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78章

　　他可以为了说，谄媚一点，“讨好”矮人，结交矮人，自带干粮的往上贴，帮别人打仗可以，不能谈钱，谈感情，感情有了之后我可以理直气壮找你借找你要投资———但是花钱雇来当佣兵，不行。

　　并且他支援矮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

　　纯粹的国际主义精神！

　　秩序十字军！

　　也就帝国老大哥“自有国情在”。

　　最早的时候这种交易，矮人是没管这么多，他们只管出钱就完事了，结果帝国那边来的官派佣兵歪瓜裂枣倒不至于，还是能用，但装备都是些破破烂烂，让矮人不得不再开几条生产线专门给佣兵们打造标配武装。

　　后来更是发现矮人那边打过去十万，帝国方面到手收个税再向下，层层向下派发后，最后例如抚恤金十分能有三分落到战死的佣兵家里就算合格，动身的安家费在一些地方砍了一半，有的地方更是直接贵族和官僚欺骗乡民，一分钱没花把他们塞上车送到了矮人这边来。

　　这些稀里糊涂被当成佣兵送到永恒峰，甚至都没摸过剑的农夫把矮人气得要死，甚至要把这事记在仇恨之书上。

　　他们倒不是对这些无辜的不被自己统治者当人的百姓，而是对那些不当人的帝国权贵。

　　后来矮人吵闹着把经济握在自己手里，宁愿多费一些文书工作，多雇一些人，把账本记册定时向阿尔道夫宫廷递送，也不愿让帝国官僚再插手这事就是因为此事。

　　......

　　一场仗打下来，帝国声势浩荡的“侠义远征”活动最后刚刚摸到了黑岩堡战是的尾声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属于是来友谊客串了一把。

　　四千人，有比没有好。

　　在战争胜利，黑岩堡光复之前，艾尔就和至高王进行了一番非常详细交流，后者非常认同矮人一直以来“稳打稳扎”的战略，称赞其为“有效的，适应当下，适合矮人国情的英明战略方针”。

　　以及：“既败黑岩堡之敌，便以此为据，东西并进，控制死亡隘口，重开商路，充实国库；同时阻挡南山之敌北扰，隔绝敌我，若是能一面休养生息，全力肃清黑岩堡之北，一面秣马厉兵，来日南征之时，一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南进，二来新复之土耕耘多时，支持大军征战也不足为虑......”

　　言外之意，就是委婉的劝矮人：

　　点到为止。

　　可以收手了。

　　黑岩堡一役消耗了大量矮人在前线囤积了的物资，矮人从永恒峰——雷鸣堡——黑岩堡一线运送这些物资可是花了大功夫的，想要重新积攒能够发动这等大战的底蕴可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拿下黑岩堡并不是说死亡隘口就全部落到矮人手里了，东边还有骸骨矿山和碎骨峰两座失陷要塞需要矮人去收复，八峰山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或者说拿下可以，但是拿住就难了。

　　那四通八达的地下隧道，要完全站稳了，恢复其运作功能，同时不为敌人所破坏，矮人要投入的还多得多呢。

　　出于一种稳健的心理，艾尔并不希望矮人现在见到“连战连捷”就火急火燎的去要收复群山枢纽。

　　如果矮人在八峰山碰了个头破血流，和埃塞俄比亚之于意呆莉那样，拿下了花了大把功夫，建设发展又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产出远比不上投入时———二战爆发了。

　　埃塞俄比亚为同盟国所攻占，意人夺之完全是一笔亏血本的生意。

　　以艾尔的想法建言，是希望矮人暂时收住脚，止步死亡隘口沿线，向东收复敌人没什么实力的矿山、碎骨峰后就可以此为基，多设哨站，广布游侠，将北世界山脉尽量稳在手中，基本肃清绿皮的影响。

　　这样矮人就占住了一块不管是产出还是纵深都可谓大国的基本盘，不管是北边混沌北佬起事还是南方绿皮作乱，他们都能依坚城，强兵应对。

　　毕竟以矮人的平均寿命来说，稳一点没什么不好的，他们如今的发展速度，再发展个几十年，年轻的小胡子又多了一大堆，武器更加精锐，何况还有引入国内繁衍生息的第二族群人类呢？

　　到时候再组建大军南下，做好准备，黑岩堡到八峰山的距离和雷鸣堡到黑岩堡伯仲之间，但如果彻底肃清了北世界山脉的绿皮，那完全可以宣告八峰山以北矮人已经重回黄金时代，那时候再打八峰山可就容易的多了。

　　而至高王也认同了艾尔的建议，阿拉丁向艾尔承认，这次收复失地战争一开始把目标定在南下收复八峰山是有些虚浮了，犯了浮夸的问题。

　　主要是矮人刚在北边连战连捷，收复了大片失地，将绿皮势力基本清除除了北方，信心很足。

　　但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北方绿皮的实力比南方要差不少，这次南征准备不够充足。

第一九八：团结万岁！

　　让矮人征战的脚步，收复失地的伟大战役只能暂时止步于此。

　　至高王在庆功会上以国家和个人的名义，向不远千里，出于“纯正的侠义和友谊”前来支援矮人战事的联盟致以崇高的敬意。

　　尽管联盟一再谢绝矮人拿出的大笔“回报”，但对那些纯粹的外交礼仪的“国礼”到不会全部拒绝，并且至高王也适时宣布将联盟视为永恒峰：

　　“热情，可靠，信赖的盟友”。

　　会在之后努力推动国内和联盟展开一系列的合作，加强双边关系，增进旧世界南方东西两强共同发展，齐头并进的格局......

　　艾尔做出了回应的发言：

　　矮人是世界之长，和震旦天朝并为旧世界东西两头最先起家，最古老，也缔造过最繁荣的长者文明，在漫长的岁月中，不管是对抗混沌邪神对物质世界的觊觎，亦或者是当世界面对来自野蛮（绿皮）和污秽鼠辈（斯卡文）的威胁时，都永远冲锋在前！战斗在对抗邪恶，保卫凡世的第一线！每一个矮人毫无疑问，只要是坚持在先祖诸神的信仰之下，都毫无疑问是一位智者、战士、可靠的队友、坚实的盾牌........（省略几百字感情真挚动人的小作文）

　　联盟作为世界舞台上的后起者，要充分发扬秩序文明八大美德中的第一点：“谦卑”！积极向先进文明学习，向古老的捍卫者致以最高层面的敬意！学习矮人王国的发展经验，学习矮人优秀品质，是联盟作为新兴国家，走入世界，融入世界，发展世界的重要国策！

　　.......

　　在此，向无数年来，坚持战斗在抗击邪恶，抵御野蛮，驱散黑暗第一线的古老者致以崇高的敬意！

　　联盟万岁！联盟人民万岁！矮人王国万岁！矮人族群万岁！

　　两个国家牢不可破的友谊万岁！世界列国大团结万岁！

　　至于打了酱油的帝国，艾尔顺便提了一嘴：

　　感谢帝国老大哥派来的侠义骑士————妈的又不是骑士泰坦，四千人给你句话露个脸差不多得了。

　　经过这几年来不断加深了对北边那个庞然大物，中古秩序之“盾”（主要挨揍）老大哥的了解，艾尔也没有当初还在埃斯塔利亚和绿皮互砍，同时一面收拾拿下来地盘里的那些埃斯塔利亚统治阶层的时候那么畏惧“王师讨伐”“天兵天将”了。

　　对其内部斗争如今更是洞若观火，毕竟艾尔在人联的时候属于“复古爱好者”，对本世纪初和上个，上上个世纪的一些历史知识不说了若指掌，但也接触过很多，汲取过不少剖析。

　　人联的教育也一直非常重视历史，“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类从历史中汲取的唯一教训就是从来不会汲取教训”终结，或者说打破并且踏出了循环的伟人非常重视，或者说“反感”这两句话，他们开创了一个伟大的，人类所畅想过的一切都无法细致勾勒的美好时代，并竭力以自己的努力去证明这两句话将是错的。

　　“我希望你们在以后犯错的时候，尽量去犯一些‘新鲜’的，能给后人提供经验的错误而不是走我们走过的老路。”

　　艾尔预言帝国肯定要出乱子。

　　腐败、高压、诸侯分封、财富勾结，侵蚀公权力、奢靡无度的贵族门阀、垄断大托拉斯、宗教“迷信”、派系斗争、过度膨胀的人口、迅速增长的经济和发展严重不平衡的社会结构......

　　甚至都不用等到混沌之潮回涨的时候，或许这个世人眼中繁荣、强大的凡世帝国，就会被一颗火星掀起而多米诺骨牌效应，然后造成惊天巨变。

　　光是远征军入恶，打着支援矮人旗号，结果颇有些虎头蛇尾的这一国策就能看出老大哥如今多少有些......

　　艾尔对此暂时只能冷眼旁观，同时积蓄力量。

　　大修女及其麾下的那批战斗修女在联盟国内几乎有着“半独立”的地位，艾尔为她们专门划定了一块区域作为“伟大实验”的农田牧场，她们将在挫折、失败、推倒重来等一系列事件中汲取足够的经验，并且发展出一支坚定的，强大的力量，随时掀起燎原。

　　艾尔带来的火将作为将来的某一时刻，点燃愈发腐朽的帝国，燃尽烂肉、焚烧毒虫、腐朽的烈火。

　　她将带来新生，带来希望。

　　我从未想过和帝国为敌，但老大哥辜负了我的信赖———如果帝国不能在混沌风暴中屹立，保护他的人民，那就让我（大修女）来！

　　艾尔现在对帝国的态度大致就是这样，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

　　发言既毕，掌声雷动，全场都为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新派系领袖如此出色，如此动人，如此彩虹屁的演讲所感染，听众无不热泪盈眶。

　　一位国王。

　　一位统治着两个国家的国王。

　　一个以野兽人和南方人为主体民族的联盟国王。

　　在矮人方才收复的家园中，在百废待兴的要塞遗址之上，高呼“向古老者致敬，以先进者为师”“矮人王国万岁”“矮人族群万岁”是种什么精神啊！

　　如果不是这中古世界真的有“三体人”———混沌恶魔这种全世界共同的威胁，并且矮人也确确实实在漫长的岁月中作为秩序中流砥柱，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原来的时间线中即便家园全部沦陷，其难民和残兵都拖家带口跑去帝国，参与了最后对混沌的战役。

　　艾尔这行为不被冠上一个“孝子贤孙”“贻孝大方”的名头是不可能的。

　　他说的话一半是情绪到了，但另一半也确实是出于真心，可谓“真挚”！

　　连一向以“冷静、睿智”特质闻名，也是一个矮人族群中的“异类”，少有的不会喋喋不休于未清算之仇恨的矮人王听了艾尔的《在群山王国———我的精神故乡前的演讲》后也激动的拍打着胸甲，举杯畅饮。

　　如果不是年岁差距过大，一个面白无须模样“娘么唧唧”，一个沉稳厚重，坚如磐石。

　　以及艾尔两世为人加起来的年龄还不到至高王阿拉丁·白须的零头，横竖当场得拉两个祭坛，一座设四母神龛，另一边摆先祖诸神神像，来个斩鸡头拜把子，从此结为异姓异族兄弟，不求同年同月额.......

　　在欢庆之余，双方也有着多次私下的交流，至高王非常认同艾尔的委婉“提议”并表示他会暂时罢兵，并试图推动群山大会将国策转向休养生息。

　　而艾尔作为“外人”，这个时候不好说什么，他已经帮了特别多，态度也做的非常好了，再来的话就有过犹不及，或是大忠似奸的，长厚似伪的嫌疑了。

　　于是还是委婉的“暗示”了一下：

　　“如果将来我们的矮人朋友试图南下过死亡隘口，收复地脉枢纽，彻底肃清群山，那么联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吝于任何能够提供的帮助。”

　　不是直接出兵的承诺，但也差不多。

第一九九：边境问题

　　作为还未在国家层面缔结正式的，同盟条约的“盟友”，艾尔还无法给出长远之后的承诺，因为他无法预料到之后的事，郑重的话太轻易说出就显得有些轻浮，也无法保证日后一定能够履行。

　　矮人收复了黑岩堡失地，可以尝试隔绝南方绿皮的渗入影响，以此缓慢肃清无尽山脉的北方，让他们庞大的国土安稳，和平；新生不久的南方联盟则用一场远征为自己在旧世界的国际舞台上获得了一位关系持续增进的朋友。

　　打开了“融入世界”的大门。

　　就连绿皮也收获了一场“大战”，出工不出力划了次水的帝国也好歹“到场划水”了。

　　属于四赢。

　　艾尔没打算在黑岩堡多呆，近一周以来，矮人忙着打扫“房间”，修缮沦陷了太久已经被绿皮破坏的不成样子的要塞，他则带着军团再帮矮人点忙，去清缴了一些还在周边活动的绿皮。

　　基本没什么事做。

　　至高王盛情邀请艾尔去永恒峰做客，他会成为近百年来第一位受邀访问永恒峰的外国君王，矮人将召开群山大会以隆重的规格欢迎艾尔，但被他以军务问题婉言推迟到明年之后，等到联盟（周边）的情况安定，从无尽山脉到旧世界南方这块区域基本平稳，没有战火的威胁之后再说吧。

　　艾尔之所以暂时现在不去永恒峰，主要的问题就是：

　　他现在得回去处理“老家”的麻烦了。

　　后方传来的情报，在马托卡跳反“起义”，摇来帝国入场，把大圣战目标临时从无尽山脉变成了边境亲王领后，由双神共选，艾尔生母塞蕾斯汀·尤利乌斯，莱茵·尤利乌斯这对堂姐弟统帅的入恶先锋军跑去解放了马托卡人，保护帝国的“领土”。

　　但他们的行为也引来了绿皮大军阀，传奇回归的搞毛亮·飞龙强烈的不满。

　　俺拿名头和小子们还有虾米说了，拜俺一声“WaaaaghBOSS”，开城不死，交出物资。

　　不投降就屠！

　　一个虾米都不留！

　　它靠着钢刀在手，“温言”在口的恐吓，一路上没费什么力气就：

　　《新世书·战争卷·边境亲王领》“诸地望风而降者不可计数，绿皮旬日得进千里，下城数十！”

　　搞毛亮带着绕过海门关，突入边境亲王领的战帮不仅没受什么损失，反而一路滚雪球式的扩大，吸引边境地里那些躲在各种地方的绿皮、甚至一些脑子不好使的野兽人加入了它的战帮，规模越打越打不说，还得到了那些为了保全而选择“暂时屈服”于大军阀淫威之下的边境势力们献出的大量物资武装，让搞毛亮的战帮从不少绿皮还在用石头和骨头制成的武器打仗，升级成了绿皮大只佬、小子们基本是全员铁器的“精锐”。

　　如果它是和传统的绿皮侵略一样，一路莽过去，遇敌攻敌遇城攻城的话，且不说伤亡问题，就是时间上的耽误，米尔米登人有了更充足的时间去做准备，黑湾半岛的战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到时候保不齐见到米尔米登人靠自己挡住了绿皮，戳破了绿皮“难以匹敌”的西洋镜，在搞毛亮背后那些屈服于绿皮势大的公国城市也会纷纷反正，趁着绿皮在黑湾半岛被米尔米登人拖住，他们则可以趁机联合组建军队南下。

　　但这样做固然使得绿皮短时间内快速突进，每个被它们盯上的城市都在思考后觉得单凭自己没有实力，在马托卡人开了头之后也没有理由帮其他人去挡住绿皮，都纷纷“投降”。

　　也让搞毛亮在边境地不管付出再多的功夫和代价，都得去践行自己放出去的狠话，“承诺”。

　　米尔米登拒不投降，那搞毛亮就不能放着这个边境之首不管，南下去找仇人联盟的麻烦或者干脆回去，直接在黑湾半岛以北的地方“建国称制”，实施自己野蛮王国的那一套构想。

　　边境人不会真的屈服于一个哪怕比历史上所有的绿皮军阀都“仁慈”“开明”，最像一位能够被凡人种族接纳的正常统治者的绿皮大军阀。

　　理由有太多太多了。

　　首先，它是一头绿皮。

　　其次，它是一头绿皮。

　　哪怕仅此而已。

　　所以到那时，地方上边境人四处起义，外部米尔米登完成军事准备后必然要“出兵北伐”，主动对绿皮发起进攻，腾出手来的矮人也会从海门关向西夹击它，北面还有一个人类帝国，四面皆敌，绿皮更加没有机会实现大军阀的设想。

　　它必须通过屠灭米尔米登来强化自己的威望，震慑向大军阀臣服的边境诸地，达成某种意义上的“一统边境亲王领”，征服并消灭了所有边境势力，没有了一面独立的旗帜，边境人的抵抗会弱上许多，这是它从当初迟迟没有打下比尔巴利导致的一系列后果中汲取的教训。

　　“搞哥毛哥说过：干架的时候，找了一个对手就一定要往死里打，打死了面前的，再找下一个。”

　　为了大军阀的那个“建国”梦，它首先就一定得占住边境亲王领这块土地，消灭这片土地之上一切敢于公开反抗它的人。

　　在米尔米登被它击败之后———虽然赢的并不是非常酣畅，大部分米尔米登人都通过矮人和联盟的船只撤退到了联盟国内，大军阀暂时不想去碰这个老对手，因为它不是一头正常的绿皮，不是把战争，战斗，视为一切的意义和目的。

　　所以搞毛亮在简单的思考，认为联盟肯定要比米尔米登人强之后，估量了一番它们之间的力量比就暂时放弃了南下的打算。

　　至于其中有没有艾尔当初派出使者，去向搞毛亮送信，提出了一个“建议”的影响，暂时不得而知。

　　而在这之后，显然，作为第一个投降绿皮又第一个扛起了反对绿皮大旗的马托卡，就成为了搞毛亮的眼中钉。

　　是离绿皮最近也是最适合的一个目标。

　　不管搞毛亮在心里是不是考虑着艾尔的提议，它都必须要去收拾背叛它的马托卡人。

　　如果“叛乱”不受到宣称的严厉惩治，那么马托卡的存在就将摧毁大军阀在边境亲王领所竖立“约法三章”的权威性，人们不会再恐惧绿皮的屠杀降临自己头上，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击败绿皮的希望，帝国援兵的入场也会极大强化他们的抵抗信心，哪怕这是马托卡人用独立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