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格蕾丝足够冻结一切的话语,在偌大的炼药室里冷冷回荡着。
“你的情绪,没有必要,我上次不是教过你吗?”
这是几乎是单方面的毫不留情的审判。
难道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吗?
阿芙洛好像是被点燃的汹涌烈焰,眼瞳骤然一缩,她不可思议地重申了一遍,
“没有必要?”
双手下意识的动作,将态度冰冷的格蕾丝整个按在了柔软的沙发之中。
愤怒几乎填满了阿芙洛大睁的眼瞳,她按住肩膀的力道不断加大,将格蕾丝的衣物粗暴地攥得皱皱巴巴的,同时也将格蕾丝的背抵在了沙发之上。
“格蕾丝,你简直就是个……就是个不可理喻的自大狂!!”
她失去理智破口大骂道,
“我到底因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够那么自负?”
少女的金色发丝下垂入侵领口,一波一波愤怒的灼热吐息打在脸上,格蕾丝反而被强迫着与阿芙洛对视,却还是依旧冷漠如常地点评道,
“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你又在期待些什么……”
“闭嘴!”
阿芙洛被格蕾丝的态度气得眼睛发红,她直接啪的一下用柔软的手堵住格蕾丝的唇,像是某种微妙的、暴力的一场强吻。
“我告诉你,格蕾丝!我生气的原因是——你,为什么你可以把你的计划告诉所有人,但却唯独不告诉我?”
“为什么甚至到最后连哥哥也可以……而独独为什么我不行?”
阿芙洛越说越火大,地狱的烈火仿佛不断在脑袋之上灼热炙烤着,她昏了头,干脆直接坐在格蕾丝的腿上,语速极快地咄咄逼问着,
“还有……为什么是诺拉,不是说好了信任的人只有我一个吗?她真的适合那个位置吗?”
“比你适合。”
格蕾丝粗暴地甩开阿芙洛的手,同时试着推开她,却被一股奇异的怪力压制了回去。
格蕾丝的力量在阿芙洛面前完全不够看。
这句话就像火上浇油般直接,将理智全都在愤怒里被碾碎,阿芙洛阴沉着脸,目光直直地刺入格蕾丝的眼中,高声反问道,
“适合?什么是适合?会给你包扎受伤的手就是适合吗?”
“那她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呢?”
格蕾丝承认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也承认她不该自信满满地去招惹一颗美好干净的心。
在生命长途的跋涉里,人总是无法自控地陷入人与人之间用情感编织的交际网上。
就像被蛛丝所缠绕,格蕾丝尝到了作茧自缚的味道。
在这种时候,阿芙洛居然还是想着自己受伤的手。
“所以,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嫉妒诺拉吗?”
格蕾丝说着反而越来越冷漠,散发出来的冰冷足以让一切热情冻结。
阿芙洛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同天崩地裂般破碎,无穷无尽的失望在此刻如同潮水般侵袭,让人差点没办法呼吸。
眼眶在酸涩和愤怒里又一次红了,朦朦的薄雾渐渐覆盖,她颤抖着声音,溃不成军地问道,
“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那不然呢?”
格蕾丝的眼神冷冷地瞥向窗外的方向,即便眼神逃避,格蕾丝仍然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咬着眼绝不屈服一般捶打着岌岌可危的真心。
“那你……那你……”
天地不容的背弃感袭来,阿芙洛像是被人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死死地扯住少女的衣裙,试图扯住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她抬起头满是泪光的眼愤怒又绝望,在微黄的灯光下,一滴滴如雨般的清泪无声无息地垂落在格蕾丝的衣襟之上。
“明明就是你主动的……为什么要闯入我的生活里,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去找诺拉呢!”
发泄之后,阿芙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抽泣声细微如悲鸣的小兽,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格蕾丝,你是不是觉得玩弄别人的情感很有意思?”
格蕾丝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阿芙洛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背叛,她不会相信任何人,但也不会背叛任何。
语言比思考更提前一步,格蕾丝几乎都没有停滞就立马说出了反驳的话语,
“那是因为她是下属!!而你……”
心脏忽而在此刻如同激烈的鼓点般砰砰直跳,赤红的瞳孔失魂落魄地大睁着,格蕾丝立马闭上了嘴。
“而我……?”
阿芙洛不可思议地喃喃复述了一遍。
之后的话语,聪明人之间不用语言表述,也能心照不宣地得出答案。
皇女殿下未曾说出的话语是——而你是不一样的。
122.听诊器接吻play
没有人会讨厌“被喜欢的人喜欢”“被在意的人在意”这件事,这是苦短人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
砰!阿芙洛眼瞳在一瞬间缩放,爱神丘比特的弓箭正中靶心。
寒冬已过,心头间的千树万花齐放,名为喜欢的种子
从心如死灰的黯淡到泪花中重振的闪耀,只需要短短一句话。
同时揪住格蕾丝的胸口衣襟的手也如同被击溃一般,缓慢地松开。
阿芙洛满含泪花的眼睛以一种难言的喜悦,直勾勾地盯着皇女殿下。
她渴望得到回应,因此又小声谨慎地问,“是不一样的,对吗?”
下垂的发丝亲密地陷落进脖颈间,似情人缠绕的蛛丝将格蕾丝牢牢地束缚住。
她没办法逃走,只能仅凭没有受伤的左手牢牢地支撑在沙发上,努力让自己不被完全压制。
对于可爱的狗狗们来说,仅仅只是泄露一点点宠爱,它们也会如扑火的飞蛾般趋之若鹜。
阿芙洛现在也是如此。
少女的重量沉沉地压在身上,格蕾丝的后背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原本用冰冷作伪装的表情正在逐渐崩坏。
左侧脸颊贴着微亮的沙发,格蕾丝在节节逼近之下,如同夹着尾巴的猫咪一样落荒而逃。
也没办法再去看阿芙洛的灼灼眼神。
只能望着左侧随意摆放着衣物、医用道具以及毛巾的杂乱沙发而发愣。
她从想到过到那颗善良干净的心,会做出超出想象的举动。
但没想到阿芙洛的态度会这样坚决和强硬。
是,阿芙洛是不同寻常的……人。
明明上一秒还在自己面前可怜巴巴地忍住眼泪,明明看上去就是能被人一句话骗个精光。
格蕾丝被逼到角落,像是无路可走的小兽一样,将清秀的脸颊往肩膀处缩了缩。
她只想躲避那属于阿芙洛的清新栀子香气,躲避那样强烈渴望得到回应的视线。
一只强硬的手撑在了脸颊旁堵住了格蕾丝的视线,那是少女白皙而娇嫩的手腕。
并且温热的吐息也逐渐贴近尽数打在敏感的脖颈上,过于亲密的事情,让格蕾丝不得不正视自己被压在下面的事实。
“格蕾丝,为什么不说话,面对自己的真心很难吗?”
阿芙洛轻柔的声音仿佛情人的低语。
格蕾丝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阿芙洛是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不是她先说不会放弃她自己对于所谓的女神大人的信仰吗?
“呵……”
格蕾丝暗自生闷气,仍旧不愿意与她的视线对峙。
她垂着眼,几乎不用看,都能够想象到阿芙洛如同狗狗一般亮晶晶的眼神。
然后,下一秒,阿芙洛的脸颊又凑到了左边。
室内开着微黄的吊灯,却阿芙洛难掩眼中如星星一般的潋滟光辉。
渴望得到回应几乎写在了少女脸上的每一寸,即便最后的结果是没有回应
从鼻尖呼出一声漫长的鼻息,格蕾丝抿了抿嘴,便将一张冷板着的臭脸转移到另一边去。
炼药室中很安静,冬日寒风的呼啸声也被隔绝,阿芙洛的心跳声砰砰直响。
略微冰凉的躯体再加上一点细微的小动作,让人忍不住在暧昧的气氛里沉醉。
樱色的唇,在转头的过程里差点极其心动地擦过阿芙洛的下巴。
因为阿芙洛以双腿为边界囚禁,所以皇女殿下便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圈在狭小的牢笼里。
在阿芙洛所能见的视野里,格蕾丝的腮帮子紧咬,眼神闪烁睫毛颤抖,身体贴着沙发。
属于少女稚嫩又青涩的侧脸之上有不知是恼怒还是害羞的霞红,有种任君采撷的姿态。
白皙脖颈伸长,青筋可见,脆弱到仿佛轻轻一拧就能折断。
俯视的视角下,格蕾丝和高高在上的她完全不同,柔弱到好像是个能够容易掌控的弱者。
皇女殿下的身体很孱弱啊……
可阿芙洛的喉头不自觉上下浮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奇幻故事里会有吸食人类鲜血的吸血鬼诞生……
可格蕾丝脖颈上的肌肤,并非像之前那样完美无瑕。
在用于控制的黑红项圈之下,在黑纱连衣裙的挂脖之下刻意掩盖伤疤的白纱布便显得格外惊人。
格蕾丝的脖颈也受伤了。
诺拉她怎么能这样呢?她到底是如何做好贴身女仆工作的!
阿芙洛的眉心紧张地垂下来,她一边动作轻缓地伸手准备拉开脖颈上的挂脖,一边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观测格蕾丝的表情。
当白嫩细腻的手即将触碰到挂脖的一瞬间,格蕾丝终于不耐地抓住阿芙洛的手。
“够了!闹剧该结束了吧?”
细长的眉毛倒竖,格蕾丝恼怒地看着阿芙洛,仿佛进入警戒状态而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来,“阿芙洛!不要太得寸进尺!”
阿芙洛并没有失落,所谓的阴沉以及所有的眼泪早就一扫而空。
她只是满心满眼都是感同身受的心疼,像是说悄悄话一样有些委屈地说,
“我……看见你脖子上受伤了……我想看一看……”
漂亮的眼瞳亮闪闪地眨巴两下,一幅可怜的模样,仿佛格蕾丝才是压倒在她身上的变态。
在格蕾丝微微停滞的一秒里,阿芙洛不动声色里又将脸颊更加一步靠近,恰好到了适合接吻的距离。
暧昧达到了顶峰,少女与少女之间,眼神与眼神之间,冰冷与火热的躯体之间。
而阿芙洛那样干净纯洁……无疑是春风化雨般正在融化格蕾丝宇宙中的坚冰。
怎么能够对阿芙洛说出不字?
格蕾丝差点于心不忍,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扇动,她慌忙地闭上了眼,却眉心紧锁吐出冷漠的话语,
“一点擦伤而已。”
同时伸手抵住阿芙洛的额头,打算推开她。
现在这种状态太糟糕了。
寂静之中,颇有好感的二人独处,便是暧昧最好的催化剂,更别提随时可以亲吻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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