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清泰帝果然眼前一亮,饶有兴趣道:“哦?难不成大使有办法变出这样的一群士兵来?”
央朝还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兵力雄厚,武器装备比之革命党也不能算弱,就是士兵的作战能力实在拉胯。
别的不说,就看这一个月来第一十六队的战斗力就知道了,先是在乌丸河畔,打得何醒八千人摸不着头脑,然后进逼渠城,何醒五六千人龟缩城内不敢交战,再是奔袭五百里,一夜之间连下两城,葫芦口一万余人,连山镇五千多人,一触即溃。
第一十六队自身损失甚小,连续作战之后,总人数还多起来了。
兵员素质太差,正是清泰帝头疼的重点。所以郝怀德大使此时的一番话,完全将皇帝的兴趣提了起来。
郝怀德呵呵笑道:“我自然变不出来,不过我有办法让央朝百万士兵,都摇身一变,成为这样的士兵,而且不需要花大力气去辛苦操练。”
这话说得就过于美好了。清泰帝本能地表示怀疑,嘴角不由得露出冷笑:“大使莫非是在诓骗朕?”
郝怀德不慌不忙,道:“陛下可曾听说过安启登战役?”
清泰帝心想,你们西洋的战役我怎么会知道?但直接说不知道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他于是笑而不语,但心中却升起了一股不快。
好在郝怀德很快便解释道:“安启登战役是二十年前我艾尔瑞和洛伊斯人打得一场硬仗。那安启登,是一座高山,山势险峻入云,我军为了穿插敌后,让士兵连续两天时间不眠不休奔赴战场,然后又花了一天时间攀爬高山,翻越安启登山脉,神兵天降一般从洛伊斯人背后出现,打得洛伊斯丢盔弃甲。”
郝怀德略一停顿,道:“那一战,我军轻步兵在三天之内,奔袭四百里,翻越崇山峻岭。陛下你说,比之那些革命党,孰强孰弱?”
清泰帝略微动容,而后微笑道:“艾尔瑞是西陆强国,我大央友邦,那些绿匪不过我朝内部的疥癣之疾,自然是比不过你们的。不过大使说这些,难道只是在向朕吹嘘你们艾尔瑞人的英勇?”
郝怀德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实我艾尔瑞军队之所以如此勇猛,是因为一种神药。这种药物只需要小小一片,就可以提振精神,让人头脑清醒,体能充沛,勇猛好斗,不知疲惫和恐惧为何物。任何一个普通人,只要服下这种
药物,立刻就能变得无比悍勇!这种药物,我给它取了个九夏名字,叫做,神怒丹!”
清泰帝稍显激动:“真有如此神奇?”
郝怀德笑道:“正是!”
清泰帝大为意动,正要开口,忽然见到旁边的阳羡真人满脸忧色,朝自己挤眉弄眼,似乎有话要说。清泰帝略一停顿,笑道:“爱卿?”
“陛下!”阳羡真人犹豫再三,小声道:“臣.......此前曾经听闻,西洋许多国家确实会给自己的军人服用一种药物,功效和郝大使说的一般无二。只是这种药.......和鸦片也无大区别,是一种毒品啊!”
清泰帝神色骤然阴沉,看向郝怀德:“大使先生,此言......当真?”
郝怀德很是坦然,道:“陛下,九夏有句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神怒丹最早被研制出来,其实是为了缓解疼痛,我们也只是意外发现还有这等奇效。当然,神怒丹的确有副作用,会让人成瘾,但这药的副作用也需要长期服用三五年时间才能体现出来。而我说句不好听的,对于大多数士兵来说,有几个能活到三五年后?”
这所谓神怒丹,是一种副作用可怕的毒品兴奋剂,但郝怀德根本不把这当成一回事,因为用毒品来提振军心,确实是西陆的“传统”。几乎西陆所有的士兵都会借用毒品兴奋剂来提高自己的注意力,振作精神,消除疲惫。
虽然这玩意儿副作用极其可怕,会透支人的未来,让人逐渐变得麻木,成为依赖药物的行尸走肉。但是谁他妈的在乎呢?
这次和洛伊斯开战,艾尔瑞就向部队派发了三千多万粒“亢奋药”。西陆几大强国,除了罗莎之外,几乎人人嗑药,洛伊斯最夸张,明明士兵人数最少,但嗑药最多,直接派发了七千两百万小药丸,底下士兵一个个都是哈草战士。在开战之前,除了准备粮草和弹药,毒品也是西陆强国必定要囤积的物质。
郝怀德又道:“而且就算陛下对神怒丹有所抵触,可是,陛下不愿意用,难道陛下的对手就不用了吗?那些南方的革命党,陛下您有没有想过,同样是肉体凡胎,他们凭什么就可以在四天半的时间里翻越五百多里的艰难山路,还保持着战斗力?”
郝怀德正色道:“当然是依靠毒品!那些革命党,只怕是早就从其他国家那里购买了类似神怒丹的药物,大规模地用上了!”
不然他们靠什么?靠信仰?靠理想吗?
清泰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清泰帝心中瞬间做出决断,咬牙道:“那些绿匪,端的不当礽子,难怪一个个如此悍勇善战!既然如此......”
第三十七章 分兵
这两天,报纸上登出了一条不太引人注意的消息。
大央的战列舰“国威”因为水兵操作不当,锅炉起火,需要维修。但大央偏偏自己又缺乏维修的能力,所以只得将船只开往遥远的艾尔瑞法兰港,请人家来帮忙维修。
但艾尔瑞这会儿正在和洛伊斯交战,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未必能有这个余力帮他们修船。行动科的人员也怀疑过这是个假消息,但一来,船只是真的起火了,二来,央朝这边也确实没有调动魔能矿的迹象,所以哪怕是情报科的行动人员,也只能认为,大央的战列舰大概或许的确是失火了。
与此同时,在紫禁城的深宫之中,清泰帝和艾尔瑞人也谈成了一笔协议。一个月之内,将会有三百万粒“神怒丹”被运送至九夏。
虽然西陆正打着仗,但生意还是照做不误。艾尔瑞眼下实在没有贩卖军火的余力,毒品的产能却还是过剩的。
如果效果好的话,大央还会继续购买。我央朝虽然武器装备落后,可在这种“精神武器”上,怎么也得争取向西方列强看齐!
......
第一十六队照旧在朝着陇上行军。行动科的人员一直以战地记者的身份跟随着他们,这些天便给他们发来了一些令人相当不安的情报。
首先,京城各地的部队已经开始急速北上,朝着他们赶过来了,总兵力莫约有十二万。或许是因为想要戴罪立功,那位同他们打过许多次交道的何醒将军表现得格外积极,一马当先。
而这支剿匪大军的总帅崔镇岳,似乎是嫌大军行动太慢,直接抛下了大部队,一个人迎头赶上。九境的脚程确实是太快了,万一那个崔镇岳一刻不歇,估摸着只要三天多的时间就能赶上他们。就算崔镇岳走走停停,想来五天之内,也足够追上他们了。
九境大宗师亲自出手,对他们来说,很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
另一方面,虽然师父去找了无双宫的宫主燕长卿当做援军,而且燕宫主也早早就下山来,但.......
燕长卿是个路痴......
燕长卿真的能及时赶到吗?这是个未知数。这会儿燕长卿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
另外,按照王蛮的情报,黄世尊此前曾说要向葫芦口派出几名高手坐镇,算算时间,那些“高手”应该也抵达葫芦口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如何行动。
队伍里一片愁云惨淡。于是这天,队伍开始休息的时候,陆望找到顾时雪,说:“阿雪,我有个想法。”
顾时雪似乎猜出他的心思,一口回绝道:“不行,想都别想。”
陆望却没有听顾时雪说,而是将地图摊开,道:“我们想要进入陇上,有两条路。其一,是从较为开阔的西走隘口,沿着过去千百年走出来的茶马古道入陇,其二,是穿过崎岖的一线天。”
“一线天的地形.......实在是太糟糕了。”
那是个对进攻方来说噩梦一般的地形,两侧山峦几乎成九十度角,高耸入云,中间一道细谷狭长曲折,而且还是个坡道。进攻方需要沿着料峭陡坡一路挺进,时时刻刻都要面临防守方居高临下的火力打击。就算是革命党的这种战斗素质,强攻一线天,也一定会死伤惨重。
陆望道:“正因为一线天是如此易守难攻,所以敌军一定会以为,我们会从西走隘口入陇。实际上,我们的原计划也的确是如此。不过眼下后面追着一个崔镇岳,时间急迫,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军分兵行动,一支部队由我率领,兵力在一个团左右,继续大张旗鼓地向着西走隘口进发,而你则率领大部队,急速扭头,昼夜不停地杀向一线天!”
陆望咬牙道:“我来引开崔镇岳。”
顾时雪皱眉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压低声音道:“陆望,你这是在为难我!”
陆望愣了一下:“怎么说?”
顾时雪气道:“你真要我直说吗?你这就是......送死!万一崔镇岳真的找过来怎么办?”
陆望笑道:“我不会死的。猫有九条命嘛。”
陆望心里想的其实是这样的。他不怕死,如果崔镇岳真的来杀他,那他就瞬间返回现实。虽然回了现实之后,这个时间的时间一样在流动,他在这边的这个身体肯定会死,但至少他在现实中还活着。
而且他修炼过万化生骨功,生命力异常之顽强。崔镇岳可能打他一拳,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但等回头崔镇岳走了,他的灵魂又穿越回来,最重要的神魂还在,自己就还有运转生骨功重塑肉身的一线生机。再不然,他也有以神魂之身化为“鬼物”的可能。
最差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他再也无法穿越......
陆望心里难受了一下。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害怕自己一“死”,就再也无法回到九夏世界来了。
“不行!”顾时雪一口回绝,而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如果只是分兵行动,何必需要你亲自领队?”
陆望道:“我怎么说也是个小宗师。既然要将动静闹得大一点,当然
少不了小宗师亲自攻城的戏码。”
顾时雪气道:“那白渔还是八境呢!”
陆望摇头道:“要是白渔跟我一起行动,你这边怎么办?你们还要强攻一线天,没有白渔,那伤亡得多几倍?”
顾时雪咬牙不语,过了片刻,道:“反正我不许你去送死!我知道我们革命党当中不应该有亲疏之别......我毕竟只是个人!但对我来说,你要是死了,和别人死了就是不一样的!我不允许你去送死!”
陆望无奈道:“你这姑娘还挺倔强。”
顾时雪道:“要走也是我和你一块儿走。留下白渔随大部队行动,强攻一线天就行了。我们把之后大致的战略计划订下来,不用担心第一十六队,咱们都和大家接触这么多天了,知道咱们这些同志的能耐。往后进入了陇上,第一十六队就没有生死之忧了,他们自己也能行的。我和你一块儿行动!”
陆望认真道:“你没必要赴险。”
顾时雪眼珠子一瞪:“你也知道你是在赴险?”
陆望无奈道:“阿雪.......不能感情用事嘛。我仔细想过的,由我带兵,和你们分头行动就是最好的方法,只要成功,就能把牺牲都控制在最小。”
顾时雪道:“就算你成功引开崔镇岳,但人家回头肯定就能猜到我们的行动计划。你不过是给我们多拖延了一两天的功夫,有意义吗?”
“有!”陆望道:“多这一两天,说不定燕宫主就赶过来了!”
顾时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陆望忽然叫道:“白渔!”
顾时雪一惊:“陆——”
白渔闪身而至,一掌就将顾时雪击晕过去。
八境修为对付才三境的顾时雪,确实有点儿小材大用。顾时雪仅仅是挣扎了一下,就昏倒在白渔的怀里。陆望叹了一口气,对白渔道:“小顾同学可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好。”白渔神色依旧平静,只是过了片刻,道:“等她醒来之后,肯定会很伤心的。”
陆望想了想,笑道:“那白渔,你运气向来最好。不如你给我一个祝福?”
白渔点头道:“好。”
她忽然俯身,用舌头在陆望的额头上舔了一口。陆望一个激灵,人都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皮肤上还有点儿湿漉漉的。这猫,变成人了怎么还舔毛的?
白渔那张寡淡的绝色脸庞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对陆望道:“约好了,我们在陇上再见。”
陆望笑道:“好。”
第三十八章 共犯
顾时雪昏迷得并不久,一个多时辰之后便清醒了过来。但她醒了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天空。
过了一阵,白渔走过来,道:“醒了?”
顾时雪像是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目光转了转,然后看向她。过了几秒,顾时雪道:“白渔,如果陆望,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白渔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随你。”
顾时雪又道:“陆望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早就走了。”白渔道:“带上了叶连胜和马禄,还有人家手下的士兵。”
马禄手底下的,是整个一十六队最敢于赴死的冲锋团,作战极为悍勇。而想加入这个团,也有个必要的前提条件:不能是家中的独生子。陆望把这批人全带走,显然确实是有一去不回的打算。
顾时雪的五指死死捏了起来,脸上的肌肉随之紧绷,表情就像是被寒风吹僵的雕塑一样。
白渔瞅了她几眼,好心提醒道:“你如果现在去追的话,快马加鞭,说不定能赶上陆望。”
“白渔.......”顾时雪有些疲惫,小声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是缺乏感情.......还是说,你只是不懂呢.......”
也是,白渔自然是不理解的。甚至顾时雪就连自己也不能完全理解此时她心里边儿的那种感受,仿佛是五味陈杂,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余下一种让人不知所措的空旷和虚无。
顾时雪心想,她其实年纪也不大啊,才十八岁,刚刚成年而已,只是经历得太多,就显得比较成熟。可要是......她其实并不想要这么成熟呢?她其实也想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有一点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蛮不讲理耍小脾气的特权,但是好像大家都在期待她,那些冥冥中向她注视过来的目光不仅是动力,也是一种沉重的枷锁。
她必须变得坚强,必须将自己包裹在坚硬的壳中。必须去直面惨烈的厮杀,必须去经历一次次重要之人的告别。
明明不想的......
顾时雪感觉胸口发闷。那股沉重的压力像是化作了实体,是一块绑在她身上的巨石,拖拽着她往深海中沉下去。这种被吞没的错觉在她的头脑中持续了好一阵子,许久,顾时雪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撑着身体,从担架上坐了起来。
她道:“通知队伍里的将士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六点,我们要开始强行军......”
这就是你希望我做的吗,陆望?即便是你可能会死,也要理智地做决定......顾时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抽痛。她忍不住咬起牙关。
“一天一夜之内,必须抵达一线天!”
······
黄修我果然从耀阳“借”来了一万大军。
他们五个人,除却黄阎浮之外,全都是小宗师境界的战力,又有黄世尊大将军做后台,亲自登门,耀阳的守将哪敢不从?他们甚至还把耀阳的守将也直接“借”了出来,不然一万大军离开驻地,不太好向京城那边解释,得有个人顶锅。
“耀阳守将发现敌情,主动领兵追击”是一回事,“耀阳守将被黄世尊的手下胁迫,不得不出兵”又是另一回事。
黄修我于是率领着一万余的大军在从耀阳出发,一刻不停,直奔一线天而去。出行之际,黄阎浮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修我大哥,前方军情来报,那群绿匪已然打过巨鹿、平沙,分明是朝着西走隘口而去的,我们为何要去往一线天?”
在赶路的这些天,第一十六队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途和好几地守军都有过交战。不过为了防止被拖慢进度,革命党并没有攻城,而见他们不攻打城镇,那守城的士兵也明显缺乏追击的欲望。甚至有些时候,两方根本没有打起来,守军就在城头上远远地看着革命军从城外经过,然后目送他们远去。
根本不想打。
黄修我哈哈笑道:“阎浮老弟,你还没搞清楚这些绿匪的想法吗?这些人,在我们以为要么要前往安塞的时候,忽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在我们以为他们需要十天才能抵达葫芦口的时候,居然仅仅用五天时间就翻越了崇山。他们每每能有出人意料之举,按照常理去推算,我们岂能抓得住他们?”
黄修我道:“对付这帮人,就得反其道而行之!看上去越是不可能的,往往就越是可能!而且他们如果真的是前往一线天,那他们可是绕了一个圈子,我们现在动身,应该正好能赶上!”
黄阎浮疑惑道:“但若猜错了呢?”
黄修我耸肩道:“那就猜错了!如果那样,我们就抛下部队轻装出行,赶在那群绿匪之前穿过西走隘口,抵达陇上,然后调集陇上的士兵去围堵他们。”
黄阎浮心中顿时安定下来,道:“这个主意好。”
黄修我笑道:“先试试那一支绿匪的成色!南方可还有三十万绿匪等着我们去剿呢。”
旁边一名始终保持沉默的小宗师忽然开口道:“我看那些绿匪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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