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医生的所罗门不是好罗曼 第26章

一段时间没来，没想到老板竟然还认得他，要知道距离最后一次关顾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

“还是惯例的叉烧拉面吗？”

“来一碗大份的吧，今天有点饿了。”

罗曼才想起来，今天中午的午饭时间有点早，而且分量也不多。不过质量上却意外的高，早苗做的料理比平日要精致不少，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准备。

“罗曼小哥，这边这边！”

罗曼正想准备找个位置坐下，耳边传来的呼喊声使他身体动作猛然一僵。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是命运啊安排啊，罗曼小哥。”

命运，是不公的。

在拉面馆角落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邋遢的大叔，不是说他的身上有多脏，而是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毫无条理的懒汉。头上的短发像倒刺一样竖起来，而且还能看得出明显的染发痕迹。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夏威夷衬衫，上面的纽扣还特意松开，给人一种不良大叔的感觉。脖子上挂着一个和耳饰同款的十字架，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不伦不类。

这不是忍野咩咩还是谁啊？

当然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端放在他面前的大碗拉面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而且他看上去好像也没钱付款的样子。

难道说今天是我的不幸日吗？

“罗曼小哥怎么一副‘遇到他真倒霉’的表情，以前不是一直很爽快地帮忙付钱吗？还是说我们的友谊还经受不了两个月的考验？”

“如果说‘友谊=付钱’的话，我们友尽吧。对了，在此之前请你把欠下的钱还给我。”

太大意了，从站在门口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起来才对，每次来这件拉面馆的时候都会非常“巧合”地遇到这个吃白食的流浪汉。罗曼之所以会选择这间拉面馆就是因为它的价格便宜，但是偏偏每次光顾这里都要支付两个人的消费。只不过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罗曼也把这些“巧合”忘记了，所以才会猝不及防之下再次“上当”。

“真怀疑你是不是掌握了我的行踪，每次都特意等着我来付钱，难道就不怕老板把你打出去吗？”

拉面师傅老板君，可是身高两米浑身肌肉体重超过250斤的肌肉男。别看他性格很和蔼的样子，罗曼可是看见过他把三个捣乱的小混混扔出去。

“我哪里会那么高明的东西，只不过每次都想着‘罗曼小哥，赶紧过来付钱啊’这样，罗曼小哥就会出现了。”

——我已经到了随叫随到的地步了吗？

“罗曼小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哦，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我没钱氪金了，借我几个子吧。”

——最好还是不用还的那种。

不过说是这样说，忍野咩咩的这份还是要付上的，这点钱罗曼还是能付得起。

“两个月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呢。”

“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奇怪，或许哪天我会离开这里，不过至少不会是最近。而且我一直在补习班那边，罗曼小哥好像没有拜访朋友的习惯。”

这不是废话吗？能宅在家里，谁会出门啊？

软绵绵的被窝，毫不停歇的笔记本电脑，还有酸酸甜甜的柳橙汁，还有“幻想乡”的大家，这样的生活简直最棒了。

没错，这种宅在家里不用外出的生活，简直是万岁！

等到哪天不用为生活奔波了，一定要过上足不出户的梦幻生活才行，对吧，辉夜公主。

“罗曼小哥最近在神社工作吗？”

“没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忍野咩咩能够看出罗曼在神社工作这一点让他感到意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作为怪异专家，忍野咩咩研究的就是超自然现象，而神明就在“怪异”的范围之内。就像他当初能够一眼看出罗曼被“间隙妖怪”附身一样，忍野咩咩也同样可以轻易看出罗曼与神社有接触。

“罗曼小哥身上沾上的神明的气息，而且不是普通的参拜那么简单，这种浓郁的信仰……除非你和神明有直接接触，否则的话就应该是长时间待在神社里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都会下意识地向身边的人学习，会逐渐被周围的环境同化。和性格好好的人在一起，人也会变安静，原本的脾气再暴躁也能学会控制。同样的，整天和小混混扎堆的人，如果不离开这个群体的话，以后也不见得有出息。

相比起连个月前的罗曼，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毫无目标的茫然，虽然看起来比以前更慵懒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味。信仰，或者说是神圣，这是忍野咩咩从罗曼身上闻到的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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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第二十二章 pong友，你知道重蟹神吗？（下）

“难道说进入神社的人身上都会带着信仰吗？”

“怎么可能？说到底只是‘沾上味道’这种程度，就好像进入拉面馆的人衣服上会有拉面的味道，时间越长，靠得越近，味道会越浓。从拉面馆出去以后，身上的拉面道就会越来越淡，嗅觉灵敏的人一靠近就能判断出你吃的是哪一种味道的拉面。”

“原来是这样，我已经在神社打工差不多两个月了。”

然而罗曼并没有告诉忍野咩咩，他并非每天都会神社。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每每都是隔开一两天才回去，只有这两天被羽川赶出来才连续不断地过去帮忙。罗曼认为这是无关重要的信息，但是被忍野咩咩知道的话，或许就能了解到关于守矢神社的秘密。

“忍野，重蟹神是什么？”

罗曼没有问出“你知道重蟹神吗”这种话，眼前的人可是怪异专家，不是一般的喜欢超自然传说的爱好者。

如他所想，忍野咩咩给出了他希望得到的答案。

“重蟹？这可不是什么难对付的怪异。意外呢，罗曼小哥似乎经常能遇到有趣的事情。”

忍野咩咩笑了笑，然后习惯性地从口袋里面拿出了香烟。

“喂，这里是室内，不要在这里抽烟。”

“抱歉抱歉，只要一说起怪异就忍不住了。”

这是忍野咩咩的习惯吧。就好像有的人感到焦虑的时候会跺脚，感到紧张就会握拳，而忍野咩咩说到怪异的时候一般都会一边抽烟。可惜的是这里是拉面馆，不是他暂住的废弃补习班。

“是九州山间的民间传说。根据地域不同重蟹也被叫做重石螃蟹或重石蟹而且还有种说法重石神，这种情况下就把蟹与神联系到一起了。虽然细节上有各种各样的不同，但是共同点就是能够让人失去重量。如果遇上的话——不幸遇上的话，当事人的存在感就变的稀薄，听说，是这样。”

“听说？”

“是啊，我还没有接触过重蟹，一直都只是听说而已。”

忍野咩咩重重地呼出一口，就好像吸烟的时候把尼古丁喷出来一样。

“你刚才还说了……‘存在感’对吧？”罗曼捕捉到了忍野咩咩刚才的话中更重要的字眼。

“别说是存在感了，就连存在消失了这种危险的案例都曾经有过呢。虽然在中部地区也有重石石这种相似的名称存在，不过那是完全不同的其他系统。那边是石头，这边则是蟹。”

消失。是指消失不见，对人类来说，因为重蟹而消失就代表物理性地消失，和死亡的差别在于不会有尸体，也不会被人记住，因为在消失之前，存在感已经被夺走了。

“啊，就和你身上的‘隙间妖怪’一样，不过重蟹让人消失需要十年八载，但是‘隙间妖怪’想要让人消失或许需要穷尽一生的时间，甚至还会随时被杀死。和重蟹比起来，‘隙间妖怪’根本就是无害的怪异。”

身上的‘隙间妖怪’吗？

罗曼感到很神奇，自己身上的隙间妖怪竟然还活着。虽然现在的他是普通人，但是和忍野咩咩交流过的他或多或少知道那边的事情，至少也知道神社这种地方对怪异的作用，像隙间妖怪这种弱小的妖怪，可能在靠近神社的时候就被赶出身体，然后暴露在阳光下死去。神社，本身就是指神明居住的地方，从建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赋予了神的特性。不需要神明的存在，只需要放下一尊神像，让大家知道这是哪一位神明就够了。

那么之所以会一直活着，是因为罗曼的原因吗？

“你把它养得很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忍野咩咩看上去有一种牙疼的感觉。他可是怪异专家，了解怪异，治退怪异，避免怪异伤害人类，这是他作为怪异专家经常做的事情，结果看到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去饲养怪异，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别扭。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你身上的‘隙间妖怪’已经消失了。你不是在神社工作吗？还是说你工作的那个神社连一位香客也没有，或者说那个神社根本就没有没有供奉神明？”

“差不多吧，不是什么有名的神明，而且位置在郊区，我的工作不过是一些杂活，打扫庭院之类的。”

罗曼已经可以肯定了，身体里的“隙间妖怪”之所以还活着绝对是因为他的保护，他的身体挡下了神社对“隙间妖怪”的驱逐，让弱小的“隙间妖怪”继续活着。

“不要说这个，关于重蟹，你又办法治退它吗？”

“重蟹神，就算再弱小也好，它也是神明，而不是妖怪，用‘治退’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哦。”

说到了自己专业的话题，忍野咩咩也变得啰嗦起来了，或许它们之间有区别，但是罗曼根本就分不清这些诧异。

“从古代开始，神明是由人类的信仰的塑造的。农业的神，守护的神，河流的神，这些都是结合了人类的希望而诞生的存在，是为了让人类获得更好才出现的，某种意义上来说，神明从来都是站在人类这一方。也就是说，神明，一直在帮助人类。”

“你是说，夺走体重，让人类消失，其实是重蟹神在帮助人？”

这个说法让罗曼无法接受。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人类来说都是有害无利的，如果神明真的是在帮助人类，那就不应该让人一个人消失。

“所以说啊，还是让我啰嗦几句吧，先从重蟹是什么样的神开始说。跟一般因为信仰而出现的神明不同，重蟹更像是因为传说而诞生的神，这种神没有实体，但是又确实存在，准确的说是无处不在才对，毕竟流言这种东西是没有地域界限的。但是重蟹本身没有意识，只是单纯的存在，什么也不做，无法危害人，也不会攻击人，也不能附身，在神明的分类中也算是异类。但是之所以将它归类到神明里，是它拥有实现某些愿望的能力。”

“实现愿望？”

“没错，实现愿望，而且也只能实现这些愿望。”忍野咩咩伸出手指，指着罗曼的额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以‘重量’为代价，带走许愿者想要抛弃的感情。开心的也好，悲伤的也好，只要不想要在要了，想要忘记的话，就能用这种剧烈的愿望召唤重蟹，然后将不需要的感情交给它，但是代价就是——”

“体重吗？”

罗曼现在明白重蟹神是什么了，也明白神奈子口中的少女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少女，凭借着自己的愿望召唤了重蟹神，将不想要的感情和记忆交给了重蟹神，但是作为代价，她的体重被重蟹神带走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是想要找回那份感情，又或者是觉得失去体重很不划算，少女想要把体重和记忆找回来。

“总的来说，重蟹是一种‘以物易物’的神明，它会承载许愿者的感情，但是会带走许愿者的体重。”

“我想知道怎么样去驱逐……怎么将交给重蟹神的感情和体重拿回来。”

“对你而言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

拉面馆忍野咩咩的一句话中陷入了沉寂。

尽管依然有人在窃窃私语，然而以两人为中心散发出去的低气压卷席了本就不算大的拉面馆，压抑的气氛让附近的人感到呼吸都不顺畅。

罗曼和忍野咩咩对视着，和忍野咩咩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不同，罗曼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是从他平时总是带着微笑的脸作为比较，现在的他应该不会高兴。

“忍野，你知道的，我需要的是普通人也能用得上的方法。”

“啊，我知道，‘普通人的事情就用普通人的方法’，我知道你的原则，但是现在遇到的不是普通人不是吗？”

忍野咩咩的笑容显得很刻薄，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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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第二十三章 新学期

升高三的时候，高二生需要重新分班。非常幸运的是，罗曼和自己在学校唯一的熟人——羽川翼，再一次分到同一个班上。

其实在知道需要分班的时候，罗曼的心一直惴惴不安，直到分班的结果出来后才松了一口气。

罗曼很在乎羽川，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罗曼在学校唯一的朋友，也因为两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密。可以的话，罗曼希望两人的亲密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课后，没有加入社团的罗曼和羽川很早就离开学校了。罗曼是直接回家，而羽川翼则是回家一趟后，来到罗曼的家里。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从羽川第一次来到罗曼家之后，以后每隔两三天都会来一次，不管是节假日还是其他时候，甚至在放假的时间来得更加频繁。

自从沉迷网络游戏以后，羽川就正式开始照顾罗曼的起居生活了。虽然罗曼曾经告诉羽川，她不需要这样照顾他，但是最后被拒绝了。罗曼也没有继续拒绝她的打算，因为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前后几个月的时间，直到现在，罗曼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羽川了。

门铃响起后，罗曼看也没看门外的人，将门锁打开后就跑回原位了。

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响，网络游戏总是能夺走他的注意力。

“太失礼了，罗曼，这个时候也应该看清楚是谁才对。”

才一进门，来人就说起了说教的话，但是她看着毫无反应的罗曼后，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

她带着一副大框眼镜，头上的秀发绑成三股辫，看上去就像某个乡下出来的村姑。

从两年前开始，羽川似乎就没有什么变化，不管是人群多么密集的地方，只需要一眼就能找到她。在这个流行暴走的时代，潮流就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推来，然后一波又一波地退场，像羽川翼这样保持着土里土气的形象的人简直和珍稀动物没有区别。

从来没有想过染发，也不曾换一个发型。虽然能和学校里的同学很好地交往，算得上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但是真正算得上亲密的也只有罗曼这个隐藏人物。其实罗曼觉得，如果羽川翼愿意发个发型和花点时间画个淡妆的话，绝对能一改自己的村姑形象，成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目光的美人儿。

“罗曼，你在听吗？我要生气了哦。”

“嗨嗨，欢迎回来，羽川。”罗曼头也不回地说道，目光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手指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不是‘欢迎回来’，是‘你来了’，这里又不是我家……”羽川声音说到后面变得越来越细，然后看了一眼发现罗曼没有注意到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不过她正以为这样就接受的时候，还在玩游戏的罗曼却开口了。

“有什么关系嘛？就算羽川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也可以的，而且我觉得这里和羽川的家没有什么区别。”

“才不会是我家！在说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哦。”

“嗨嗨。”

罗曼敷衍的话让羽川觉得自己是在白费力气，但是说实话，刚才的话确实触动了她的心。

正如罗曼所说的，就算羽川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也并无不可，但是要让她承认这里是她和罗曼共同的家，这样话实在无法说出口。

晚饭是咖喱，当然，是由羽川去做。如果羽川没有来的话，罗曼会用方便面解决自己的晚饭，然后把其他时间全部花在网络游戏上。高三的学业是非常繁重的，毕业后不管是准备工作还是去读大学，想要毕业的人都需要努力学习，尤其是像罗曼这种成绩一直在及格线徘徊的学生，就更应该将时间花在学习上才对。

可惜的是，自从接触网络游戏以后，不管是学习时间还是工作时间都已经全部废掉了。

晚饭是咖喱，是羽川做得最多的料理之一，也是罗曼最喜欢的料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