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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真拿你们没办法,看在之前帮了我的份上,这次就姑且原谅你们了。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你们笑什么,这个仇我也记下了!”
这句话呢,当然也是谎言了。
盘子里的一大堆土豆饼出卖了她,要知道,光是一个小孩可吃不了这么多。
那么,多出来的这些到底是为谁做的,就成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了。
几人又拌了几句嘴,然后意识到还有正事要做,不能继续拖下去,于是他们抱着大大的纸袋走出骑士团,整个过程中毫无疑问地又将看守的骑士吓了一跳。
爱德华看着顾白朝他挥了挥手中的土豆饼,几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有些愣神。
随后他又舒了一口气。
对方进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现在琴团长又不在,他还以为那位浪花骑士真要实施她的复仇计划,比如在骑士团里埋几个炸弹之类的,还脑补出诸如下毒、陷阱这些戏码。
原来只是借用厨房做了一袋土豆饼。
虽然有些意外,但没闹出什么乱子就好。
只是想到这里他又愣住了,年轻的骑士不敢置信地揉揉眼,没看错的话,刚刚的一幕也太过于违反常识了。
印象里那位优菈小姐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稍微不注意,还会被对方记上一笔仇,让人害怕,可如今却有说有笑地和人走在一起,那个人真的是优菈小姐吗?
和他一起愣住的还有一个带着眼罩的男人。
骑兵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爱德华又吓了一跳:
“呃,队长,你早上不是还说今天要去执外勤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代理团长大人不在,我放心不下,就先回来看看。”
得知琴请假后,趁机回来摸鱼的骑兵队长义正言辞地说出了这番话,他指了指前面:
“先不说这个了,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爱德华又细心地补充了一句:“好像刚刚还借用厨房做了土豆饼。”
“那家伙怎么又和她混到一起了,还真是不消停啊。”
此处的“那个家伙”当然指的是顾白。
凯亚有些感慨地说完这句话,又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
“我说你啊,也不要总是这么紧张,优菈她不是坏人,有时要尝试着抛去那些流言蜚语,才能真正认识到她真正的面貌。”
“虽然现在的环境对她很恶劣,但你也许不知道,在你加入骑士团之前,她所面临的困境还要比现在复杂数倍。”
说到这里凯亚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尤其是她被授勋的那天,市民成群的来到楼下抗议,还有她家族的人也趁机过来闹事,最终还是大团长力排众议……但无论怎样,你看,最终还是被她挺过来了。”
“毕竟,风向总是会转变的。”
想起早上的事,爱德华下意识点点头。
“风向总是会迎来转变……好有哲理的话,不愧是凯亚队长。”
“这句话可不是我自创的,你要多看看书了爱德华。”
凯亚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
“这本巴巴托斯新传,我推荐你有空借来看看,真是一本难得的好书,里面有不少蕴含哲理的句子。”
他转过头,边走边说道:
“至于那家伙,虽然表面上不太着调,经常干些出人意料的事,但遇到正事时还是很靠谱的。”
凯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这一次,就算是他恐怕也不会想到吧,和这位优菈小姐牵扯在一起,会碰上多少的麻烦……不过,我想,既然是他的话,应该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嗯……扯得有些远,我先进去了,希望这群家伙能有些良心,在厨房里留下几块土豆饼。”
“对了,里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形容他正合适——他啊,就像是异乡的一股风,为蒙德吹来了异乡的风。”
凯亚背着手慢悠悠走进了骑士团,爱德华佩服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位骑兵队长大人刚刚那话,是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
另一边,几人并排走在一起,顾白拿着土豆饼继续吃,一路上就没停过,现在才感到有些口渴。
街上没多少行人,树枝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一副萧瑟的样子。
有个男人看见了他们一行人,不善地走上前,然后几人停住脚步,整齐地转过视线,默默盯着他,那个男人又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优菈见状想要说些什么:
“看吧,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我就说和我走在一起……”
只是还没说完就被顾白打断。
他一脸不爽地将土豆饼塞进嘴里:
“喂喂,荧,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就是上次买水果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家瓜劈了,居然一直记恨到现在。”
荧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少女握紧拳头挥了挥,恶狠狠地说道:
“对,还真是小心眼!”
只有派蒙一脸懵地看向几人,你们在说什么啊?
总之,这段小插曲过后,一路上并没有再碰到过什么人,又或者什么意外。
蒙德的午后,是大家吃完饭会感到懈怠的时间,天气又冷,这种时候不是待在家里,就是跑到酒馆消磨时间,就连巴巴托斯大人也闭麦了。
来到风神像的广场上,顾白带着众人绕了一圈,果然在通往的教会的台阶上看见了提米,小男孩正垂下头抱着鸽子坐在那里,身前不远处是匆忙的葛瑞丝修女,葛瑞丝摸摸他的头,说了些什么又匆匆离开了。
“就在那里了,恰好家长不在,你们快去,免得到时候被人家臭骂一顿。”
顾白朝远处指了指:
“对了,这个也一并送给提米吧。”
说着他把抱了一路的礼盒递给荧。
荧和派蒙好奇地接过去,其实她们早就想问里面是什么了。
“一个小玩具,还有,记住不要说我送的。”
荧点点头,就仿佛在干什么虚心事,几人朝周围张望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然后她们发现队伍中好像少了个人。
回头看看,顾白正一脸随意地站在原地,没有要跟着的意思。
“顾先生不一起去吗?”
“呃,我?我为什么要去?”
顾白诧异地反问了一句,他指了指自己,相当没有节操地说道:
“又不是我惹得他,你们还是小孩子吗,总不能道歉也让我跟着吧,快去快去,我找个地方坐下等你们。”
好理直气壮的说法。
不过这么说也没有错,众人便决定丢下他不管好了。尤其是优菈,本来还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期望,现在没了。
于是她们在顾白的加油声中朝提米的位置走去。
看到几人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无奈地笑了笑。
这样就行了吧。
或许是自己总是容易多想,但既然是道歉,肯定要取得别人发自内心的原谅才对。
倒不是自作多情的想法——如果他也跟过去的话,就算心里仍有不满,提米那孩子也许会碍于自己的情面勉强接受。
就像一个父母朋友的小孩弄坏了自己心爱的玩具,可碍于大人的关系在,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表示不再计较什么。
生活中这还是最轻的情况,这种更让人感到无奈且憋屈的事还有很多,在学校里,职场上……面临种种以息事宁人为目的、却并不公平的调解,来自老师的、领导的,各种七大姑八大姨的,心里依然有不忿,却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
看在某某某的面子上,你就别计较了什么的,他可是最讨厌那样了。
所以说,自己还是待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说是找个地方坐下,可整个广场上根本没有椅子,他站在原地摘下围巾,能看到鼻孔里冒出的几缕白气。
几道慢慢变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荧弯下身子说了些什么,派蒙在一旁转着圈附和,比划着各种动作,想让她们看上去更有诚意一些。
优菈先是抱起胸,然后被荧指了指,看上去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最后她同样蹲下身子,脸上挂着笑意,将怀里大大的纸袋递上前去。
至于提米,他先是不太情愿地坐在那,态度慢慢开始松动,最后扭捏地朝着前面的几人鞠了一躬,看上去像是在道歉。
不应该是她们去找提米道歉的吗,怎么突然反过来了?
或许是那孩子觉得当时话说得有些重吧。
不过,谁又知道呢。
他们又说了一下话,站起身子,提米将手掌合拢举过头顶,那只离群的鸽子歪歪扭扭的飞上天空,落下几根白色的羽毛,顾白跟着他们仰起头。
一切像是一场默剧,然后小男孩朝她们挥挥手,也笑着跑开了。
几人站在那里愣了一会。荧、派蒙和优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朝四周看看,寻找着自己的身影。
夕阳将天边染成瑰丽的玫红色,这一天过得好快,本以为时间还是午后,原来已经到了下午,就快要到晚饭时间了。
顾白朝她们招手示意:
“怎么样?”
“一切顺利~”
荧快步走来,笑着和他击了个掌
“不顺利,根本就不顺利!”
只是一道不算和谐的声音冒出来,派蒙一副气得爆炸的样子:
“哇,真是气死我啦!”
她说着想飞到荧的头顶给对方来一拳,但被荧妹警惕地抱起来,举在半空中张牙舞爪。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
这还要从临走的时候说起,那时荧郑重其事地将礼盒交给提米。
“大姐姐,这是?”
小男孩有些疑惑地问道。
“给你的赔礼哦。”
事情到了这里还算正常,但这只荧又笑吟吟地多加了一句话:
“秦始皇派蒙送的。”
派蒙:?
想到这里派蒙顿时鼓起嘴,大声喊道:
“你今天是和这个外号过不去了吗?”
她又看向真正的罪魁祸首,可惜敢怒不敢言,想了想她又重新瞪向荧妹,最后生无可恋地低下头。
这一刻,派蒙深深地明白,这个外号将会像应急食品一样,永远、永远地留在自己身上。
派蒙彻底笑不出来了。
看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顾白忍不住大笑起来:“阿嚏!”
只是笑到一半被强行打断,他急忙掏出手帕,果然刚刚不该摘掉围巾啊……
没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感冒仿佛加重了一个层次,现在脑袋晕晕沉沉的,像是随时要倒在地上。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优菈见状心情舒畅地哼了一声,难得见到对方这幅吃瘪的样子。
你这家伙也有今天……
只是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她才意识到直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因吃饭而起,结果自己忙了一天还是饿着肚子。
之前吃土豆饼的时候,因为不好意思就没有着急吃,但这件事随即被抛在脑后,剩下的全部给了提米,这下自己没得吃了。
她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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