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原神,是旅店老板,压榨荧妹中 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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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担忧的是他的身体,虽然从艾莉丝女士那里得知少年同样和普通人有所不同,但看到对方白天建房子、晚上带孩子,似乎没怎么合过眼,难免会放心不下。

一边这样佩服地想着,手边的文件逐渐见了底。

片刻后琴舒了口气;

总算忙完了。

第266章 相忘于深夜

总算忙完了。

睡觉。

将文件收好,手放在嘴边轻轻打着呵欠,琴走出卧室,简单地洗漱一翻过后,关上了客厅里的灯。

天气转冷,屋外再也听不到鸟虫的鸣叫,她拉上窗帘,透过中间的缝隙能看到长满杂草的庭院。

如果这时站在窗边吹几股凉风,等浑身泛起寒意的时候,再光着脚咚咚地跑回被窝里,那应该是件幸福的事。

只可惜生理期还没过去,这般体验注定和自己无缘了。

她从毛绒绒的拖鞋中伸出脚,小心地在地上点了点,即使房间里铺着的是木地板,仍能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脚心,琴将脚缩回去,乖乖上床。

倚在床头,昨晚看到一半的书只好放到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或者是很长时间后才会拾起来;

喝咖啡的杯子当然已经洗过了,如今盛在里面的是晾好的温水,她润了润嘴唇便又放回去,忘了从哪里看到过,睡前喝太多水会导致水肿,只是今天也不确定其中的真实性;

只记得以前会在母亲的监督下喝光大杯牛奶,因为第二天照镜子时只顾着抚平衬衫上的褶皱,并没有看出和前一天的自己有什么不同;最起码,像是脸大了一圈的变化是没有的。

但就算不在意水肿,会增加起夜的频率却是真的,夜晚的凉爽只限于睡前,若是在熟睡中,凉爽便会化作寒意的触手,把人困在被子里动弹不能。

心里还在琢磨着有关水肿的传言是真是假,这方面不止被一个人嘲笑过,就连妹妹也是,但她又不会盲目地相信什么,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没有分辨能力的小孩了……

拉上床头柜上的灯盏,暖黄色的光芒在霎时间熄灭,她就这样滑进了被窝里。

黑暗中,盖好被子抱着枕头,琴微微侧过身子,虽然压力大的时候也会失眠,但在大多数时间,长年的熬夜生涯无疑教会她一项技能:

只要躺在床上,又或者说,哪怕是趴在桌子上,只要大脑发出了睡觉的指令,便可以立即进入梦乡。

呼吸声慢慢变浅,却总觉得心里装着什么,她睡眼朦胧地想了想,才想起是缺了一声晚安。

从决定正式搬回家、和妹妹同住以后,虽然姐妹俩的感情从没有变淡过,但由于这些年的渐行渐远,却也难以小时候的感觉。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提起时总能想到一副画面——一家人围在餐桌旁共进晚餐,在屋外的寒风中点起一支蜡烛,灯光不算明亮却让人感到温暖,填满了房间的角落。

尽管以古恩希尔德家的底蕴而言,一顿晚餐还不至于窘迫到这种地步,她们成长的环境要比这好得多,无论是那宽敞的老宅,还是一旦打开灯便显得富丽堂皇的餐厅,都不是想象中的画面所能比的;

可就算并非真实存在于记忆中,却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到向往。

也许在她心中,“家”的意义便是如此。

而找回这种感觉,就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无论是约定好了回家吃饭、互相分配好琐碎的家务、还是在睡前互道一声晚安,都是为了在这片属于她们的住处中,营造出家的氛围的尝试。

今天却没有听到妹妹的晚安声。

她翻了个身,有些懊恼地敲了敲额头,光把心思放在了未完成的工作上,再加上之前走了好久的神,现在才模糊地记起来。

不过转念想到妹妹吃完饭便闷头回了房间,心里应该同样装着心思吧。

这时候自然不可能再过去敲开房门,问问她有没有睡,琴叹口气,餐桌上少女的反常她当然有注意到,其实不仅是反常,语气里的那抹着急也听出来了。

只是这丫头着急个什么劲?

她哭笑不得地想到,刚酝酿起的睡意消失不见,即使没有明说,她却能隐约猜到妹妹是在担心什么,可正是如此,反倒不好开口解释了。

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

这样嘀咕了一句,琴将手放在发烫的脸上,先不说她的担心是否成真,但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自己的事,这孩子反倒一副更加着急的样子。

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琴有些后悔地想着,如果不是厨房里那句无心之语,也就不会被妹妹察觉到异常,但实际上她也清楚,自己是希望心思讲给一个人听的。

她说不清这种心情究竟是轻松还是压抑;又或者单纯是想一个倾诉的对象,以确定自己的决定不会再改变。

就好像树立了目标就会不自觉地大声讲给他人,来传递自身的决心,似乎就先成功了一半。

又想起了妹妹不经意流露出的失落,那失落中包含着种种情绪,有的她可以给出一个承诺,比如今后会将这段来之不易的生活维持下去;但还有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担心吗?

在担心什么呢?

其实这些问题早就有了答案,说不上不愿去面对,因为早已在这样寂静的深夜,反复想过无数遍。只是每次想起来时,思绪总会下意识飘远。

她抿了抿嘴唇,将手掌放在心脏跳动的位置,那里有些……难受。

原来还是不愿意去想啊。

但这又是必须去面对的事。

最后还是坐起身来,没有开灯,出神地望着某一处黑暗,记忆深处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处传来:

“连开始都没有过……”

“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等到一个答案……”

“答案是……”

答案是什么,那个想听他亲口说出来的答案,仍然没有等到,只是自己再也没有了可以任性一次的机会。

许久她收回目光,静静地将脸贴在抱枕上。

她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一件事能使自己真正满意过,总喜欢什么都藏在心底,咬牙硬撑下去,也就不怪妹妹在一旁担心了。

可你知道吗。

她很想对芭芭拉说:

这一次,姐姐真的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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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也许不再

是的,她的确已经做出了选择。

就像一个一直以来都懂得的道理——生命中永远会有黯然神伤的事,但人本身就是为了不留遗憾活着的。

可倘若遗憾无法避免、那些逝去的也无从挽回,那就……令它们尽可能地少一些吧。

……

因此,她的答案并非是疏远。

最起码,不至于形同陌路,到了连话都说不出的境地。

只是这也不意味着回到从前,而是展开一段全新的关系。

“我们是朋友,对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其实是她发自内心的表露。

她明白,这看起来很像是吊着人不放的坏女人,当断不断,总是与异性的友人间维持着若隐若离的关系,虽然她自己没有经历过,也没有相关的经验,但在那些小说里总能看到的。

也扪心自问过,这是否是心中的自私作祟,要说不舍和失落当然是有的,那么,她是否被这种种情绪影响到?

又或者说,是因为不敢面对结果,而找出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只是作为朋友也很好,这显然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可最终,她觉得自己还是做出了一个足够冷静的决定。

将当下的难过抛开,当作一个不起眼的黑点,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上,去审视这段关系,也许做不到不掺杂丝毫个人感情,但也尽量贯彻了自己的原则。

她的原则其实很简单,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只追求做到两件事: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他人。

然而这却是最难的。

不是没有想过疏远,长痛不如短痛,将藕断丝连的部分彻底斩断,哪怕不是最好的做法,也该称得得上坚决;

她的立场说不上多么坚定,从龙灾那晚算起,中途曾变化过好几次,但在最初,的确是打算保持距离,回归到普通的同事关系。

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默契了,无论是从丽莎的暗示、还是对方的一举一动中,都不难看出,他也是这么做的。

如果不知道该如何收尾,那就不如不去收尾,毕竟就算是作家笔下的故事,也不一定非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等蠢蠢欲动的心安静下来的许多年后,再回想起这段无疾而终的关系,也许只会一笑了之,权当年轻时酸涩的回忆。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最好良药,很多个夜晚她在脑海中重复着这句话,沉沉入睡,试图从失落中得到一些仅剩的安慰。

只是再好的良药也需要见效的时间,当一起如纸张般被抚平,又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呢?

几个月,或者几年,又或许是几个夜晚。

她无法知道答案。

能做的只有怀着迷茫、一步步朝着终点走去,只是在这场有关于时间的煎熬之中,她突然好笑地发现,首先撑不住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带着一些惊讶、一些酸楚、还有一些开心,她坐在椅子上,在不知道怎样形容的心情中走神良久。

毕竟,谁又真的想要选择这种结局,无非是不得已,她还需要维持一个支离破碎的局面,最终咬咬牙狠下心做出了决定;

内心里的想法却是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也无暇去想,也许疏远只是维持于表面,最起码对她而言是这样的,怀着这样的想法,在察觉到对方一模一样的表现之后,在松了口气之余,有时也会下意识地去想,那到底是同样的被迫而为,还是表里如一的淡漠?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就好像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击破,她埋起脸,也许是难过地笑出来,想不出自己的表情。

很可笑不是吗,正是因为不想再为彼此间带来煎熬,才后退了一步,可退过之后才发现,等待他们的依然是煎熬。

而首先撑不到的不是她自己——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徘徊着,心情复杂,她就这样坐在办公桌前,所想的却不是继续疏远还有什么意义,而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才是致使她改变心意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其实于她自己而言,无论怎样都不所谓……也不能说无所谓,而是无论哪种结果都能接受,就像之前所说,失落、黯然、酸楚这些都是有的,但她都可以放在心里,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一个人默默地挺过来;

但她却不想看到对方也是这幅样子,既然怎么样都会难过,那只要有一个人来承受就好了。

种种的情绪只是令她动摇,但在意识到他怀着愧疚、小心翼翼地与自己相处、甚至于想法设法地在暗中做出些补偿的时候,建立起的防线便在刹那间坍塌。

她知道对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如果说两人最相似的地方在哪里,那应该是总将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在身上,这件事里他没有做错什么,不如说,是自己让对方变得如此纠结,如果那天晚上,在餐厅门口的小巷子里,不去任性地说出那些话,想必他就不会为此感到自责了吧。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生出怪过他的念头,自然不希望他为此感到痛苦。

一个圆满的结局,一段美好的感情,这当然是谁都期待的啊……凉风习习的时候她趴在栏杆上这样想过,也曾在无数个夜晚怀着这般向往入梦,可如果做不到,那品尝苦果的人只有一个就足够了。

她,不想再看到他压抑下去。

也许是因为心中的不忍,也许是觉得这样下去没有意义,既然注定无法走到一起,面对未来人生的困境时难以倾述也难以扶持,那最少还可以默默祝福。

这也是她唯一还能做的事。

无论以后会怎样,我都希望你能更好一点。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也反应过来,对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她曾觉得自己都承受住任何一种结局,可这一种走向却是她改变了心意,换句话说,其实并非是哪种结局都能坦然接受,自己也并非是想象中那样坚强。

那就不要再继续煎熬下去了,因为不想让对方和自己一样煎熬,所以,也就不要再疏远下去了。

——去寻找一种新的关系,来化解这段难以言说的遗憾吧,就算无法避免,也要令它们少一些。

其实,无非是晚饭时对妹妹说过的一句话中的那样:因为他碰上了难题,所以她会和他一起解决,这其中不需要什么理由,只不过遗憾的是,却再也不能和他一起承担了。

因为承担意味着走到对方身边,也意味着另一种截然相反的结局,但那个人不是自己,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在旁边开导。

不再逃避,而是以朋友的身份,面对面地将过往的隔阂讲清楚,即使无法一时间化解,也好过背负的重担;

就这样告诉他,关于过去、关于那段关系,自己已经不再在意了,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哪怕只是表面上强撑,也要把这一点传达出去,让他明白,能够放下心中的愧疚喘一口气。

今天的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无论是按时吃饭,还是午睡,又或者是不再加班熬夜,除了与妹妹的约定外,都是为了告诉对方,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而所表露出的与平时不同的、甚至称得上有些活泼的举动,还有那些类似谈心的对话,其实都是在旁敲侧击地传递这一点。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天开始,不要再给为此自责、成为沉甸甸的压抑;

他们还可以是朋友,就这样重新开始,像初遇时的景象,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是骑士团的代理团长,而他是在此停留的过客,重新认识彼此……

也还不错,不是吗?

而真正让她感到轻松的是,对方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虽然有些愣神,但无疑能从其后相处中读出几分轻松。

时间很长也很短,在离去前这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们还剩下一段时间,足以将过往的碎片拾起,擦拭干净,笨拙地拼凑出往日的样子,从此彻底埋藏在心底。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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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躺回床上,金发洒落在枕边,她用手指卷起一缕发丝,出神地注视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