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无名的怒火瞬间点燃赤色的眼瞳,维多利亚只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背叛和欺骗的情绪。
“你们在干什么?”
她压制了情绪轻轻地关上了门,沉声地问道。
“维多利亚殿下,我们……”
阿芙洛还想解释什么,便被皇妹用瘦弱的小腿轻轻碰了碰。
似乎是在叫她别说话。
“皇姐,我们在读书。”
格蕾丝不敢看自己,于是便用那本精装的书籍默默地挡住了脸颊,闷闷地解释着。
“看书需要用这样的姿势?”
维多利亚凌厉而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贴合的二人,冷冷地站在门边质问着。
81.维多利亚你等着火葬场吧你!
维多利亚根本不相信格蕾丝的话。
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她甚至看见阿芙洛的手亲昵地搭在皇妹的腰间。
是,如果是女性和女性之间,如此亲密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可昨天晚上的亲吻还历历在目,让此刻的亲昵变成了明晃晃的讽刺。
哪怕是自己亲眼撞破,二人还是保持着交叠的姿势,如同重叠翩飞在一起的蜻蜓。
“皇姐,是因为脚踝骨折了,所以才让阿芙洛帮忙。”
在被遮挡的书本后格蕾丝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可无论如何解释改变不了的事实是——此刻阿芙洛的表情。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且无辜,像极了无人鼓掌的拙劣舞台剧演员。
阿芙洛越是如此,越让维多利亚觉得自己的行为滑稽可笑。
“格、蕾、丝。”
维多利亚一字一句地叫出少女的名字,她环抱着双手靠着墙,仍然保持着长姐的稳重仪态。
实际上暗沉的红瞳正锐利地盯着阿芙洛,内心的无名怒火汹涌肆意滋长着。
“想看书的话,直接叫阿芙洛小姐在书架上帮你拿下来就好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姿势?”
她毫不留情厉声批判道,“不知检点和乡下的村妇一样,真是有损贵族的礼节。”
当然这句话是对着阿芙洛说的。
二人的坐姿十分暧昧,格蕾丝在阿芙洛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里,感受到了一丝丝灼热的怒气。
“怎么了?现在还不舍得放开?”
几乎是把不友好直直地写在了脸上,阿芙洛低垂着眼睫清澈的眼瞳保持着忍耐。
阿芙洛年幼时从乡下的鲁巴尔搬到帝都克莱因,天然排外的上流社会对于乡下贵族有种近乎本能的鄙夷。
她在早些年一直都被教会学校的同学们,称为——“穷乡僻壤的乡下人”。
维多利亚很过分,阿芙洛咬了咬牙,心情烦闷。
“是,维多利亚殿下,我现在就把格蕾丝殿下放回床上去。”
但她最终只是安静地应和一声。
双手穿过纤细柔软的腰,阿芙洛将怀中如猫咪般轻巧可爱的皇女殿下调转了九十度,打算以公主抱的方式送还到床上去。
也许是接触习惯了,也许是不想利用再让这样干净单纯的阿芙洛小姐伤心了。
格蕾丝用红棕色的书籍掩盖着自己泛红的脸颊,贴近阿芙洛柔软的女性胸膛,照例用腋窝轻轻夹了夹少女的手臂,小声地安抚道,
“阿芙洛,不要在意皇姐说了什么,尽量保持臣服和沉默。”
阿芙洛其实已经习惯了。
但是因为有了朋友的关心,所以阿芙洛心情好上了不少,她微微低头,白皙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干净的笑容。
“嗯……知道了,其实我没关系的。”
咚,咚,咚,鞋跟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在房间内回荡,并且越来越近。
同时,阿芙洛安稳行进的脚步骤然停滞。
从窗外逸出的日光在此刻变得昏暗,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格蕾丝皱了皱眉,她把书籍放下来,看见那维多利亚被黑色蕾丝勾边包裹的、漂亮又饱满的胸部。
再往上是一张比无月的夜晚还要漆黑的脸。
维多利亚很生气。
格蕾丝挑了挑眉,要的就是她的生气。
有了情绪才有漏洞,不是吗?
“给我。”
维多利亚冷冷地命令着,以近乎掠夺的方式,将自己从阿芙洛的怀中抢走,格蕾丝顺势也来到了另一个更加柔软的怀抱。
鼻尖的香味从馥郁好闻的栀子香气,变成了典雅高贵的晚香玉。
格蕾丝瞥了一眼阿芙洛,眉心下垂有些许失落和委屈,也顺带看了一眼褪去稚嫩、成熟的皇姐。
流畅的下颚线将女性精致的轮廓脸型彻底勾勒,维多利亚唇角不悦的下垂,如同暴虐的野兽一般压抑着内心的本性。
危险以及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现在只缺一点细微的火星引起燎原烈火。
柔弱的四肢如小鸡般扑棱,仿佛是碰到了恶心的虫子,格蕾丝在维多利亚的怀中极力挣扎着。
“皇姐!!难道私下和朋友一起相处,也要讲究贵族礼节吗?”
不管皇姐有没有听到自己和阿芙洛的对话,现在自己正在点燃这团火焰,愤怒地、不解地声音从喉腔中发出不满:
“皇姐!你放开我!”
维多利亚深吸了一口气,下颚忍耐地动了动,练过剑术的手臂轻松地、强硬地把少女的手臂按住。
她一句话也没说,半蹲着将格蕾丝安稳地放在床边,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皇姐,我不明白!”
维多利亚勾唇笑了笑,将食指贴近唇边,用凌厉的眼神警告着格蕾丝闭嘴。
“对了,阿芙洛小姐。”
她干净利落的起身,脸上的神情沉稳到了极点,用俯视下民的皇家姿态冰冷地看着阿芙洛。
“我记得你的父亲柯昂·阿格里奇先生被授勋的是侯爵爵位,对吗?”
空气里的氛围如同法庭审判般严肃,落针可闻,阿芙洛小心翼翼、试探性地望向床上的格蕾丝。
只不过这片刻的时间里,维多利亚赫然提高了音量,
“说话——!阿芙洛。”
那质问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室内扩散,锋利的眼神似匕首直直地刺入阿芙洛的眼睛。
“皇室直系成员的问话,身为帝国贵族的你有义务解答,否则要接受二十鞭刑。”
“皇姐!”
格蕾丝焦急的声音喝止了维多利亚的进一步询问,同时不断地向那道火焰之中添油加醋,
“阿芙洛小姐和我一起在幻境之中被刺伤,在生死危难关头是她救了我,你怎么可以用那样的语气拷问她?”
维多利亚回首盯着格蕾丝,面若寒霜地从嘴里吐出无情的话语,“感情是感情,礼仪是礼仪。”
“是,维多利亚殿下。”
阿芙洛坦率地回答。
得到肯定的回答,维多利亚向阿芙洛迈进一步,声音如钢铁般冰冷,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我问你——阿芙洛·阿格里奇小姐。”
“对于一位尊贵的皇室成员而言,像你这样侯爵之女,是可以随意触碰的吗?”
“回答我——阿芙洛·阿格里奇!”
阿芙洛毫不畏惧,她不卑不亢地抬起头向前一步,凛声回击道,
“维多利亚殿下,是格蕾丝殿下拜托我这样做的,我只是履行了贵族的义务而已。”
那属于圣女性格中坚韧不屈、不畏皇权的部分像是璀璨的明珠,闪烁地绽放着。
在旁边看戏的格蕾丝惊呆了,瞳孔猛缩。
阿芙洛是什么笨蛋?
怎么还在别人气头上添油加醋?
她就不怕挨打吗?
格蕾丝瞥了一眼沉稳到可怕的皇姐,双手死死环抱,英气的眉毛倒竖,眼神如同蔑视死亡的虫子一般冰冷无情。
似乎也差不多了。
“阿芙洛·阿格里奇小姐!”
格蕾丝清脆的声音赶忙叫停针锋相对的二人,她抓住维多利亚的玫红色莲藕袖,刻意用最大音量对着阿芙洛吩咐道,
“我希望你现在能回到你应在的地方,今天先到这里吧!”
同时格蕾丝竭尽全力对着阿芙洛眨着眼睛示意——让她赶快出去。
阿芙洛飞速地眨了眨,身为聪明人的她,碧绿的眼瞳一转便理解了格蕾丝的意义。
“遵命,格蕾丝殿下。”
金发的少女提起裙摆,对着两位皇女微微行礼,而后轻声嘱咐道,
“对了魔药放在我转托给了那位莎拉女仆,格蕾丝殿下记得喝下去,我先行告退。”
“嗯嗯,知道了。”
在得到格蕾丝的回应之后,阿芙洛缓步离去,在越过维多利亚之时,二人目光激烈地在空中碰撞着。
莫名的,在沉寂之中沾满了刀光剑影。
维多利亚紧蹙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金色的背影,直到——砰,寝宫的房门轻声地合上,房间恢复寂静之时,才将视线缓慢地收回。
宽大的莲藕袖丝带下垂着,格蕾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开了紧抓的手。
维多利亚面无表情,安静又平和地坐到了床边,温和地关切着,
“脚踝好了点吗?”
寝宫里很安静,静到几乎连窗外微弱的冬风也变成了嘈杂之声。
格蕾丝在这股宁静之中,只感受到了突兀的冰冷感。
那莫名的占有欲,是缠绕在脖颈与腰肢的毒蛇,缓慢地收束着叫人窒息。
还不够!
维多利亚平缓了她的情绪,可格蕾丝需要的是爆炸式的、失去理智的控制。
这样维多利亚这样的人,才会做出不符合常理的决定。
“皇姐,阿芙洛小姐刚刚来——是为了给我送治愈脚踝的特效魔药。”
乖巧地低下了头,像是温顺的绵羊,格蕾丝垂着眼睛轻声为阿芙洛辩驳着,
“我希望你不要再刻意针对她了,她是很好的人。”
维多利亚坐在床边,替格蕾丝轻柔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我并没有针对阿芙洛,而是这皇宫里很危险。”
格蕾丝将那本《魔女讨伐录》抱在怀中,刻意往后缩了缩,逃避着那白嫩的手。
“阿芙洛小姐不是危险的人,她在危险关头保护了我,如果没有阿芙洛小姐,我很可能就会死在幻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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