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知道了。”
当然诺拉也并不在意,她本不该牵扯进少女的情感之中的。
诺拉安静地把药放在床边,同时俯下身子贴心地叮嘱道,
“殿下,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呼叫我,我在楼下练药。”
她并非在意格蕾丝,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作为病人都需要特别的照顾,对吧?
诺拉离去的时候,脚步很轻,门在一开一关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格蕾丝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烧暂且是退了,但是脑海里依旧昏昏沉沉的。
也许是人总在生病的时候会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格蕾丝在独处的时候,又想起了艾琳小姐。
如果是艾琳她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会怎么做呢?她会推掉所有的工作,不眠不休地陪伴着自己。
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或是丝毫不嫌弃地亲吻额头或者脸颊,给予安全感。
也会毫不留情地制服,如同成仇人一般高高在上地凌迟、触碰每一寸肌肤。
人总是拥有很可怕的两面性。
所以现在自己对于阿芙洛小姐的信任是正确的吗?
她真的不会在某一天因为什么东西而背叛自己吗?
啊……忘了,她还有忠心耿耿的女神大人。
当信仰和信任无法共存的时刻,她会选择谁呢?
格蕾丝孱弱的手臂撑着床头,气喘吁吁、费力地拿起床边放置的魔药,思绪魂游飘忽。
也许应该保持着些许距离,不可以再放松警惕了。
阿芙洛是天然的猎手,是无害的捕食者。
格蕾丝将苦涩的魔药一口吞下,被思绪所折磨的她,像是经历了生死抉择般难熬。
【圣女阿芙洛的□□□提升至98。】
【系统提醒尽快降低圣女阿芙洛的□□□】
【系统提醒尽快降低圣女阿芙洛的□□□】
一连发送两遍,格蕾丝哪怕神志不清也能够感受到此刻系统紧急。
上次没有降低,或许是没有到达阈值,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同时更加尖锐的声音响起,让格蕾丝忍不住虚弱地趴在床上抱住了脑袋。
【系统任务:圣女阿芙洛的思念,请尽快在两小时见到圣女阿芙洛。】
这到底是系统颁布的任务,还是阿芙洛内息的想法,格蕾丝已经没办法分辨了。
无法完成。
她试着从床上爬起来都做不到。
格蕾丝遥遥地透过魔女房间内的金丝鸟笼落地镜,看着自己颓败的模样。
脸颊病态发红,眼神恍惚而浑浊。
衣衫不整,半边圆润的肩头裸露,上面一道刚刚结痂的伤疤又缓缓地渗出殷红的鲜血。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去见阿芙洛?
也不该去见阿芙洛。
好像没办法控制人心的走向了。
格蕾丝怏怏地半贴着床边,任凭自己的身体在病痛与系统的折磨之中开始变得轻飘飘。
不完成任务有难熬的痛,一种身体被撕裂开的感觉从脚踝蔓延到大脑。
“哈……哈……哈……”
格蕾丝喘息着,涔涔汗意直直地往外浸透单薄的连衣裙。
不想自己的命运被谁掌控,不想再被谁打开心门。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痛苦如潮水般袭来,像是沉入深沉的海域,呼吸变得艰难起来,意识被痛楚折磨到开始模糊。
灼热和仿若被殴打的痛苦,让人忘记了一切。
不仅是如此,胸口也在隐隐抽痛着,就好像是能够猛烈地感受到阿芙洛的难过一般。
在模糊之中有人用身体抱住了自己,温暖而柔软,如同母亲般令人温暖的怀抱。
“艾琳……为什么?”
格蕾丝忍不住又一次喃喃地叫出那个禁忌的名字。
拥抱住格蕾丝背部轻拍的诺拉猛然一怔,她也忍不住好奇地在脑海里对着露西亚嘀咕着,
“艾琳,是阿芙洛的名字吗?或者露西亚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是阿芙洛小姐的别名?你下次问问不就行了。”
“嗯……有道理,下次问一问。”
诺拉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冰冷孱弱的少女。
一颗晶莹的泪水从眼角边无声的滑落,她趴在自己的肩头上,终于展现出了不一样的可怜姿态。
那张清冷的脸上,是足以让人激起保护欲的脆弱。
诺拉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履行照顾主人的责任,心中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好奇。
格蕾丝有怎样的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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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撅倒计时开始。
十五章之内好像是,我尽量冲刺冲刺,让哭包猛1上线。
斯哈斯哈,阿芙洛一边哭一边炒,还问格蕾丝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感觉很nice。
然后让诺拉安静地关门!完美!
116.主仆之间
格蕾丝不会留恋谁的怀抱。
属于少女朦胧的香味钻入鼻尖,幽幽的,粟色发丝挠动着颈侧,有些发痒。
魔药在饮过之后,身体好像开始逐步恢复正常。
头仍然昏昏沉沉的,疼痛也有,可格蕾丝已然开始适应。
她在那软绵的胸口里趴了好久,恍惚之中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某人的怀抱中停留了许久。
生病后软绵绵的双手依旧能够干净利落地推开身前人,格蕾丝抬头望向那面无表情的少女,颇有距离地说了一声,
“谢谢你。”
诺拉仿佛依旧习惯了格蕾丝的疏离,她俯身,哗啦啦地将木盆中打湿的毛巾拧干,说,
“殿下,只是我应尽的职责而已。”
她将手臂抬起,正欲用热气腾腾的毛巾擦拭格蕾丝光洁的、满是汗意的额头之时,却停滞了下来,伸到了格蕾丝面前。
“殿下,还是你自己来,我记得你讨厌我的接触。”
“也不是讨厌,只是不习惯。”
格蕾丝取过那团毛巾解释道,她知道自己在梦里又想了那个不该想的女性,她的心情因此有些夹杂着愤怒的低落。
诺拉侧目,蔚蓝的眼眸似乎在格蕾丝的脖颈上注意到了什么。
她一边朝着卧室里书桌上的柜子而去,一边对着格蕾丝说,
“我会把炼药道具搬到卧室里来,如果有需要就叫我的名字。”
“我一直会在。”——少女的背影纤细瘦弱,哪怕只将背对的影子留给格蕾丝,却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安全感。
就仿佛她会于此化身坚定的忠犬。
卧室是极其私密的地方,动物皆有领地意识。
哪怕诺拉是将作为格蕾丝贴身女仆的存在,但二人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药已经喝了,不用做这些事情。”
格蕾丝还没有彻底接纳诺拉的打算,她摸了摸微微发凉的左颈侧,已经干涸的鲜血黏在了皮肤之上。
“我知道。”
诺拉将用于包扎伤口的药箱打开,骤然转过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少女的脖颈,
“但是格蕾丝殿下,你的身体状况看上去非常差劲,你也感受到了。”
“不是感冒的关系,不用在意。”
格蕾丝依旧冰冷,一副任何事物都无法掀起眼中波澜的态度,
“我不是说不要窥探更深次的东西吗?”
少女眉心紧锁,轻轻靠着床头,额头脸颊侧边黏着丝丝乌黑的发丝,雪白的领口微开,凌乱又美丽。
“但对于格蕾丝殿下来说,更深层次的东西是什么?”
诺拉手脚麻利地将药箱提到床边,语气冰冷却并非没有人情味,相反而是有一种木讷的关心感。
“之前母亲对我的说过。生病的人,最需要的是陪伴,贴身女仆的职责不应在于此吗?”
“为了身体着想,我才在此,不需要的话,我可以离去。”
她再一次瞥了一眼格蕾丝的脖颈,细长的眉毛皱了皱,严肃地提醒道,
“还有格蕾丝殿下,您脖子上的伤口也裂开了。”
格蕾丝沉默犹豫着,她看着少女自顾自地拿着了纱布,又灵巧地裁剪成需要的形状。
过程中仅仅是微微动了动脖子,便能感受到一种裂开的疼痛。
于是格蕾丝说,“先替我包扎吧。”
“是,殿下。可能会有一点点痛,但是对于殿下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诺拉熟练地扯下包扎胶带,将目光落在了被鲜血润泽的伤口之上。
“殿下,拜托你将整个右肩的衣物暂时去除。”
这并不是很难为情的请求,格蕾丝也并非什么扭扭捏捏的人。
她干净利落地解开纽扣,将白玉般的、锁骨分明的肩头露了出来。
阳光之下,鲜血的红让肌肤显得过分苍白。
“失礼了。”
诺拉双手交叠着行了一个礼,然后轻手轻脚地半跪在床边,开始给格蕾丝包扎。
她的手法很轻,也很熟练,似乎是已然习惯了给人包扎的样子。
包扎是一件需要精神专注的事情。
脸颊隔得很近,诺拉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少女的脖颈。
用温度较低的指尖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
格蕾丝灼热的呼吸有一瞬间凝滞,尽数打到了诺拉的脸颊上。
这样是否有点暧昧?
离皇女殿下很近,几乎可以看得见脸上微黄的绒毛,以及浅浅的香气、
诺拉忍不住移开了一点视线,昨天那样贴合的场景又重现于眼前,耳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
这并不是心动,而是因为气氛导致自然而然的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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