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忶佞兎
自己死得那么突然...小莫和小菲...她们俩估计会伤心吧。
蕾缪安笑了起来，却发现眼前的画面一转，变成了她失去意识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幕。
萨科塔人大多都是乐天派。
蕾缪安更是如此。
既来之则安之的随性根植在她的心中，既然确定自己肯定是死了，那就也没什么好担心害怕或紧张的了。
她发现自己可以在这个梦境中自由活动，但一旁焦急且不知所措的莫斯提马，还有那个破开石碓持剑走进来的白发男人，都是完全静止的，如同一张相片。
蕾缪安好奇地凑到那白发男人的身旁，观察着这个名为“佛耶戈”的男人。
光芒从他的背后透过，映得这道持剑走入的身影像是一个拯救世界的盖世英雄，英武不凡。
“长得还蛮好看的嘛，怪不得小莫对他这么念念不忘，连昏迷前都还念叨着他...”蕾缪安捏着下巴，自言自语。
她看着男人的脸庞，迟疑了一下，然后抬起了手...
反正都死了...她心里嘀咕着，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地伸手戳上男人的脸颊。
手感挺好的，就是冰冰凉凉的，像是冰块一样...
蕾缪安掐住男人的脸，将那张俊逸的脸庞挤成一张丑帅丑帅的鬼脸，忍不住发出鹅鹅鹅的笑声。
然后...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动了。
静止的相片忽然变成了动图，男人瞳孔转动，看向粉发的萨科塔。
蕾缪安清晰地感知到。
——他在注视着自己。
“！！！”蕾缪安被吓得浑身一跳。
下一刻，滔天的黑雾骤然涌出，如海潮般将她裹入其中。
蕾缪安害怕了两秒，然后发现自己好像...
安然无恙？
“不仅不痛，反而还有点舒服...”她摸了下自己胳膊腿，确认身上的零件都还健在，忽然就放下了担忧。
“对啊，我都死了！还怕你干嘛？”她朝佛耶戈吐了吐舌头。“略~”
然后蕾缪安发现自己醒了过来，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似乎正躺在一辆车的后座上...
而她，堂堂公证所精英小队成员，“噤声的蕾缪安”，正朝那个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略”地吐出舌头。
蕾缪安呆滞了两秒。
男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掐住萨科塔姑娘柔软的香舌舌尖，轻轻往外一拉。
“睡傻了？不应该啊...”
“！！！”蕾缪安一个激灵，连忙把男人的魔爪拍开，收回舌头翻身坐起，震惊地盯着佛耶戈：“我...你...我没死？！”
“是啊。”佛耶戈盯着她：“不仅没死，还一边做梦一边把我的脸掐成鬼脸呢...虽说我救了你，但也不用这样‘报答’我吧？”
他是刚刚才忽然感知到蕾缪安的梦境的。
佛耶戈感觉自己似乎可以分出一缕精神进去当个“观众”，抱着观察一下被黑雾改造的梦境中是否会有异样出现的想法，就进去了。
结果没想到，刚一进去，就看见蕾缪安掐着他的脸，在梦里对他揉圆搓扁。
佛耶戈当时就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应该没招惹过这个姑娘吧。
——另外，蕾缪安醒过来也不是因为佛耶戈，单纯是黑雾对她身体的改造进入了尾声，她自己自然清醒了过来。
所以...
佛耶戈甚至还没来得及在她的梦里狠狠打这个调皮天使的小屁股，她就一边自己吐着舌头自己醒了过来。
蕾缪安呆滞了两秒，趁着自己的羞耻心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小莫呢？”
“安然无恙，在帐篷里休息。”佛耶戈答道。
确认同伴没事之后，堂堂公证所精英“噤声的蕾缪安”小姐的羞耻心便开始发作了。
“......”蕾缪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你...你能看见我的梦？”她不死心地问道。“全都看见了？”
“也没有全部看见。”佛耶戈伸手轻轻掐住萨科塔姑娘那有些婴儿肥的，红扑扑的小脸，又捏又揉：“就只看见了这一段吧。”
“唔...快送守...”蕾缪安含糊出声：“窝给泥道歉还布星嘛...”
佛耶戈又揉了两把，然后才松手。“我这样报复一下就好，道歉就免了。”
这姑娘的脸有点婴儿肥的感觉，揉起来肉乎乎的，手感还怪好的...
佛耶戈意犹未尽地盯着蕾缪安。
萨科塔姑娘头顶的光环闪了一下，双手捂脸缩到后排角落，警惕地盯着佛耶戈：
“你自己说报复了就没事了的，不准再揉我脸了，要是揉成发面馒头，越来越大怎么办！”
“放心吧。”佛耶戈道。“要是真的想揉，我会光明正大地找借口的。”
蕾缪安盯着佛耶戈，忽然又鹅鹅鹅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及到了她的笑点。
“...？”佛耶戈略显不善地盯着她：“我觉得你的脑子里在想某些不好的东西。”
“哎呀，怎么会呢？你肯定感觉错啦！”蕾缪安说着，又转移话题般问道：“你说，是你救了我？”
“是啊，你就没发现自己的腿脚活动自如，身上那道伤口也没了吗？”佛耶戈无语地看着她：“就光顾着笑了是吧。”
“诶嘿...”蕾缪安羞赧一笑，摸了摸背后，又尝试着翘了翘腿，惊喜道：“真的诶，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感觉了！”
“另外...有一些救你的副作用，需要告诉你。”佛耶戈道：“第一，你应该发现自己的头发变白了吧？”
“有吗？”蕾缪安傻傻地抓起自己的头发，惊叹道：“居然真的变白了！”
“......”佛耶戈盯着她，忍不住怀疑难道破败之咒的改造真的涉及到了大脑，把好好的一个姑娘变成傻子了？
可他一直感知着黑雾的动向，能确定它们一直都集中在蕾缪安受伤的区域，没有往大脑去过。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我不是傻子！”蕾缪安脸色微红，也知道自己表现得像个二傻子，只能小声反驳道：
“我只是能感觉到，你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而且忍不住会对你有一种亲近感...在你面前完全不用注意什么，思考什么，所以才会这样子...真的想用脑子的话，我也是很聪明的！”
佛耶戈眼神怀疑。
蕾缪安急了：“你别不信啊！不然你出道题考考我？”
“......”佛耶戈沉默一瞬，问道：“人为什么要去床上睡觉？”
蕾缪安想了想，道：“哼哼...这种简单的脑筋急转弯也想难倒我？当然是因为床不会自己走过来了啊！”
“...不，因为人困了。”佛耶戈道。“困了当然要睡觉，我只是在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
蕾缪安呆滞了两秒，不服道：“那你再问一个？”
于是佛耶戈又问道：“如果有一辆车，司机是王子，乘客是公主，这辆车是谁的？”
蕾缪安迟疑道：“是...王子的？”
“不是。”佛耶戈摇头。
“那就是公主的！”
“也不是。”佛耶戈还是摇头。
蕾缪安傻了：“那是谁的？”
“是‘如果’的。”佛耶戈给出答案。
“？？？”
蕾缪安瞪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扑过去掐住佛耶戈的脖子：“这明明又变成脑筋急转弯了，你是不是在把我当傻子逗？！”
“才反应过来吗？”佛耶戈叹息一声，任由蕾缪安掐着他晃来晃去。
“完了，真傻了。”
萨科塔姑娘顿时咬牙切齿。
第一百八十四章 蕾缪安：无情的男人...
蕾缪安晃累了，也就干脆直接趴在佛耶戈肩头喘气，咬牙切齿道：
“我居然一点想要拔铳轰爆你脑袋的想法都没有...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股诡异的亲近感和信任感...”
“我说过了，为了救你，你的身体会产生一些未知的变化，这是副作用...”佛耶戈道：
“放心吧，我不会趁人之危，趁机对你做什么的，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你的身体到底都发生了哪些变化。”
“你不会要把我切成片片吧？听说那些莱塔尼亚的疯子术师，还有哥伦比亚的狂人科学家就很喜欢对实验体这么做。”蕾缪安问道。
“第一，你不是实验体，第二，就算你是实验体也是珍贵的孤例初号机，只有蠢货才会采用毁灭性地查探方式搞清楚你的变化。”佛耶戈道。
“我不是蠢货，所以不用担心。”
蕾缪安怒：“所以你就是把我当成实验体了对吧！”
“...反正你都活下来了，而且是我救了你，让你配合一下我也没关系吧？”佛耶戈撇开脸。
“你是不是心虚了？”蕾缪安盯着他。
“没有。”佛耶戈果断否认，看向她：“好了，玩闹到此为止，先确认一下你的主观感受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唔...”蕾缪安安静下来，仔细感知着身体，片刻后回道：“没有。”
“好...我接下来会检查一下你的体温，要摸一下你的腰，别反抗。”佛耶戈说着，又摸了下蕾缪安的额头、手掌、还有受伤的腰背。“体温也正常...”
就是普通人应该有的身体温度。
佛耶戈思索片刻，看向蕾缪安，接着问道：“除了对我的亲近、信任感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感受？比如感觉身体哪里出现了变化？”
“唔...”蕾缪安想了想，脸色微红，低声道：“我感觉待在你身边很舒服...算吗？”
“算，还有吗？”
“还有...感觉身体里多了点东西...”蕾缪安试探着伸出手，指尖浮现出一缕黑雾。
不是靠烙印借用佛耶戈的力量。
而是在破败之咒对她的身体改造下，她的体内多了一个类似于“破败之咒分咒”的东西，佛耶戈体内那个的关系就像是子体与母体。
这大概也是她会对佛耶戈感到亲近，并且觉得待在他身边比较舒服的原因。
——实际上应该不是对他身边感到舒服，而是对佛耶戈身边时刻都放出的，用于感知周边情况的肉眼难见的稀薄黑雾场感到舒服。
看来破败之咒确实让这姑娘身上多了点东西...
“嗯，这股力量的用法，我之后会慢慢教给你，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感受吗？”佛耶戈问道。
天使姑娘柳眉皱起，凝神思考感知片刻，对佛耶戈摇摇头：“...没了。”
“你的光环、光翼之类的，有受到影响吗？”佛耶戈主动发问。
蕾缪安抬眼看了看头顶亮着正常白色光芒的光环，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那颗作死...不是，好奇之心。
她把自己的衣服外套盖到了脑袋上。
然后就头晕目眩地趴在了佛耶戈身上。
“帮、帮我摘一下...头好晕...呜...”蕾缪安颤颤巍巍地抬手向佛耶戈求救。
“...你都能抬手了，自己不能摘吗？”佛耶戈无奈，帮她把外套从脑袋上拉下来。“亮出你的光翼看一下。”
“呜...无情的男人，只知道你的实验...呕...”蕾缪安谴责着佛耶戈，干呕一声，脑子里的眩晕感终于退去，还是乖乖亮出了光翼。
光翼光芒明亮，没有破损，同样没受到破败之咒的影响。
佛耶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以了。”
蕾缪安收起光翼，忽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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