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68章

　　很快，一名来自“联盟”的使者就在海盗们的带领下抵达了搞毛亮的营地，他浑身上下都被海盗们完整地搜查了番确认没藏武器，才准许他与大军阀当面。

　　海盗们的动作很粗暴，显然有故意让使者难堪，激怒的目的，但后者面上只是云淡风轻，丝毫不见被刁难的不满。

　　等到一切程序走完后，他才上前朗声道：

　　“我王托我敬问大军阀安，飞龙大军阀别来无恙！”

　　他说完抚胸鞠躬，对着上首的搞毛亮行了一礼。

　　搞毛亮挠了挠下巴，也不见它脸上有任何情绪，忽然大手一挥：

　　“把这肉虾米剁了，拿去加餐！”

　　一边的黑兽人亲卫立刻握着战斧朝这名代表联盟的青年走了过来，戴着铁头盔和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光从动作就能看出杀气腾腾的迹象。

　　而青年面对死亡威胁却也不骄不躁，而是再抚胸鞠躬，沉声道：

　　“陛下遣我前来转述阁下：

　　大军阀当年投鞭断流，问鼎南国，大有席卷天下之事，好不英雄气概......如今短短数年生聚，又点起雄兵三十万，卷土重来，纵横边境，颇有当日之势......然而阁下可知？”

　　“大军阀如今危矣！！！（你离死不远了）”

　　“咚！”重重的一拳锤在扶手上。

　　战斧正要抬起的黑兽人亲兵停下了动作，立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像。

　　搞毛亮咧开了嘴，眼中寒光绽现。

　　“那个和地精一样狡诈的虾米，派你过来向俺宣战？他敢威胁搞毛亮？威胁搞毛亮·飞龙！”大军阀站起身，米尔米登城外他还有超过二十万的大军，如果艾尔想通过恐吓或是此前那样的示弱的诡诈手段来恶心它，第二次，那它不是不能放弃难啃的米尔米登，南下试探一番联盟的成色。

　　营帐中的气氛即刻就变得肃杀起来。

　　只要大军阀一声令下，周边凶蛮更胜虎狼的绿皮就会立刻将这只人类虾米给撕成碎片。

　　但男人只是镇定自若的开始为大军阀带来......

　　由成功之人提供的建议！

　　“大军阀之愿，我主素有所知......”

　　他站在绿皮的面前，侃侃而谈，同时呈上了一封来自艾尔的信，为搞毛亮带来了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尽管这个消息来自已经欺骗过搞毛亮一次，并葬送了它离成功只差几步之遥事业的艾尔，但确实让搞毛亮的心里开始思考起它为它的大计划寻求另一种道路的可行性。

　　在旧大陆（指海门关以北、无尽山脉以西）以外的地方建立一个“野蛮王国”的可能。

　　在信里艾尔首先表示了上一次糊弄了搞毛亮一次的歉意，但又无不骄傲的向它描述自己所创建的功绩，同时宣称大军阀只要明智就应该知晓：

　　搞毛亮永远无法以屠戮在旧大陆立足，建立它想要的秩序，因为秩序并不是会被屠刀奴役，摧毁的力量。

　　而且绿皮这个种族的天性就让大军阀难以完成它的设想。

　　它要建立一个国度，最基本的就得有为它效力的官僚，而绿皮显然无法胜任这点，至于从臣服的人类中选拔......大军阀也无法让绿皮们尊重这些“随手捏死的虾米”代表的权威。

　　在信中艾尔坦言到，就算大军阀在边境亲王领的战事顺利进行，它的野蛮王国也将会是一个极度割裂的国度，人类和绿皮根本无法真正意义的，在没有一方族群占据绝对的优势下共处。

　　何况作为秩序的一部分，不管是帝国、矮人、精灵、联盟，都不会坐视搞毛亮发展起来。

　　那么，为何不选择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呢？

　　换个赛道，豁然开朗。

　　死亡之地尼赫喀拉以南的南地有着露丝契亚破碎后世界上最广袤的热带林地，充沛的资源足够支撑搞毛亮在南方发展自己的国度，而如果寻求文明的力量，那么无尽山脉以东，哀痛山脉的西方，两条山脉中间空出的也有着一处非常广袤，不下于旧世界的土地适合发展。

　　黑暗之地。

　　那里是曾经的混沌矮人帝国、食人魔王国、大地精、绿皮、亡灵们十分活跃的地方。

　　整体处于一种混乱无序，勃勃生机的状态。

　　如果按阵营九宫格来划分，那无疑是偏向于混乱邪恶、混乱中立的地区，那里既有震旦天朝设立的安西卫戍，也有精灵的龙岛殖民地，来自世界各地的英雄豪杰都经常来此共襄盛举。

　　毕竟要说资源，位于两条山脉之间的黑暗之地可比贫瘠之地（恶地）要丰富多了，

　　而且周边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势力，也基本上都是些畏威不畏德的，正适合搞毛亮发展“以屠刀建立的秩序”，反正混沌矮人已经搞过一次了，搞毛亮优化一下，学习学习，不照样就能拿来用了吗？

　　混沌矮人能把兽人奴隶调教成苦工，矮子做的，绿皮就做不得吗？到时候来个以绿制人，以人治绿，一个奴隶制军事化虫群帝国，妥妥的.....

　　大军阀如果在黑暗之地开辟成功，向南可以翻山越岭去和古墓王的骨头架子比划比划，向北可以去暴揍那些试图重建帝国的混沌矮人，更北边就是那些信仰邪神的北佬。

　　艾尔在信中表示，只要搞毛亮愿意放弃在边境亲王领的攻伐，率部向东，他就会努力让矮人、边境、联盟三方对此事采取一个默认的态度，只要搞毛亮不再正式攻击以上三者中的任一方，他可以去全力促成搞毛亮的部队安然度过黑水湾回到恶地，然后大军阀就可以尝试发起东征，去探索，征服黑暗之地。

　　艾尔将会在它正式立足于那片带着硫磺气息，盛产各种矿物资源的土地之后率先承认搞毛亮的“野蛮王国”，只要对方能表明态度，将在未来必要的时刻共同对抗毁灭一切的混度威胁，他甚至愿意帮助绿皮和矮人、帝国这些国度进行一个正式的接洽，毕竟混沌毁灭壬才是世界最大的威胁......

　　联盟愿意和它进行贸易，提供粮食、物资，技术，都可以，只要搞毛亮别把目标放在已经“赛道满了”的旧大陆西方就行，甚至哪怕和艾尔一样是个“精震”的搞毛亮发展起来了想去震旦“武装朝圣”，艾尔也绝对没有什么二话———开玩笑皇恩碎地拳是白叫的啊？

　　数量再多面对更高维度的力量也有力尽。

　　蚂蚁再多也无法撼动巨人，后者打不过还能用工具，还能跑。

　　搞毛亮要真去挑衅震旦，艾尔倒是挺想看如今那位他非常关注非常好奇的：

　　领骠骑大将军，加开府仪同三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大都督，现世的龙帝长女，震旦摄政王、总督天下兵马大元帅、卫北列省之主、狂飙烈风、火玉神龙。

　　喵影（划掉）。

　　妙影殿下，到时候会不会领兵西征犯界的绿皮。

　　搞毛亮不能在旧大陆发展它那一套，否则一旦形成滚雪球之势就太可怕了，混沌天灾到来之前，旧大陆的秩序就会遭到重创。

　　但在黑暗之地，这种威胁就小了很多，没有先进生产力做支撑，绿皮发展的速度和上限都会受到极大的制约，这对秩序方来说是好事。

　　给黑暗之地的混沌矮人，亡灵找一个对手，并且搞毛亮作为绿皮中的一朵奇葩存在，一心想要给绿皮这个只知狂飙的种族上一道保险，好能够掉头转向的，比起格里姆格·铁皮那样“传统”的绿皮军阀来说，对秩序的危害程度在它发展到最终之前要小太多了。

　　如果换做另一头绿皮来统帅这支大军在边境地攻伐，那么马托卡、佐拉克等地如今应该已经是一片废墟，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不像现在好歹还保留了大部分的元气。

　　搞毛亮要真的愿意去黑暗之地的话，毕竟绿皮是个不受腐化影响的种族，加上搞毛亮所要建立的“秩序”又天然和毁灭阵营对立，或许在将来还是一支可以联合共同对抗混沌的力量。

　　但这一切决定权在搞毛亮的手中，艾尔只是为这头也算是个老对手，并且还先后为他创造两个大机遇的绿皮送去一个符合各方利益的建议。

　　至于做不做，那就是搞毛亮的事了。

　　......

　　营帐中只有呼吸声在流动。

　　那些为大军阀效力的人类仆从们面面相觑，想象不到那个如今已经在旧大陆声名鹊起，光辉形象有口皆碑的国王竟然和一头绿皮的大军阀提出了这样异想天开的建议。

　　他居然表态愿意支持绿皮建国？！

　　这可不比什么宫廷阴私，政治斗争之类的事件了，这在全世界都是一个轰动性的大新闻！

　　在艾尔写给搞毛亮的信中，最后一段无不“动情真挚”地写道：

　　天分南北，地论东西，凡世之人岂为此所制？况绿皮者，广泛之族也，东起震旦，西至寒城，无处不在，大军阀有开天辟地革故鼎新之志，何必拘泥南地？

　　他cos（这还真不算cos）震旦“雅言”半文不白的写作方式，如果换个真正的震旦文士学者看了眉头紧锁，地铁老人手机.jpg，但对上同样......呃，震旦知识只学了个大概，还被绿皮化了很多，也可以算做半个“丈盲”的搞毛亮就看的很“朗朗上口”，“简洁易懂”。

　　艾尔怕大军阀会错意，甚至还专门给使者口述过，让他到时候也讲一遍，免得搞毛亮弄错。

　　“只有天地才要分出个东南西北，凡人怎么能被地理所限制呢？而且像您的族群分布广泛，世界各地都有......大军阀有开辟前所未有之事业，改变绿皮传统的雄心壮志，哪里做不得，何必一定要在南方？”

　　“无尽山脉之东，天高地阔，那里的局势像搅动着风暴和旋涡和大海一样混乱，虾米和巨兽混在一起，正适合像您这样的英雄人物伸展拳脚，立下不世之功。”

　　“大军阀有如此才能，再向神龙帝国学习教化之道，必定有一天能够将绿皮从‘天灾’‘疯兽’的行列带出，成为和归化兽人一样，被世界所包容的种族。”

　　“.......”

　　“大军阀东去，遏止亡灵，屠戮混沌；将来毁灭的威胁再次降临，你我或许还能联军一处完成救世的功业，到那时，绿皮之国屹立于大地之上，东南西北中，各个国家各自在一个方向称雄，此后，我们再做较量的打算，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之前欺骗过大军阀一次，不过是因为阁下强大而我弱小，不得已用谋略弥补战力上的不足，侥幸胜过一场，实在惭愧。”

　　“今天你和我还没有发展到刀兵相见，我所说的话全都是把身体剖开，露出脏器那样的诚挚之言，希望您能深入细致的考虑，苍穹在我们的头顶，大地在我们的脚下，世界见证我所说的话......”

　　“希望您的事业能取得被这个世界所接纳的成功”

　　“艾尔，在钢铁岩写给世界上最特别的绿皮，也是他遇到过最值得敬畏的对手【搞毛亮·飞龙】，绿皮的大军阀”

　　......

　　男人很快就把话说完了，剩下的都是大军阀自己阅读信件的时间。

　　搞毛亮肯定识字这点不用想，它甚至还会辨认矮人的符文。

　　否则艾尔肯定录个投影送过去。

　　营帐里一片沉默。

　　绿皮们......它们听不懂什么意思，反正听大军阀的，它要杀就手起刀落，要放久丢出去，作为正儿八经的“绿皮”，也是搞毛亮最信任的亲卫，它们在非收到命令的时刻，不会代替WaBOSS动脑。

　　而那些人类仆从们在战帮中则并没有多达话语权，哪怕他们中有人已经为联盟之王信中所描述的，黑暗之地的野蛮王国而心动，但大军阀知道这伙子人什么德行，并不相信他们的忠诚，绿皮给予他们庇护和财富，他们则对大军阀一人贡献自己的力量，这就行了。

　　于是连续十几分钟的时间，攻城的部队都撤换了一批，大军阀的营帐里依然沉默如夜。

　　战帮的一切都维系在搞毛亮一个人身上，除非它主动询问，否则其他人没有开口的资格。

　　又沉默了一会，搞毛亮才将视线从那封信纸上挪开，看着眼前的男人，发出沉闷的声音问了句：

　　“你是什么人？”

　　青年立刻挺直了身子，目光中绽发出一种自豪，骄傲的色彩，朗声道：

　　“我是他的子嗣，我是艾尔的利刃。”

　　搞毛亮不置可否，它还记得当初在埃斯塔利亚的时候，对面就是父子组合，每次问到对方的将领，那些突出的战士，基本上都会有一个“艾尔之子”的标签。

　　这令它一下子心情又感到了些许不爽，它招了招手。

　　“搞哥毛哥说......我不杀你，回你来的地方去。”

　　青年也不做过多，只是问了一句：“大军阀有要我带给父亲的话吗？”

　　搞毛亮咧了咧嘴，那张以人类的审美也可以用“威严”，可怕的脸上竟露出一种类似“笑容”的表情。

　　它招了招手，没再搭理青年，旁边自然就有两名亲卫带着这个联盟的使者离开绿皮的营地。

　　搞毛亮手里依然捏着那封信，望着虚无思考着。

　　而对米尔米登的围攻还在继续。

第一七五：黑岩堡之战

　　“让敌人见识铁与火之怒！群山之子！先祖后嗣！”

　　“Khazukan Kazakit-ha！”（卡祖坎—卡扎奇—哈，矮人战吼）

　　军容整齐的矮人军团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他们一手举着厚重的“长”盾，一手拿着战斧，在火炮的轰鸣中完成了集结。

　　至高王阿拉丁·白须站在他的移动战车之上，检阅着他的同胞，群山王国的军团。

　　“今天将有无数人牺牲于此！”纵然面上豪情万丈，阿拉丁的心里却依然掩不住浮起一抹哀伤，却又很快化作一种豪迈的赞叹：

　　“英雄何惧死亡！”

　　搞毛亮在边境突进，进行它野蛮王国的二次尝试时，在恶地，僵持对峙了快两年的黑岩堡决战终于拉开了其宏大的序幕。

　　这注定是一场载入世界历史的战役，硝烟散去之后，仇恨之书注定要面临大大小小的增添和清除。

　　至高王手里握着永恒峰以南规模最大的一支矮人的重兵集群，也是南线收复失地战役唯一一支可以使用的军队。

　　群山王国如今的机动兵力大致分成了三个部分，一支在永恒峰以北，驻守北无尽山脉，稳定这片土地；一支远征军去了更寒冷的北方，位于诺斯卡的巨人山脉中，支援独龙城矮人收复他们的家园，他们得到了基斯里夫人的支持，试图肃清冰雪之国的东方州到独龙城之间的土地，这样基斯里夫的本土就彻底免除了来自东方和北方的直接威胁。

　　最后一部分就是至高王麾下的三万四千名矮人战士，也是最精锐的一批，加上数量多达十万以上的人类佣兵，组成了收复失地战争中的南方军团。

　　在当代至高王阿拉丁·白须的带领下，南方军团采取了稳打稳扎的策略，步步为营，压缩绿皮的活动空间，用有价的弹药物资，代替无价的人命，去消耗绿皮的有生力量，最终收复并肃清了卡拉克·雷鸣堡及周围的土地，然后暂时放弃了攻打位于平原和山地地形交界的钢铁岩，在打通了地脉网络后，选择去进攻更加重要的“卡拉克·德拉兹”，也就是如今的黑岩堡。

　　这座要塞地形很重要，位于无尽山脉中段半是天然，半是矮人开凿出来，最初的名字已被遗忘，但如今被称为“疯狗隘口”或是“死亡隘口”，因为这条宝贵的商道曾经遍是疯狗一样打劫乱战的绿皮匪帮的商道上。

　　如果能夺回黑岩堡，那么矮人就可以依靠这座城市，阻断南方山脉中的绿皮大规模流窜到北边，并且可以缓慢肃清死亡隘口上作乱的绿皮，保证这条商道的安全通行之后，很快那些东西往来的商队就会将这里变成一条“黄金隘口”。

　　但是矮人很稳，绿皮也不是纯粹的，坐以待毙的野兽，那些狡诈的地精战将们联合起来，“打造”了一位“名头响亮”的军阀，以此号召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防御性的Waaaagh聚集到黑岩堡，它们沿着过去遗留的通道、地窟不断开掘，将这座要塞和周边挖的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绿皮活动的藏身洞、地穴通道。

　　加上黑岩堡本身又是一座非常坚固的要塞，城墙由巨大的金属和石块构成，高大而坚固，内部有着大量强大的的防御工事和军事设施，它的地下是丰厚珍贵的矿脉，据说绿皮们就是用这些换取了混沌矮人的“付费服务”和食人魔王国的佣兵，否则他们断无可能在这里和矮人对峙那么久。

　　漫长的对峙中，矮人光是花掉的军费就是一个非常夸张的天文数字，这笔钱要是给艾尔，别说一三计划二三计划，就是搞到三五、四五计划都够了，他甚至愿意半年禁欲，这段时间都睡在钱堆里。

　　也就群山王国家大业大支撑的起这种对耗，换做哪怕是帝国估计都要被搞得头疼无比。

　　矮人几乎相当于在黑岩堡外，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修建了一座新城，这样根本就不怕有人来背刺围攻了，只要情况稍微有点变化，矮人摇身一变，就能从攻城方变成守城方，以矮人对防守的擅长，又是至高王亲自率领的精锐，绿皮没有个十倍兵力估计很难敲的动他们。

　　搞毛亮选择不来黑岩堡或许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来了啃不动，那就等于白来。

　　艾尔的入局某种程度上破坏了这已经持续了一年多的“均衡”，他夺取了黑岩堡，又暴揍了分裂出去找麻烦的绿皮，让黑岩堡绿皮的士气更加低落，让矮人士气高涨，纷纷认为决战，胜利的契机已经不远了。

　　今天，就是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