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织
“罗曼，我的字写的很丑吗？”
贞德发现罗曼盯着她的字露出苦恼的表情，还以为是罗曼对她的字感到不满。她识字的时间毕竟不长，在这方面没有什么信心。
“写的很好，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可以看得出你花了不少功夫。竟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挤出时间练字，贞德的勤奋已经很难得了。不过握笔的姿势还是要坚持，不能因为舒服改变握笔姿势，不然写到一些字的时候会变得很别扭，就好像这里、这里和这里……”
握笔对初学者来说是要点之一，对不常写字的人来说，握笔的姿势其实很不舒服。但是如果没有及时适应正确握笔姿势，而是保持错误的姿势，以后写出来的字和正确的字形出现差异，而且这种差异不会因为你的努力纠正，而是伴随着握笔姿势一直维持下去。
“是这样吗？”贞德别扭地转动手中的笔，然后转头询问罗曼。
“再往左边一点，你的中指不要太用力。”
“是这样？”
“不是……”罗曼轻轻抬起手，抓住了贞德握笔的手，帮助她调整笔的角度。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右手的手臂重合在一起，一种暧昧的气氛缠绕在两人之间。
贞德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后罗曼的呼吸，Servant的躯体让她的触觉变得十分敏锐，灼热的呼吸使她全身发烫，脸颊渐渐泛起了红潮，澄清的双眸也逐渐湿润起来。
——我就不应该过来。
贞德暗暗咬着牙，心里如此说道。
她在中午时分听到罗曼的叮嘱之后就跑开了，芳心也乱成一团，整个下午都无法安静下来。等到晚上也是浑浑噩噩地在迦勒底到处飘，但是快到了约定的时间时，却又不由自主地往罗曼的房间走去。
而很不巧的是，她在路上遇到了立香和玛修。
玛修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然而立香看到贞德所行走的方向时却猛然醒悟过来，整个人就变得不怀好意，并且十分果断地使用了令咒。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立香仅仅是使用了一道令咒，也就是说，只要贞德打从心底抵抗这道命令，那么这道令咒的效果就会消失。而问题在于，贞德最终还是过来。
那道令咒的效果，充其量只是给贞德的一个借口而已。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贞德实在是想用拳头敲着自己乱糟糟的脑袋，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罗曼和蒙娜丽莎之间的事虽然没有说出去，但是从迦勒底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贞德也大概可以了解到他们的发展情况。这个时候，贞德应该和罗曼保持距离才对，而实际上她也有这个想法，和罗曼“断绝关系”。
但是贞德实在是经不起大卫和立香两个人怂恿，感觉就是回过神来就被扔进深水井了。
……话说回来，罗曼到底有什么好的？
贞德顿时陷入沉思，她不是很明白罗曼到底有什么可以吸引她的地方。而结论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所谓日久生情大概就是这样。因为习惯了，身体习惯了，精神也习惯了，人的惰性也会体现出来。当他出现在身边的时候会感到舒服，一种自然而然的舒适感让人身心愉悦。相反，当他消失的时候会感到不舒服，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这种感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且这种不舒服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
这种复杂的感情可以是爱情，可以是亲情，也可以是友情。
因为已经习惯，干脆就听之任之，顺其自然好了。
贞德叹了一口气，随即猛然醒悟，感觉呆在罗曼身边的时间长了，也开始受到他的感染。随后她发现，两人抓在一起的右手已经停下来了，罗曼不知道为什么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贞德转过头看向罗曼，发现他的脸毫无表情，双眼也涣散了。
这个状态在今天中午也见过，是罗曼陷入了某个回忆才出现的表现，这让贞德不由暗暗生气起来。被人当做另一个人并不好受，罗曼的这双眼里现在一定是看着另一个人，而他这个时候抓住的明明就是她的手。
在这一刻，贞德仿佛明白了蒙娜丽莎的感受，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瞄准了今天早上的那个红掌的位置上甩过去。
“啪！”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在罗曼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也把罗曼从回忆中打回来了，而罗曼当然也看到了贞德抬起的另一只手，整个人都呆住了。
“麻烦你认真一点，老师。”
“老师”这个称呼被贞德着重地说出来，感觉就像咬牙切齿一样，总算让罗曼明白现在发生什么事。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抚摸着刺痛的脸颊，也不知道贞德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用的力气竟然和蒙娜丽莎一模一样，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更加糟糕的是，他的房间里已经没有镜子了。
“对不起，我好想又分神了。”
果然，在一个女人面前想着另一个女人，简直是最愚蠢不过的事。
时间一直到夜晚十点，这一场学习不得不就此罢休。就算是Servant的精神也会变得疲惫，学习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新的领域探索耗费的精力并不轻松。
“今天就到这里吧，接下来的课程等你有时间再继续，不过回去以后不可能放下功课，要经常温习巩固，不然很容易就会忘掉。”
“我知道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离开了。晚安，罗曼。”
贞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罗曼的房间了。
“等等，我还有是……要你帮忙。”
然而罗曼只能看到贞德离开的背影，耳边甚至传来贞德“蹬蹬蹬”地脚步声。
——该不会是被讨厌了吧？
算了，被讨厌就被讨厌了。脸上虽然留下红印，但是没有肿起来，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虽然没办法用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不过罗曼还是凭借脸上的刺痛给自己上药了。
四十分钟以后，罗曼将医疗箱放好，揉了揉疲倦的双眼。
长时间的工作让他的精神过于紧张，这个时候应该想办法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罗曼熟练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屏幕还没有亮起来，他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享受的笑容：“梅莉……”
笑容顿时僵硬，梅莉的半身照出现在屏幕上，然而以往梅莉酱那张带着治愈的可爱笑容，此刻在罗曼的眼中充满了嘲弄。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罗曼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打滚，曾经沉迷网络偶像的他得知真相以后，现在每次进入自己的卧室和诊室，只要一看到梅莉那张脸都会感到无地自容。
这个世界还是烧掉算了。
罗曼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浴室洗漱，他决定改掉熬夜这个坏习惯，网络偶像什么的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斯卡哈女王到底什么时候出道呢？
带着这个奇怪的问题，罗曼习惯性地抱着身边的梅莉抱枕，然后进入睡眠了。
……
“罗曼医生，你的脸……”
“无论如何，请不要谈及我脸上的伤。”
第二天早上，罗曼找到了正在带着芙芙散步的玛修。
他的目的就是玛修。因为这两天的精神不在状态，所以没有对玛修进行惯例的身体检查，现在总算恢复正常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到玛修。
不过脸上的伤……身为长辈的威严也算是丢进了吧。
看着玛修好奇中带着严肃的眼神，罗曼感到无地自容。
“难道说罗曼医生和蒙娜丽莎吵架了？”
“为什么你会在第一眼就有这种想法？其实是……不，算了，就是这样。嗯，我和蒙娜丽莎超级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解释清楚。总不能说蒙娜丽莎给他的伤已经消退了，这是贞德另外给他留下来的。
这样说出去就和人渣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手印不像是蒙娜丽莎的手，这只手的手印更像是……”
“够、够了，请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有必要观察得那么仔细吗？请你给人到中年的男人留点面子吧。
罗曼还是第一次发现单纯的玛修其实也有很大的杀伤力。
“芙——”
站在玛修肩部上的芙芙突然叫起来，它顺着玛修的双手跳到地板上，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罗曼，好像在打量着什么。
“芙芙？有什么事吗？”
“芙、芙。”
芙芙又叫了一声，然后又跑到了玛修的减半上，但是却作出了罗曼从来没见过的姿势。
这个形状，好像是在蓄力冲刺吧？
“芙芙——”芙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来，一jio踹到了罗曼的另一边脸上，在罗曼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脚印。
“哇，芙芙，你在干什么？”
“好痛好痛，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像被大卫的投石击中了，芙芙这是要打算杀了我吗？”
别看芙芙的个子小小的，罗曼感觉芙芙刚才的踹击已经是脚下留情了，要是全力踢过来完全可以把罗曼整个人踹飞。
嗯？你在问罗曼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这是当然的，别忘了当初罗曼是怎么把奥尔加玛丽从雷夫的手中救下来的。
——感觉整个迦勒底，不，是全世界都在欺负我。
罗曼捂着自己的脸，然后看着走廊上的玻璃，隐约可以看到这张脸上两边的红印。
不过昨天晚上处理得当，贞德留下来的手印已经快要消失了，对比起芙芙的脚印一点也看不清，也不知道玛修哪里来的那么好观察力能分别出这不是蒙娜丽莎的手印。
罗曼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罗曼医生就会成为整个迦勒底的大笑话。
“玛修每天都是这么早起来吗？”
“嗯，我的生物钟会让我每天早上七点之前醒来。”正说着，玛修转头疑惑地看着罗曼，“但是罗曼医生很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昨天晚上没有熬夜吗？梅莉酱的微博没有更新？”
“……”我给你的印象到底是什么？
罗曼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反正他从来就没有掩饰自己对梅莉的喜爱，但是，仅限于三天前——
“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粉梅莉了。”
“！！！”
玛修瞪大着眼睛盯着罗曼，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谁？你不可能是罗曼医生，一定是其他人假扮的吧？快点说，你把罗曼医生藏到哪里了？！”
玛修突然厉声叫起来，也在一瞬间穿上武装，铠甲和盾牌出现在她的身上，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玛修，你在干什么？”
“罗曼医生不可能背叛魔法少女☆梅莉，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你绝对不可能是罗曼医生。”
——你这么了解我真不好意思，但是被你直白说出来反而觉得很羞耻，以前还没有这种感觉，现在……
“我就是罗曼。这次我也是认真的，沉迷网络偶像就是浪费生命。我罗马尼就算从这里跳出去，在南极大陆冷死，被魔术之王的火烧死，从今天开始也绝对不会再粉梅莉！”
“……罗曼医生，你的话是真的吗？”
玛修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从号子里走出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罪犯，震惊的小嘴正大成圆形合不下来。
只见罗曼面无表情地说道：“网络偶像就应该消失，浪费青春，耗费钱财，毫无意义。”
“芙芙！”芙芙举起了自己的爪子，好像非常赞同罗曼的话。
可想而知，某个可恶的女人已经到了人 兽公愤的程度。
切，区区梅莉，不是武斗派也有资格当魔法少女？
第765节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为了美好的明天
每一次进入隔离室，罗曼都会怀着沉重的心情，这是对病人最起码的尊重。他也希望在离开的时候可以露出轻松的表情对病人说“已经痊愈了”这种话，这是病人的希望，也是他的职责。
然而在这一次，罗曼却笑不起来。
玛修正在生命维持装置中昏睡，仪器屏幕上显示着玛修的身体参数，罗曼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次无能为力。
他很清楚，玛修每一次战斗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每一次解放宝具，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力去抵挡攻击。
罗曼相信玛修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还是选择去战斗。或许她也已经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靠近死亡，但是也不曾想过停下来，保护立香和拯救人理已经成为了她最重要的责任。
罗曼转过去看着沉睡在营养仓中的玛修，他无法从玛修的外表上看到变化，但实际上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空虚，就好像绚丽多彩的泡沫，看起来是如此美丽，却经不起触碰。
他伸出手放在阻挡在两人之间的玻璃，冰冷的玻璃没有让玻璃退却，而是在玻璃上不停地抚摸，好像是在抚摸着玻璃后面的玛修一样。
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抚摸营养仓里面的少女了。
并不是医生对病人的检查，而是像长辈对晚辈，像……父亲对女儿一样的轻抚。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看着玛修纯真的脸，罗曼的心中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心窝，好像想要把里面跳动的器官挖出来一样。
“不行，不能让她看出来。”
透过玻璃的反射，罗曼看到了自己难看的脸色，脸部的肌肉已经僵硬得不像样了。他伸出手来拍打着自己的脸，本来就难看的脸被打得通红。
“真难看，就像贞德和蒙娜丽莎还有芙芙打了好几圈一样。”
轻轻咧开嘴笑了笑，虽然笑得很难看，但是总比刚才要好一些。
罗曼对玛修的身体束手无策，只要玛修还不愿意进入生命维持装置，身体的恶化就无法避免。
上一篇：芽衣，雷之律者参上
下一篇：人在铠武，开局一个地球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