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长生从太平广记开始 第5章

作者:落水熊猫

第8章 神拳不二打

  黎明前的山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到他的耳中。

  “有人来了。”

  宋行突然低声说了句,褚洛照脸色一变,凝神一听,果然听到隐隐的脚步声。

  “速度很快,两个人。”

  下一秒,宋行一个闪身,已经来到前院院门处,屏气凝神,聚力于掌,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虽然宋行自信每次出手,痕迹都清理的很干净,不用担心有人追踪。

  但今夜刚经历一场恶战,平日几乎无人上门的山上,就出现奇怪的脚步声,由不得他不慎重。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在空荡荡的院落中响起。

  宋行和褚洛照对视了一眼,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样。

  “是谁?”

  数息后,褚洛照沉声问道。

  “赵老,是我。”

  门外敲门声停了下来,随后传来宋行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

  褚洛照楞了下,然后仿佛记起什么,眼神变了变,示意门后的宋行开门。

  宋行走上前去,取下门栓,推开木门,朝外望去。

  门外站着两人,左边的是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衫,戴着西式礼帽,帽檐下可以看到短短的发茬,脸上架着副圆框黑色眼镜。

  男人肩膀则搀扶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灰色短打上遍布血迹,面容有些惨白,此刻完全靠着中年男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宋行目光下撇,发现壮汉左手肘更是齐肘而断,简单的用纱布缠绕,还可以看见血迹渗出,看得出来包扎的很匆忙。

  宋行回头看了眼师傅,褚洛照看到门前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

  “小胡,哈哈,你怎么会来这里?”

  随后看到中年男子身旁受伤的壮汉,脸色一变,快步上前道:“快进来,怎么搞成这样了。”

  中年男子迈过门槛,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见是师傅认识的人,宋行上前一步,与中年男人一左一右将受伤的壮汉扶了进来。

  宋行可以感受到面前壮汉身上传来隐隐的压迫感,明显是个不输金三祖级别的高手。

  宋行隐隐从壮汉身上的血迹中,嗅到一股杏仁味,微一思忖,应该是中了某种毒。

  “有劳小兄弟了。”

  壮汉虚弱的对着宋行点头道谢。

  余光看见中年男子,走路一瘸一拐,似乎左腿有些残疾。

  将壮汉扶进房间,不用褚洛照吩咐,宋行快速将他平日为自己疗伤用的药箱搬来。

  褚洛照在药箱中取出一盒银针,从中取出三根,在宋行递来的煤油灯火上炙烤了下,随后以极快的手法插在壮汉左臂伤口的几处穴道上。

  如此三次,壮汉左臂上插满了银针,伤口却终于不再流血。

  壮汉疼的满头大汗,却咬牙吭也不吭一声,但终究是流血过多,神志已经有些模糊。

  褚洛照探出手指,给他把了把脉搏,脸色有些严肃,起身在药箱中翻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想了想,又倒出一颗,喂壮汉服用了下去。

  然后在房间翻找出一包草药,挑拣了几株递给身后的宋行,吩咐道:“加入两颗结筋草,熬成一碗”。

  等宋行将草药熬好,端进来时,天光已大亮,褚洛照正拿着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给壮汉放血。

  壮汉赤裸着的上半身,血肉模糊,布满了刀剑的伤痕,其中有几道伤口,流出的血都变成黑色,明显兵刃上涂抹了毒。

  褚洛照将伤口的黑血挤净,敷上外伤药膏,再端起宋行熬好的药汁,给壮汉灌下。

  “外伤处理好了,就是内伤有点重,若是能挺过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褚洛照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

  “有劳赵老了。”

  中年男人客气地感谢道。

  褚洛照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壮汉身体虚弱需要休息,所以三人出了房间,来到旁边的房间叙话。

  两人坐下叙话,宋行到后面取热水给两人泡茶。

  “这是您新收的徒弟?”

  看着宋行的背影,中年男人问道。

  褚洛照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五年前收下的,入土前一身功夫总要传承下去。”

  “看样子,已经尽得您的真传了。”

  男子了解褚洛照,知道若非对这个弟子相当满意,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五年时间,功夫直逼我当年,算是有几分天资。”褚洛照抚须微笑。

  男子惊叹间,见宋行端着茶水上前,遂不再多说。

  “这是胡天浇,为师多年的好友,你叫胡叔吧。”

  接过宋行递过来的茶水,褚洛照示意宋行上前拜见胡天浇。

  “胡叔。”宋行上前见礼。

  “好好好,宋行是吧,年纪轻轻,武道修为能得你师傅真传,年轻一辈中,估计不出三五人,赵老后继有人啊!”

  胡天浇甚是高兴。

  “赵老?”宋行微微一愣,这次听清楚了,是赵而不是照。

  不过他没有多问,束手退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

  胡天浇身边的壮汉,一看就是武道修为不弱的强手,身上更是有股行伍的气息,这样的人却来找褚洛照。

  褚洛照看出宋行的疑惑,叹了口气,开始为宋行解惑。

  原来褚洛照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实身份,另有其他。

  神拳不二打赵三多,人称赵老祝。

  当年义和团的开创者之一,一身梅拳打遍山东无敌手。

  后来清廷和洋人联合围剿义和团时,被叛徒出卖,诈死脱身,来到南方,一直隐居在苍梧这个小县城中。

  而胡天浇,就是当初少数几个知晓他隐居之地的好友。

  不同的是,褚洛照当年因为年事已高,经历了义和团覆灭之事后,心灰意冷,选择诈死隐退。

  而正值壮年的胡天浇,不甘看着国家在洋人手中受难,毅然奔赴前线,四处寻找救国方针。

  宋行听完后,没有什么反应,赵老祝也好,褚洛照也罢,总之都是他的师傅,没什么区别。

  “你们遇到什么人了,能将方虎伤的这么重?”

  褚洛照开口问胡天浇。

  受伤的壮汉他也认识,当年就是胡天浇身边的护卫,一身武功虽说比当年的自己稍弱,但也绝对不是什么角色都能伤到他的。

  这些年,胡天浇走南闯北,全靠着方虎护卫得力。

  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人打得重伤濒死,连左手都被砍断了。

第9章 太平

  “是清廷内务府的人,有叛徒出卖我的行踪,我们被伏击了,方虎拼死护着我杀了出来。”

  胡天浇叹了口气,想到多年好友此刻生死未卜,语气稍微有些哽咽,但很快就调整过来:“我现在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但是方虎的伤势又太重,不得已下,只好来找您了。”

  褚洛照摆摆手,示意胡天浇不用在意,“这里偏僻,一般不会有人过来,你们可以安心留在这里。”

  “等方虎伤势稳定了,我就要离开了,方虎到时候只能拜托赵老您了。”

  胡天浇谢过褚洛照的好意。

  褚洛照皱眉:“方虎都伤成这样,你一个人,又怎么能从清廷的围捕中脱身。”

  胡天浇说道:“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而且清廷的目标是我,只有我离开了,你们这里才是安全的,我不能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我又岂是怕麻烦之人。”褚洛照不悦。

  “打扰您清修已经是过意不去了,又怎敢再麻烦您。”胡天浇笑着说道。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褚洛照看着胡天浇:“看你现在的眼神,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意气奋发的你,这些年,你孜孜追求的大势,莫非和此有关?”

  “不错。”胡天浇说的有些口渴,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接着有些激动的说道:“两年前,我意外结识了先生,和他一番畅谈后,我才知道华夏如今的症结所在,想要驱除洋人,光复华夏,势必要浴火重生,才能在灰烬中重新建立起一个新华夏。”

  宋行听的心中一动,这个时间节点,能够让胡天浇心折的先生,只能是那一位了。

  “赵老,我这次来广东,就是要从广州府离开前往香港,先生不日即将到达香港,我要将一件重要东西送到他手中,我坚信我终将会看到华夏光明的未来。”

  见胡天浇态度如此坚决,褚洛照不好再劝,盯着面前的茶盏,眼神有些闪动。

  这时候,宋行上前一步对着褚洛照说道:“师傅,不如让我护送胡叔前往广州吧。”

  虽然认识胡天浇很短暂,但是宋行可以看出,胡天浇正是这个黑暗时代,孜孜不倦摸索前行,为华夏寻找出路的先行者。

  正是有这样为了理想奋不顾身的先辈,华夏才有了未来光明的未来,这样的先辈,值得后世每个人的敬重,而他的安全,或许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

  何况玉印给出的神谕任务,就是在广州府,于公于私,宋行都要前往广州一行。

  “这倒也是个办法。”

  褚洛照听到宋行的提议,稍一思索,倒也认为可行,毕竟锻骨大成的宋行,论实力,即使在大拳师中,也不属于弱者。

  反倒是胡天浇吃了一惊:“这怎么可以,万万不行。”

  在胡天浇的认知中,宋行是褚洛照的关门弟子,继承褚洛照的功夫,为褚洛照养老送终的存在。

  若是为了他,有什么闪失,他又怎么有脸面对褚洛照。

  “有何不行,胡叔为了华夏四万万同袍,可以豁出性命不要,宋行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又何惜这三尺之躯。”

  宋行淡淡地对胡天浇抱拳说道。

  褚洛照一拍大腿:“说得没错,宋行习得一身武艺,就算今天不遇到你,迟早也会出师下山的,老头子可不是那些迂腐之辈,一身本事,若不用来做些利国利民之事,学来何用。”

  当年的赵三多,是因为前方道路太黑暗,看不到出路,绝望下才选择归隐。

  既然如今,胡天浇又看到希望,宋行自己也愿意,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拦呢。

  见胡天浇还有些犹豫,褚洛照说道:“小胡,你可是担心我之前说的有些夸张,放心,宋行这孩子的修为,比起方虎只强不弱,有他护着你,我也能安心些。”

  听到褚洛照如此保证,胡天浇心中闪过一丝惊讶,方虎的实力,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不过他也不是扭捏的性格,既然褚洛照师徒都坚持,他也就爽朗一笑,同意了下来。

  经此一事,胡天浇和宋行关系更加热络起来,有些话,也不再避开他。

  胡天浇放下手中的茶盏,对褚洛照继续说道:“赵老,到达香港之后,我就要去南洋了,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这个动荡的时代,多少人一次离别就是永生不再相见,褚洛照年岁已高,胡天浇从事的事业,是清廷和洋人的眼中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牺牲,两人这次一别,下次能否再见,都是未知之数。

  似乎想起当年在义和团的峥嵘往事,褚洛照眼中也露出回忆的神色。

  “不过你为何要前往南洋?”褚洛照有些不解。

  胡天浇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因为我要去南洋为先生,筹集起事所需的经费。”

  “人生地不熟,如何筹集经费?”

  当年掌管过诺大的义和团,褚洛照深知支持那样规模的事业,需要的是何等庞大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