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是紧张吗?
“嗯……当然。”
难得一见的格蕾丝殿下的主动,阿芙洛只是假装平静地点点头,把所有来自与灵魂与身体的雀跃都藏在心中。
要是和格蕾丝在宴会上一起跳舞,然后在耳边说喜欢的话……格蕾丝殿下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呢?
那个时候的她没办法逃走吧。
嗯,一定非常地可爱。
131.家人们又有变态姛!谁懂啊
刀叉碰撞声安静地在在歌蒂雅酒店的包厢里回荡。
格蕾丝和诺拉是沉默的类型,而阿芙洛恰恰相反。
她是天生健谈的乐天派,在散发着善意的时刻能够与每个人舒适地相处,也能够毫无负担地做到引导话题与方向。
简单来说,平易近人的阿芙洛天生就是当圣女的料。
“吃吗?”
银色的餐刀叉住切成四方小块的牛排,递到了格蕾丝的面前。
而映入格蕾丝眼帘的是阿芙洛那饱满期待的、亮晶晶的清澈眼神。
她下巴微昂,眼瞳像星星一样眨巴着,有种清澈的可爱。
格蕾丝攥住刀叉的手都停滞了下来,紧锁眉心诧异地盯着阿芙洛。
这家伙……完全是狗狗吧……
“不……”
一个不字还没有说完,一块柔嫩的东西便堵在了唇边。
是切碎的牛排。
诺拉坐在对面,并没有表现太多的反应,只是拿着刀叉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垂下了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阿芙洛从一开始的善良谨慎变成了现在有点放肆的样子。
她甚至……甚至还会强吻别人。
一想到这里格蕾丝额头上的青筋便不自觉地凸起。
见久久未动,阿芙洛又拿牛排调皮地、如蜻蜓点水般戳了戳,脸上的笑容如春日花般灿烂。
“再吃一点。”
得、意、忘、形。
格蕾丝严肃地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压抑情绪缓慢地咀嚼着。
习惯并非永久的,潜移默化的灵魂共鸣就像是某种特别的驯化,让原本的锋利变得圆滑,让冰川变灼热的火山。
连压制住最基本的食欲本能,也没办法做到……
咕嘟一声将食物吞咽下去,格蕾丝有些忍耐不下去,她决定开口制止些事情:“我不喜欢别人强制我做任何事情。”
凌厉的的眼神越过与跃跃欲试准备二次投喂的阿芙洛,作以无声的警戒。
但阿芙洛仿佛拥有着铁桶一般的防御,她迎着冰冷而上,一边说着一边叉了一口递了上来,
“可是格蕾丝殿下你的身体正在恢复期吧?”
另一只手还嫌弃地用叉子拨了拨餐盘里嫩绿的蔬菜。
感冒这种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其实只有开头两天比较难受,现在除了有点容易出汗和嗓子有一点点不舒服之外,格蕾丝并没有其他异样。
恢复期根本不用担心,也不用阿芙洛多管闲事。
“不用自作主张,你要吃自己吃,别操心这些。”
格蕾丝甚至抬手,嫌弃地把阿芙洛的手臂推到一边。
阿芙洛眼眸不开心地一垂,撇着嘴又把格蕾丝的手推了回去,用缠人的语气娇滴滴地哄着说,
“那我下回给你做,你现在先吃一点点,好不好?”
这是……?
格蕾丝有些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不是阿芙洛亲手做的食物我不吃”的奇怪话语啊?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感……
她前后深思了片刻,微微张开了唇,用极快地速度一口咬下银制叉子上的牛排,如同“嗷呜”一口吞掉鱼干的雪白猫咪一样。
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不断咀嚼,她含糊不清地宣布——“到此……结束吧。”
“嗯~”
阿芙洛满意地点点头亲昵地将格蕾丝的碎发拂至耳后,眼神柔软,像是给予孩童鼓励一样,说,
“还挺厉害的嘛。”
格蕾丝受不了她这样黏腻的氛围,完完全全把人在心理上变成了小孩子。
我看这哪里是让阿芙洛变成离不开自己的小傻瓜,明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格蕾丝赶忙甩开头,如同动作迅速、野性难驯的猫科生物,将头隔得远远的。
“别这样不懂距离,之后在宴会上,你想去的话,最好是装作和我不认识。
我暂且还不想暴露身份,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要和你太接近会把调查的目光到我身上,这会引起会许多麻烦事情。
至于魔法饮料的事情,你不用关心太多,这个我会自己去找合适的人选,其他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是参加舞会放松一下吧。”
一口气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表达出来,格蕾丝最后看了一眼阿芙洛,向她确认着:
“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但这位不知分寸的修女小姐,只是用手腕歪歪地撑着脑袋,如向日葵一般看着自己呆呆地傻笑,眉眼弯弯。
又笨又可爱,还盯着自己憨憨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和雀跃着的摇着尾巴的笨蛋狗狗没啥区别。
格蕾丝下垂着嘴角紧锁着眉头问她,“你干嘛笑?”
“嗯?”
阿芙洛挑了挑眉毛,眼中直勾勾的爱意都要满溢出来了,
“只是觉得这样坦诚的格蕾丝殿下挺好的,总算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以前总是什么都不说的。”
她谨慎地望了望对面正在埋头吃饭诺拉,然后悄悄地贴近了格蕾丝的耳垂边上,用暧昧的声音说最简单的情话,
“我很喜欢。”
第几次了?
格蕾丝快要疯掉了,她仍旧固守着冰封的心之壁,保持着表情的处变不惊。
牙齿磨了磨,忍着耳朵滚烫的热,格蕾丝举起刀叉良久之后才平静地说,
“知道了,吃饭吧。”
阿芙洛用手指小人在桌面上轻轻跃动,小心翼翼、心怀不轨地凑过来,“那你……”
格蕾丝咀嚼着瞥了一眼,用手肘不动声色地推开了阿芙洛的小心思,却恰好与少女的笑容热烈相迎……
这一次阿芙洛很安分,但是格蕾丝却能听见她的碎碎念“喜欢、可爱”之类的,还有愉悦的轻哼声。
好烦……格蕾丝又一次皱起了眉,任务能不能拒绝?
而我们的诺拉小姐,一边低头一边仔细地用刀叉分割着桌上的牛排,听着属于她们的欢声笑语,没由来地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寂寞。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可以拥有一个能够随时随地倾诉的人呢?
稍微有点羡慕呢……
……
按照莱因贵族的旧制,宴会的开始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大部分持续两个小时左右。
在此期间会有半个小时的进餐时间,而后便是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舞会时间。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格蕾丝给予了阿芙洛一枚参加宴会的黑白筹码,而自己将和诺拉以艾莎和安娜主仆的身份前去参加。
宴会的地点并不在唐纳·阿普顿的庄园里,而是在帝都内与歌蒂雅齐名的布达佩斯酒店里。
马车平稳地运行,格蕾丝轻轻撩拉开挂着金穗的拉帘,擦去泛着雾气的玻璃。
前方那栋帝都内挂着“布达佩斯”灯牌的大理石建筑赫然出现。
正如诗人笔下口中金碧辉煌的黄金屋,布达佩斯酒店以奢华、大气出名。
如钻石一般珍贵的大理石圆柱雕琢成不同的艺术轮廓,支撑起这座高达八层的高耸建筑。
无数匹骏马带着滚轮踏过大门,华丽的魔法灯,典雅的香氛,冬日里难得一见的花卉,以及如游鱼般的仆从们,让人目不暇接。
哪怕是弗兰西斯家族的宴会也不如此刻繁华。
一切的一切都让诺拉看花了眼,她捏住下巴忍不住问道,
“唐纳老板……是怎么在一天之内聚集到如此之多的贵族……?”
当然是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
“嗯?”
格蕾丝有意栽培诺拉,于是往后仰靠着座椅,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诺拉,
“诺拉,如果你是唐纳老板,你会如何完成我的要求?”
诺拉低着头沉思了一小会儿,“以赌场会员的名义募集有资金的会员……?然后再说这是赌场给予的福利。”
“在科达赌场里面的,应该都是有钱的贵族,她们真的会抛开一切如此迅速来到这里吗?”
诺拉蹙着眉把格蕾丝的话认真地思考了一遍,没有得出结论。
她摇了摇头作放弃,投向皇女殿下的眼神满是求知。
格蕾丝遥遥地望着玻璃,看着绣着不同家族纹章的彩旗,解释道,
“人是从众生物,只需要请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一个人?”
诺拉还是有些不解。
“是。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将人们汇聚在一起的理由,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理由或者是所有人都想要攀附的目标。”
格蕾丝一边望着窗外,一边冷静地解答着,
“所以说,唐纳老板找到了这个理由。嗯……他找到了一位……”
忽然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在来往的宾客之中她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马车的外观极尽奢华,横栏上雕刻着许多花卉,同时金色的丝线穿行,将鲜艳光彩的花朵作为装饰,点缀华丽的马车车厢。
那两匹毛发打理得相当漂亮的白色骏马,身上披着闪闪发光的金色马鞍,马头微昂,神气十足。
是皇家马车。
格蕾丝的目光紧张地眯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因警戒而变得低沉,
“找到了一位极端的皇子殿下呢……”
白色的军靴踩在横栏之上,随后从车身上跳下来一位高大的青年。
耀眼的金发,标志性的眼罩,帝国皇家的军服,腰间细长的短剑,以及永远蕴含着阴沉与怨恨的眼神。
毫无疑问,是自己那脾气极坏的卡尔塔皇兄。
居然不到半个月就放了出来,到底是多受父皇宠爱?
说实话,身有残疾的人往往会比正常人更容易诞生极端的想法。
格蕾丝不知道卡尔塔是不是这种人,但她知道,皇室里任何掌握权势的人都不可小瞧。
卡尔塔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直直地便奔着另一辆马车直去,似乎在刻意寻找着什么。
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法师长袍的老者,发白的胡须似乎蕴藏着年长的智慧下垂至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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