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所以后来,她好像真的开始潜心向道了。
顾时雪其实看得清清楚楚。修道是假,萧韵定然不会死心,她脑子里还打着“复辟”的算盘。但是量她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顾时雪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当面拆穿她,但是转头便提醒行动科的人员,盯紧一点。
赵卓然有些疑惑,说萧韵打着如此算盘,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担心她起到什么危害?顾时雪很淡然,说大央已然是死蛇一条,翻不起什么风浪,萧韵如今不死心,等回头碰了壁就会明白的,那个时候,萧韵这样的遗老遗少,才会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失败,光靠教育,是没有用的。
再者,放长线钓大鱼。大央那些遗老遗少,到底是真心归顺,还是暗藏祸心,就让萧韵去试探试探好了,不急着收杆。
赵卓然苦笑不已。
革命党的确是彻底压倒了大央,不仅仅是在军事上。比起当初央朝那边对革命理念畏之如虎的样子,这份气度,确实令人钦佩。
告别赵卓然之后,顾时雪又去见了就李林浩和林江仙两人。对于这两位河泽那边儿的总督,她也算是间接打过一点交道,但是始终没能亲自见上一面。
这两人被革命党抓住之后,表现截然相反。
李林浩起初是相当顽固的,几次尝试自杀,还想袭击夫子庙的管理人员。但后来,这家伙逐渐意识到,革命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之后,态度也就发生了转变,如今正在积极配合,估计几个月之内就会被释放了。
林江仙在战场上投降得很利索,但被抓进来之后,则是意识到“革命党没想象中那么好”,所以开始抗拒了。听李道坦说,这两个人还曾经在食堂打过架,当时那一架打得热闹,夫子庙里的诸多“庙堂大佬”旧怨爆发,全都撸袖管上阵,最后完全演变成了一场大混战。
同这些人挨个见过面,谈过话之后,已然是傍晚。顾时雪离开夫子庙,李道坦去给她送行。离别之际,顾时雪道:“李先生,再有不到一年,新的九夏共和国就要成立了,从今往后,很多事情就要翻片儿了。夫子庙里的这些人,能不能融入新社会,就看你了。”
李道坦连连拱手“担此大任,李某人实在诚惶诚恐!”
顾时雪道:“央朝那一套就不必拿到现在来了。李道坦当管理员的这些年,的确是做了不少实事,提出了很多可贵的管理经验,这些功劳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最多五年时间,夫子庙就会关闭,到时候,李先生要去什么地方,也可以提前想一想了。”
李道坦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也有想过。想回老家。龙尾这地方,夏天太热了,呆不惯。”
顾时雪问:“你老家是?”
李道坦笑道:“京畿焦会府。”
“听说过,焦会的松墨天下闻名。”顾时雪点了点头,道:“等回了老家之后,还是得好好为人民做贡献,不要把大央官场上那套习气拿出来了。”李道坦立时听出言外之意,欣喜若狂,感激涕零道:“多谢顾委员!”
顾时雪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她下一站是前往关元,协助第二方面军,继续扑灭那些残存的反动势力,早日完成九夏的统一大业。
......
顾时雪走的当天傍晚,夫子庙里的政治犯当中掀起了一场“非暴力,不合作”的运动——他们内部称之为“保根运动”。一大群人不吃饭,也不洗澡,就在食堂门口静坐,抗议。李道坦心惊胆战,顾时雪委员刚走,你们就整这一出,是不是故意搞我?!
他连忙赶到现场,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哭笑不得,好一通解释,才让众人勉强信服,于是这场绝食抗议在持续了两个小时之后圆满结束。
但这个时候,众人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道坦那个王八蛋,趁着他们绝食抗议的时候,把食堂里的饭菜悄悄撤走了。
这下是真的没饭吃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二次武林大会
东郡。
金月楼再度召开了一次武林大会,江湖各门各派,都汇聚于此,好不热闹。
上一回有如此盛景,已然是差不多九年前了。那个时候,海沙帮的老帮主洪三泰还活着。
齐夏站在金月楼前,感慨万千。
都说物是人非,但眼下不仅“人非”,就连物也不似从前了。金月楼和以往已然大不相同,过去,这栋东郡第一高楼是个知名的风月场、销金窟,里头可谓黄赌毒一应俱全。当然,在那个时候,男人进出这等场合属于风雅之事,所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海沙帮当年是东郡最大的一条地头蛇,这类黑色产业,背后基本上都有海沙帮的影子。
后来李行舟等人成立九夏共产党,轰轰烈烈地闹起革命,在占据东郡之后,首先就是重点打击黄赌毒这类黑恶产业,扫除帮派势力。海沙帮不得已退出东郡,到别处另谋发展。短短几年时间,过去在东郡泛滥的妓院、烟馆和赌场在社会上完全绝迹,金月楼也被改造了一番。
这次革命党特地将“武林大会”又定在金月楼,想来多少有点儿在和过去做对比的意思。
齐夏看得透彻,因而心中愈发苦涩。
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旁边正有人向他走过来。齐夏一扭头,待到看清了来人之后,拱手行礼:“韩先生。”
“齐夏。”韩庭树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地着他,道:“武林大会,距离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们俩,先聊两句?”
齐夏略微犹豫了一下,道:“韩先生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我知无不言。”
韩庭树点了点头,略微犹豫了一下,道:“你们洪三泰老帮主的事情,你是知晓的?”
齐夏略微气闷,嘴唇张了张,一下子竟然没能说出话来。
他知道。
洪三泰,是死于顾时雪之手。
齐夏道:“知道。”
韩庭树道:“于公,洪三泰当海沙帮帮主的这些年,一边当着帝国主义买办,一边又大肆插手赌场妓院这等行业.......算了,不说了。但是于私,洪三泰怎么说也算是一位武林上的老前辈,当年他想要推动江湖各门各派武功的交融和进步,也是挺不错的想法。所以对于此事,我感觉很抱歉。”
齐夏道:“帮主和黄世尊走到一块儿去的时候,我就劝过他,但是当时,老帮主没听,那时候我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双方立场不同,会有这样的情况,难免的事情,韩先生就不必向我道歉了。”
略一停顿,齐夏话锋一转,道:“我今日来,只是想明白,革命党对我等到底想要如何处置。”
“说处置,就有点严重了。”韩庭树笑道:“不过,在往后的新时代中,江湖门派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确是个问题。今天我们召集江湖各门各派前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齐夏默然片刻,忽地问道:“这次武林大会,是顾时雪住持?”
韩庭树摇头笑道:“师妹去西北了。她素来讨厌那些老江湖,一听要开会,连忙就逃走了,所以这次是我们总书记亲自住持的。总书记毕竟也是一半的江湖人,比较有共同语言。”
齐夏苦笑道:“总书记越知难......江湖名声怕是不太好吧?”
韩庭树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两人聊了一阵,而后走入了金月楼内,乘坐着整个东郡第一台机械升降梯抵达顶楼。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已然大抵到齐——江湖虽然很大很大,遍布整个九夏,但真要细究起来,其实好像又没多大。当年一个淮远城,有三大世家七大门派,便认为已然占据了九夏的半个江湖。整个江湖,能报的上号的那些门派,加起来恐怕也不足三十个。
所以如今整个江湖的代表人物,凑在一块儿,也就百来个人,这里头,还包括一些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
但这一百来人,却是一百多个六境以上的高手。
齐夏目光一扫,大致判断出局势。金月楼这一百多人里头,大致可以分为三拨。第一拨,自然就是革命党人,越知难亲自到场,庄游和自家师父清微道人坐在边上喝茶。无双宫的燕长卿没来——听说人家目前正在龙城坐镇——但是来了她手下四名亲传弟子中的两人,御风和沧海。
王星怜的师父,百辟楼的掌门祝玄鸿也在。还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子,那是月钵山的宗主,龙湫道人。还有白渔,正以猫的形态,趴在越知难的膝盖上打瞌睡。还有方照溪和周兰亭,周兰亭小道士格外得意,穿着一身崭新的黄紫小天师袍,显摆得很。
崔镇岳也在。但他是被拉来凑数的。崔镇岳正急着好好在革命党这边“表现表现”,所以使劲绷着脸,将一身九境气度隐隐展露出来,威势颇为唬人。
第二派,则是以淮远城各门派为代表的“老江湖”。其中的领头人物,便是点灯寺的心释方丈和罗汉堂的心觉禅师,这两尊佛门九境,居然亲自到场。
最后,人数最少的一派,可以算作是江湖散人的代表。这些人当中,有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此人名为燕玄鼎,今年已然一百二十余岁,是九夏年纪最大的一位九境。实际上,这位老人已经避世多年,江湖人还以为他早就死了,这会儿突然重新出山,确实引起了一番轰动。
齐夏感觉呼吸都快停住了。
黄世尊败在革命党之手以后,听说是闭关去了,而他手下的民主共和党,如今正在同九夏共产党积极合作,关系很好的样子。
除了那黄世尊之外,整个九夏,全部的九境,要么是亲自到场,要么也是有代理人在此。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九境,基本上全都是革命党的人。如果再算上顾时雪这样必定能抵达九境的后起之秀,可以说,江湖的现在和未来,几乎全都在革命党这一边。
江湖和庙堂,几千年来都相看两厌,可是这个时候,怎么双方竟然站到一块儿去了?
革命党如果说自己代表着江湖,那恐怕还真没什么问题。
齐夏心想。这个时候,革命党之所以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全都展现出来,无疑是在告诉众人一件事情。
江湖素来以实力为尊。而我方的实力,无疑是压倒性的强大。
所以我说话,你们没有插嘴的余地。
在齐夏身边,韩庭树笑而不语。
这的确是一个下马威。
革命党里头,本身就有大量江湖势力,对于这个群体的先进之处和落后之处,他们一清二楚。对于江湖人,就是不能太温和。想要和他们好好说话,就得先把肌肉秀出来才行。
越知难目光一扫,见人已经到齐,伸手在白渔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白渔惊醒,但这猫懒,愣是不想动弹,依旧懒散地趴着,越知难无奈一笑,不得不抱着猫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朋友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几千年来,江湖和朝廷从来都是相看两厌?文人总说,侠以武犯禁,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们江湖人,天生就是危险分子,骨子里藏着不安的因素?”
越知难道:“非也!”
“江湖之所以和朝廷相看两厌,是在于,立场不同!侠客是什么?侠客不是风花雪月,不是诗情画意,侠客也不是一张榜单,不是武功高下的排名,侠是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侠是道义,是暴力,是对抗强权和暴政的钢刀!侠客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武犯禁,正是因为世上有不公之事!”
略一停顿,越知难笑道:“如果用我们革命党最喜欢的阶级理论来描述,那我们这些江湖人,就是代表底层人民,反抗封建王朝地主阶级压迫的一股力量。所以朝廷对我们素来厌恶无比;所以侠义之火,千秋以来,越烧越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我们革命党举起反抗大央这面旗帜的时候,会得到如此多江湖势力的鼎力相助。在我们革命的过程中,无数江湖人,都加入到了我们当中。这说明什么?我们,和你们,从来就没有多大区别。革命党不是过去的那些封建朝廷,我们做的事情,正是在践行千年来无数江湖人都在追求的那个目标。”
“如今央朝已然被推翻,那个江湖庙堂相看两厌的时代——”
“一去不复返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鲸吞江湖
革命党人口才是一脉相承的好。越知难的一番开场词,高明之处就在于,精准地戳中了江湖势力当前心中的疑虑:未来的新政府,和江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是和过去的历朝历代一样,同江湖两不顺眼,一心一意想要打压江湖?亦或是是高高在上,想要“招安”江湖?
都不是。
过去的江湖和今天的革命党之间存在一种传承递进的关系,两者是同道,而非敌人。并且越知难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还非常简明扼要地剖析了其背后的原因。她说完之后,众人面面相觑,庄游率先鼓掌,随后,掌声便渐渐蔓延出去,无论在座众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至少这一刻,至少气氛缓和了起来。
白发苍苍的燕玄鼎抚掌而笑,抬起手,道:“越姑娘说得好啊。但是.......呵,老朽就倚老卖老一下,说得不客气一点。诸位同僚到这里来,最关心的,其实还是一个问题,就是现在你们这什么什么共产党说得好听,但是安知往后占据了天下,会不会发生变化呢?要知道,许多皇帝,也是草莽起家,也曾经得到过江湖的支持,但后来又如何了?”
越知难并不动怒,而是笑道:“老先生问得好。但在回答之前,我们得厘清几个概念。”
越知难道:“过去的历代王朝更替,大泰大楚大齐大央,央无论哪一朝,本质上都没有发生变化,无非是旧皇帝走了,新皇帝又来。几千年来,九夏就是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循环,所以诸位觉得,等我们革命党坐了天下之后,也会如此。”
“但是诸位也可以看看,这最近的一百年来,是不是出现了越来越多,过去几千年来,都不曾出现过的新事物?”
她伸出手,指着玻璃的彩窗,指着窗外的工厂和街道上奔跑的蒸汽车,指着天花板上的煤油灯,指着金月楼的机械升降梯。越知难笑道:“新的事物在不断地涌现,所以,我们的社会也在发生改变。我们今天所处的这个时代,和过去几千年中的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同!”
“而我们革命党,和过去几千年来的任何一支造反的军队,也全都不同!过去的人造反,往往是因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才造反,但我们不是。李先生,是归国的留洋学子,我,是天圣教的教主。我们这些人,不是因为自己日子过不下去而造反,是因为看见天下人活不下去了才造反!”
“我们的国家在被欺凌!我们的百姓在被践踏!我们的土地被洋人夺走,我们的海洋,我们的天空,我们的......主权!都像是别人嘴里的肉!所以我们才要反抗,不仅仅是反抗大央,更是要反抗洋人,反抗帝国主义!所以过去的那叫造反,而我们这叫革命!”
“我们造反,为的不是让自己好过,而把别人踩在脚下,不是为了在一个人人不平等的社会里头,爬到别人的头上去过好日子。我们是要创造一个平等的,至少是尽可能平等的社会,要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
“我们消灭了地主!我们杀掉了皇帝!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皇帝了!”
越知难严肃地道:“这就是我们和过去那些造反者的不同之处。老爷子您说,这个天下已经不一样了,我们这些人,也不一样了。那么最后,难道还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旧社会吗?所以您这种顾虑,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燕玄鼎若有所思。
越知难轻声道:“至于......未来,我们和江湖势力会以什么样的形式相处,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各位可以看看百辟楼,看看无双宫,看看太和山,也可以看看我军军中,成百上千的江湖散人们。我们是如何对待他们的,以后也将如何对待你们。”
九夏是一定要发展工业的。但是工业社会和农业社会是结构性的不同,到了那个时代,“江湖”未必会有生存的土壤。可是,那毕竟是一项非常非常长远的事情,越知难的想法是不急着推进,一步步来。再者,九夏还要准备下一场战争,所以这些江湖武人,他们一定要团结在手里。
齐夏在一旁欲言又止。韩庭树忽然站起身,道:“不见得都如此好吧!尔等又是如何对待海沙帮的?海沙帮的产业,那些妓院,那些赌场,不全都被你们弄没了!你们怎么保证,以后不会以同样的手段对待其他门派呢?”
齐夏大惊失色,瞳孔剧震。
你干嘛啊!!
韩庭树笑眯眯地道:“替你们喊冤。”
齐夏顿时有种被推到火坑里的感觉。
越知难道:“问得好!”
越知难道:“我们不会只说好话,将人骗上船之后再说坏话。丑话也要先说在前头。方才诸位也听到了,我们针对海沙帮的产业是什么?是妓院,赌场,还有一样没提,就是大烟馆。这些东西,乃是国家之毒瘤,民生之蠹虫!我们之所以要闹革命,就是为了讲我们的百姓从这些罪恶的压迫之下解放出来,黄赌毒,每一个都是对人性的迫害,所以不管其背后有没有江湖势力,我们都要坚决扫除!!”
她这句话说完之后,不少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不经营这种生意。点灯寺的住持方丈颂了一声佛号,道:“善哉。”
越知难道:“但还有一项东西,我们也要收缴。不过诸位放心,并不是直接夺走,而是会向你们赎买。”
她道:“也就是土地。”
所有的门派势力,纷纷变色,就连点灯寺也有点儿坐不住了。
但凡江湖门派,基本都是有自家田地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门派也是一种“地主”。
金月楼内立刻哗然一片。越知难老神在在地道:“江湖门派为什么需要土地?因为土地,就是收入的来源!有多少土地,就能养活多大的门派——但这是过去式!在农业时代,土地的肥沃程度和可以耕作的肌肉力量几乎就决定了产出和收益,可是这个定律,会被工业彻底推翻。”
“诸位不必担心我们是强行夺走土地,我们也说了,这是和平赎买。而且.......”
淮远城的一位柳姓掌门站起身来,道:“若是我们不卖呢!你们是不是就要强买强卖了!你们杀那些地主的时候,可是凶残得很!”
越知难笑道:“不想卖,可以不卖。”
她道:“而对于愿意的,我们会对土地进行评估,探讨出一个合理的、公正的价格,公开进行赎买赎卖。而且诸位也不必担忧这是一锤子买卖。在交出了土地之后,我们会帮助各大门派进行转行和升级。以我们武人的能耐,光是种地,说实在的,有些屈才了!往后国家的建立,需要有军队,有道路交通的建设,有物流运输,有采矿,有轻重工业,诸如此类,无数种行业,哪个不比种地更能赚钱?”
越知难笑道:“我们要做的是让我们整个国家走向富强,江湖人自然也包括在其中。我们一定会尽其所能,让大家变得比以往更为富裕,不至于为生计发愁。诸位在交出了土地之后,我敢保证,只会变得比以往更好。”
有人窃窃私语:“说得好听.......”
越知难笑道:“的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现在在这里说,大家不信也是自然。如果担心自己交了土地,我们却没有兑现承诺,那诸位大可以先将土地捏在自己手里,看看我们对别人是怎么做的,我们有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
“这件事情,我们打算用十年时间,一步步去做。也就是说,大家有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观望,不用急着做决定。当然啦,早卖早享受,我们会帮助各位一同发展,但精力有限,肯定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嘛!”
燕玄鼎难得帮了一句腔:“以人家的实力,正要贪图你那点儿地,直接抢过来,你们又能怎么办?愿意这么好好说话,就说明是讲诚意的嘛!”
诸位江湖人讨论了一阵,而后还是由点灯寺住持道:“既然如此,贫僧愿意相信越施主。我点灯寺,愿为天下人做这个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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