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4章

　　莱茵轻轻敲了敲树干，“数量有多少？”

　　传令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着道：“不是很多，但短时间难以清除，左翼的威尔长官已经带着部队过去支援了。”

　　莱茵点了点头，脑子转了转，摇摇头笑骂了一声：“蠢材。”

　　“传令下去，准备发起进攻。”

　　......

　　“你....我们曾经堕入混沌，在腐蚀的泥沼中沉沦！但在伟大之战以后，牧神的教导让我们脱离污秽，我们勤劳的工作，耕耘，建立自己的部落和家园！”

　　“然而帝国人从来不关注这些，他们依然视我们如野兽，视我们为混沌走狗，以他们神明的名义，屠杀我们的同胞，焚烧我们的森林！”

　　“我们为牧神信仰而战，为部落而战，为他们，你们，为我们自己而战！”

　　艾尔指向人类的后方，萨尔他们就在这道防线之后。

　　野兽人们握紧了长矛、短剑，脸上也出现同仇敌忾的表情（成功的激励，领导力+8，爱来自阿尔道夫）。

　　艾尔对战场上的技巧感到越来越熟练，那股金铁之气一直萦绕在他身边，分析敌人、找到弱点、评估胜算、激励部下......他意识到血母给他的不仅是一位引路，护卫的神选。

　　还有燃烧的血液里蕴含着的对战争的契合、向往，和掌握！

　　对牧神信徒们要使用短暂的演讲激励，而对怒角兽，以及发起进攻就只需要短短一句。

　　“进攻！”

　　“血———”

　　女人马化作一道猩红的闪电，冲出隐蔽之处！

　　正在搬运物资的两个帝国士兵如遭雷击，呆呆的望着那道赤红的身影高高跃起，降临！

　　前蹄踏碎了一个士兵的胸腔，战锤将另外一人砸飞出去。

　　“祭血母！”

　　森林里，兽潮涌动！

第三十六章：跃进大森林，萨尔托孤

　　树。

　　还是树。

　　这一路无数次重复着同样的景物已经让艾尔感到难言的厌倦。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萨尔他们信奉自然和谐，隐世之道却又不愿意进入匹娜大森林的深处了。

　　还有危险，无处不在的危险。

　　之前艾尔他们朝着萨尔方向急行军时掉队的成员时间或短或长都能赶上重新入队，但在匹娜森林深处，掉队就非常的危险。

　　哪怕他们是一支近千人规模的浩荡团体，还全是天生的林地种族野兽人，也会对那幽暗密林深处不时传出的低吼和诡异之声感到畏惧。

　　艾尔骑在马背上，神情有些恍惚，不时眼前依然会浮现出战场上的画面。

　　“吼！”

　　意外的突发打断了他的回忆，一头把自己埋进沼泽，只露出部分身体看起来就像普通腐木漂浮物的河巨魔感知到了地上的动静，迫不及待的的站了起来，朝着欢颂者部落发起了......

　　河巨魔浑身上下满是泥浆和苔藓构成的青黑污垢，背部和肚子、手臂上都长着尖刺。

　　手中拿着一条枯木大棒，脸的两侧长着鱼鳍，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眼睛。

　　它在沼泽中蹿出，朝岸上跑了几步。

　　望着岸边长长的，行进的兽群队伍，以及单手提着比它脑袋还大上两圈战锤，煞气逼人的女人马。

　　“呕啊！”

　　河巨魔发出一声怪叫朝沼泽深处跑了几步，艾尔看着它逃跑的样子感到有些滑稽，压抑的心情好了一些。

　　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巨魔这玩意......好像是群居生物？

　　“呕啊！！”

　　更多的河巨魔从沼泽里站起，爬出，挥舞着和它们自身一样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棍棒朝岸边冲来。

　　“集合整队！”

　　......

　　阿丽娜把锤子从一头河巨魔的脑袋上拔起，带出一滩烂肉和血液，又用力的砸了下去，重复几次，直到这头河巨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肉以后才停下手。

　　周围的持矛野兽人一拥而上，开始分割切裂河巨魔的肢体，打断它的愈合。

　　一头格外强壮的河巨魔被十几只长矛插在身上，推着往后倒退。

　　它咆哮着，胃囊里却再吐不出恶臭腐蚀的酸液，被逼到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手里的大棒也掉到一边，在空中张牙舞爪无力反抗。

　　阿丽娜走了过来，抬起大锤就要砸烂它的脑袋，河巨魔挣扎着，小眼睛看向艾尔的方向，见到那双赤红的眸子脸上表现出害怕的情绪，又忽然对艾尔流露出哀求的意味。

　　“等一等！”

　　艾尔从石头上跳下来，朝阿丽娜走过去。

　　“先别杀它。”

　　他想起巨魔这种生物，有说是混沌力量影响下的变异生物，也有说是搞毛二哥脚趾里的黏液，但无论如何都和破坏，混乱阵营有莫大的联系。

　　经常被绿皮和诺斯卡、混沌拉去打仗。

　　艾尔自己就是永世神选，手下又都是和混沌藕断丝连的野兽人，如果能收服这些巨魔玩意充当怪兽和肉盾，比拿宝贵的人口去做步兵要强的多。

　　他把手掌抚上人马娘的大腿示意放松，后者将锤子放下，但警惕的视线一直盯着河巨魔。

　　艾尔将目光看向放弃抵抗的河巨魔，慢慢的。示意野兽人们一点一点的收回长矛，它也表现的很安分，没有做出突然逃跑或者暴起的动作。

　　然后一屁股滑坐在树根上，在艾尔的注视下笨拙地站起来又趴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像呕吐的声音，表示臣服。

　　其他大部分已经失去抵抗在被野兽人们分尸，或者勉强还在作战的河巨魔听到这声咆哮都放弃了挣扎，干脆丢掉武器，学着老大的样子趴到地上。

　　【野蛮愚笨的挑战者：一只附近的河巨魔部落向你发起了进攻，打败它们或许能得到它们的效忠，任务奖励：河巨魔部队*1】

　　系统提示.....没有那东西。

　　艾尔看着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河巨魔玩意，心里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拍拍手，命令部落重新集结前进，同时救护伤员、收拢尸体，把河巨魔们收去武器，分成一前一中两部分开路和看管。

　　不就是一场血战惜败嘛！

　　就算是以前在游戏里也不是没输过。

　　何况本来的目的就是带着部落突围跑路和获得领导权，现在转进成功，领导权也到手，那就不算输。

　　我军大捷！

　　山谷口的突围尽管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但大部分萨尔带着转移的部落人和艾尔带去的部队都成功冲出了帝国的包围，进入了匹娜森林深处甩开追兵。

　　艾尔也成功得到了他念念不忘的“基本盘”。

　　此前那支只有战斗成员，连粮食都没几口的军队在森林里无论如何谈不上一个完整的势力，充其量算是一支孤军。

　　而现在，艾尔有物资储备、有后勤、有规模庞大的（相比之前数量翻了接近五倍）部落。

　　虽然主要成员还是和他代表的新四神信仰互相中立不敌视的牧神信徒，但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了。

　　几天前艾尔还是孤身一人，除了阵斩兽王（迫真）的战绩，可以说一无所有，连亲妈都想高呼西格玛然后杀了他。

　　而现在艾尔身侧神选女人马，麾下带甲伍佰，良将十员，不可不谓时来运转，是匹娜大森林中一支......

　　依然非常微小的力量。

　　但已经勉强能看。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一个尽可能平坦，视野开阔，并且要有水源的地方驻扎，建立新的聚集地。

　　否则粮食和伤员是不能撑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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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天而降的骑士、寒光凛冽的长枪近在咫尺，火枪射击、硝烟味、血......

　　“一次卑鄙的偷袭。”萨尔沙哑着声音，“我被打败了。”

　　飞马骑士的冲锋如天神下凡，虽然那柄骑枪没能刺穿艾尔，但却给萨尔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造成重创。

　　“萨尔......”

　　艾尔握着老萨满的手，它胸口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浸透了那件破破烂烂的长袍。

　　老萨满的脸庞更加苍老，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惨白。

　　“他们，人类为你而来......”

　　老萨满低声说道，这声音微弱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艾尔神色一惊，正以为萨满是要指责自己，抬起头，却望见对方浑浊眼瞳中透露的和蔼，以及痛楚和苦涩。

　　唯独没有恶意。

　　“因为我们的忽视，你诞生在部落；因为你，部落毁灭，这是自然均衡之理。”

　　“不用愧疚，孩子，在我眼中，部落的所有成员都是平等的，你是我们的一份子。”

　　阿丽娜丢掉了手中的骑士尸体，顺便把飞马的断翅扔到一边，浑身是血，站在不远看着重伤倒地的萨满一旁的艾尔。

　　“请你领导它们，带着它们走下去，不管是服从自然还是进入城市......或者，回归混沌。”

　　它伸出颤巍巍的手，用尽全力搭上艾尔的腿，将那条老萨满一直戴着的藤月项链放到少年腿上。

　　“我，我不一定做得到！”

　　艾尔感到恐惧，人马娘的倾心、四神的赐福、萨尔的托付，短短几天，他的身上承担了太多的东西。

　　这也意味着责任。

　　恐怕整个凡世没有人比他要完成的使命更重。

　　“我的老师，引路人曾经告诉过我.....”萨尔嘴唇嗫嚅着，紧紧抓着艾尔的手。“没人生来杰出。”

　　“你要带领它们.....赢得未来.....宁和......”

第三十七章：部落的建立

　　河巨魔的恶臭伴随着部落走了一路，幸好野兽人的种族对这种东西抵抗性较强，如果是人类的话估计早就拒绝前进了。

　　但这股腥臭浓郁的气味依然让部族成员免不了士气低落，尤其是年轻的野兽人，前进的队伍里不时传来呕吐声，艾尔不得不把河巨魔们单独整成一队，让牛头人和半人马们在旁边监视。

　　这味道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种折磨，不过以前的混沌野兽人自己就是污秽的象征所以无所畏惧，此外绿皮混沌这些玩意也对此抗性较高，所以恶臭的效果主要体现在秩序方。

　　现在的野兽人脱离腐蚀以后逐渐朝智慧的秩序种迈进，成员不再残忍嗜血，部落不再恶臭熏天，相对的对污秽的抗性也削弱了许多。

　　艾尔闻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腥味，掩着鼻子，考虑以后河巨魔这玩意要是编队作战的话，还没接近敌人就先把自己人臭的七荤八素的，还得以后实验一下。

　　组建一支全员重装的巨魔军团，横冲直撞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山谷突围以后他们又赶了大半夜的路，天一亮接着出发，萨尔死了之后整个部落就再没有人对森林深处有什么了解，大多是些口口相传的传说。

　　什么暴君、匹娜之子、黑暗血氏、林地之怒、疯巨人这种，大概能判断出是野兽人对某些强大怪兽、部族的称号，艾尔很小心的，尽量先派出狼群和野兽人侦查兵探测地形后部落才前进。

　　近千人规模的部落不可能完全隐藏自己的动静，一路上艾尔都能感觉到有许多目光才阴影和密林中窥视，伺机从部落的身体上撕咬下一两口血肉。

　　哪怕有地图的帮助也难以避免这种状况。

　　派出去的斥候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将近四分之一的减员已经让它们有些怠惰，对外出的任务有些抗拒，不过兽王的权威在这，抗命死，离群也是死，服从命令还可能活着回来饱餐一顿。

　　迁移的路程非常漫长，并且难以知道希望在哪，也许就是下一秒，也许还有很久。

　　收服河巨魔的喜悦也在枯燥又紧张的赶路中被冲淡了一些，不过艾尔的运气不错，又或许是四神的保佑。

　　斥候很快回报———实际上，艾尔已经从地图上看到了。

　　大概离他们的位置还有两公里的地方，有一条河，河流旁边还有一片平原。

　　一个完美的聚集点！

　　艾尔再次集中斥候，并告知其这是今天最后一次任务后，狼群和野兽人斥候一起奔入密林，朝河原四周散去。

　　地图上一个个代表中立、威胁的红黄点被探出，或杀或逐。

　　艾尔贴着马娘的后背，觉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