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扭曲琪厨
哒，脚步声在不远处轻轻地响起。
他下床了……？姬子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而且听这脚步声，他好像是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了吧？
做出了这个判断以后，姬子的身体默默的紧绷起来，准备随时暴起。
哒，哒，一步，两步，等到脚步声接近到了自己身边的那一瞬间，姬子猛然张开了自己的眼睛。
但当她睁开双眼，首先映入视野中的，却是一片散发着赤色光芒的虹羽。
——羽渡尘。
第八十四章 肉体改造 4k
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圣痕空间。
“想要解决无量塔姬子的身体问题？”听到了李书白的请求之后，圣痕空间中的圣痕意志——奥托·阿波卡利斯在沉默了片刻后，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我的老朋友，你还真是给我提出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啊。”
奥托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低垂下了自己的眼睑，瞟了一眼位处于圣痕空间里的另外一个圣痕意志——无量塔姬子，轻笑了一声：“是你自己来说，还是我帮你对李书白舰长说？”
“我自己来说吧。”在李书白的注视下，圣痕空间里的姬子摆出了一副有些尴尬的表情，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实世界里的那个无量塔姬子和我并非是同一个人，但我也知道这个时间点的她的身体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我是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舰长。”姬子严肃地望着李书白，用果决的语气如此断言着：“你还是放弃吧。”
“……怎么说？”李书白皱着眉，“你的身体虽然被崩坏能侵蚀的相当严重，但应该还没到彻底绝望的地步吧。”
“不，她的问题，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奥托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无量塔姬子的个人情况，作为主教的我比你更清楚，她的战斗天赋很强，哪怕在她只是个普通人的时候，在进行过系统锻炼之后，也能过展现出凌驾于大部分普通士兵的战斗能力。”
“但是，作为女武神最为重要的天赋……她的崩坏能适应性，却相当的孱弱。”奥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姬子，淡淡地说，“拜上个文明纪元所完成的圣痕计划所赐，本纪元的人类，其实在底层的基因层面，虽说只是少量，但却的确或多或少都拥有一些崩坏能抗性，也都存在着圣痕因子。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无量塔姬子却依然是需要在身体中植入人工圣痕才能成为女武神的那一列人物……”
李书白眉头一跳，有些惊诧地问：“难道她不是因为植入人工圣痕的时候年龄已经相对较大了，所以对崩坏能的适应性才比较弱么？”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认知，但很遗憾的是。”奥托摇了摇头，平淡的语调透着一股无情，“人类的崩坏能适应性，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弱。”
——又是这样。
听了奥托的话语后，李书白抿了抿嘴唇，面色有些难看。
第二次了，自己曾经从游戏里获知的设定与现实发生了冲突。
如果只是单纯的设定和现实发生冲突，那倒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李书白也在很早的时候就做好了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和实际经历来验证事实的打算，但偏偏……是姬子的问题。
虽然奥托只是说了人类的崩坏能适应性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弱的事实，但从这一事实中，李书白却读出了另外两个言下之意。
第一，就算是解决了人工圣痕的所带来的崩坏能侵蚀问题，也会出现另外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姬子原本因为植入了人工圣痕，而变得稍微可以承受少许崩坏能的身体，反而会因为人工圣痕的剥离而又变回从前那几乎没有任何适应性的身体。
因此，原本使用黑渊白花的第二额定功率圣枪逆流，将她身体中人工圣痕的那部分崩坏能限制在指定位置的紧急预案直接就被pass了。
第二，在这个基础上，所有基于崩坏能的人体改造也必须放弃。
因为崩坏能适应性太过于孱弱的因素，除了奥托所研发出来的即便是没有任何崩坏能抗性的普通人也能够接受的植入人工圣痕的手术以外，无量塔姬子的身体几乎不存在半分能够承受住其他基于崩坏能的改造的可能性。
所以，另外的一个预备方案，想办法对姬子进行超变手术的方案只能被迫放弃。
……至于圣痕空间里的这些圣痕意志，老实说，就算是回复了原本休伯利安号舰长的实力，也因此而得到了大部分崩坏能的专业知识，但是，对于应该如何激发圣痕空间的力量这一件事情，李书白却依旧有些一知半解。
但至少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自己所持有的圣痕空间，以及自己所拥有的圣痕，还有类似于奥托、塞西莉亚、齐格飞她们——这类名为圣痕意志的存在，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本征世界里所谓的圣痕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本征世界中，当今文明纪元里被称之为天然圣痕的东西，其实质只不过是记录了大量基因信息的数据库，就算是最特殊的圣痕、卡斯兰娜一族的圣痕，也只不过是另外包含了一系列原属于崩坏兽的细胞器，从而让卡斯兰娜的圣痕不会随着代际交替而极速衰减。
但——李书白抬起头，悄悄地瞥了不知道为什么正在以幽怨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齐格飞一眼。
咦？看到齐格飞那带着幽怨之色的小眼神，李书白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移动了自己的视线，望向了正站在齐格飞身旁的塞西莉亚和比安卡。
塞西莉亚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但不知道为什么，李书白分明从她那望向了自己的眸子里看到了更甚于温柔的慈爱与祥和。
比安卡的反应则更加明显了，在意识到李书白的视线后，她本能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呃……看着齐格飞一家人那奇怪的反应，李白突然想起了什么，眼角一抽，有些慌张的移开了自己那满是心虚的视线。
总……总之……
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齐格飞他们的李书白把自己的思考硬生生的扭转回了正轨。
从齐格飞和比安卡还有卡莲也在这片圣痕空间里来看的话，自己所持有的圣痕，甚至也包含了卡斯兰娜一族的圣痕。
但很明显的是，虽然这些圣痕意志中，也包含了卡莲、齐格飞、以及比安卡这三名卡斯兰娜的血亲，然而，这片圣痕空间却明显和卡斯兰娜一族的圣痕空间天差地别，以无量塔姬子的天赋和崩坏能抗性，也并没有成为圣痕意志的先决条件。
所以，在否决了那么多方案以后。
“既然是这样的话，唯一的一个方法，就只剩下……”李书白轻声说，“想办法让姬子的身体，变成原本就觉醒了天然圣痕的身体么？”
“……确切地说，这个方法也没办法成功。”奥托平淡地说，“无量塔姬子之所以自行选择主动接受植入人工圣痕的手术，正是因为她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来觉醒天然圣痕，所以，才需要通过人工圣痕，来把自己身体的崩坏能适应性强行拔高。”
涉及到这种有关于人体实验的问题，奥托的话语听起来无情而又冷酷，但李书白却清楚，那正是奥托对这个问题负责的体现，所以他倒也没什么不满的，只是摇了摇头。
“姬子觉醒不了天然圣痕，这事情我当然知道。”李书白说，“而她的身体，也没办法经受类似于超变手术的改造，所以……想要解决中问题，那就只能从根本上把她的身体替换掉吧。”
“就像是我一样么？”奥托挑了挑眉，“但，我可不认为她会容许自己的身体变得和我的魂钢身体一样。”
“虽然我对奥托主教的很多看法和想法都无法苟同，但是……舰长，唯独这件事情，我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姬子皱起眉，严肃地说，“你最好不要抱有类似的打算，就算通过这种方法延续了我的性命，我也不可能感到高兴。”
“我明白。”李书白点了点头，“和你一样，我也不可能容许自己的身体变成类似于奥托主教那样的魂钢身体，这是原则问题，所以，我当然也不会对本征世界的你做这种事情。”
这下，就来奥托都有些搞不懂李书白的打算了，他有些好奇地问：“能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么？”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李书白平静地说。
不等奥托和姬子他们的回应，在比安卡那怅然若失的眼神中，李书白在说完了以后就闭上了眼睛，毫不迟疑地从圣痕空间里离开了。
凌晨两点半，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李书白静静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才睁开眼睛，他就感受到了自己后背不远处躺在地铺上的姬子的视线，顿时有些无奈。
虽然对姬子保持警惕的态度并不意外，但若是她一直清醒的话，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也就无从展开了。
没办法了。
说做就做，李书白悄悄地将自己的羽渡尘从休伯利安号的武器库中调取出来，把它用拳头握在手心里，然后掀开了自己的被子，装作一副蹑手蹑脚的样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后，在来到了姬子的半米左右的位置后，李书白无声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掌。
果不其然，在自己步入了她的攻击范围后，姬子就猛然张开了眼睛，准备先发制人。
但在身体行动之前，她的瞳孔却在刹那之间变得暗淡无光了起来。
“我可是在救你啊，真是不识好人心……”用羽渡尘轻而易举地把姬子给催眠后，李书白摇了摇头，用无奈的语气抱怨起来。
算了。
那么接下来，先把之后要进行的实验步骤确认一下吧。
吐出肺里积存的空气，李书白让自己的思考进入工作状态。
否决掉大部分的预案以后，想要改造姬子的身体，就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不是对她的身体植入天然圣痕。
而是，将她的身体，替换成已经觉醒了天然圣痕的身体。
伴随着强光闪烁，李书白取出了自己的黑渊白花，他用自己的一只手握住黑渊白花的枪柄，另外的一只手，则拿着西琳用空间的权能所固定住的圣痕。
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类似于轩辕剑的漆黑刻印，但李书白却清楚，这东西里面所蕴含着的，包含着崩坏能抗性在内的，遗传因子的信息。
“呼……”他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对握住黑渊白花枪柄的五指施加力量。
首先——得用黑渊白花那更改基因蓝图的能力，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没有圣痕，又类似于无量塔姬子的状态。
这样，才会让自己可以顺利进行天然圣痕觉醒的同时，在对姬子进行人体器官移植的时候，不因为基因信息的冲突而产生排异反应。
之后，再把这枚圣痕中所蕴含的信息库，刻入自己身体中的基因里。
接下来……就是让这具身体觉醒天然圣痕。
到这一步之前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改变基因，让身体转变为未曾觉醒圣痕的状态，将天然圣痕的信息刻入基因之中，然后再觉醒圣痕，如果只是这几个步骤的话，依靠黑渊白花和羽渡尘的力量，就可以很轻易的完成。
接下来才是重点。
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把自己成功觉醒了圣痕的身体一步步的和姬子的身体互相替换。
持续使用黑渊白花的权能，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治愈，同时，为了不影响到手术的精准程度，必须让自己的五感一直处于最为敏锐的状态。
只有这最后的一步，才是真正考验自己的能力与意志的步骤。
维持住自己的性命倒是问题不大，就算因为精力耗尽而导致黑渊白花的能力无法接续，以至于进入濒死状态，休伯利安号的仓库中也还留有两枚最后剩余的应急复苏针。
即使是真的死个一到两次，对于李书白而言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畴。
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的意志力，是否坚定到在承受了剥离肉体器官的折磨以后，还能在肉体失活以前，精准地完成最重要的器官移植的手术。
没关系的，李书白暗暗地对自己打气。
而且，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意志力的机会。
奥托可以做得到的事情，我没有做不到的理由。
注意事项全部都了然于胸，思考无比的透彻，仿佛能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事情似的。
做好了所有觉悟和准备以后，李书白默不作声的开始了第一次的人体改造实验，实验体则正是他自己。
第八十五章 你找空之律者和我琪亚娜有什么关系? 4k
量子之海·休伯利安。
在有些迷惑的情绪中，躺在实验舱里的琪亚娜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蓝色的瞳孔里布满着茫然。
透过实验舱的玻璃窗，一直仔细地观察着琪亚娜的德丽莎在看到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后，忍不住稍微皱起了眉头，犹大的誓约矗立在实验舱的一旁，随时蓄势待发。
然而，琪亚娜却并没有如同她们料想中的那般发起狂来，瞳孔也没有变成金色。睁开了双眼的她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处，表情尽是迷惘。
就这样等也等不出结果，眼见琪亚娜似乎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德丽莎先是转动起自己的脑袋，和站在自己身旁识之律者还有阿波尼亚互相对视了一眼，在交换了一波眼神以后，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琪亚娜？”
“啊……”因为被叫到了自己的名字，琪亚娜这才回过神来，“大姨妈？”
“……那个潜藏在你意识深处的空之律者呢？”德丽莎皱起眉，直白的询问着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你没有遇上她么？”
“不，我遇上她了。”德丽莎不问还好，一问起这个问题，琪亚娜的表情顿时又茫然起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看到琪亚娜那茫然若失的表情，德丽莎的内心一紧，“她对你说了什么事情么？”
“不……怎么说呢？”琪亚娜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说着：“虽然我的确是听到了空之律者的意念声音，但她却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家伙……也没有对我说什么东西，只是一言不合的就想把我赶走。”
“那你为什么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听了琪亚娜的描述，德丽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空之律者想把你的意识从这具身体里面赶出去，借此来彻底掌控你的身体，这件事情我们不是一开始就有所准备了么？而且，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没有被她夺取走身体的控制权啊？”
“不，我有点没表达好自己的意思。”琪亚娜赶忙摆了摆手，“虽然她想要把我赶走，但她好像又完全不想抢夺我的身体……嗯……总之，她对说的原话是……”
咳哼，琪亚娜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学着西琳的语气，用冷漠而又高傲的语调说道：“权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那和你无关，带着权能滚吧。另外，我也不是真的怕了你了，只是……先让我一个人静静。”
听着琪亚娜模仿着西琳的语气所说的话语，德丽莎入坠五里云雾，转过自己的视线，和同样满是迷惘的识之律者和阿波尼亚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再度开口对琪亚娜问到：“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知道还会露出这种表情吗？”琪亚娜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听了琪亚娜的话语，知道就算继续追问下去也无法得到什么有效的结论后，德丽莎只得放弃了这个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但琪亚娜所说的话，却又引出了另外一个新的问题。
“你刚刚说……空之律者已经把权能给你了，是什么意思？”德丽莎问。
“就是字面意思。”似乎是在实验舱里躺到有点不舒服了，琪亚娜一边回答，一边把自己的手伸向了位于自己身旁的把手，打开了实验舱的舱门，然后坐起了自己的身体，“简单地说，她似乎是……直接把原本应该是律者才能使用的那个操控空间的权能给我了。”
“？？？”德丽莎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茫然了，“也就是说，从结果上来说，空之律者不仅仅是没有抢夺你的身体，反而是把空之权能给了你以后，就自己一个人继续沉入意识深处了？”
琪亚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空之律者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一边在内心深处询问着自己，德丽莎下意识地回忆起了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自己与西琳直面的记忆。
对方那可悲可怜的经历，以及因为那被天命残忍的实验所虐待的经历，而理所当然的被崩坏点燃了无休止的复仇火焰，从而变得疯狂、残酷、包含着对人类施虐欲望的样子，这些种种，无一不在德丽莎的记忆中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对于西琳曾经的遭遇以及她所做出的行为，德丽莎有自己的理性判断。她曾经同情过西琳，但也不会因为同情西琳的遭遇而对残害人类的她手下留情。
同样，尽管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德丽莎在面对西琳的时候会竭尽全力的想要杀死对方。却也因为西琳曾经的遭遇，德丽莎不会一门心思的去怨恨第二律者在西伯利亚的那次大崩坏中所造成的灾害与牺牲。
所以，即便是在知道了琪亚娜的真身以后，德丽莎也并没有因此对她产生疏离，她依旧是发自内心的将她当成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侄女。为了解决琪亚娜所遇上的难题，德丽莎甚至愿意居于李书白之下。
呃……虽说在进入休伯利安号，看到了这无比豪华的船员阵容之后，德丽莎早就已经不觉得自己成为李书白的下属是什么需要感觉委屈和丢人的事情了。
但至少在幽兰黛尔的寝室，在对李书白进行请求的时候，德丽莎的确是抱了相当程度的决心才做出的那个决定。
结果现在，琪亚娜告诉她，空之律者压根没想抢走她的身体……甚至还把权能轻而易举的拱手相让了。
就……虽然问题得到了解决是让她感到很高兴没错啦，但做出了那么多的心里准备，下定了那么深厚的决心，结果最后解决问题的方式却如此简单……这种让人颇有些无语的状况，还是莫名的给了德丽莎一种使尽了浑身力气却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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