱也不想想象中那么可怕。
“你不应该死。”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这里只可能是死去的世界，因为罗曼已经死去了。V.V曾经说过罗曼是“神的仆人”，现在看来这话不太正确，因为神的仆人死后不会下地狱，要不就是罗曼侍奉的神明是一位不靠谱的邪神。
“你还不能死。”
“你是谁？”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总是无法想起来，似乎还差一些什么关键的东西。
没想到死后还能遇到熟悉的人？但是是谁呢？罗曼思考着与自己相熟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就只有——
——“C.C吗？”
混沌的海中，传来了刺眼的光芒。
……
……
“已经死了，V.V大人。”
洛洛站在V.V面前恭敬地说道。
伤口的位置依然“咕噜咕噜”地冒着鲜血，但是呼吸已经消失了。被射穿心脏，鲜血洒满一地，不会再有人活着。
“想杀死他本来就不是难事，真正困难的是将他带来神根岛，C.C的配合才是这次行动是的最大难题。不过她已经做到了，所以才不打算出现吧，毕竟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走吧洛洛，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V.V就要带着洛洛离开，但是——
“什么人——”
V.V的质问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本应该就此死去的人——罗曼竟然从血泊中站起来了。子弹从心脏的位置一点点地推出来，失去血色的脸渐渐红润，涣散的瞳孔也恢复了焦距。
然而真正吸引了V.V注意力的是罗曼本来光洁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新红色的如“V”字型的飞鸟。
“CODE！难道说是C.C已经被你杀死了？”
CODE是一种与GEASS相对的力量，不仅能够赐予合适的人得到GEASS的能力，而且CODE的拥有者拥有不死之身。但是CODE是有限的，不是像GEASS那样只需要拥有“王”的资格就能得到。继承CODE需要成熟的GEASS拥有者亲手杀死CODE的拥有者，也就是说，罗曼亲手将C.C杀死夺取了她的GEASS。
“洛洛，打断他的四肢。”
CODE是不死的，就算杀死了也会在短时间之内复活，但是除了不死之身之外，其他地方和常人没有区别，只要限制住行动就能轻易俘虏一个CODE的拥有者。
V.V的话音落下，洛洛发动了自己的GEASS，但是他忘记了GEASS对CODE视无效的。洛洛并没有瞬间移动的能力，他的能力只是停止他人的体感时间，将其意识短时间变为空白，从而造成会认为洛洛有瞬间移动能力的假象。
所以洛洛的GEASS已经无法对罗曼发生作用。
依然将罗曼的印象停留在刚才可以轻易杀死的程度，洛洛丝毫不知自己的动作被罗曼看得一清二楚。他来到罗曼身前，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噗！”
利刃穿过胸膛，毫不停留地刺穿了心脏。洛洛知道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不明白为什么本应该被自己杀死的人，会在被杀之前杀死他。胸口传来的刺痛不是幻觉，仅仅是一瞬间的痛处就都走了他的意识，灵魂堕入深渊的最深处。
杀死了洛洛，亲手终结了一条年轻的生命，罗曼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触动，拔出短剑后只是冷眼看着洛洛消失。
洛洛的死亡是不正常的，从短剑刺进他的身体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死透了。失去了短剑的支撑，洛洛倒在地上，尸体就像被摔碎的雕像四分五裂，化为一堆看不出原形的粉末，最后连残渣也没剩下。
“是‘阿卡夏之剑’，为什么它会在你手中，C.C根本就没有提过这件事！”
V.V惊叫一声，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
“Akasha！”
罗曼念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无法读出的发音，无形的力量以自己为中心，一瞬间卷席了整个神根岛。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半，连风也停下来了。V.V依然维持着逃跑的姿势，却再也无法踏出一步，当潮湿的海风再一次吹过时，带走了他出现过神根岛最后的痕迹。
“都死了吗？”
亲手杀死了两个人，不知为何，罗曼感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那是从苏醒以来不曾拥有的感觉。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因为知道自己杀死了C.C和V.V。
罗曼抬起手中的短剑，剑身上光洁无痕，曾经被流畅地刻上“Akasha”的文字已经消失了。这把剑杀死了C.C，杀死了洛洛，杀死了V.V，似乎这样才能将最后的空缺补满。
“CODE GEASS……”
罗曼发现头疼更加激烈了，但是和之前只有痛处不同，罗曼明显感觉到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顺着无形的力量的指引，罗曼往神根岛中心走去，他知道他在那里将会得到答案，关于一切的答案。
穿过树林，越过小丘，最后在耸立的山体前停下。在山体前有一个巨大的山洞，但是门口被一扇有明显痕迹的门关着，山洞是被人为可以闭上的，但是从石门的痕迹看来，应该是被后人挖掘出来的遗址。
遗址几乎占据了整个山体，抬起头的时候几乎难以看到巨石所造的门的顶端，让人难以置信这是古代人的杰作。
“打开。”
罗曼冷漠地说道。如果有熟悉的人在身旁，就能听得出罗曼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命令口吻，一反平日温和的形象。
随着罗曼的命令下达，眼前巨大的石门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地面传来剧烈的颤抖，石门向里打开了。
罗曼的脚步不再停留，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去，迎接属于自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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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三十一章 诀别之时已至
如果世界的未来注定是终结无果的，那么诞生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世界像人类一样，从诞生、成长，到最后终结，那么它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世界终结以后，又留下什么痕迹？
Akasha，那是超于了物质的世界，是存在于世界外侧的虚无，记录了一切的起点和结局，无论是世界的起源和毁灭，还是尘埃的到来和归去。
这就是阿卡夏记录，一个不存在时间和空间的桎梏，记录一切的地方。
从踏进山门的那一刻开始，罗曼就感觉到自己穿越了时空，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进入了书的世界。
一排排直达苍穹，下至无底黄泉的书在身边整齐地排列，无边无际的书籍就算穷尽人类历史无不可能阅读完毕。因为这里比人类的历史更加长远，比宇宙的生命更加漫长，不存在源头也不会迎来终结的世界。
“Akasha……”
话音未完，无限的书籍开始翻动，书页一页一页地翻过，但是不管那一边也不曾增加也不曾减少。
知识、不，是信息，不断地涌进罗曼的大脑。记录了既定的过去，发生在未知的未来，猛然间在大脑中历历在目。
罗曼终于了解了自己的过去——没有过去。由世界的意志而诞生，连称之为“人类”的资格也没有，是虚无的“人型”。
罗曼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过去，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从不谋划自己的未来，因为他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为世界而诞生的人型，也终将为世界而死去。
“这就是我的真实吗？”
罗曼没有感到悲伤，得知真相的他反而像突然想起了遗忘已久的小事，毫不在意。
Akasha是无形的虚无，以书籍出现完全是因为罗曼以“书籍记录知识”的认知体现出来，罗曼在记录了过去与未来的书籍里一瞬间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信息。
C.C，曾经只是一个奴隶，与拥有code能力的修女签订契约，得到了“被爱”的GEASS，最后继承了欺骗她的修女的CODE。愿望是被爱，后来一直在追求永恒的宁静。但是CODE的拥有者，不老不死的魔女，是没有结果的不祥之人。
“真是恶劣的女人，大概是漫长的岁月让她变成了性格扭曲的魔女了。看上去是一个妙龄少女，实际上是一个糟糕的老太婆。”
从教堂中继承了修女的CODE，也在教堂中选中继承CODE的人，C.C果然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呢。
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娜娜莉·Vi·布里塔尼亚，他们本来是布里塔尼亚的王族，因为母亲被暗杀后被父亲送到日本作为质子，在旧日本被攻陷后作为普通人生活在阿什福特的庇护下。然而为了复仇，鲁路修化身为ZERO反抗布里塔尼亚，成为令世界恐惧的暴君，最后死在假扮ZERO的枢木朱雀手中，创造了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真是狡猾呢，鲁路修。不仅欺骗了所有人，还抛下娜娜莉一个人生活。”
罗曼苦笑着，终于明白鲁路修为什么总是带着疲倦的神色，为何总是逃课跑到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原来一直在身边扮演聪明的副会长，娜娜莉的好哥哥的人，其实是颠覆世界的ZERO。
罗曼看到了米蕾，总是在大家面前笑眯眯地恶作剧，但是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为自己的婚姻烦恼。但是到最后解除了婚约获得自由，去了电视台担任气象解说员的工作。
“理事长的孙女竟然因为学分不够留级，果然学生会的大家都是不正常的。”
妮娜·爱因斯坦，这个平时不声不响地待在角落研究物理的少女，竟然研究出可以毁灭世界的武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吗？
夏莉，这个一直暗恋鲁路修的少女，就算后来被屏蔽记忆也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曾经爱上的人。
……
……
罗曼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他们的过去与未来陈列在眼前，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但是知道最后的最后，罗曼依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存在——罗马尼·阿基曼。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世界上仿佛根本就不存在“罗马尼·阿基曼”这个人，这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他看到的一切，是“没有罗马尼·阿基曼”的世界。
这就是——属于罗马尼·阿基曼的真实。
原来如此，这是除了罗曼本人以外的其他人都知道的内幕吗？
罗曼明白了C.C为什么会赐予他GEASS，因为她需要的永恒的宁静。
罗曼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看到不属于过去的片段，因为他这本来就拥有看透过去与未来的能力，只是人型的脆弱限制了他的力量，只能依靠GEASS从Akasha中获取短暂的片段。
罗曼明白了V.V称呼罗曼为“神的仆人”，因为如果世界就是神，那么因为世界而诞生的罗曼就是神仆了。
“我的一切，其实是无意义吗？”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那是学生会的大家，和C.C一起的片段。猛然间想起了C.C曾经问过，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几天，他会做什么呢？现在想来，那应该是C.C提醒他与世界的告别。
和最友好的大家一起渡过，和最喜欢的娜娜莉独自相处……但是、但是真的很不甘心啊，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做，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做。想要向娜娜莉表白，想要和娜娜莉一起看最新的魔法少女，想要和利瓦鲁一起尝试逃课，想要和米蕾一起恶作剧……但是，这些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做。
“停止吧，这个世界！”
罗曼向Akasha发出了第一个命令，无垠的书海停下了翻页的动作。
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的悲伤了。因为为了幸福而制造的不幸，因为不幸而产生新的不幸，悲剧的产生实在太多太多了，罗曼真的不希望在看到更多的悲剧。
如果世界没有弥赛亚，就由我来去做弥赛亚吧。
“世界，让一切……回到大家都幸福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不会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因为只有不幸出现的时候，才会有幸福。但是罗马尼·阿基曼的世界是很狭小的，学生会的大家、鲁路修、娜娜莉、C.C，只要他们能够获得幸福就足够了。
“再见了，大家……”
Akasha的书海往反方向翻开，世界回溯到了大家幸福的过去，一如罗曼不曾出现。
茫茫的书海里，只剩下一把简单的短剑，记录着一个名为“罗马尼·阿基曼”的少年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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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曾经的人
布里塔尼亚，潘达拉贡。
作为世界第一大国布里塔尼亚的政治中心，潘达拉贡是世界上最繁荣的城市。在第98代皇帝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治下，帝国以强大的军事力征服了世界三分之一的版图，囊括现实世界中的整个美洲。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可不是分享主义者，他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贪婪，也比任何人拥有雄心壮志的稀世明君，正因为如此，布里塔尼亚的地图板块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庞大，布里塔尼亚的繁荣也是前无古人。
潘达拉贡的核心，也是整个帝国的核心在于皇宫，由布里塔尼亚皇族居住的宫殿。虽然是以“宫殿”称呼的建筑，实际上其占地面积的庞大足以超过较小的省份，由历代皇帝不断修筑扩张的宫殿已经超越了中华联邦共和国的故宫。
在潘达拉贡里，被人悉知的风云人物大概就只有两个了——皇帝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以及他的王妃玛丽安娜·VI·布里塔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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