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茶诶
不管是男徒弟还是女徒弟，颜值只处于平均水平，都不配跨过门槛。
那时的青阳外表固定在了二十三岁，因为驻颜有方，看起来还很年轻，就像是刚成年不久，但身上表现出的气质又像是经验老道的成年人，让人忍不住信服。
那位师弟看起来十七八岁，长着一张柔美的脸，稍加化妆就会性别难分，从骨子里透出的慵懒劲，不顾形象地趴在石桌上，隐约可以听到他抱怨着怎么还不到我好无聊一类小孩子任性置气的声音。
而师兄注意到师弟废人的特征：一对细长的兔耳朵耸立，像是雷达天线抖动着，在礼服下隐约能看到蓬松卷起来的小尾巴。
兔子？师兄错愕想到，翻着记忆找着种族与兔有关的家族。
常年培养出的毒辣眼光，师兄一眼掠过，苍一副好处收到软的态度，就大致猜出师弟非富即贵，或许能动摇梨园根本的级别。
暗杀组织永远是暗杀组织，上不得台面，一旦被针对清剿，很容易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就像是从小山村走出来的少年会觉得梨园很强大，遥不可及得如仙境。把视野放到更广阔的平台，同样有让梨园仰望的组织。
提到戏子、演艺家，就会评价下九流，“下九流”的组织再强大又能强到哪里去？
就在师兄思考着如何去面对尚且不知道背景的师弟时，原本坐在那里百般无聊的师弟长长耳朵一动，二人的脚步声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师傅！还有...师兄？”
师弟就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拍桌站起来，耳朵立起来，眼角红红的，像是等久了而觉得受到委屈，恨不得现在就扑过来，好一番蹭着撒娇。
“这位是你师兄。”苍一把挡住试图拢拢抱抱上来的师弟，微笑地介绍着，“这是你师弟，怎么称呼来着？我记得...”
“高雪伦~师兄，我叫高雪伦。”师弟主动报上名号，露出兴奋的笑容。
“...对，高雪伦。”苍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承认了这个名字。
“我听了很多有关师兄的传说！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师兄了！”
高雪伦似乎没有察觉到苍意味深长的语气，见苍不给他抱，转而可怜兮兮地望向师兄，想要求抱抱的样子。
很难想象，一个表面外表成年的人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师兄犹豫了一下，似乎被这么夸赞而有些苦恼样子，试着张开手臂，而高雪伦毫不犹豫抱住了他。
“嘿嘿嘿见到偶像了...”
高雪伦很开心，开心得耳朵一抖一抖的，诚实得不像话。
这些都被苍看在眼里，看着师兄弟彼此爱护的一幕，噗地笑出声，摆摆手：“你就好好带他逛一圈，我和别人还有约。”
留下这样的话，苍很快就消失在二人视野中。
高雪伦慢慢松开手臂，退后几步，擦了擦眼角激动飚出来的眼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怯怯又惊喜地看着师兄：“对不起师兄，我失态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想到能见到您...”
师兄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有点疏远的意思。
“师兄...？”
敏感的师弟察觉到他不怎么热情的态度，眨了下眼，浮现出一丝慌乱，像是在慌张师兄不怎么热情的态度。
气氛冷寂下来，高雪伦看了又看，犹豫片刻才打破冷寂，试图挑起话题：“听说师兄的代号是黑兔子？就和我一样？”
说到黑兔子时，高雪伦比了一下自己的长耳朵，毛绒绒软乎乎的样子，想让人尝试手感。
“嗯。”
“诶...我和师兄果然好有缘！”高雪伦变得更兴奋了，又像是想到什么，情绪如过山车大起大落，“我以前听说师傅只会收一个徒弟，知道师兄的传闻后，还以为靠着家族都无法和师兄并肩来着...”
“毕竟，师傅只能有一个徒弟，梨园也只能有一个黑兔子。”
“所以师兄你能不能......”
——直接去死啊？
师兄眼前黑影一闪，本还有几步距离的高雪伦已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原先的可爱天真一扫而光，充满着蔑视：“毕竟，我最讨厌居于人下了。”
“你...”师兄微微睁大眼瞳，艰难一动。
“师兄现在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身体动不了？还多亏师兄愿意抱抱我，才给我下毒的机会~”
匕首刃往前推，划出血痕，似乎附加了某种法术，伤口开始迅速腐烂。
话多易死，高雪伦也不更多废话，直接冲着把脑袋切下来的力度切下去。
铛的一声，匕首从高雪伦手中脱落，原本还有些嚣张的高雪伦扭着手腕，惊讶地看向又可以活动的师兄。
“我的毒？”
“你的表演还欠缺一些火候，而我也正好有一定抗毒力。”
“呀，原来一开始就看穿我的表演了吗？”
“我不认为你这种地位的人，会对我真正崇拜。”
高雪伦一愣，表情凝固住，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对，谁会崇拜你这种家伙啊，说得再好听，也是见不得过，当下九流的戏子而已。师兄你能有这种觉悟真是太好啦。”
紧接着，高雪伦表情又丧气下来，显然先前有做过表演类功课，“可惜父亲有命，否则我才不来呢。来都来了，不能当唯一的徒弟也就算了，连这么合适我的代号黑兔子都被师兄你抢去...”
“所以我想啊，梨园里根基不是窃命吗，窃取别人的命运。只要把师兄杀了，替代你，我就会是师傅唯一的徒弟，唯一的黑兔子啦。”
师兄闭了闭眼，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很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眼前这家伙单纯出于好玩而想要窃取走别人的命运，并非像当时的自己一样逼不得已。
“不过想想，我对师兄了解全依靠传闻，模仿估计也不到位。所以这次失败就失败了吧。”
高雪伦自言自语着，打乱了师兄的想法，指着师兄的鼻子，“还请师兄也要随时警惕着，我总有一天会抢走‘黑兔子’的身份。”
师兄愣了一下，认真点头，接下战书：
“好。”
第三百六十七章不会再有人记得
台下十年功，台上三分钟。
梨园哪个戏子不需要经历十年的时间打磨？啃下如海的知识，按照师傅吩咐学习唱戏技巧。有的师傅苛刻，要求能者多才。
例如苍，除去戏剧，还要学习西方摇滚、小提琴等多门乐器，涉及不同的音乐领域，对交际舞蹈也要略知一二。
最让师兄印象深刻的一种身份叫做偶像，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理解底下粉丝的狂热，学会台上少女们挥洒汗水的表演。
狂热粉丝很可怕。这是师兄最后的想法，每次想起混入粉丝后援会，试图近一步接触粉丝对偶像真正看法，那痴狂的模样就会闪现在脑海中，让他一阵扶着头深思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换句话来说，他在十一岁时拜师，又花了十年打基础。
人类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又有几个十年能处于强盛期？
人类的寿命放在万千种族中，短如蜉蝣，朝生暮死，不注意的瞬间就会死去。
太短了，短到师兄见到当年把自己随意使唤的阿大已变为中年人，头发花白许多，而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心中一阵唏嘘。
“哈哈哈烧吧烧吧...”
“都怪你们放走那个家伙！”
“呜哇啊母亲...父亲...”
外表近五十的男人又哭又笑，腿脚不便的到处奔走着，手中抓着火把，在满是血腥味的村子里狂奔着。
他看到哪家屋子没有点燃，就过去烧起来，哪怕火舌刺到脸上，身上也冒出焦臭味，也像是完全不知道痛的样子，疯疯癫癫地狂欢着。
浓烟模糊了视野，原本呜咽与狂笑杂糅的声音，渐渐混入了沉重的咳嗽声，火势开始蔓延周围，形成了包围圈，空气中的氧气正在迅速消耗。
呼吸困难症状憋红了阿大的脸，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磕到的脆弱关节发出断裂的微小声音。
“啊啊...”
阿大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抬手一看，泥沙与血混合的污浊掠入眼中，他才发现害得自己摔倒的是一具尸体。
“啊啊啊啊...”
哒哒哒。
从火海中传来有节奏脚步声，步步朝着阿大过来。
被吓破胆子的老男人两眼无神往后爬，火把从手中掉出来，烫到手，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救救我！救救我！”
阿大苦苦哀求着，当年小胖子的身材已经见不到痕迹，爬在地上的只是苟且残存已久的走下坡路干柴男人。
师兄蹲下身子，难得多浪费心神在普通人身上打量，想从阿大身上找回过去的影子。
有，但太淡了。
世上最不能阻止的是向前的时间，在时间面前，任何东西都可能变得物是人非。
不管是自己，还是这座村子里的人。
想起苍半年前下达的任务，突然命令自己回到这座村庄，不可借用金钱，不可借用势力，不可亲自动手把整个村子毁灭掉，师兄眼中便划过一丝晦色。
苍似乎早就准备着这一天，把当年在场所有人，用合理的手段困在这偏僻地方，当年借着自己暴富的那户人家，也被忽悠在这里建设豪宅，成为了土霸主，坚信着这片土地是自己的富饶保障，不敢随意离开。
经过苍当年的挑拨，本就是心胸狭隘的夫妇立刻反目成仇，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烂俗家庭道德争论剧本，给师兄很大的操作空间。
挑拨离间，自相残杀......这个村子里的人仍是自己印象中的烂人群，计划比想象中还要轻松。
眼下火光冲天的惨剧，全靠这个村子人亲手造下，哪怕现在还有活着的人，也逃不出这片火海。
“救救我...”
阿大声音越来越微弱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和师兄之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想要像虾米一样蜷缩的身体，好减轻痛苦。
“是我。”师兄轻声说，把声音捏作当年该有的声调。
原本虚弱求救的阿大，本是缓缓闭上的眼睛，又不敢置信睁开，啊啊两声，却没有找到师兄的声音。
哀嚎声响彻这片火海，直至生命彻底消失。
火海不止会吞没这个村子，还会向四周深山蔓延，尽可能吞噬着一切。等到附近城镇的人意识到这场山火时，为时已晚，只能勉强自保。
至于罪责算在谁的身上，师兄不想再管了。
他漫步在火海里，不惧着凡间烈火，如走在熟悉的后花园，只是脸上没有半分惬意，更没有平时一贯保持的温和。
视野掠过一间间屋子，心中会默念出本该居住的人，有的屋子无法承受火灾，轰然一声倒塌，就像是印证着屋子主人的命运。
经过一座屋子时，师兄停住了，凝望着在噼啪声中摇摇欲坠的屋子。
这里的住户是牛二柱，当初用一些果子就可以换来外面世界描述的流鼻涕男孩的家。
牛二柱没有怎么伤害过自己，最多是学着父母称呼自己为物品，和其他还会跟着拿石头打自己的孩子不一样。
比起其他人，他的罪很轻。
也是那个孩子为少年简单编织了外面世界的梦，告诉少年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机会。
而师傅告诉少年，哪怕离开了村子，也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一个更大的牢笼，取悦地位更高的人。
他们都是对的。
在知道牛二柱前几年患病死了时，师兄松了口气。
师兄以为自己心中不会泛起一丝波澜，但他错了。
这里承载了太多苦涩的过去，更是脱离“师兄”后的证明。在这之后，不会再有人记得少年的存在。
好的坏的，再也没有。
“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留下这句话，他的身影淡出了火海，不曾留过痕迹。
......
“山村只是一个**，同届那些候选人员、老师，我替你处理了大部分，还有一些跟你纠缠比较深的人，你找机会自己处理掉。”
“...有这个必要吗？”
“想要隐藏一个秘密，只有让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封口。”
“您也知道这个秘密。”
“我很欢迎你找机会杀死我，如果你能做得到。”
“......”
“做不到也没关系，我对你已经足够满意，我很快就会死。”
第三百六十八章巨乳师弟
被大火掩埋的村庄，隶属于修仙法则势力范围内，有着三千世界的修仙法则下，哪怕因各种原因十不足一，实际土地面积远超出其他法则势力拥有的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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