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望月
“噢,那的确是我,怎么了?”
“就是......”小兔子头顶的耳朵蹦跶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那一堆刊物里抽出一本厚厚的小册子,“华法琳医生,您认识阿卡多吗?”
“阿卡多......你问这个名字做什么?”华法琳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阿米娅把刊物放到一旁的办公桌上,拿着那本《战场自救指南》,微笑里带着浅浅的红晕,“其实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感觉这本书的作者的名字,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我不认识这个人。”
“可是,您是编撰者......”
华法琳面如寒霜,“不认识!”
“唔......”阿米娅这是第一次见到华法琳如此失态,她委屈地抿了抿嘴唇,带着那些医学刊物离开了医疗部。
华法琳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过去多少年,每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总是让她感到难言的心悸。
大概是因为投入得太多了,割舍的时候就会变得鲜血淋漓,直到现在都能清晰地记得每一秒的痛楚与悲伤。
阿卡多在她的人生里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了。想要忘记?那就得先忘掉所有的医学知识。
......
被血液污染的怪物终于死去了。它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森林里只活下来了两百多名雇佣兵。
特雷西斯下派的人居然占据了队伍里将近一半。
查询加尔森状态。加尔森是整个雇佣兵队伍的领袖...噢,加尔森就是特雷西斯的手下,那没事了。
幸存的雇佣兵们开始寻找新的老大。
“赫德雷?赫德雷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听说他在战场上滚打摸爬了几十年,到现在还没死。”
“......”
“喂,赫德雷,”W吃完面饼,踹了一脚身侧蹲在地上苦思冥想的萨卡兹,“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遇到了那位陛下,该怎么和他搭话。”
“等你遇到了你就知道了,”W又踹了他一脚,“现在赶紧给老娘起来!”
她拽着赫德雷的后衣领,压低声音,“加尔森那个狗东西死了,现在这里缺个领头的,你得抓住机会赶紧上位。”
“喂,你居然还想着把控雇佣兵团?出了冻原,特雷西斯肯定会派人杀了我们。”
“猪!这里还有个血魔,他是谁你忘了?”
“嘶——”赫德雷倒吸了一口冻原的冷空气,呛得连连咳嗽,“我明白了,我们去成为他的部下?但他应该不需要我们这些雇佣兵的帮助。”
“所以我们要前往巴别塔的旧部,现在好像是叫罗德岛制药公司?阿卡多也会前往那里。”
“你怎敢直称陛下的名字?!”
“喂,老娘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有意见请你吃‘土豆’啊?”W掂了掂手里的源石炸弹。
赫德雷不再废话,趁着现在雇佣兵团是一盘散沙的状态,他必须抓紧时间抢下领袖的位置。
伊内丝看了一眼W,“凯尔希女士似乎跟你做了一些特殊的交易,让你甘愿放弃难得的自由,回到巴别塔......回到罗德岛。”
“......”W看向冻原灰蒙蒙的天空,表情里满是不爽。
“有空问这些,不如先想办法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
“你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伊内丝用手指绕了绕发梢,“不过,冻原也确实太冷,带着水壶离开篝火往外走一两个小时,里面全是冰块了。”
说着,她拿起腰间的小铁壶摇晃,一点声响也听不到,结冰得很彻底。
069.喜欢的运动是()
爱国者拿着一把斧头,轻而易举地劈碎面前的木头堆。
盾卫用推车装起,送去营地的一个大帐篷里生火。
锥子和木柴摩擦,火旺盛的燃烧。
阿丽娜守在火堆旁边,神情里满是焦虑。
在冻原里高强度行军,让很多感染者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一路上又总会不可避免地途径一些发生过天灾的地方,矿石病悄然加重。
从前几天开始,就接二连三的有感染者倒下,他们发高烧、呕吐、眩晕,病灶处疼痛难忍,甚至有人产生了严重的幻觉。有乌萨斯的盾卫接受过专业的战地医疗培训,他说这是矿石病急性化导致的并发症,如果没有用药物及时缓解,按照冻原的气候,患者很有可能会死亡。
游击队的成员可以找到食物和水,但冻原上绝对不可能找到药物。
他们一直以来的药物和装备来源都是那些位于风雪里的矿场以及军用堡垒。
但在集团军增援不断派入冻原的当下,想要去劫掠矿场,难度不亚于去攻打一座小型城市。
以前那些建筑被困在大雪纷飞里,通讯信号发出去,也没有城市贵族愿意搭理,内部久而久之自然是腐朽糜烂成了最原始的状态,管理层想尽一切办法取乐。而守备的战士更是军事素质差得离谱,简直侮辱了“乌萨斯军人”这个称号。但现在的状况不一样了,那些在雪地里疾驰的高速战舰对各种讯号都敏感得吓人,整合运动往外发布的招募公告都被他们拦截到了,并且给予用词恶劣的警告。
仅剩的整合运动成员都是识字,服从性强,值得塑造的理想者。
爱国者不可能冒着这些宝贵人才的死亡为代价,去强行突袭随时会有战舰支援的矿场或是要塞。
阿丽娜站在火堆旁边,焦急无比,她也经历过急性矿石病,知道有多难受,但那时候还有药品!
现在呢?只有纱布和酒精......
尤其是小孩,那些矿石病加重的小孩,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这位埃拉菲亚族的少女看着前几天还围着自己喊姐姐的男孩女孩躺在摊开的睡袋里反复在昏迷与被痛醒的状态间徘徊,她就忍不住要落下眼泪。他们该有多绝望啊?好不容易抓住了活下去的机会,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本该去见识冻原以外的天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穿过大半个冻原,只剩几百里路了,却要死于矿石病。
爱国者走了进来,“我们的营地,附近,有医生。”
他也感到了一种急迫。整合运动剩下的这些人要么是游击队的预备成员,要么就是意志坚定的理想者,少了谁都是极大的损失。
金钱可以买到精良的武器,时间可以培养熟练的战士,但它们都换不来一份火热的愿景。
整合运动的初衷是拯救感染者,这也是爱国者余生全部的寄托。
他甚至可以为此,去请求那位血魔的帮助。
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治感染者啊,”阿卡多在雪地里生了团篝火,看着稍远处羽毛笔和斯卡蒂在打雪仗。
怎么海嗣初生还有这种爱好...嗯,应该是博士的爱好,看记忆能判断出那是个日常生活里蛮调皮的家伙。
爱国者带了一个白发蓝眸的埃拉菲亚少女来这里后,自己则回到营地安置病患,在冻原里耽搁行军的时间越久,反而是会增大那些病人,以及其他感染者的死亡率。
阿丽娜向着阿卡多深深地鞠躬,“请求您帮忙治疗一下我的同伴们!”
“我治不来矿石病。”血魔用手扒拉着篝火,丝毫不畏惧那些火焰。他甚至能和年小姐勾肩搭背,那一千多度的高温也不见得让他有所失态。
“就算是,提供一些药品也可以,请求您!”阿丽娜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请求眼前的陌生人出手相助,但她只能像这样抛弃尊严和矜持,用苍白无力的言语恳求着。作为领袖的塔露拉是不能被允许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只能由阿丽娜来完成。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你明白吗?”
“......”少女忽然颤抖了一下,“我知道。”
“我是血魔,”阿卡多把一枚燃烧的木块放在手里抛来抛去,“让我尝尝你的血,我会去治疗那些感染者。”
阿丽娜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好,我答应,但是请您一定要救救那些病人。”
“不保证能治好,我会尽力而为,”血魔拍灭了手里的火焰。
“现在,你去陆行器里,有人会告诉你浴室在哪儿。洗个澡吧。”
“?!”阿丽娜似乎是联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面颊唰的一下通红,但她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埋着脑袋,走进陆行器。
阿卡多面无表情,但也不屑于去解释。他只是想给食物消消毒......
070.塔露拉没有蛇蛇
整合运动临时营地里,塔露拉拿着一张冻原南部的地图,规划着整合运动离开了路线。地图是一年前爱国者带队攻打一座矿场后,在管理者的书房里发现的。
伤员的情况很糟糕,已经拖不下去......
食物和衣服这些物资需要好好计划着使用才行......
阿丽娜呢,塔露拉想找自己的左臂右膀询问一下物资的统计情况,这些杂事平时都是阿丽娜在处理。
一个白色短发的感染者小孩突然闯进了营帐,气喘吁吁。
“塔露拉姐姐!阿丽娜姐姐...她被血魔抓走了!”他的声音嘶哑着,能看到咽喉处长着源石结晶。
“血魔?!”塔露拉错愕地看向进来的小孩,“伊诺,发生什么事了?”
“阿丽娜姐姐不见了,”伊诺咳嗽几下,小脸有些发白,在冻原行军的这些天,他感冒了,“有游击队的叔叔说,她去找营地后面的血魔了!”
血魔......塔露拉当然知道阿卡多,但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是“斯卡蒂的朋友,曾经与爱国者认识”这样的层面。前者有能力帮她摆脱黑蛇的束缚,后者则是乌萨斯的传奇将领,能和这两人扯上瓜葛,必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按照血魔的风评,以及各种可怕的传闻......
阿丽娜这不是很危险吗?!塔露拉的表情僵硬。
“我明白了,”她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营帐。
占据她心神的黑蛇已经被斯卡蒂拔除了,接下来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走向何等糟糕的结局,现实再残酷冷漠,都需要她逐一面对。
*
“你是来做什么的?”年小姐坐在沙发上,沙发却没有燃烧起来,鬼知道她是怎么收住了自己的体温。不过想想也的确,要是巨兽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那也就妄为大炎百姓数千年的膜拜敬仰。
阿丽娜深呼吸,声音颤抖着,“阿卡多先生让我上来洗个澡......”
“噢,浴室在那边,”年指了个方向。她可没想过阿卡多会对这位埃拉菲亚族的小丫头做一些图谋不轨的事。
要是这个两百岁的血魔真是热衷于情情爱爱的事情,早该对自己下手了。巨兽的人形躯体可是无瑕完美的,几乎是符合了所有人类的审美,属于是能把同性恋扳回来的程度。
阿卡多用魔王的权柄在年的体内植入了奴役的烙印,他只要通过王冠下达命令,年就无法反抗,必须服从。
虽然这么说很自恋......
年小姐对于自己的魅力还是蛮有信心的,她掐了掐自己那对没有一丝一毫赘肉、滚圆笔直的白皙大腿。
大概是那头血魔不想让自家女儿学到糟糕的东西?
如果阿卡多真要对自己做什么涉及到那方面的事情......我肯定会拼死反抗吧,不然亏死了。年揉搓着自己的面颊,在桌上随便拿了本乌萨斯语写的书本开始翻阅,打发时间。
浴室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水声。
白色的水汽弥漫着。
温热的水流拍打在身上,阿丽娜的脸蛋却是愈发红艳,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副发育得较为良好的身体,白腻的肌肤在灯光与水流的衬托里透着淡淡的粉红,格外诱人。不过生长有零碎的源石结晶,倒是打破了这份惹人遐想的美好......开玩笑的!那些男人真要是怀揣着龌龊的思想,她这点体表暴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源石结晶,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心生恐惧而退缩。
尤其是感染者,那就更加不会在意自己的感染程度了。
阿丽娜叹息,在一旁的铁架上找到了一瓶乌萨斯生产的洗发液,挤了些许在自己的头发上。
第一次用昂贵的日用品,居然是为了那些羞人的事......
这也是交易,对吗?
为了患病的整合运动感染者。
比起去恳求城邦里的那些肥头大耳的官老爷,至少外貌上绝对优秀出彩的阿卡多......阿丽娜不至于特别的反感厌恶。
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手指触碰肌肤,却传来了触电般的异样感。
“有人在用浴室吗?”羽毛笔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探出小脑袋。
“有噢,”年回答。
“是陌生人呢,”羽毛笔看了眼浴室外摆着的一对缝着毛绒的长筒靴。
“......”
阿丽娜,等我!
塔露拉在雪地里狂奔,眼里燃着火焰。
物理意义上的,真的就有火焰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几个跟出来的游击队成员在后面穷追不舍。
071.是谁说的鹿血滋补
一块木柴被丢进了火堆,溅起零散的焰火。两名盾卫扛着一头巨大的瘤兽走回营地,把瘤兽的尸体丢在雪地里,熟练地放血,去掉毛皮和脏器,切肉,然后用沾了水的木棍架着烤。没有使用佐料,剩下的盐已经不多了,他们并不准备浪费在烤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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