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打不打先另说……用上法术是不是的确不太好,要是真打中了的话,边良那个身板会不会丢半条命啊。
虽然我的确根本就摸不着她,但是……
“嘶……”
尚未成熟的年轻人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力地微弯着腰,沉默不语。
“叮铃——”
响起的预备铃让班级里的学生都起身往操场方向走去,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古哲彦,也在伙伴们的推搡中也走了出去。
“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呢。”聚在一起的男生们中有人笑道,“运气不好偏偏跟年纪第一干起来了。”
立马有人接到:“但运气好,年纪第一偏偏是那个神经兮兮的边良。”
“我管她是谁。”古哲彦没好气地大声道,“冲她那些逼话和先动手,就算站在那的是姓汤的白毛怪,我也呜呜呜——”
身边的男生赶忙捂住古哲彦的嘴:“你不要命了!那边!”
古哲彦顺着他的眼色看去,走道尽头那抹如梦似幻的雪白让他直接把喉咙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只是那有些不真实的纯净色彩,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还不谢我救你一条狗命?汤魔头耳朵有多灵你不会不知道吧?”及时制止古哲彦把话说出来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是汤丹裴吗?”
有男生语气微妙的问道:“汤丹裴没这么高吧,而且头发也没那么长啊。”
“不是汤老魔还能是谁,咱们学校有第二个白毛吗?”
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男生们吵吵嚷嚷着走向操场,而古哲彦则又回头看了眼刚才的地方,初具锋芒的眉宇间凝起几缕困惑。
刚刚心中突然升起的不爽感……是错觉吗?
本应该被方阳冰单独教育的边良正端着书本,坐在观众看台上。
其实体育课摸鱼的学生有不少,但大家似乎都很默契的避开了边良,让少女看起来有些孤独的一个人看着书。
——书的封皮上写着《论元灵基础理论变革》,作者,王敬仙。
这是那位享誉全国,在整个世界都名声赫赫的天才学者在近期编著的一本理论书籍,内容不多,言语也不晦涩,但其中所涉及的知识理论之精深,大多数还在高校钻研的大学生都看不明白。
边良也是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对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若有所悟。而这,也是她自己摸索出光系术法的契机之一。
“那位让王教授推崇备至,却又不肯透露姓名的修者到底是谁?”
关于这本理论书籍,王敬仙在开篇便坦言,说这本书起码有七成内容,要归功于一位她需仰视的伟大修者。在导言中起码有四分之一是在表达她本人对于那位修者的敬仰,这位在圈内有着人尽皆知傲慢性格的王敬仙王教授,甚至无比夸张的用“天上之天,仙上之人。”来描述那位神秘修者。
只不过,这位备受王敬仙推崇的修者并不愿意透露身份,所以在整本书中,“她”与“老师”这两个字眼和词频频出现。
能让傲言“唯天上仙人可配敬我杯酒”的王教授以学生自居……那个神秘修者,十分成功地引起了边良鲜少动弹的好奇心。
只可惜,不管边良如何搜索,都没法在网络上抓取到那个“她”一星半点的消息。
只不过少女从不气馁,她依然按部就班地每日打开浏览器,固定按照时间顺序搜索有关“她”的最新消息。
“……嗯?”
今天,仿佛是认可了她的努力和坚定,一个看起来跟问题毫无关系的条目映入了边良的眼眸。
“特聘讲师!使大夏学院有望争夺全国高校第二的神秘大拿,究竟是谁?”
“营销号吗……算了,先看看吧。”
而并没抱有太大期望的边良,却在这篇文章中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惊喜。
文章的作者列举了大夏学院近段时间的各种举措,以太学府访问大夏学院进行学术交流为起始,整个九华高校圈的诸多资源便开始往大夏汇集,各种学术交流,人才交换活动……与大夏学院前些年的规划相比,简直不是一个量级。
作者声称,他通过学术界的人脉了解到大夏学院出现了一个极其离谱的讲师,该讲师上课不固定,都是当天临时通知,可即便这么任性,她的课也是堂堂爆满。
但有关这位讲师更具体的消息,作者却表明无从得知,因为不管是大夏还是整个学术界,都在有意压下有关那位讲师的情报。他认为这位讲师已经出现在网络上很多次了,但就是因为消息管控而名声未显,他的这篇文章也可能会很快在茫茫信息洪流中销声匿迹。
“不慕荣利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才对,她是有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身份吗?等等……”
喃喃自语着的边良眼眸突然一亮:“本来一星半点也搜索不到相关信息,现在却有了明确指向……这是意味着官方或者她本人不打算继续隐藏身份下去了吗?”
“连王敬仙都敬服的隐世修者……”
少女捏着额前的刘海轻声呢喃:“要换个目标吗?比起学校,果然还是老师更重要。”
“你也觉得老师更重要?”
方阳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方老师。”边良幽幽道,“身为玉山市高中里稀缺的修者教师,你这种用法术来吓学生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太掉价了?”
“嘿你个年轻人。”
方阳冰从高边良一级的台阶上跳下,坐到她身边大概半米远的位置,有些好笑地问道:“那你作为年纪第一,太学府有望的天才学生,跟同学打架是不是也太掉价了?”
边良合上书本,语气淡然:“方老师,汤主任的把戏不是对谁都管用的,我不会因为她对我咄咄逼人,你对我好声好气,就把肚子里的话都掏出来。”
她偏头看着方阳冰,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我跟古哲彦那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野人,在进化程度上还是有些差别的。”
方阳冰一时失语,他看着这位二中的天才少女,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这话你也就能跟我说了。”
“并不是,我说这些话是因为事实如此,并不是因为方老师不会因为这些话生气。”
青年揉了揉眉心,试图换个话题:“还是不打算交个朋友?高中三年,总得留下些有意义的东西吧。”
“朋友就一定是有意义的东西吗?方老师,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刻板的印象。”
边良皱起眉,挥了挥手中的书籍,清澈透亮的眼眸中映着微光:“对我而言,每一本消化吸纳的书籍,每一条铭记于心的理论,以及每一张证明我长足进步的试卷,比在操场上嗷嗷乱叫有一万倍的意义。”
方阳冰方老师一巴掌按在额头,心想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办公室里聊天时,方阳冰曾提了一句边良的“心理状况良好”,和“同学相处得很好”。
正常来讲,谁会在提及自己学生时,还刻意提一嘴心理没问题呢?
这么提的话,不就恰好证明,这学生之前……有很大问题吗?
实际上,作为年级第一的边良的确有很大问题——虽然她不旷课,不早退,不和同学闹矛盾,在种种方面几乎是完美的学生,但在老师眼里,她真的有大问题。
从高一开始直到现在,边良没有参与过任何班级活动,没有与任何同学建立友谊关系,作为走读生的她也没有舍友,在整个高中三年的生活,社交活动约等于零。
但,境地如此“凄惨”的边良,并不是遭受了全班同学的孤立。
恰恰相反……是她,孤立了全班同学。
从其他学生远离边良时那并非嫌恶,而是微妙乃至于敬畏的眼神,就能看出这一点。
作为二中近些年来最优异的学生,边良有一套理论在教师中广为流传。
——人作为社会性生物,并不意味着必须要社交才能生存。“社会性”的本质,只是消息和情报的传播与共享。
她认为百分之九十九的社交活动都是没有价值的,假如一个人愿意把花在这方面的时间用来提升自我上,那么九华公民的整体素质水平将再上升一个台阶。
老师们当然是很欣慰于边同学这孜孜不倦,砥砺自我,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但随着时间一长,当她孤立整个班,乃至整个年级,整个教师群体的势头形成,老师们便纷纷坐不住了。
求求你去玩好不好!算老师求求你了!
方阳冰说的没错,边良和同学们的关系的确非常友好——不说是秋毫无犯,也称得上形同陌路。
她把大伙当陌生人,礼貌的一匹,那关系可不好嘛,太友好了!
方阳冰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因为整个学校几乎没有老师没跟边良谈过话,校心理医生和正儿八经三甲医院的心理医生也不是没找过,反正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这姑娘心理那是倍儿健康——目标明确,志向远大,内心坚定,行动力强,坦坦荡荡,正大光明,是个真真切切的好青年。
“行吧行吧……咱们不聊这个。”小方老师叹了口气,“不谈别的,刚才在办公室,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汤姐问你法术的问题,这总能跟我说说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
少女竖起白皙细嫩的食指,在指尖绽开一缕光亮后淡然道:“自己摸索出来的罢了。”
方阳冰愣了老半天,随后直接原地蹦了起来:“真的假的!”
“我现在全力输出的话,可以到一万流明。”
边良把食指凑到方阳冰的双眼之间,认真道:“老师你要试试吗?”
方老师当然是立马后仰脑袋:“这玩笑可开不得……不对,边良,这真的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
从驾驭元灵到是用法术,听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资质够的话应当是顺理成章——但这也是在有明确指引下的。
在毫无指导的前提下完成零到一的突破……这可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啊。
“你这真的不是……去哪个补习班上学来的私货?”仍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方阳冰这般问道。
少女施施然地收回食指,从容微笑道:“你想太多了,方老师。”
第二百一十章——季离情的异样,与虎雀的发现
虽然顾无怜挑的时间很好,现在差不多是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教学楼外基本没人,但偶尔也会有三两学生出现在走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
想来不一会儿,二中学生之间就会流传起她们的消息。
她与季离情在宽敞的走道上散步,虎雀则按照她的吩咐,去调查这所高中里是否存在元灵上的异常。
站在顾无怜侧后方的季离情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就是什么话也不说。
“离情。”
前头传来的声音让季离情几乎是生理本能般的作出回应:“在!”
顾无怜轻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应该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吧,说说看?”
虽然矮了顾无怜一些,但身形同样高挑窈窕的短发丽人沉默片刻,随后问道:“既然顾女士觉得事态严重,为何不隐去身形探查情况,而是直接……”
她觉得她们现在,只像是在学校里闲逛。
“因为这么做的实际意义并不大,虽然我让虎雀去检查二中的情况,但她大概率也只会无功而返。”
白发女人仰起头,透过玻璃凝视着教室内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轻声道:“离情,你知道我当时阻止那个小家伙继续在马路上胡言乱语时,感受到了什么吗?”
顾无怜将视线移到季离情的脸上,抬起手来五指微曲。
“那道屏障——”
她伸出另一只手,勾了勾尾指:“过来试着摸我的手。”
季离情神情一怔,迟疑片刻后伸出与顾无怜大小相差无几的手,轻轻按到她那只张开五指的手上。
“……?”
入手的触感,让她的表情微微凝固。
看起来她们两人的指尖已经贴在一起,但季离情感受到的,并不是顾无怜指尖的温软触感。
坚硬,冰冷,仿佛隔上了一层无形的玻璃。
将另一只手负于身后的顾女士歪了歪头,眯眼笑道:“用点力。”
季离情沉默着加重施加与指尖的力道,但无论如何,却都无法突破这一层无形的关隘。
她与顾无怜的指尖,好像相隔着无限的距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女人微微颔首:“这个法术,应该是真理王朝时代的法术,我在古籍残页中偶有了解。”
——此乃谎言。
因为顾无怜比谁都清楚,树立起这无形壁障的术法,到底出自谁人之手。
甚至于,在接触到屏障的那一瞬,她就已经将整个【我执】的问题猜了个七七八八,关于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麻烦也有了定计。
余下的,只是确认这个【我执】的源头在哪而已。
至于为什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季离情……那是因为她能够串联起全部,完全是凭借臻仙帝这个身份的所见所知,跟任何现实的证据和逻辑毫无关系。
虽然也可以继续推脱说自己是从什么古书上看来的……
顾无怜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俏丽面容,心中轻叹。
这姑娘多半已经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再用这种说法,只会让她对“臻仙帝”的身份进一步确信。
顾无怜并不是害怕或不想季离情厌恶自己……好吧其实还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不希望季离情因此陷入两难的境地。
只要慢慢等自己“臻仙帝继承者”这个身份坐实,情况应该会好很多吧。
至于现在的任务,只透露自己从古籍中得知了这屏障的存在,仅从这点出发应该还是稳妥的,不会引起季离情的太多怀疑。
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姑娘身上,顾无怜暂时抛却掉纷繁杂乱的烦恼,温声道:“是不是根本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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