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与我非鱼
“他……”
男人还想搪塞两句,可是在塞莉西亚几乎要将他凝结的目光中,连说谎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吞吞吐吐的回答:
“按照惯例,他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和他的某个情人……”
“也就是说……”
塞莉西亚打断他:
“在贝尔兰德发生这么大的事的时候,那位查尔斯伯爵,却依旧在幽会自己的情人?”
“殿下息怒,查尔斯大人恐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而且他已经是站在上城区的角度,做出了最好的……”
“三分钟。”
“欸?什么?”
“我说,三分钟。”
塞莉西亚盯着男人,一字一句,毫无感情的说道:
“三分钟之后,那位尽责的伯爵大人,要是没有带着药物、食品、维护秩序的人手,以及他本人亲自出现在这里……那我就把他,连同你,一起扔到河里去喂鱼。”
男人脸色一变,讪笑道:“殿下,这种玩笑可不好……”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塞莉西亚突然走近一步,凌冽的风雪裹挟而来,瞬间冻得男人牙关打颤。
“你现在还有两分五十秒。”
“我……我这就去!”
男人不敢再犹豫,连忙翻身上马,一路消失在上城区宽阔的街道街头。
塞莉西亚又转过头,冷漠的目光盯向那些还在发呆的守卫:
“你们还愣着干嘛?放桥!”
“是……是!”守门们高声应答,动作迅速的推下放落大桥桥面的机关。
伴随着轰鸣的机械运转声,这座连接上下城区的大桥,终于再次闭合贯通。
劫后余生的人们踉踉跄跄,快速的从桥的另一边奔来,如行走在梦幻中一般,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惊恐与绝望。
直到真切的看到那位银白的少女走到面前,他们才恍然醒悟,自己已经活了下来。
可还来不及感谢这位无人不知的公主殿下,极大的悲伤就笼罩了这些人,因为他们又不由得想起,在这场骚乱之中,还有很多人,没有活下来。
“殿下……”
“塞莉西亚殿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呜呜……我的孩子们变成了怪物,我的妻子为了保护我,死在了怪物口中,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塞莉西亚迎面走向这些人。
她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痛苦、麻木、悲伤,看着他们跪在自己面前,染血的手抓住自己的裙角,问出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题,纤细的双拳逐渐紧握,指甲嵌入肉中。
绝美的俏脸,依旧看不出丝毫变化,如同千年不化的臻冰。
但是,炙热的血,从指缝一滴一滴的落下,在空中的化作绽放的晶花。
“抱歉。”
她只能如此低声说道,因为现在的任何话语,都是极其苍白的。
越过他们之后,塞莉西亚又看向那一座座冰雕,在那些狰狞的脸孔上,依稀可以看见属于人类的痕迹。
只是,跟人类相关的大部分,都被形状可怖的兽化所取代,就算是曾经最为亲近的亲人,恐怕都认不出他们此刻的模样。
“兽血。”
塞莉西亚轻声呢喃。
视线转向狼藉一片的街区。
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了伤害,虽然跟基数庞大的整个下城区相比可能不值一提,但这个数字,肯定不会太小。
“里议会。”
继续前行,有车马从她身旁经过,不过因为行驶太快,马车中的人似乎并未注意到塞莉西亚的身份。
塞莉西亚余光瞥过,扫到马车上那个显赫的家徽。
“旧贵族。”
很快,她站在一个高处,眺望这无比深沉的夜色与黑暗。
在她的命令,以及另外一些反应过来之人的指挥下,失去的秩序终于重新建立,消失一整晚的警卫队再次巡逻于街道之上,但是她静观良久,都没有在这些人当中,看到最应当出现的那位。
如果跟自己猜想的一样,那作为胜利者的他,这种时候,不是最为何时展现自己的时机吗?
还是说,扫除障碍之后,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屑于,这种伪装了呢?
“艾伯特……‘皇兄’。”
“殿下。”
一旁,一脸担心的薇儿送来一封信:
“新的消息到了。”
塞莉西亚接过信封,快速扫了一眼,然后又将其重新递回薇儿手上。
“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
“预料……”
到现在为止,仍旧还对于很多地方一头雾水的薇儿翻开信,迅速阅读,然后眼睛猛然瞪大:
“安德鲁殿下……死了?死于怪物暴乱?艾伯特殿下也重伤?但是却正好被安格斯侯爵救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薇儿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不过发生这种事,就意味着……
“结束了吧。”
她问道:“这次的皇位之争,结束了,对吗?会长?”
“结束……吗?”
塞莉西亚低头,看向手掌。
在刻意的压抑下,掌心的伤口仍旧未曾愈合,殷红的鲜血,正从中流淌而出。
那血很鲜艳,看起来和普通人的血,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银白的发丝从她眼前飘过,那血似乎又显得稍微有些特殊。
因为,很多人都忘记了,或者说很多人都没有在意的是……
她体内的血,与那位死去的二皇子安德鲁,与那位正在一夜之间成为帝国中心的大皇子艾伯特,都是一样的。
那是最为纯正的,帝国皇室之血。
“不。”
塞莉西亚猛然握掌。
她抬头,直视这黎明到来之前,最为深沉的黑暗,脑中闪过刚才看见的一幕幕画面,平静的冰湖之下,是某种熔岩般愤怒奔涌的东西。
她低声呢喃:
“还没有,结束。”
158、怀疑
“殿下,没事吧。”
临时的安全居所内,刚处理完诸多杂事的安格斯侯爵风尘仆仆,注视着几名侍女将药碗以及染血的衣物收走。
“身体如何?”
“多谢关心,看来是捡回一条命了。”
艾伯特“挤出”一抹微笑。
房间顶部,价格昂贵的顶级魔石,正散发着温和的光辉,同时让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艾伯特赤裸着上半身,依旧缠满着绷带,可以看出刚才遭到的那一下攻击,的确让他受到了不轻的伤势,但是在整个贝尔兰德最为顶级的医师治疗之下,那点伤势也并不是什么大碍。
他现在甚至连脸色都已经浮现一抹红润,看来那些贵族主动献上的药材效果也同样的确非常不错。
“没事就好。”
安格斯摘下礼帽,露出霜白的两鬓:
“我可以坐吗?”
“侯爵大人请随意。”
“多谢。”
他坐在艾伯特对面,拿出纸笔。
“那么……请殿下再将今晚发生的事,再叙述一遍吧,越仔细越好。”
“侯爵大人这是……”
“别误会,我没有怀疑殿下的意思,毕竟之前发生的事,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只是……”
安格斯叹了口气,疲倦的脸庞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
“作为这次慈善晚宴的发起人,虽然晚宴并没能成功举行,但是这件事作为导火索,导致了如此可怕的事的发生,如论如何,我都是要负起一定责任的。”
“怎么会呢,这件事跟侯爵大人一点关系……”
“殿下别说了。”
安格斯抬手,阻止艾伯特的话,苦笑道:
“还是请您体谅我这个老人家,再将今晚发生的事详细的叙述一遍吧,我也好思考……如何将这件事禀报陛下。”
虽然陛下,肯定已经早就知道了……
“那好吧。”
对于安格斯侯爵的要求,艾伯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知道如果自己那位“父皇”下令彻查的话,他肯定还是会被“审讯”一番的。
况且,今晚他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在这种时候,可没有畏惧心慌的必要。
“关于今晚的事,要从最开始的……”
艾伯特再次叙述,而安格斯则是耐心的记叙。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艾伯特沉稳的讲述声,鹅毛笔在纸张上的沙沙声,以及墙壁上钟表的滴答声。
“最后……便是你们所看见的那样了。”
艾伯特脸上浮现一抹悲伤:
“那个小怪物不知为何失控了,杀死了安德鲁。”
“……殿下节哀。”
安格斯停下手中的鹅毛笔,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责怪你。”
“谢谢……”
“殿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过安格斯侯爵若是想要知道更多细节的话……”
艾伯特突然话音一转,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弯,“您可以去询问坎贝尔家,今晚坎贝尔家帮助了我许多,以您跟坎贝尔家的关系,他们肯定会把一切都告诉您的。”
“……是吗?”
安格斯动作微顿,随即点了点头:“我会去询问的。”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略微躬身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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