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46章

　　“可有异议？”

　　马娘载着艾尔巡视一番，目光所及臣服祈祷之声不绝于耳。

　　半人马是神选冠军，艾尔几乎就是行走的神灵化身，以及他们的威望功绩，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有任何意见。

　　哪怕是提议。

　　因为没人会认为自己的想法会比永世神选的更好。

　　“那么，我以我众子嗣之长：米莎·特修丝，为第一军团！”

　　“名为‘四神天使’！”

　　“西蒙·艾尔，为第二军团，名为‘凡世守望’！”

　　“风·艾尔，为第三军团，名为‘艾尔之子’！”

　　“凯伦·艾尔，第四军团，名为‘黑铁战士’！”

　　“其余各子嗣，或翼赞为父本部，或追随姊妹兄长西拓，待时机将至，则军出匹娜，统于一处！”

　　智角兽们捧着经文，高高举起象征诸神的圣物，向军团和人群挥洒祝福。

　　四名源初子嗣中最优秀的个体已经沉默且严肃的分为四列，她们即将忠诚的去执行小父亲的意志。

　　“此为第一次建军，以后子嗣与部落中再有个体出色者，当以第五第六第七如此为序，续建军团，开拓基业，等待终焉之时！”

第六十五章：战场和将遇

　　远离战场的丘陵上。

　　一队骑士正眺望着已经尘埃落定的平原。

　　绿皮把目所能及所有非绿皮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不时有哀嚎的人类伤兵被地精小子们从尸堆里拖出，全部关押到一起，至于能不能活那得看他们各自的运气。

　　一些尾随绿皮大军扫荡的海盗队伍里倒有一些医生，他们也正是受了大军阀搞毛亮·飞龙的委托，跟在绿皮的后面接手俘虏。

　　毕竟对自己的同族都是什么脑壳，没人能比搞毛亮更清楚。

　　俘虏很有用，关系着大军阀的大waaaaagh：

　　已经抓到的活的俘虏要是敢滥杀，地精会被大只佬捏死；大只佬脑壳就会被战将拧下来；战将如果带头屠杀俘虏，那么战将的脑壳就要被飞龙亲卫拧下来。

　　一个简单的道理，多宰几个不明白的小子，绿皮们就懵懵懂懂的明白了。

　　倒地的、没带武器的人类虾米是大军阀要的，那就不砸他们脑壳了。

　　绿皮们扫荡完了战场，把各种零件小东西全部搜刮一空，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爽快的砍砍砍，欢天喜地地跟着战将朝北边接着前进。

　　人类虾米的军队溃败，整个西南方向已经没有一支称得上主力的部队，绿皮们可以随时随地想去哪waaaagh就去哪waaaaagh。

　　败军部分退向埃斯塔利亚西南方的先王陵墓，那里有格达兹河以及渡河后遍布整个西南平原的丘陵做天然防线，其他的要么散落在各地城镇村落，要么渡河重新沿着大道逃回北方。

　　自登陆玛格丽塔围城以后，几乎就没遇到什么大战的绿皮们waaaagh完一场后兴高采烈的跟在败军后面，朝各地进发，沿途寻找一切能够砍人和被砍的机会。

　　这支由将近五千只绿皮组成的部队，正沿着圭铎斯大道一路朝北扫荡，它们摧毁了遭遇的所有成建制的部队和村落，打算一直waaaagh到叫什么维灵的人类虾米的城市，把那里夷为平地，竖立起搞毛二哥的神像后再带着战利品和小子们原路返回，顺便看看回去的路上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砍的东西。

　　绿皮们此前只顾着扫荡战场，没注意到远方还有一群骑马的人类虾米在窥视自己，等到它们离开以后，原地只留下一些奸诈的地精还在亵渎着尸体，实际打算吃一口大只佬们的残羹冷炙，搜刮一番小玩意。

　　耐心的再等了一会，见到地精们还没离去，领头的骑士吹了吹口哨率先策马冲下。

　　翻过几处低矮的丘陵后，就是广袤的平原，骑兵们远远的散开，开阔的视野确保不会被任何地上来的敌人突然袭击。

　　当地精们发现骑马人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领头的骑士射技高超，骑在飞奔的快马上都能用短枪精准的干掉一头地精。

　　没有大只佬在身边，己方有没有数量又优势，剩下的地精们一哄而散，抱头鼠窜，被早已散出的骑兵们轻而易举的追上，用火枪或者矛剑斩杀。

　　一片狼藉的战场。

　　让埃斯塔利亚人痛心的地方。

　　骑白马的骑士在坐骑靠近的第一具尸体处下马，摘下头盔，灿烂的金发是这灰白之地难得一见的阳光。

　　塞蕾斯汀将头盔抱在怀中，将短剑插入地上，单膝下跪。

　　其他的骑士也纷纷效仿，为战死者祷告。

　　也许，世人可以指责他们目光短浅、指挥失误、准备不足，冒然进军，最终参败于敌人手下。

　　但所有为秩序而战，为种族而战，为家园而战至死方休的勇士，都值得他们钦佩。

　　女骑士的身上已看不见那晚神殿留下的阴霾，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她为死难者祈祷结束后，指挥着骑兵们收集、搬运尸首。

　　人类的尸体要带回城镇，也许会有家属认领，或者举行葬礼安抚亡魂；绿皮的残骸要放火焚烧，以免一个季节过去，这片饱经鲜血浇灌的肥沃平原上，又长出一片片绿蘑菇孵化出屁精小子，然后是兽人小子、大只佬、萨满、战将军阀。

　　无性繁殖的绿皮在数量和正常速度上相较于人类有着可怕的优势，不能让这些家伙的孢子肆意扩散，扎根，否则将来这些绿皮玩意在南方王国会变得难以根治。

　　......

　　等到接近黄昏，人类方才又一次打扫完战场，堆叠起来的绿皮尸体也有几座小山丘那么高。

　　女骑士将目光看向两名带兜帽的神秘人，其中一人走出，解下外衣，呼唤阿克夏之风的力量，火焰凝聚，飞出，点燃了被泼洒过油脂的绿皮尸堆。

　　熊熊火光，众人一片沉默肃然。

　　留下部分游骑侦查，并确保火焰能持续燃烧，直到将绿皮尸体化为灰烬，女骑士翻身上马，带着部队朝东方撤退。

　　以绿皮一路打砸抢的速度，她们可以快速绕行，穿到它们的前面然后退回维灵。

　　路上，总算有人受不了这死一般的沉默，率先打破了阴郁的气氛。

　　“我们需要援军！”

　　一名骑士策马追上白马骑士的，在塞蕾斯汀身旁放慢了半个身位前进。

　　“塞蕾斯汀女士，首先我要感谢你为我们国度所做的一切，您的英武和美德让我眼前浮现出传说中的义怒圣女本尊。”

　　“女士，但你也看到了，埃斯塔利亚王国正在遭受那些蛮荒杂种的蹂躏！这时候我们需要帝国，需要人类的盟主老大哥助我们一臂之力！”埃斯塔利亚骑士话语中几分焦急。

　　截止到现在，所有的全是坏消息：

　　女神迟迟不没有回应、玛格丽塔还在被围困，在严重的分歧下，南方派系好不容易拼凑出的军团在正面战场参败，北方议会怒斥主张尽早进军的贵族议员们败坏实力，祸国殃民。

　　几年一次的兽潮爆发，腐化野兽们涌出艾索洛伦大森林，进攻奎娜利斯和卡尔卡松，圆桌议会对南方邻居的求助暂时有心无力。

　　而精灵们所在的奥苏恩正在召开五年一度的国情咨询公民大会，新世界派和本土派吵得不可开交，关于关税问题和种族权益分配，以旧黑暗精灵和其他精灵亚种们组成的殖民派和高等精灵为首的本土派几乎要在公民大会开展全武行。

　　白塔法师和女巫们挥着法杖肉搏、魔剑士和黑守卫在大门外剑拔弩张，本岛领主和殖民大亨们拉着彼此支持者互相僵持，一会本土派指责殖民派私自调动黑方舟不知去向；一会殖民派指责本土派不经过大会商讨唤醒巨龙空天舰队不知意欲何为.....

　　几乎都要忘记最初的话题只是关于一个对新新殖民地进出口关税。

　　虽然在伟大之战里终于三族合一，归于一统，然后全家老小带着家底一起润到艾索洛伦大森林，后又参加魔法八风议会，在米登海姆决战中绝地突进打赢了终焉之刻。

　　后面挂机当死人N久的精灵诸神总算努努力办了次正事，拉着神皇西格玛一起把因为分裂出新神欢愉之主的的色孽暴揍一顿，将终焉之刻里被吞吃的精灵灵魂都吐了回来，重新在凡世复生，但因为正统凤凰王坐了没多久宝座就登天升神，把世俗大权丢给下面人，没能通过足够长时间的强压迫使三族（主要是高等和黑暗）之间弥合矛盾。

　　精灵大会一个议题吵几个月数年是很正常的事。

　　埃斯塔利亚人的求援摆上凤凰王议桌没多久，就忙着吵关税和翻旧账去了，等轮到讨论援助的事，也许要等南方王国灭亡了精灵才会回过神来吧。

　　塞蕾斯汀也思考着一桩桩烦心事，考虑着对人类方越来也不利的战局出路。

　　堂弟莱茵的原意是较为偏向北方派稳健立场的，但如果作为来接受埃斯塔利亚人租界土地建立前进要塞的客军，对主人家遭到的灾难不管不顾，那么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更会得罪埃斯塔利亚人，导致就算战争胜利了，租界的事也可能横生波折，毕竟土地原本是划在玛格丽塔所在的中南部。

　　莱茵和参谋们讨论了一番，还是打算派出部分以骑兵为主的军队先随南军开进，本部暂时在比尔巴利修整。

　　塞蕾斯汀不顾堂弟和老哈特的反对，坚决加入先遣军中。

　　她是出于同情、怜悯、不能漠视同为人类的文明饱受困难，还是因黑暗的过往寻求赎罪，寻求拯救，甚至寻求战死.....也不得而知。

　　艾尔率军朝南方开进，打算走出森林，而塞蕾斯汀所部则朝东北方向绕行，正好和神选的目的相近。

　　将塞蕾斯汀送回人类阵营，到后面山谷突围的时候，艾尔一定想不到，短短一年不到的光阴。

　　他即将再次和那个让自己纠结反复，到现在都梗在心里，盘踞了一块阴影的。

　　“母亲。”

　　相遇。

第六十六章：萨马纳

　　“血！祭！血！母！”

　　“waaaaaaagh！”

　　两只喊着不同口号的队伍如同两道洪流般碰撞在一起。

　　红黑二色相间的重甲怒角兽们化作一台台无情的杀戮机器，挥舞大剑巨斧，制造着一头头残缺不全的绿皮死尸。

　　战意滔天的赐福蛮牛战将四只手臂皆拿盾斧，犹如一阵猩红旋风，将所有稍微附近的绿皮无情吞噬，斩杀。

　　正是第一头追随艾尔，并在祭祀血母中获得赐福的牛头人晋升而来。

　　差不多已经算是个事务官了。

　　赐福蛮牛怒吼一声，像是一辆坦克般横冲直撞，直接对上了绿皮战将，几斧头砍下，直接劈裂了绿皮手中的粗糙砍刀，斜着一斧将其斩首。

　　抓着首级，仰天咆哮。

　　绿皮们waaghwaagh怪叫着，却如何也waaaaagh不出先前的气势，被怒角兽轻松碾过去，士气崩溃，大部分绿皮直接溃逃。

　　被早已在侧翼徘徊的狼群和人马军团紧紧缠住，十分钟不到的功夫，这支绿皮散兵就覆灭在郊外。

　　野兽人军团在镇子外的平原上重新集结列队，遍地的残骸没有一具是属于野兽人的，这种散兵游勇，直接用重装怒角兽碾压过去，战将被蛮牛战将所杀后，余下的绿皮就再无能对重装杀戮武器造成威胁的家伙了。

　　镇子里聚集起来抵抗绿皮的民兵们瞪大眼睛，在废墟和角落里惊恐的注视着外面这支比绿皮还要可怕十倍的军团，妇孺老人们聚在镇中心的教堂和地窖里，紧张不安的向漫天诸神祈祷着。

　　也许真的是祈祷发挥作用了。

　　四位伟大的神祇派来了她们的军锋，将这座平凡的小镇从蛮荒的屠刀下拯救出来，并会将其纳入一种全新的伟大秩序中。

　　就像终焉以前无数次绝望的祈祷那样，神明确实注视到了凡世，且降下神恩。

　　牧神信徒领头，赐福蛮牛和重装怒角兽卫队跟在后面，形成可怕的无声威慑，至少还有四分之三的部队没有走出森林，艾尔难得独自一人带着卫队们找了处高点，俯瞰观察着镇子的模样。

　　倒是和想象中有不少偏差，至少单从外表上看去，没有想象那么落后。

　　之前虽然和外出的野兽人们接入过视野，但毕竟只是短短一段时间，难以直观的观察。

　　牧神信徒们在怒角军锋的威慑陪伴中和人类开始了交涉，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镇子里的人类开始走出各自躲藏的地方，集中在镇中心的广场上窃窃私语，议论不断。

　　都在揣测着这群陌生的，从森林中走出的强大野兽到底是何目的，虽然它们帮镇子消灭了绿皮的威胁，但看样子也不像是做行侠仗义不求回报的侠义骑士。

　　相反，更像是比野蛮的绿皮更加可怕的毁灭大军。

　　喘着粗气的猩红野兽，尖锐粗长的兽角、身体各处的甲质化，都表现着这一头头野兽人根本就是一头头杀戮兵器。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力量差距，民兵和自发的义勇们清楚，能轻松将差点覆灭整个镇子的绿皮全歼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是他们无法抵抗的，埃斯塔利亚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服从。

　　镇长和神甫，以及本地的一些体面士绅带头将男人们带到镇中心，老弱妇幼们大部分依然躲在教堂里。

　　艾尔从脚边摘下一朵白色的不知名小花，夹在指缝间端详。

　　“漂亮。”

　　艾尔赞赏一声。

　　“归我了。”

　　“走，进~城！”

　　狼群在艾尔之前进入镇子里，用它们敏锐的嗅觉和感知，查找一切可能隐藏的威胁和杀手，所幸没有莽撞的埃斯塔利亚人想要做这个带来灭顶之灾的英雄。

　　艾尔穿着冷厉之爱，腰侧挎着随处找来的一把佩剑充做礼器，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镇子的一众大大小小头面人物都聚在广场上，等候兽王的驾临。

　　然后艾尔当当登场。

　　虽然迷惑他的体型为什么看上去，哪怕和最普通的怒角兽相比也只等于幼崽，但看到野兽人们对艾尔的服从和发自本能崇敬，镇长还是反应过来，对方就是这支军队的领袖。

　　至少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场面沉默着，艾尔在头盔后观察着诸人，他们也尽量用不明显的目光打量艾尔，揣测这支神秘军队的来意。

　　时间走了一会，艾尔缓缓开口，声音通过盔甲后变得沉闷而冰冷，犹如寒铁：

　　“我问几个问题，你们只管回答。”

　　镇长心提到了嗓子眼，慌忙的接道：“请尽管发问，萨马纳的所有居民都要感谢您拯救了我们，为了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我们理应知无不言。”

　　说着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后方的士绅名流们一同向艾尔行礼致敬，神选沉默着，没有推辞，也没有避让，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正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