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幡老黑兔
这玩意别说用来当铳械子弹了,你就是路上捡个石头子扔出去也比用它打人要疼,现在你跟我说就是这样的“南极星”干掉了铳骑???
安多恩只觉得自己在伊比利亚布道多年经历来的三观常识受到了极端挑衅,但是从对方共感传来的情感却又是如此的真诚,难不成是全体戍卫队都被催眠了?
不过他随即便抛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对方要真有这个能耐,早就已经能当着铳骑跟戍卫队的面把教宗绑走了,根本不用在此身陷险地,又何必用这种玩具多此一举?
正当安多恩感到无比迷惑的时候,前方发生了异动,只见大教堂的大门缓缓敞开,而从中鱼贯而出的正是那些据说被当做人质的万国峰会来宾。
只不过看这些来宾的精神状态和行径步伐,却根本不像是劫后余生,争先恐后急忙逃离危险的人质。
反而很像是在风俗店里接到老婆河东狮吼的电话后不得已急匆匆地赶回家中,临出门却又几次回头跟温柔的妈妈桑告别,走到半路都还在怀念着姑娘们温暖胸怀的客人。
当然换成牛郎店的客人,也是一样的情形。
戍卫队虽然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派人上前接应他们,只是其中有些来宾似乎不想搭理眼前这些前来营救他们的拉特兰戍卫队,而是急着离开,好像有什么要事要办。
对于这样的来宾,哪怕戍卫队手上有名单能够确认他的身份,也必须将其拦下控制住,万一这人是企鹅们的同伙呢?
“放开我!我要去换弹壳……啊,你们是拉特兰戍卫队!你们一定有蚀刻弹壳吧?什么!只有蚀刻子弹?那……那也行,把子弹用了不就有弹壳了吗,快快,我有很多钱跟你们换弹壳!要蚀刻的!”
“……这人是疯了吗?”
显然戍卫队不可能被金钱贿赂,因为即使是在拉特兰蚀刻弹药也是重要的管制物资,流向黑市的蚀刻弹壳都是经过多次使用后无法再复装的。
况且戍卫队员的工资福利完全可以在拉特兰做到人生自由了,还要那额外的钱有啥用?难道离开拉特兰这个洞天福地,跑到外面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享福”吗?
而且还不止一人向戍卫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无一例外全都是极其富有且穿着体面的上流人士,而当戍卫队严词拒绝时,他们甚至懊悔得痛哭流涕,甚至以头抢地。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提前多准备一些弹壳呢?啊对!至纯源石跟合成玉也行!我可以拿双倍,不,三倍的价钱跟你们换!”
“谁会把这些东西随身携带啊!你就不怕得矿石病吗?”
眼前的乱象让安多恩眉头紧皱,思绪也愈发混乱,本能告诉他这群匪徒绝对有大问题,眼前的一切说不定就是对方特意展示给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看的。
但越是如此,安多恩前往的意志却反而越坚定,因为他确信局势愈是不可探查,无法掌控,那就愈加是他命中注定的试炼。
古往今来之圣徒,无不经历百般磨难,手执颂耳而披荆斩棘,如今的寻路者也理当如此才能真正得到律法的承认。
用一句游戏术语来形容的话,就是不远处敞开的教堂大门后分明又是一扇屎绿屎绿的boss隔离门,如果在此时逃课的话,那就成不了王了。
哒、哒、哒……
即使是在一团纷扰的环境当中,那稳重的脚步声也犹如高悬的圣钟般在人们的耳边响起。
安多恩就这样穿过人群,缓步踏上了前行的台阶,本想上前对他说些什么的戍卫队员,此时也望着安多恩的背影愣在了原地,仿佛即将见证分海奇迹的希伯来人。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即将撞上的可不是一片海洋,而是来自南极的巨大企鹅冰雕。
……
安多恩就这样来到了大教堂的门前,之前那些脑中的纷扰此刻却已退去,只剩下万千的感慨,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踏入大教堂的门槛了,上次来到这座神圣的大特兰大厅,似乎还是……
上次。
其实他也不记得了上次到底是多久了,或许就是那次因为伤害了自己的队员而来到这里主动向教宗和律法请罪,而两者却都出乎意料地原谅了他。
自那以后,安多恩就摸透了律法的承认范围,于是开始专心历练自己的心智,同时寻找那些需要拯救的迷茫心灵组建起寻路者,为了有朝一日再次回到这里寻找真正的答案。
现在安多恩终于实现了“寻路”的第一步,可是在前方等着他的,却是……
“欢迎来到我的神奇妙妙屋!你准备好感受奇奇妙妙魔法了吗?”
“……”
安多恩与站在大教堂中央的教宗颇为尴尬地相视无言,教宗赶忙对他摆了摆手,表示刚才那话可不是他说的。
“你在看哪里呢,安多恩老兄?”
安多恩循声朝自己身下看去,见到的却是一只黑白色的小东西正在用色彩缤纷的塑料玩具铳指着他的下巴,同时那本该划水的小小鳍尖也在此时扣下了扳机。
啵儿~
一根南极星吸盘弹朝着他疾射而来,安多恩本以为自己在戍卫队那里就已经看透了这种玩具的本质,但内心在此刻却警兆爆鸣,让他不由自主地作出了闪避动作。
南极星险之又险地掠过他的额头发梢,接着稳稳地pia在了天花板上,虽然并未造成任何的破坏效果,但安多恩却已经惊出了一声冷汗。
为何,自己会对这种塑料玩具产生危机感?
“不愧是你啊,安多恩老兄,连铳骑队长都被这样的子弹干挺了,你却能如此近的距离内初见就闪躲掉,这就是你的源石技艺吗?”
这的确是安多恩的技艺之一「光赐于苦」的效果,他能够利用光的领域提前发现来临的攻击并预判轨迹,极端时甚至能够隔空偏转子弹的方向。
最可怕的是,「光赐于苦」是个大范围的“场地魔法卡”,被他施展技艺所覆盖的友军都能享受到被动效果,这也是安多恩领导寻路者作战的底牌之一。
前提是友军接受过相关的战术训练,否则眼睛看到了攻击身体却不会躲,那也无济于事。
当然,安多恩没必要跟人解释自己的源石技艺,他只是深深地望着眼前这只黑白生物的小平头,发出了最初的疑问。
“……你是谁,难道是专程在此等我上门?”
“那是当然,我可是跟你有很大的渊源呢,安多恩老兄,都是拜你所赐我才会再次以‘队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就像你曾经也是一位队长一样。
不过嘛,一座妙妙屋可容不下两个队长,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被淘汰出局,来吧,我们决斗!”
第687章 热切的!决斗鹅!
决斗一词,源自古代米诺斯人的好战传统,那时没有完善的法律规范人们的行为,因此米诺斯人便用决斗的方式变相维护公正。
甚至还后来发展成了一系列具有神圣祭祀意义的体育运动,让没有战斗经验和战士体魄的年轻人,甚至幼童也能够领略其魅力。
不过当决斗再次兴起于西方诸国之际,却已然变了一番意味,此时的司法框架已然成形,但却逐渐沦为特权阶级的保护法。
面对如此不公的世道,中下层人民只能选择拿起铁与剑来维护自身的价值,即便是被司法保护的阶级内部也有强弱之分,弱者想要战胜蛮不讲理的强者,通常也只有决斗一条路可走。
不过那时候决斗的双方通常都是用刀剑之类的冷兵器,因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认为,只有这样的技巧比拼才能够象征双方的心灵对撞,内心更强的人才是心怀公正的一方。
直到近代的哥伦比亚大开发时期,一群不讲贵族礼仪的移民罪犯才颠覆了这项传统,开始用铳进行决斗。
因为他们的目的实际上根本不是为了公正,而是想着要如何最快干掉对手然后抢到他的财物,这种情况铳自然要比剑更快。
甚至不需要提前通知对手,抽冷子从背后来一下就行了。
然而萨科塔这里却根本没有决斗的概念,因为他们有真实的律法,萨科塔人也早就习惯了将一切都交给律法去评判,为了财物杀害同族更是个寄吧。
但是安多恩却绝对能够明白决斗的意义,因为他来到这里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跟教宗公平决斗,以此来证明谁的理念能够引领拉特兰的未来。
败者将成为莫斯提马一样的堕天使,而胜者,获得律法的唯一解释权。
只是安多恩万万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会与计划之中截然相反,而且站在自己面前的对手会是一只企鹅。
一只会说话的,毛茸茸的,走起路来还会扭着屁股一颠一颠的企鹅。
“决斗的理由呢?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决斗需要理由?只要能给人们带来快乐不就好了吗?”
“……快,快乐?”
安多恩再次受到三观重击,就算是哥伦比亚的那群野蛮的西部乡巴佬也不会说出这中话来吧?难不成说的是卡西米尔的骑士决斗,或是地下拳击的铁笼决斗?
但是那些项目再怎么野蛮血腥,能让观众血脉喷张,兴奋呐喊,也跟铳决斗没有关系啊!
一般的萨科塔人肯定没法知道这么多花样,但安多恩却从寻路者们曾经经受过的苦难中获知了许多情报,见识自然不一般。
尽管心中有着诸多的问题,但既然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也只能拔铳接受决斗,至少还能……
“你在干什么?”
安多恩刚伸手摸到自己腰间的铳柄,却在抬头时不经意地发现对面的企鹅却将那玩具铳随手一扔,紧接着从屁毛里掏出了一个奇怪的圆盘装置,把它扣在了自己的鳍上。
“当然是准备决斗啊!”
只见它又用另一只鳍按下了什么开关,那臂环突然就从侧放弹出了一面弧形"刀片",刀身上还有几个十分夸张的长方形“血槽”。
唯一的问题就是,安多恩并没有发现这个“刀片”的刃到底在哪里,但这并不妨碍安多恩将其视为危险的武器,毕竟刚才他就差点被玩具弹给爆了头。
怎么着?说好的铳决斗,又要开始白刃战了?
眼前的情形闹得安多恩拔铳也不是,不拔铳也不是,反倒是装好“兵器”后的乔老大见到他踌躇不决的样子,主动开口质问了起来。
“刚才不是说好要决斗吗?你的决斗盘呢!”
“什,什么决斗盘?”
“混账东西!身为决斗者竟然连决斗盘都不带!你就是这么敷衍神圣决斗的吗?”
“???”
乔老大边痛斥满头雾水的安多恩,一边还故意演示起自己手中的那个装置,它拿出一张卡片放到安多恩原本以为是血槽的地方,顿时他的身边便亮起了一道投影的光芒。
原来是一个穿着很少布的……小只金发少女的影像突然出现,她戴着一顶蓝色螺旋状的尖尖帽,手持一根十分卡通化的法杖。
只见那个金发少女先是迷茫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当看到乔老大时却眼前一亮,漂浮着冲过来就是一个熊抱将他抱在柔软的胸前,不住地抚摸他的小平头。
“这是……”
尽管那的确只是个虚幻的投影,因为安多恩并没有从「光赐予苦」的领域中感知到任何实体的存在,但他同样也很确信,那双青绿色的宝石眼眸中发出的绝对是真正的人性。
哥伦比亚已经有了类似的便携投影科技,但那种连颜色都只有单色,无法活动的死板投影顶多只能在混乱的战局中迷惑敌人一小会,绝对做不到如此生动,就好像是跟另一个次元的真实人物在互动一般。
‘「光明决斗盘」:游戏王周边产品。
以卡牌决斗者们都会随身携带的便携式决斗盘为基础,以反转黑暗游戏为宗旨所研制出来的特殊用途决斗盘。
该决斗盘可以投影出仅对于使用者存在的实体怪兽形象和卡片效果,但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所以被命名为光明决斗盘。
可惜的是,其创造者在造出原型盘后不久就因为被举报跟「青眼白龙」有不正当的肉体关系而被逮捕,所以此版便成为独一无二的绝版,无法跟其他任何决斗盘匹配进行决斗。
但是为了弥补玩家的不满情绪,我司将免费附赠一张正品卡牌,玩家可根据XP自行从「黑魔导女孩」、「黑魔导士」、「栗子球」中挑选。’
毫无疑问,乔博士选的卡是「黑魔导女孩」。
至于这不能用来决斗的决斗盘真实用途到底是啥,那当然是……用来装逼啊!
南极科技全泰拉第一好吧!
“咳,鉴于你这不尊重决斗的态度,今天的决斗就此取消,但是你却要为你的做所作为付出代价,老大我可生气了,有本事的话,就在我的队员手中试着生存下来吧!”
被摸爽了的乔老大收起黑魔导女孩跟决斗盘后,便原地起跳切换肚皮滑行模式高速离开了教堂大厅,只留下在拉特兰老教宗笑吟吟的目光注视下风中凌乱的安多恩,。
“所以我刚才到底做了啥就要付出代价?”
第688章 安多恩!吃我半径二十米的鹅术师之红!
“……教宗阁下。”
安多恩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几乎是第一次感到心中迫切想要找个人询问,但宾客撤离的大厅内只剩下教宗一个人站在中央处。
所以他也只能装作好像忘却了自己的本来目的,上前像个普通萨科塔信徒那样地与教宗行礼并搭话。
只不过教宗也很配合,无论他是否从共感或其他渠道察觉安多恩的这点小心思,至少从态度和神情上来看教宗都似乎与平常无异。
“起来吧,孩子,你似乎内心充满着疑问。”
这还用似乎?您难道不是从头至尾看着那只企鹅把所有“疑问”强行塞给我的吗?
“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企鹅病的前兆,本来经过多年历练后,心智已经快要跟教宗一般荣辱不惊的安多恩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个内心吐槽役。
“很遗憾,我无法在口头上替你解答疑问,因为我也仅仅只是比你提前先看到了一点而已,这就是这么一点,却根本无法用任何已知的言语去形容,必须要你亲自去体会。”
“……”
很难想象,安多恩有朝一日会在面对同族,还是那位萨科塔的领袖教宗时,觉得自己是在听谜语。
外族以为萨科塔是老谜语人,那是因为萨科塔人习惯了跟有共感的同族交流,所以外族很难理解这样的讲话方式,就像你喊你经常开黑的朋友打游戏时用的密码文一样。
‘?’(有空打游戏吗?)
‘1’(有!)
‘8?’(8点集合?)
‘狗’(9点。)
不同的是萨科塔的文化更加富有“人文气息”,说白了就是拉特兰悠闲的生活节奏让他们没必要用如此简略省时的密码,而是喜欢加上更多没有实际意义,但格调优美的修饰词语。
因此在外族看来听起来就像是谜语或诗歌一样。
放到其他种族身上也是同理,但并不一定是因为生活节奏,也可能是受到时间观念的影响,寿命越长的种族一般也越喜欢讲谜语,反正有大把时间可以反复品味其中的奥妙。
我说的没错吧,猞……噗叽啪(颈骨压缩的声音)。
“那么教宗阁下觉得我该如何去体会呢?”
“这应该不需要我来回答了吧,刚才那位企鹅队长已经告诉过你了。”
“这……您是说刚才那只企鹅口中的队员?可是,它们难道不是绑架教宗阁下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