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返的光耀
特雷西卡伸出手，接过了老人家递来的小布包，拆开一看里面全是不知名的粉末。
“这是什么东西？”
“是源石虫。我把它杀死，撬下所有的源石结晶，再清空它的内脏去掉外壳表层，然后将它的皮肉和壳晒干磨粉，装进密实的小布袋里。”
老温克说道：“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说这样能够保护我。”
第9章 源石虫粉末
特雷西卡取出了一点粉末，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身旁的女妖和赎罪师也忍不住的过来捏起一点粉末，放在手中观察。
这能减弱源石对人体的危害？
“老人家，这种方法只有您一个人知道吗？为什么只有您自己在用？”
他好奇的问道，既然有减缓感染的办法，那为何不见推广呢？
“不，我和周围共同工作的人说过，也和管理这里的安德鲁先生说过。”
老萨卡兹无奈的叹了口气，“制作这些东西需要时间，父亲也说过隔一段时间最好更换一次，但就算不换这些粉末也会慢慢的在衣服里漏掉，饲养源石虫也需要时间……这些都会耽误矿石开采，年轻人们也不相信这些。”
“陛下！我们信！”
这时，人群中又有几个老萨卡兹喊了起来，好像生怕他注意不到，“陛下！我们也在这里几十年了，一直都按老温克的法子来！”
“我们精炼工，也在用老温克的法子！”
“我…也相信，你们就是最好的证据。”
特雷西卡看着老温克郑重的说道：“现在这座矿场属于我，我任命您为这座矿场的技术员，希望您能将自己的经验推广下去。”
凯尔希曾经说过，源石虫是是普遍存在存在于泰拉的生物，而且它的生存环境还直接与源石相关。它们与源石共生的历史，说不定比泰拉现在的诸多智慧物种的进化史还长，那搞不好身上还真的演化出了保护肉体的物质。
“陛下……我不能打仗……居然还有用吗？”
一听这话，老萨卡兹忽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特雷西卡连忙将他扶起，“有用！您经历过的时光就是最大的宝藏！您不仅是这里的技术员，我还想委派您饲养源石虫，提供这种防护手段的原材料，您能干好吗？”
“会的陛下！我一定会干好的！”
年老枯瘦的身躯，在此刻爆发出了洪亮的声音。
之后划分源石虫饲养区域，调配施工材料和人手，就算有赎罪师和女妖的辅助，也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搞定。
一个国王和两个族群首领亲自干这个也是没办法，闪灵只会挥剑砍人和释放源石技艺，其他人又大多还是文盲呢！
“今天辛苦你们了。”
特雷西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没有上位者的架子但不代表别人没有，两位族长身上可都穿着端庄精致的服饰。可他今天一心都在想着矿场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些，弄得这二人也是灰头土脸的。
“执行您的意志。”
二人俯身说道。这位年幼的王今天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在让萨卡兹变得更好，他们心里也是清楚的，至少矿场的收益不会被外族人剥离一部分了。
“陛下。”
“请说吧。”
“您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但那位老者说的吗？”
赎罪师谨慎的问道：“源石虫的粉末……减缓感染……我无法将其联系起来。”
“不用这么小心，这种事情从未有过，会产生质疑也是很正常的。”
特雷西卡不是很适应这种感觉，辅导员对他指来指去他更习惯一些，他说道：“源石虫的粉末有没有效其实无所谓，有的话那自然最好，没有就当心里安慰了。而且建一个源石虫养殖场也不会浪费什么，它们也可以充当一点天然的源石提纯器。”
这一方面多亏了凯尔希给他硬塞的生物知识，源石虫只要一点源石粗矿的边角料就可以吃得饱饱的，其中的杂质大部分会被虫子吸收，而源石成分会在它的背部集中。
总而言之，不亏！但源石虫的粉末真的不能延缓感染吗？它被当做方法流传下来，总有它的道理。
回到王族居所，特雷西卡第一时间踹开了华法琳的房门。
“华法琳，源石虫的粉末制成护具，能减弱源石对人的危害吗？”
“哈？这怎么可能？！”
趴在地板上一边吃零食一边打游戏的华法琳，无聊的翻了个身，将嘴里的零食都咽下去后，诧异的开口，“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鬼话……等等，你这一身源石矿的味道，你去矿场了？”
“嗯，我从一个矿场工作了几十年的老萨卡兹那里听来的。”
特雷西卡将老温克说的办法，详尽的给华法琳复述了一边，“我看到他身上的源石结晶确实比其他人小很多，和他使用同种方法的矿工都是好几十岁的，除了这一批人之外就没有这么高龄的矿工了。”
“体表源石结晶的大小，并不能有效反应此人的感染症状，有很多的感染病灶在体内，在器官上，这些都是看不见的。凯尔希那老东西教你的时候没好好听吧。”
华法琳坐了起来，打游戏时的懒散忽然消失不见了，浑身上下突兀的冒出了一股学者的沉稳气息。
“但是你说的矿工年龄……这倒是很奇妙了。萨卡兹先天就具有更好的源石亲和性，按道理来说在同样的劳作情况下，应该是整个泰拉最短命的矿工才对，活几十年……别的国家里我可没见过，嗯……”
华法琳沉思良久，然后仰面躺了下去，“是个不错的研究课题，但是卡兹戴尔没有仪器没有实验室，也没有可靠的团队，弄不明白原因的。”
“不错的课题？那说明这玩意还是有可能具备减弱源石危害的功能？”
特雷西卡的眼中又恢复了不少的精神，这方法要是可行的话，那简直撞大运了，要是再与遏制药剂配合起来，那就可以放心的扩大源石产量了。
“呃……或许吧，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可不敢信口开河。”
慵懒的气息又重新爬回了华法琳的身上，她抛过来一个手柄，“放松一下吧，你现在想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啊！要是有全套的医疗体系，和研究设施就好了。”
特雷西卡哀叹了一声，拿起手柄按下了选取按钮，他想换一个游戏，可是屏幕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手柄坏了吗？我刚刚用着还是好的呢。”
华法琳试了试又丢了一个过来，可他拿上手却还是没有反应。
“嗯？这是怎么回事？”
华法琳好奇的望了过来，特雷西卡也是一脸不解，这手今天是怎么了？这些东西的价格可不便宜啊！
他连忙拆开手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里面的源石元件后，他猛地望向自己手指甲间那一点点的污渍，眼睛慢慢地瞪大了。
第10章 去除杂质
源石会感染长期与它接触的物体，侵蚀它的组织，这是泰拉的常识。
泰拉的一切耗能器械，使用的都是源石的能量，为了保证这些器械的正常运行，源石元件安装上去之后，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封装。因为一旦有细微的杂质落在了元件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源石的能量就会缓慢对其产生侵蚀，并随着自身能量的转移和散逸产生大量的沉积杂质，导致元件失效。
“闪灵！召集所有的卫士！快！立刻！”
已是深夜，但王族居所内却传来了一阵呼喊声，特雷西卡看着眼前仓促集合的卫士们，也没有心情多说什么，当即命令道。
“所有人，去抓源石虫！越多越好！”
战士们的脸上都挂着错愕的表情，但长期训练的服从性，还是让他们齐声应到：“是！”
匆匆忙忙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华法琳，疑惑的望着特雷西卡，“你要干什么？弄得这么多人都没法休息？”
“实验。”
“卡兹戴尔哪来的实验室和设备啊？！”
华法琳的眼神更加迷惑了，“不准确的数据，是没有用的。”
“但是只要误差，在需要的标准内就可以了吧。”
特雷西卡兴奋得笑了出来，“我只要知道是与否，这两个鲜明的对比存在，就可以了。”
………
王族卫士们举着火把，在卡兹戴尔附近抓来了大量的源石虫，他们将一批酸液源石虫以活体状态束缚，其余的源石虫全部交由矿工清理掉源石结晶和外壳表层后，以尸体状态带回。
看着眼前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特雷西卡命令侍者架起一口大锅，将源石虫的尸体丢入其中，煮熟后捞出剔除所有皮肉，再将外壳砸碎切小。
华法琳在旁边看着一脸的迷茫。她搞不懂这小子要干什么，或者说在这种环境下进行的实验能带来什么结果。
但她也没有做出一丝会产生干扰的举动，这是她对于实验这一行为的尊重。
拿到一大堆源石虫外壳的碎片后，特雷西卡开始将这些东西收拢装好，同时背诵似的开始嘀咕。
“去除杂质……反正不是耐高温就是耐酸碱，但高温能去除的东西有限，酸碱去除更加有效……”
“等等！”
华法琳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你想用酸液源石虫对这堆尸体残骸……提纯？”
“嗯。”
特雷西卡点点头，侧身回望却惊讶的发现，华法琳已经换好了实验护具。
“我来吧，酸液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你到旁边去，你说我来操作。”
“哦哦……好的。”
他老实的让到了一边，华法琳可是专业的，交给她确实更稳妥一些。不过由他来指挥……行业外的指挥本行业硕导？
特雷西卡随便说了几下，华法琳就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她先将酸液源石虫口器中取出的酸液调配妥当，然后按浓度高低一点点倒入搅拌锅中，与源石虫外壳一同搅拌，最后再将纯碱调和液倒入其中开始中和。
反复多次冲洗后，一堆发黑的残渣，摆在了特雷西卡的面前。
“这样就行了？”华法琳怀疑的看着这堆东西，“要是反而将你要的东西去除了怎么办？”
“那就再试一次。”
特雷西卡直接用源石技艺将这些残渣烘干，并细细的研磨成粉。然后他找来了10快大小差不多的新鲜肉块，用细密的布匹将肉块与黑粉均匀严实的包裹，并与高纯度源石块绑扎在一起。
除了这些，他还找来了几块差不多的新鲜肉块，用同样的细布严实的包好，并同样与高纯度源石块绑扎在一起。
“你们每个人，负责催化一块源石。”
特雷西卡给每个实验样本，找来了一个王庭卫士。源石能量的自行散逸是个极为缓慢的过程，但要是有人给源石矿反向灌输能量的话，这个过程就可以加速！
夜幕已深，但特雷西卡完全睡不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
源石能量不是电能，它不会像电路那样迅速的被导电物干扰，它的故障出现是个漫长的过程。而最开始他手指间的杂物从手柄的缝隙落入源石元件，没有引起任何物质增生，却又当即影响了源石能的运转。
这使得他当即意识到了一个惊喜的可能性，并立即开始行动。
华法琳问清特雷西卡这突兀的动机后，连忙将那个拆开的手柄拿起来仔细观察，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说道。
“我现在明白了凯尔希那老东西，为什么会缠着特蕾西亚说那么多了。”
“说什么？”他好的问到。
“那老东西经常缠着特蕾西亚，要求她把你从这个宅子里拽出来，说天天吃喝玩乐太可惜了……嗯，实验设计得不错。”
华法琳由衷的说道：“虽然过程真的离谱，但却有了正确的结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是吗，哈哈哈……”
特雷西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王庭卫士们已经换了好几批，对于源石的催化一直没有停下。
终于，特雷西卡下令停止催化源石，华法琳做好个人防护后，小心翼翼的将每个布包切开。
有的已经全是类源石杂质，有的已经被源石吃掉了大半，但用黑粉包裹的肉块被源石侵蚀的情况，全都显著低于被布匹单纯包裹的肉块。
“呀哈——太棒了！”
华法琳激动的抱了过来，特雷西卡则是如释重负的叹出了一口气，这个实验虽然成功了，但发起的动机真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自从通过王位继承仪式之后，他看周围的东西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比如一个已经用了很久的椅子，他一眼望过去能莫名的感觉到，从哪里一下砸过去，可以用最小的力气让椅子毁坏。而哪里又是最硬的，可以砸向别人。
当他仔细观察手柄里落入源石虫粉末的源石元件时，发现那上面大部分的物质，可以用来防卫酸碱和高温。于是他立马决定使用酸液来提纯这个物质。
笑容洋溢在脸上，特雷西卡却在这个时候独自走到了一边，使用固定通讯联系上了赦罪师。
“陛下，您…”
“那个矿场的菲林……安德鲁，他还有萨卡兹亲人在吗？”
“他的双亲很早就离世了，我曾替代特雷西斯大人出席过葬礼，陛下。”
“那……稍等。”
特雷西卡按住了听筒，不住的深呼吸，他自己都诧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人，还有了那种念头。
独自沉思了一会儿，他又重新与等候着的赦罪师通话，“现在还能找到他吗？”
“陛下，他虽然使用了个人陆行器，但周围都是广袤的荒漠，他无法直接到达任何一个城市，他必须在流民聚落补给，这样便有迹可循。”
“我知道了……把他……杀了吧，带尸体回来。”
“遵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