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军队的士气对作战效率有极大的影响,这该如何是好啊……
站在前线,她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比较好,毕竟居于幕后尚且有几分思考的时间,可来了前线就需要尽快做出决断。
幸好她只是召来了将领,而不是让全军一起过来,否则场面得乱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说到处理方式,最稳健的当然就是不改变任何计划,以德报怨彰显出云骑军的‘讲理’态度,而且军命既定,不能随意更改很容易得到绝大部分人的赞同,自然不容易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
扶着下巴的符玄抬起头:“此事……”
“妥!非常妥!”
震如霹雳的声音忽然夹断了符玄的后半句话,将一众将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符玄瞪大了眼睛诧异万分,显然听出来了打断她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全场寂静无声,很快将领方阵中传出几声不可思议的惊呼,细微的私语和低呼混杂在一起,嘈杂成一团。
实际上将领们也就是心里不爽药王秘传的阴招,想找个途径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也是替自己手下的士兵宣泄怒火,本来也没几个人觉得可以改变行动作战方针。
仓库门口的陈麟神色平静地拖着两个翻着白眼,不停流口水只会嘟囔‘给个痛快’的药王秘传成员走出来,继续道:“这位将军说的没什么大问题,云骑军出生入死保全百姓安稳,纵使身死沙场,堕入魔阴,皆无悔于入伍,为国为民之心天地可鉴,即便堕入魔阴依旧保有同袍之情!仓库内不幸遇害的几位将士身上诸位难道没有发现问题吗?!”
声音震若惊雷,就连陈麟自己都没想到拿灵能放大声音的效果会如此之好,他克制着想揉耳朵的冲动,摊开五指朝向地上的几具烈士遗体,而那些在远处集结等待,心怀芥蒂的云骑军们都听到了这声音,纷纷看了过来。
“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口都来源于自己手中的武器!”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相信大家比我更清楚,也更明白这几位烈士究竟为何会做出这般决定。”
数千云骑听罢哗然,不少人想起自己警惕队伍中其他同袍的行为面红耳赤,特别是记起当中有些人还是平时训练给予自己帮助最多的前辈后,愈发羞愧难当。
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敢想敢为,一时间因为自己的警惕而伤了同袍之心的云骑向对方诚恳道歉,芥蒂随之而去。
“药王秘传藏于阴影内部,毒害民众,罪大恶极,衣冠狗彘之辈尽耍低劣招数,试图搅动云骑军心,隔断诸君之间的生死感情,莫要搞错了真正应该警惕的对象!”
“不幸堕入魔阴身的弟兄确实乃药王秘传所为,他们将诱人堕入魔阴身的药粉涂抹在刀刃之上,可随伤口血液传遍全身,诱发病症。诸君相互协助,避免同袍受伤才是最好的规避方式,心怀芥蒂,这才更容易让战友陷入绝境。”
“当然,我们云骑军还是要谨记军令,不虐待,不随意杀害药王秘传的俘虏。不过……俘虏而来的药王秘传若是经过审判,的确罪大恶极者,我军斩亦有道,若是还有回头之意,给予一次机会自然无妨,更显我军胸怀宽广!”
审判……
符玄听到这个词以后愣了一下,她知道陈麟很多时候喜欢把某些重要的东西藏在话头最不显眼的地方,或者是用相反的概念将其的存在感淡化,保留言语主旨的同时,埋下他能够通过解释来操作的空间。
俗称说话埋雷。
根据符玄对陈麟的理解,自己这个弟弟表面上看确实是个大善人,但狠起来绝对能让人不寒而栗,要么不动手,要么就是把敌人往死里逼。
好在做事沉稳,符玄也耐住性子没有说话,态度很明显地告诉了其他人——他说的就是我说的。
其他跟陈麟不熟的云骑军一听还要什劳子审判,而且这些手上沾满了自己同伴鲜血以及让无数仙舟人家破人亡的家伙有悔改的机会,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得很。
不理会这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云骑,陈麟淡淡道:“太卜掌兵指挥,琐事自当无须费神操劳,审判一事便由我来主持,所以我判这几名药王秘传的走狗死刑立即执行。”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随性,搞的所有人都没从巨大的反差中反应过来。
按照仙舟律法,审判不是还有许多程序要走的吗?比如供词、证据、证人、查找符合的律法……最终才能定罪量刑。
陈麟才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说罢,丢到脚边跟条死狗一样的药王秘传成员被他一把提了起来,他们是唯二经过陈麟遵守程序地审讯后依旧还活着的犯人,早在拖出来之前就被陈麟强行注入灵能改造成为了灵能者,只不过他们体内的灵能并非自己的,因此就算成功觉醒也享受不到灵能者应有的好处,相反还得承受强制觉醒的痛苦。
痛苦来源于体内的灵能数量有悖于灵能潜势,大脑又撑又涨,整个人跟个气球似的说不准啥时候就‘砰’的一声炸开。
多亏了那几名死去的药王秘传自愿同意让陈麟做活体实验,否则陈麟还不容易掌握这项刚学会的技术呢。
找了座比较高的房子,陈麟选定在了丹鼎司主殿顶端,纵身一跃飞身上去,手里提着两个半死不活的‘死刑犯’,毫不留情地举过头顶。
“行刑!”
话音未落,众目睽睽之下,两名被他提起来的药王秘传成员浑身冒气淡紫色的火焰开始惨叫起来,许多云骑军被这诡异的火焰吓得瞳孔一缩,竟升出一股来自于灵魂方面的恐惧。
火焰从下往上烧去,焰叶飘过的地方顷刻化为粉末,肉体乃至精神统统涤荡干净,这场面云骑军看的那叫一个爽快,原本心里最不满的情绪顿时消散。
绝大部分聪明人都明白过来了陈麟的意思,有不可恕之罪者可以处死,问题是按照陈麟这种判法,一个人究竟有没有罪完全就是他说了算,能加入药王秘传并跟随作乱的人真的能有无罪之人吗?
世界上从来不缺有罪的借口,哪怕没有借口想找也不难。
云骑军军纪严明,大多还得给这些杀了自己兄弟朋友的敌人送饭,生怕他们不吃被饿死,哪儿有机会看到这种手刃仇敌的爽快节目,个个目露精光,残存的憋屈都被这两名妖人身上的诡异火焰一同烧去。
大家面无表情是平时训练的,实际上心里都暗爽着呢,就惦记着怎么多活捉几个害的同袍堕入魔阴身的妖人来审判了,对于莫名其妙堕入魔阴身的警惕早飞去了天涯海角。
丹鼎司主殿上方的陈麟提着还在嚎叫的两名药王秘传成员,话锋一转:“云骑之军护国卫家,乃正义之师,审判合规合理,更乃正义之举。但知勇而不知义,恕陈某不敢苟同。诸君切记,我们志向同一,所做所谓是为了荡平丰饶孽物,孤军奋战非勇非悍,惟有齐心协力方能成事,此间之难,已有之事,后必再有!若是连这点困难都想不通也克服不了,何谈后乎?因此,哪怕身处险境也要对得起将后背交给自己的弟兄!做不做得到?”
声厉情起,响彻三军。
一众云骑持械立身,念头通达,齐声回应:“做得到!”
“为成大业,荡平孽物,还望诸君能携手奋进,共克路险,共勉!”
“共勉!!!”
声落,那两具活死人正好烧干净,只留下点点细小的蓝色粉末在风中盈盈飘荡,在建木苏生的光耀下,闪烁出了截然不同的荧亮,照映出数之不尽却志向一致的灵魂……
第二百零五章 你是弟弟,本座也会偏心啊……
古之有才者,居得大才得高位。
才分有二,一文与一武。
事情也非常巧,符玄文武兼具,她本身不是什么恃才自傲的人,相反符玄对待下属非常亲近,就是手段上还需要略微打磨打磨。
况且这两般才华能汇聚到一个人身上,她确实有让人觉得她时时刻刻都摆出高傲架势的臆想。
先一步有了结果,过程无论怎么推导,最终都只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就叫做有血有肉人身上常出现的‘势’。
以眼中所看见的东西去推测这东西成形的过去,即便过程大致无误,也不足以被称作准确。
而多数人又对领导的各种八卦有兴趣,毕竟这些都是他们没法证明的东西,道听途说间容易传得越来越乱,哪怕起初的推测有理有据,越来后面传,各种传播者的私货就会慢慢加进去,最终成就了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情况。
也就是人际交往中的‘成势’。
符玄作为六司之一的领导者,太卜司更是在民间有一股玄之又玄的神秘面纱,正好她又是仙舟最年轻的太卜,各类关于太卜的传言在民间可谓是络绎不绝。
有人说符太卜本领滔天,足以一人成军。
有人说符太卜性格淡漠,颇有仙舟古籍故事中仙道者的特征,符太卜肯定能算出来每个人心中的想法,因此不要随便和这样的大人物打交道。
有人又说符太卜每天都要喝十杯全糖的仙人快乐茶,睡觉还要抱个大枕头,遭人笑话传谣都没领悟要诀……
总之,在罗浮这里,许多人对符玄的印象都是面若冰霜,高冷似雪,单单说个话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被人给读了心。久而久之,符玄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享受办公室的孤独,只有这样才说明仙舟没遇到什么麻烦事,民众生活祥和,无灾无难。
不过正是因为被当做异类久了,她看谁都像是异类。小打小闹的事管不了那么多,符玄一笑泯之,视而不见才是她的处理方式。
看小孩子玩闹的时间太长,符玄也见不到几个对的上眼的同类,先不提能和她站在同一个高度的人有多少,单单是能在有生之年相见的又有多少呢?
数量如此,又能站在同一个立场,并且符合自身的观念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偏偏现在她见到了。
那个男人解了自己的围,同时振奋军心,将快要松散的人心重新捏紧,手段看似偏向于杀伐果断的激进派别,中间却蕴含了劝降保全军力的保守手段。
试问自己做得到吗?
符玄觉得自己做不到,哪怕真的去做了,也圆滑不到直接卡在中间的地步,兼顾军心与大局趋势才是最难做到的。
陈麟拍了拍手从主殿房顶跳下,看着云骑军重新鼓足了劲力继续向前推进扫荡,对于那些具正被搬起准备运往神策府的将士遗体,心中也是惋惜,疲惫地叹了口气。
明白过来自己即将失控,能够狠下心来当即自刎,忍受转变的痛苦之余还要挥刀自裁,当中需要的勇气与毅力不言而喻。
多好的兵啊……
符玄的脑袋忽然从他面前钻了出来:“爱弟此举帮了本座大忙,若不是你的出现,本座处理起来怕是要棘手得多。结果已经很好了,何必叹息?”
陈麟笑了笑:“叹不快之气罢了……倒是大姐不怪我此邪性之举乱了云骑军心境?”
符玄偏着脑袋看了看他,摇头道:“又不是触及底线,再坏也坏不过让他们隐忍下去,怨气堆积如山。本座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调和,若是知晓这等手段,房顶之上的就是本座,而不是你了。”
话头一顿,她忽然抱起手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再说了,就算真坏了事又如何?本座整日谈天说地,操弄穷观,尽观凶吉还不依旧是一介凡人?脱不了世俗的束缚,你是本座弟弟,本座也会偏心的啊……”
话音越说越小声,面对陈麟自己脱口而出的怪话,符玄平静的外表下脚趾疯狂蠕动,清咳一声立马插开了话。
“咳咳……!工造司那边如何了?”
“嘶,差点忘了他们了!”
陈麟将得到的视觉消息信息一一描述给符玄,当中隐瞒了与停云的对话,作为罗浮人尽皆知的人形自走书库,符玄看过的书比陈麟见过的人还要多,当即就认出了列车团遭遇的敌人是什么身份。
“丰饶玄鹿,护根灵兽,丰饶之力通过建木源源不断输送至其体内,蹄至之地枝杪郁敷,可达到建木不死玄鹿不灭的可怕地步,可谓难缠……”
符玄沉吟道:“此类灵兽不会凭空出现,丰饶玄鹿守护的是建木根须,说明工造司内部被建木扎根,可如此遥远的距离不该如此……呵呵,本座对上之前的卦象后明白了。”
“早在仙舟未封锁之际,本座便算出工造司在此次危机中命途多舛,看来是被幕后人下了手,先一步植入了蕴含星核力量的建木残枝,以至于引发了工造司的种种事故。”
“建木苏生之前,本座尚未想过星核能够将其苏生,现在看来外患没少做准备啊。”
“爱弟你告诉列车团的诸位,丰饶玄鹿出现之地,必有建木滋生之根须。工造司的异象看似动静极大,实际上不过建木一缕断枝所为,那丰饶玄鹿不会强到哪里,而且根须更容易破坏。”
“找到地表之上伸展出来的根须尽量将其破坏,建木便会耗费精力修补根须,自然也就没有太多能量供给丰饶玄鹿,届时抓紧机会将其消灭。丰饶玄鹿一死,那抹根须并非星核所在,星核的能量有限,无力重新蕴养新的丰饶玄鹿,便会自毁而亡。”
哪怕有着丰富的知识作为基础,符玄仅仅通过陈麟描述工造司的情况以及列车团所遇强敌的大致模样,便推出来了丰饶玄鹿的身份以及工造司的建木残枝具备的弱点。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景元常吹符玄智珠在握可不是随口乱说的,她是真有本事当得起这样的夸赞。
“原来如此,我这就将应对手段告知他们,大姐随军继续指挥作战,待会儿我再跟上。”
“嗯。”
符玄看着陈麟一头扎进泽洛虚境,胸口怦咚怦咚跳个不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平日里被景元开玩笑不说人话的说话方式都没了,只希望能在这次事件中多起到一些作用。
看来应该是起到作用了吧?
直到大军前进的步伐才唤回了她乱麻般的思绪,符玄随着队伍朝丹鼎司洞天更深处挺进。
……
丹鼎司洞天之大,六司之中都排的上号。
作为太古时代最强大的司部,如今哪怕没落下来,继承的家底也比多数司部要雄厚得多。
战至清晨,天空之上并非只有建木烁烁光辉,象征着白昼的光线更为干净,给罗浮增添了一抹更加真实的色彩。
云骑与丰饶灵兽以及药王秘传厮杀,陈麟和符玄并肩站在俯瞰点眺望,居所药房,巷口广场,到处都是云骑军作战的地方。
“明明包围住的敌人,爱弟为何要让包围圈故意露出破绽?全歼之机就这么白白错过了?”符玄言语中充满了不解,仰头看向身旁年幼的弟弟。
陈麟耸耸肩,指着大半开始溃逃的药王秘传成员道:“丰饶孽兽尽数歼灭,半数妖人逃之夭夭,那留下来的另外一半呢?”
“所以你每战斗故意这样?”
“当然。”陈麟耐心解释道:“姐,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给剩下的半数敌人一条口子跑路,造成的心理创伤并不比面对死亡要低到哪里去。这叫围师必阙,击杀半数敌人,放走半数失去战意的敌人,这半数跑掉的人想重新提起战意谈何容易?届时步步紧逼,在快要到绝境之际给他们看见些许投降活命的希望,你觉得投降的人多还是誓死抵抗的人多?”
药王秘传的成分陈麟非常清楚,里头大部分人在加入之前都只是普通人,你还指望这群乌合之众能有军队那般战意不成?
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获得的所谓力量很强大时,他们就会膨胀到目中无人,这时候一巴掌直接将他的同伴脑瓜子打碎,试想一下谁不怕啊。
普通云骑尚且惧药王秘传三分,但参战的云骑军都是精锐,更不要说云骑军的数量还是药王秘传的一百多倍,打起来可不要太轻松。
陈麟笑道:“投降这种事是会产生连锁反应的,咱们一路推到这里,大姐也发现主动缴械投降的妖人数量雨来越多了吧?咱们在后方砍的快,他们在前面又不知道这些,加上咱们的劝降话术加成,越早投降越有机会活下来,而且有机会无罪释放,药王秘传投降的速度就更快了。”
“……”符玄沉默半天才回复道:“爱弟果然和将军一样都是坏蛋,一肚子坏水。”
打信息差骗人家投降,转头就判个死刑直接处死,完全就是在欺负人。
哪怕有些药王秘传的成员猜到了这个结果,可谁又愿意放弃面前的一丝希望呢?
站在两人后方的青镞这时候道:“太卜大人,陈大人并非坏人,这只是指挥战术的一类。正如军队以少胜多叫做英雄,以多胜少可不会被说胜之不武,因为输的要么没了话语权,要么没了命。”
“形容,这只是形容!”符玄哼声道:“本座岂会不明白这般道理?本座懂得很,爱弟提供了如此极佳的作战手段,本座怎会舍得指责爱弟什么。”
青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说话,明明说将军和陈大人都是坏人,最后辩解没有指责的只有陈大人,太卜大人这心有够向外拐的。
不过陈大人是将军和太卜的弟弟,说是往外拐似乎有些不合适……
那就是向内拐?
算了,你们姐弟两个爱咋滴咋滴吧。
于是乎青镞点头道:“陈大人这一路为云骑军减轻战损的确贡献颇多,可以说是全才之人,在下心服口服。”
“别吹了,再吹我都膨胀了。”陈麟摆摆手苦笑着打断道:“搞点阴谋诡计我还行,真要我上去厮杀你们准得看我笑话。”
“谁敢笑爱弟?本座第一个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又不是什么神,凡人之躯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陈麟摇头,这方面他认得很清楚,“光是那几位老将和我斗上,我若不弄点偷袭怕是要缠斗一阵子,再强上去例如大姐您就能摁着我打,我的几位朋友真全力进攻,我除了跑也就搞点小动作才能出其不意地取胜。”
符玄对这话非常不认可,直接道:“谁说的?爱弟灵能手段玄之又玄本座看在眼里,只是缺了实战经验罢了。爱弟又是岁月悠长的长生种,你在仙舟都只是属于尚且年……咳!总之,爱弟随星穹列车行事,不会缺了历练的机会,来日方长武力方面不会输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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