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阿芙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疯了一样答应格蕾丝。
只是看着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瞳,就说不出拒绝的话,哪怕是糟糕的话。
格蕾丝她只是个古怪的、有点别扭的、孤独的人,她最大的坏事也就是……
用项圈控制自己脱下衣服,然后进行了奇怪的羞辱。
当时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她辜负了自己的期待之后的失落以及委屈、焦急混杂之后的爆发。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件,阿芙洛想自己一定不会生气的。
“是,格蕾丝殿下。”
本身就有尊卑差别,阿芙洛因此叫起来并不难受。
“是——主人。”
格蕾丝有些幼稚地拍了拍桌子强调道。
“是,主人。”
阿芙洛再一次宠溺了格蕾丝的请求。
“水呢?”
像是恶役一样,格蕾丝冷冷地把眼神投在了阿芙洛身上。
眼神其实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一旦进入女仆这个身份,就有种想要立马掀翻格蕾丝的错觉。
彻底的掀翻。
“马上。”
阿芙洛微微一笑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然后在玻璃器皿里倒了半杯温水。
格蕾丝只轻轻尝了一口,便故意挑刺道,“太烫了。”
从她那上扬的眉眼里,阿芙洛看出来嘲弄的意味。
于是,她又往格蕾丝玻璃杯中添了点冷水。
樱唇微张,水流润泽少女漂亮的唇,这一次格蕾丝面无表情地评价,“太凉了。”
阿芙洛用拿来敷衍信徒的耐心,又倒了一次,最终获得的评价是——“太烫了。”
格蕾丝完完全全就是在逗自己玩。
阿芙洛深吸一口气,胸腔极力地平复着,她打算再稍微忍一下。
再陪她玩一会儿,毕竟格蕾丝确实是兄长的救命恩人。
当,在第四次玻璃杯带着忍耐的怒意触碰木质的桌面时,格蕾丝没有嫌弃水的温度。
而是进攻性拉满,一边举着玻璃杯一边板着脸评价道,
“阿芙洛你的技术很差劲。”
“……”
阿芙洛没忍住,差点将手中的金属茶壶一个哆嗦打翻。
当然,属于格蕾丝的玩闹还不止这些。
她会一本一本把书架上的书抽出来,杂七杂八地看一遍,然后要求自己塞回去。
这倒是没有什么,更让阿芙洛难堪的事——格蕾丝会要求自己读一下莫名其妙的三流小说。
“该死,如果图兰朵公主死了,我就要让整个瑞巴卡公国陪葬!”
这些小说,若是对于年龄偏小的少女来说倒是合适。
可对于阿芙洛来说,单单是读出来就已像是被四轮马车碾过那样,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直立。
格蕾丝便在此时享受自己尴尬的表情。原本如同冰雪般的少女,脸上愉悦而开心的笑容弧度却从未降下过。
此刻,她是真的开心,但……
这样的笑容在兄长那里也曾露出过,灿烂到像黄金一般,珍贵得不像话。
阿芙洛想着,算了,只忍最后一次,只陪她闹最后一次。
她是妹妹,比自己小了两岁,而且这些都是要还的。
阿芙洛只能用着些蹩脚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
终于临近深夜,快要抵达睡觉时间。
按照一般流程,这段时间需要阿芙洛全程替格蕾丝换衣,将身上的厚重的冬裙换成轻薄的丝绸睡衣。
说实话,格蕾丝不太想要阿芙洛进来。
于是在换衣间门口,格蕾丝环抱着双手,仍旧以皇女的身份高高在上地命令着,
“你出去吧,我自己换就行。”
“我听皇女殿下宫殿里的女仆们说,身为女仆最重要的事,就是解决主人衣食住行上的一切繁琐事项。”
阿芙洛双手交叠于腹前,微微一笑,优雅得体,
“都已经到这里了,自然没有回头的原因了。”
格蕾丝没在意,她直接推开门,下达了逐客令,“女仆游戏玩得差不多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不,不可以。”
阿芙洛圣洁的声音干净利落地拒绝着,同时她把手搭在了格蕾丝白净的手背上。
捉弄人很有趣,但格蕾丝更想看到的是变数。
超出想象中不可预料的事情,就像是游戏中的随机挑战一样,令人着迷。
“总感觉格蕾丝殿下,你在期待着我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阿芙洛轻轻地把门关上,“现在我可以做些过分的事情吗?”
64.想要看见她慌张的模样
格蕾丝搬到了维多利亚的寝宫,和她玩着女仆游戏的阿芙洛也自然跟了过来。
身为一位权势滔天的皇女,维多利亚的换衣间,被分为四块区域,用纤细金色衣架挂晾的礼服一件件整齐排列,数不清的珍宝与精巧的高跟鞋。
在张扬的或者日常的高低衣从里,能够隐藏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芙洛用她那纤细的身体挡住了换衣间大门的出口。
碧绿的眼瞳如古井般幽幽干净,她的表情从来没有轻浮二字,心安理得且一脸圣洁。
仿佛刚刚所说的过界话语,只是如蜉蝣一叶飘荡浩瀚的海面上,不足以掀起任何波澜。
“过分的事情?”
格蕾丝忍住重复了一遍少女的话语。
说实话,想象不到那样善良的修女小姐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与其说是期待她做些过分的事情。
无论是何种事情,都能极快包容的她,善良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光与暗同行,只展现出光明一面的人,是世界上最虚浮的存在。
人从一生下来是不被定义的,没有天生的好人,只有选择之后的善。
格蕾丝想要见到阿芙洛黑暗的一面。
她带着这样的期待,环抱着双手,闪着异样光彩的眼神半信半疑地从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身上扫过。
随后,轻声笑了笑,肆无忌惮地反问道:
“阿芙洛小姐,你有那样的胆识做过分的事情吗?”
阿芙洛动作轻缓地缓慢靠近,"格蕾丝殿下,你这是激将法吗?”
咚,咚,咚,木质的地板上一黑一白的鞋尖,相距不到二十公分。
阿芙洛小姐靠了过来,她的外表并没有给人太多的进攻性。
不如说现在只是对刚刚恶作剧的“报复”,一种特别的属于二人氛围的游戏。
怪话说多了,阿芙洛小姐学了一点过去很正常。
像她那样单纯的人又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面对比自己高了一点点、比自己年长一点的阿芙洛,格蕾丝毫不在意地评价道,
“我只是单纯想到修女小姐的本性,感觉你根本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她直直地昂头看着阿芙洛的眼睛,红唇微动提醒道:
“还有记得现在请叫我主人哦,女仆游戏还没有结束。”
经过几天的相处,某人已经完全把少女看穿了。
当然这样嚣张的、高高在上的气势,在阿芙洛那里似乎已经免疫。
阿芙洛,一边用手拂过材质柔软的绸缎,五颜六色的丝质布料中寻找着今晚最合适的睡裙,一边竖着尖尖的耳朵耐心倾听。
纤细的手指忽然停留在一条拥有闪耀亮片的黑色纱裙上,阿芙洛碧绿的眼瞳惊讶地扩张,忍不住感叹着:
“果然,皇女殿下是在期待着吗?”
其实叫不叫主人格蕾丝并不在意,因为这个称呼对于阿芙洛就跟殿下或者小姐没什么区别。
这种没有任何阻力就能做到的事情,格蕾丝也失去了追逐的乐趣。
“你是怎么读出期待的?”
她皱了皱眉,另一半细长的眉毛微微下垂,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怪异。
“该不如说是很了解阿芙洛小姐,毕竟我在很多时候都给了你选择。”
就是这件了,若隐若现透纱的睡裙既能够衬托她白皙的肌肤,又能够舒适地渡过夜晚。
阿芙洛满意地轻点头,随后将这条取下,她转过头来,看着格蕾丝的眼睛,微笑着说:
“但是这一次,可能要让格蕾丝殿下失望了。”
“?”
格蕾丝的好奇心彻底被调动起来,透澈的红瞳如星星般高亮地看向她。
那么过分的事情是什么呢?
“殿下,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阿芙洛将柔软的布料抱在怀中,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现在的你,就好像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期待。”
格蕾丝什么也没说,只是站立在原地,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少女。
阿芙洛抱着睡裙,盯着自己,眼神说不上清白,她将耳边寄了几缕细碎的金发捋至耳后,然后抬起了手。
身为修女,也许是祷告的原因,她的手指骨节分明,格外纤细修长,拥有着恰到好处的细腻与红润。
哪怕是不戴戒指,都能在肌肤的纹理中感受到其中的矜贵。
很好看的手。
最后的落点似乎是在自己的肩膀,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格蕾丝下意识地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格蕾丝殿下的弱点,是讨厌身体接触对吧。”
但那双手强硬地搭在了肩膀之上,然后继续用柔软的、圣洁的声线低声说着。
更衣间驱散了下仆,异常静谧,阿芙洛轻柔细小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与暧昧。
她并非故意地揩油,而是保持遵守了女仆的礼仪,先从肩膀缓慢行至脖颈间,
“只是替格蕾丝殿下换衣服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格蕾丝下意识地拿手臂轻轻一挡,她眉心下垂失去了些许的兴趣,
“如果只是换衣服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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