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也只能是叹息。
没办法再对视了,单单简单的对视仿佛便会灼伤自我。
格蕾丝保持着理智俯身关掉了卧室里的琉璃吊灯。
她没办法回应少女的期待,所以干脆让黑暗侵吞那如太阳般炫目的眼眸。
一切在黑暗里也不错。
可是呼吸里的酒意却出乎意料地扑面而来。
在皎洁月色透窗而来洒满卧室,漂亮的绿瞳更加一步靠近,眼眸与眼眸的距离只差二十公分。
臀部左边的床垫微微塌陷,那是阿芙洛细长手臂支撑身体的落点。
少女温暖柔软的身体也更加接近,满是不满地询问道,
“你关灯干什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醉酒后微微摇晃的脑袋,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格蕾丝,下一秒阿芙洛就会吻上来。
暗夜里的暧昧,更加让人惊心动魄。
心神微微晃荡,格蕾丝却果决地搭上阿芙洛的肩膀,又一次按住那单薄的肩膀,试图将她推下去,
“阿芙洛,你喝醉了,就早点睡吧。”
“不。”
阿芙洛用高声打断了格蕾丝的动作,同时她那双细长的手臂为了不被推下去,选择按在了床头。
她用自我身体的重量来抵抗贴在肩膀上的阻力。
柔软的身体之下是从未偏航的赤子之心,沉沉的如大山般不可撼动。
“我没有,我很清醒!我,想要沼泽与荒野上开花。”
真是……如太阳般耀眼的少女啊。
格蕾丝不可思议地看着阿芙洛微亮的眼瞳,比很多时候的人生还要充满光芒。
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很微妙,它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有填海移山的奇迹,也有撕碎灵魂的陨坠。
系统所强求的任务是让阿芙洛彻底地沦陷,但是格蕾丝不想这么做。
问题是人的感情又该如何控制?
阿芙洛是活生生的人,她会偶尔腹黑地说些危险的话,会平等尊重地对待他人,会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
她是善良、真诚、勇敢的浊世之花,是不该被人践踏真心的珍宝。
格蕾丝没有再推开阿芙洛,因为即便推下去,少女只会一次又一次地爬上来。
阿芙洛是外柔内刚的女性,从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倔强。
格蕾丝缓缓地闭上了眼,别着脸将被月光所照映的侧脸留给阿芙洛,轻声地说,
“阿芙洛,永远不要在你所看重的事情,投入不切实际的期待,附加不切实际的价值。”
“也不要再将你的真心再轻易地交给别人。”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夜晚里如同睡前故事般静谧美好。
可酒意逐渐浸染理智的阿芙洛,只听出了格蕾丝的胆小。
“难道……难道格蕾丝是不值得交付真心的人吗?”
“我能感觉得到。格蕾丝,格蕾丝……你比大多数人要更加清澈、美好,你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真切的关爱。”
声如洪钟,心如钢铁。
真是叫人不得不为之侧目。
“但是感觉是会骗人的!”
格蕾丝睁开眼,皱着眉,略带愤怒地高声提醒道。
她不是在向阿芙洛生气,而是像曾经轻而易举就将所有和盘托出的自己生气。
那位如玫瑰般美丽的艾琳小姐,说过无数动人的情话。
她可以为自己摘来天上星辰,却也可以将自己贬为戴着镣铐的囚徒。
并不是以爱情的名义就可以欺骗隐瞒伤害,可以做些过分的事情。
逐爱的人往往拥有着无畏的勇气,可以为情而生,为情而死。在最软弱的时间遇到的人大多数时候并非良人。
爱情不是一种强烈的感觉,而是一种责任,是一种理性。
自己对于阿芙洛所做的桩桩件件,从来没有一件值得被坚定地选择。
格蕾丝看着被月色自然分割成明灭光影的圣洁脸庞,理智又残忍地提醒道,
“阿芙洛,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很卑鄙。比你想象之中要更加的卑鄙。”
“我做过许多令你难以接受的、你未曾知晓的事情,但这并非原谅或者忽视我就能抚平的事情。”
“所以,阿芙洛,你应当接受事与愿违,也需要及时清醒。”
“像你……这样干净的人,在满是欺骗的世界里,将满腔热血与真心付与他人的人是异类。 ”
“你不用在我的事情上花费太多心思,不如去追逐真正你想做的事情。”——是的,如果有机会就让阿芙洛成为耀眼的光,成为她所期盼的圣女去拯救她所喜欢的人们。
格蕾丝凌冽暗夜里的声音冰冷,足以熄灭任何热烈的情绪。
“你这个、这个胆小鬼!”
酒意逐渐上头的阿芙洛忍不住骂着,她的脸颊越来越红,身体跨坐在少女的腿上,清秀的脸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格蕾丝,散开的金发暧昧地下垂至少女的脖颈。
朦胧的眼睛已经开始恍惚,她饱满的胸腔起伏着,梆梆用力拍打着床头,带着些许不耐烦的情绪高声质问道,
“我有我自己所坚定的理想与信仰,我也有简简单单想要探索的东西,这一切都不冲突!”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了解格蕾丝就是错误的?为什么我……我付出真心就是异类?”
她模糊的眼眸望向幽暗里有些黯淡的红瞳,她哪怕宿醉也仍旧不屈不挠,像是想要寻求真理的探索者。
“为什么……你会害怕呢?”
阿芙洛坚定地、一针见血地直至格蕾丝内心逃避的根源。
哗啦一声,格蕾丝在静寂的长夜里听见了高墙微微碎裂的声音。
疯狂眨动的眼睫无法掩盖内心的慌张。
格蕾丝也没办法再去看眼前坚定执着的脸,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轻轻扯了扯被子,自顾自地像是宣判谈判结束一样留下一句令人恼怒的话语。
“睡觉吧,阿芙洛,你喝醉了。”
“你这个……嘴硬的家伙!”
朦胧微醺的眼睛怒气满满地瞪着格蕾丝,阿芙洛娇声骂着,同时用富有肉感的柔软大腿彻底夹住少女的双腿,不让格蕾丝逃脱。
逐渐侵占理智的酒精,同时也让阿芙洛做出了不同寻常的决定,她啪的一下漂亮的双手粗鲁地贴上格蕾丝的脸颊。
“你这个满是谎话的……笨蛋!真的烦死了。”
“到底有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讨厌你……讨厌你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烦死人了!!!坦率地表达内心很难吗?”
“阿芙洛你……这是完全喝醉了!”
格蕾丝在惊愕之中瞪大了瞳孔,她推开贴在脸吙颊上温热白嫩的手,耸动着双腿试图从被压制的状态挣脱。
可格蕾丝前几天才受了伤,而阿芙洛喝了酒之后拥有着一副难以压制的蛮力。
像是被牢牢钉在了床头,格蕾丝根本没办法从阿芙洛的怀抱里挣脱。
“你!不许说话!”
阿芙洛一道娇声的呵斥落下,同时强硬的双手又贴在了格蕾丝的脸上。
她霸道地托起清秀的面庞,酒意逐渐侵占理智,醉醺醺的大脑控制润泽的唇说出磕磕巴巴的胡言乱语。
“像你这样别扭的人……就算是……就算是女神大人来了也觉得烦人!太让人讨厌了,装腔作势……的做派!”
“对我笑一笑,对我好一点……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吗?回馈别人的好意很难吗?”
“对不起……”
格蕾丝低垂下头,忍不住轻声道歉,她没有做好准备,去回应这样一份炽热的感情。
“居然还会……还会对不起……果然是梦吗?”
阿芙洛迷离地眯了眯眼睛,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格蕾丝虽然打着灌醉阿芙洛,说不定就不需要排解欲望的念头,但她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弄巧成拙了。
格蕾丝难捱的眉心烦恼地跳了跳。
与之相对的,阿芙洛却难耐地微微上挑着好看的眉毛,涣散的瞳光努力在恍惚里凝聚,继续语无伦次地说:
“有过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我……我……我之前打碎了盘子还向母亲撒谎……说是兄长打碎的。”
“还有我还做了不该做的梦……还有因为你的事情……教堂的祷告也没有去主持!我还偷偷卖过父亲珍藏的酒,捐给了福利院……”
“我还看着你痛骂女神大人……谁没有错事,我做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错事,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哪怕痛也不叫出声来呢?为什么这么怕痛要回来救我呢?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呢?”
“喂,格蕾丝,你告诉我,我能不能……成为打碎孤独的人?”
阿芙洛垂下了头,脸颊越来越近,带着酒气的吐息一波一波散在格蕾丝的脸上。
近,好近,近到格蕾丝在月光之下可以看清楚醉醺醺的绿瞳里,自己微红的紧张面容。
阿芙洛委屈地咬了咬下唇,脸颊上可疑的潮红与醉酒后的红晕重叠,叫人怀疑她下一秒是否会醉倒。
“喂,格蕾丝,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稍微……稍微对我坦率一点点呢……为什么不能朝我露出……露出柔软的一面呢?”
“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我,不可以吗?”
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宠物轻轻蹭了蹭主人的裤脚,阿芙洛潋滟着波光的眼瞳可怜地眨了眨。
格蕾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打破界限,第一次伸出去触碰阿芙洛通红的脸,将微微歪着的脑袋摆正,认真地盯着她,像是哄小孩一样安抚拖长了语调,
“看着我,阿芙洛。如果没有意外,之后我要嫁给你的兄长,我将是你的嫂子,我们会是一家人。”
“嗯?”
阿芙洛努力将微眯的眼睛睁开,恍惚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格蕾丝。
格蕾丝以为她在认真地倾听,便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你不需要走近我,我们会一直拥有着长足久远的关系,你……”
传说相爱的人会有相同的瞳孔频率,而长久的对视则会叫深爱的情侣们忍不住接吻。
早就处于发○状态的阿芙洛在酒精带来的错乱里失去了理智与意识,她只能听到“嫂子”一词,以及格蕾丝想要摆脱自己的决心。
天旋地转的朦胧感觉,让阿芙洛以为身处梦境。
在心脏砰砰直跳、浑身火热的恍惚里,格蕾丝微微润泽的、很适合接吻的唇微张着仿佛在说着什么。
双腿难耐地想要交叠磨蹭,心里蠢蠢欲动的感触在酒精灼热地催发下,让妄想变成了现实。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好烦!不许说话!”
阿芙洛骑在少女的身上痛骂着,以不容抗拒的强势姿态,堵上了少女樱色的唇。
格蕾丝的背部抵上柔软的床头靠背,瘦弱的身躯被少女的体重所囚禁,无法逃脱。
眼前透澈的月光被满是潮红的面容所占领,夹杂着栀子花香气的酒意突如其来地入侵,惊人的柔软从唇边如同电流般传导至脑海里。
格蕾丝一时间醉意全无,眼瞳惊人地扩张成不可思议的震撼形状。
浑身紧绷的肌肉以及唇上湿漉漉的感触,都在提醒着——阿芙洛正在强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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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一章超乎寻常地难写呢,还以为会很简单的。
明天吻戏写五百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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