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这样简单的问题吗?我还以为会聊点其他的呢……”
“回答呢?”
猩红的眼睛像是匍匐着准备捕猎的猫咪,对于多丽丝来说是一种微妙的享受。
她微微眯着眼睛,轻启红唇,真诚地回答着,
“没有,广场上那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你。”
眼神并不慌乱,而且也没有各种细微的类似于摸鼻子的动作,格蕾丝把酒瓶推过去,用冰凉的声音说,
“该你了。”
这一下多丽丝小姐来劲了,她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将臀部惊人的弧线展露出来,眼神微妙地问,
“昨天遇见的金发小朋友,应该和你关系不一般吧?她是不是在你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
格蕾丝突然一怔,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了酒杯。
咕嘟咕嘟,一大口全部喝完。
醇香的酒液入口,虽然有着酒精的微弱刺激却又暗含着葡萄酒的甘甜。
确实如多丽丝所说十分适合不饮酒的人。
“这样也不愿回答吗?”
多丽丝的眉眼瞬间垂了下来,涂着纯红指甲油的食指像是发泄一般不断摩挲着杯口。
可她依旧撑着脑袋卷着耳边的碎发,脸上的笑容不动声色,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改变她的心绪。
格蕾丝抽出手帕擦了擦唇边的酒液,慢条斯理地说,
“该你了。”
“如果你再次遇到菲尼克丝小姐,会选择帮助她吗?”
“不知道,”
多丽丝自由地将手中卷起的银发散开,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
“也许要看那天心情好不好吧。”
而那涂着指甲油的手却轻轻覆盖上了高脚杯,也学着格蕾丝的样子一口饮尽。
格蕾丝不解,“为什么自己喝了?”
多丽丝意味深长地瞥了格蕾丝一样,吐息着醇香的酒意,轻声说,
“因为只有我保持清醒的话,氛围就不一样了。”
她紧接着双手托腮,迷离含情的双眼探过来,像是想要贯穿格蕾丝的内心一般,问道,
“为什么害怕肢体接触?”
格蕾丝微微一怔,保持着冷冰冰的态度说,“不喜欢。”
“理由呢?”
“没有理由,不可以吗?”
“你在撒谎。”
多丽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格蕾丝的谎言。
还想解释什么都是徒劳,格蕾丝直接给空荡荡的高脚杯里倒入了晃荡的酒意。
多丽丝的手突然轻柔地按住了格蕾丝的手腕,却引得格蕾丝一阵谨慎地回缩。
红瞳满是警戒地看着她。
多丽丝只是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算了,小孩子不要喝这么多,实在不行是可以耍赖的。”
“说谎的话,就换我来继续问吧。”
格蕾丝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她。
“喂~”
多丽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坐到了格蕾丝的身边。
月季般的香气又一次入侵至格蕾丝的鼻尖,与之而来的还有微醺的酒精味道。
多丽丝小姐同时极度温柔的问题传入了耳朵里,
“这样来陌生人的家里,格蕾丝小姐,就不会害怕吗?还是因为我跟那些人不一样呢?”
暧昧的语句一下子让氛围不对劲了。
格蕾丝镇定自若,绷直的身体往边上挪了挪,毫不犹豫地划清了界限。
“多丽丝小姐应该没有特意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
红色高跟鞋轻轻敲击着木质地板,多丽丝小姐特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与格蕾丝的双眼对视,用气音一字一句地说,
“这可不一定。”
过分的暗示让格蕾丝浑身不适,她连忙站起来,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多丽丝,面若寒霜地说,
“多丽丝小姐的问题,很无聊。”
“假正经。”
多丽丝翘起了二郎腿,只是轻笑了一声。
格蕾丝:“真失礼。”
多丽丝小姐来了兴趣,月牙弯弯,托着腮心情十分愉悦地回怼道,
“格蕾丝小姐你有这么成熟吗?”
格蕾丝眉毛一挑,“多丽丝小姐你有这么幼稚吗?”
似乎是厌倦了这种不平衡的对视方式,多丽丝站了起来如同亲昵的长姐一般摸了摸格蕾丝的额头,
“按年龄来说我是姐姐,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唇角下垂,眉心紧锁仿佛压了座阴沉的大山,格蕾丝一字一句地低声提醒道,
“拿开手。”
多丽丝笑意盈盈地放开了手,心情好到眉眼眯成一条缝,她懒散地又躺在了沙发上,愉悦地说,
“你知道吗?对付咬人的猫咪,最好的方式是不给食物,然后静待它忍受不住后翻起肚皮撒娇,这个时候的猫咪最可爱了。”
“我不是你的宠物。”
听出了弦外之人的格蕾丝,紧锁着眉心,深吸了一口气正经地辩驳道。
她还嫌弃地想要擦除多丽丝摸过的地方,像是动物一样覆盖他人所留下的气味。
“我也没说是。”
多丽丝惬意地瞥了格蕾丝一眼,心情愉悦,眉心舒展。
越来越好玩了。
那她的背后会有什么故事呢?
……
饮酒的时间并不算长,格蕾丝饮酒的分量并不算多。
但由于加了特殊药粉梦里花的缘故,格蕾丝最后是怏怏地无意识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整个身体蜷缩着如同猫咪一样趴在沙发的扶手侧边,和平时冷冰冰的样子相比,并没有那么锐利,娇小而美好。
“平时亲和应该会蛮可爱的。”
多丽丝毛绒绒的貂衣调整好方位覆盖在少女的身上,让格蕾丝不至于着凉。
而后,多丽丝小姐眼神凝重,她回首看着酒柜上的女神神像,随后将手掌放在了格蕾丝的额头上。
灵魂融合的感触流动于相贴的肌肤,随后一阵蓝色的华光闪烁。
多丽丝小姐进入了格蕾丝未曾让他人知晓的记忆里……
……
那是完全与传统莱因风格相悖的装修方式,纯白到刺目的颜色,以及各种不知道名字的钢铁仪器摆放在类似于床的两侧。
格蕾丝安静地侧卧着在纯白的床上,正在用颤抖的手书写着什么。
在她的床边还有高高挂起如透明玻璃的瓶子,液体正缓慢地往下滴,渗透进了少女的身体里。
不,不仅是少女,而似乎是——更加年长的格蕾丝,身体更加纤长、成熟。
一样的病弱,一样的有种生而向死的冰冷感。
这就是格蕾丝的记忆吗?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
多丽丝眉头紧锁。
她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场景。
身体如幽魂般在房间里来回飘荡,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所遮挡,让人由内自外地感受到一种阴暗的潮湿。
多丽丝先是摸了摸那块摆在床边、的方型不透光的玻璃,随后游荡回床边。
在床头柜上有一本翻开的诗集,上面类似于玻璃杯的东西压住,多丽丝低下头来轻轻念出了诗集中的文字。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虽然智慧的人临终时懂得黑暗有理,
因为他们的话没有迸发出闪电,
他们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
高呼他们脆弱的善行可能曾会多么光辉地在绿色的海湾里舞蹈,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这时候格蕾丝的手也最终停下,在那白皙的纸张上歪歪扭扭地书写着一句话。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的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
151.艾琳,格蕾丝
多丽丝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和其他人与众不同。
傲视与同龄人的视野与智慧,以及望尘莫及的魔法天赋,都一度让自己认识到——世界似乎是围绕着自己运转的。
自己是云端独一无二的月,站在山尖的巨人,以天下无敌的姿态渡过了前半生。
少年成名,再加上惊人的美貌,如果不是拥有一位善良且真诚的姑姑,自己也许平等地蔑视任何人。
姑姑喜欢文学,所幸多丽丝也跟着她读了许多书。
在熏陶之下,多丽丝坚信每一个文字在作家笔下,都是人生泣血而跃动的鲜活灵魂。
人一生的悲喜,也便藏于其中。
两种诗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多丽丝也能够受到其中厚重的情绪。
而格蕾丝亲手写下的字迹,使她像是一朵无垢的白花,正在汹涌的火焰里迷醉般的燃烧、消亡。
那脆弱的生命,正不甘消亡前的低落,因此似飞蛾扑火一样写下了渴望被拥抱的黑白字句。
躺在床上清瘦的格蕾丝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目光清亮坚韧地遥望着天花板。
白皙过分苍白、虚弱,薄唇毫无气色,整个人像是展柜上璀璨却易碎的宝石。
而当她放下手中笔记本的时刻,清脆叮当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多丽丝才注意到皓白纤细的手腕上被银制的手铐束缚着。
金属的光泽冰冷又刺眼,陌生的、发着绿红光的铁皮东西滴滴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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