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刀锋利
如今时过境迁，转眼多年过去，她和姐姐都已成长起来，最大的倚靠宋煜也成功崛起，可以跟爱恨交织的父母分庭抗礼。
又发生了异族动乱，原本对立的在双方不得已之下……阴差阳错，又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曾经那些恨意虽未随风而逝，却也被深深埋藏在心底。
成了不会忘，但也不会轻易刺痛心的记忆。
此刻面对师娴这个叫了两辈子妈的女人，会有尴尬，但更多还是一种释然。
师雪仙没有李清瑶那么多的经历，她对爸妈更多不是恨，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种感觉，多少有点像是那种——
从小到大最亲最爱的父母，原来是两个披着人皮，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王！
设身处地想象一下，这种感受真的太糟糕。
她亲眼见证大世界在他们手上崩塌，亲身经历来自曾经最信任最爱的父母的追杀。
眼睁睁看着曾经辉煌璀璨的人类修行圣地变成死气沉沉的“蜂巢”。
就算师娴此刻表现得再如何温柔，她也不敢相信。
越温柔，她越怕！
“我跟你们爸爸不属于这个世界，被人培养出来，放到这里历练漫长岁月，见识过大自然的沧海桑田，经历过宇宙中的斗转星移，亲身体验过红尘俗世种种……为了完成任务，我们不择手段，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见两个女儿始终没有开口，师娴情绪也愈发变得有些低落、感伤，声音也愈发变得柔和起来。
“这次异族动乱，就算我们双方暂时止戈，团结一致，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撑过去。就算撑过去，以我们两个带回去的收获，可能也得不到什么功劳。
不过也没什么，人生就是如此，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是赢家。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师娴语气轻柔，态度松弛，面色平静地看向宋煜：“一直很遗憾没能抓到你。”
“呃……”
宋煜嘴角微微抽了抽：“您倒是坦诚。”
师娴轻笑：“本宫一向如此，手段是手段，修养归修养，这点你做得也很不错，即便敌对，依然叫了我一声妈，也算满足了我的愿望，既然如此，那就送你一个信息。”
宋煜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看向师娴：“还请赐教。”
师娴道：“此间与昔日仙界，以及地球所在的道乡一样，虽有大道物质喷涌的泉眼，却并非恒久之地，有朝一日泉眼枯竭，就是世界衰落之时。
不过地球倒是有点不一样，它的高维应该是被人为封印起来，层级太高，便是现在的我们也同样无法触碰，兴许有天那里还会再次灵气复苏，变得繁华……
但我要跟你说的，却并非这件事。
你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世间万灵皆有出处这件事吧？”
宋煜点点头。
师娴接着说道：“我跟李普是被培养出来的，我们这种都被算作后天高灵，就像你培养的那些人一样……”
她看了眼大道物质海洋深处。
那里有不少身影正在默默闭关修行。
“为什么我对瑶宝、雪宝……以及后来的你如此执着？就是因为瑶宝和雪宝是先天高灵，她们两个属于这个世界的野生高灵。”
李清瑶：“……”
师雪仙：“……”
宋煜也是满头黑线，但没有打断师娴。
从她语气态度上也能感觉出来，并不是在羞辱嘲笑，反倒似乎很羡慕。
“而你则不同！”
师娴一脸认真地看着宋煜：“你应该不属于这世界，可能来自三十三层天！”
这话让宋煜和李清瑶同时瞪大眼睛，对地球华夏神话没有那么深了解的师雪仙则一脸茫然。
“这太荒谬了吧？”李清瑶终于开口，声音婉转动听。
师娴有些欢喜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又听见瑶宝的声音，好喜欢！”
“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可以勉强不恨，但却没办法再爱。”李清瑶轻声开口，目光坦然地看向师娴。
师娴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个笑容：“你还能叫我一声妈，我已经很欣慰。”
随后她解释道：“我知道这跟华夏古老的神话能印证上，或许有联系。但神话只是神话，和真正的事实还有很大偏差。”
“愿闻其详。”宋煜说道。
“最早发现你是先天圣体时，我跟李普已离开仙界，来到大世界多时。当时刚踏入皇级境界不久，迫不及待施展诸天唯我……其实也没什么诸天的我，我们跟这世界羁绊并不深，唯有当年那两道分身。
通过他们的记忆，再根据古老典籍做出这个判断。
因为除了你这种特殊体质和高灵，根本没可能吸引到瑶宝，更不可能让她如此刻骨铭心。
唯有相近的体质相遇到一起，才会有那种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感触。
而真正让我做出判断，认为你来自三十三层天的，是你身上的特殊气运。
野生高灵，最多能够成为位面之子。”
师娴笑着说道：“这么说，你应该比较容易理解，对吧？”
宋煜：“就像刘秀？”
师娴道：“对，那就是得天独厚，真正的位面之子，但这种人在我们面前，根本没办法掀起任何浪花，他在河里，我们高高在上，俯视着整条河！”
宋煜再次沉默着点点头，师娴说的没问题，瑶宝和雪仙这种“野生”的高灵，其实都可以被称为位面之子，但如果没有他的存在，确实会被师娴跟李普牢牢掌控在手中。
“而你不同，你从始至终，每一步都游离在我们的预料之外，对你的判断从来没有真正准确过，你知道吗，最早发现异族动乱即将发生的人其实是我们，也正因如此，才会大量往各大道源之地的道井里面塞人……
为了在动乱发生之前得到你们，李普甚至让我动用至尊层面的推演，希望能够找到你的准确位置，尽快将你们拿下！
所以你说发现异族生灵踪迹，我没有怀疑，立即就信了。
说回对你推演这件事，我当时就很犹豫，也幸亏没有这么做，否则，我现在可能已经回归到真灵状态，也得重修了。
我们拥有的各种手段，虽然没有超越你的认知，但眼界和见识，确实比你们要多些。
对你这种完全无法预料，无法判断，成长速度又快得惊人的灵……唯有一种解释。”
师娴看着宋煜：“你来自三十三层天，身上拥有着远超我们认知，完全无法操控的……可怕气运！”
第九十四章 三十三层天
“三十三层天是什么地方？”宋煜问道。
师娴道：“刚刚我说过，我们身处之地都不恒久，大道物质一旦枯竭，世界就会变得衰落，但三十三层天，应该是这世间所有强大生灵心目中真正的圣地，那里，是恒久的！”
恒久？
“也就是大道物质生生不息……永远不会枯竭的地方？”宋煜看着她问道。
师娴看着宋煜道：“和你想的可能不一样。”
宋煜：“嗯？”
“那里并非大道物质生生不息，否则我们背后主人，又何必让我们四处采矿？”师娴淡淡说道：“那种恒久，是不增、不减、不生、不死，时间永恒，空间永恒，属于特殊的高维世界。”
师娴看着一脸费解的几人，柔声说道：“你们就当那是一处特殊空间，生灵进入，可以获得永生。”
这么说的话，倒是比较容易理解。
“不过说到飞天遁地，大展神威，那里要比咱们这边差得多。
在这里，至尊战可以直接影响几光年甚至几十光年，而在那边，最多几百丈，那边的规则相当特殊。
所以虽然不是所有智慧生灵都喜欢去那里，但想去的……显然占了绝大多数。
毕竟永生这一点，就足够了。
它疆域虽然辽阔无边，可种族却也有几千上万种。
光是人族，类人生物种族就有几百上千种。
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这种情况下，那里并不太平。”
宋煜跟李清瑶相互对视一眼，可以说是秒懂。
同族都能因为资源、利益、地位甚至名声打得血流成河，更不要说那种聚集无数种族的永生之地。
这样的地方大家不争得头破血流才叫奇怪。
“想在那边拥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得有足够强大的势力。”师娴看着宋煜继续说道：“现在你明白我跟李普存在的意义了吧？”
宋煜点点头。
师娴接着道：“对你来历的猜测，我个人感觉是八九不离十，但也未必准确，不过你若真的是，那你可要做好一个准备。”
宋煜看着她问道：“什么准备？”
师娴轻轻说道：“努力提升你的实力，尽量培养忠诚于你的势力，三十三层天战死的高灵，早晚有一天，会遵循本能回到那个世界，你在那边的羁绊，绝对多到难以想象！”
宋煜虽然依旧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但对提醒自己的丈母娘，还是很感激的。
这两口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但也都足够聪明，尤其眼前师娴，发现情况不对，干脆利落的壮士断腕及时止损，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也要尽量去修复关系……
当然，一旦再给她合适机会，也很可能立即翻脸不认人，再次对他和瑶宝雪仙下黑手。
这种人可以接触，但一定要保持距离。
他冲师娴拱手一拜：“多谢岳母大人！”
人家都说了，瑶宝跟雪仙一身血肉都是他们给的……一生二的两个人，这都不是近亲了啊。
宋煜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
他也知道，对高等级生灵来说，这肯定不是问题。
“我跟李普背后的人，其实也很厉害，三十三层天由上至下，有三灵九韵二十四帝七十二圣。”
师娴似乎真把宋煜当成女婿了，这次见面说了太多更高层次的秘辛。
“想要在那边站稳脚跟，大道物质是基础，不增不减不死不灭，那是指那个世界本身！
一旦发生战争，圣陨帝灭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不过位置一共就那些。
天道规则所限。
所有生灵都想成为三灵九韵……因为从古至今，无数个纪元过去，只听说过圣陨帝灭，却从未见灵死韵亡。
而我们背后，就是其中一尊妖帝！”
师娴语出惊人，李清瑶和师雪仙都被震撼到，感觉不可思议。
“为了能够往上走，万族生灵都在争渡，努力寻找机会，因为我们属于妖族，所以把人变成工蜂，把大世界变成蜂巢，对我们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
只是我本体是特殊生命，又以人类姿态存活于这个世间，从身份上来说，我对自己是人的认同度远高于妖。
可背后毕竟是妖帝，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这次的任务，我们完成不够好，回去以后大概率没有奖励，不惩罚我们就不错了。
所以宋煜，我今日对你坦言这么多，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若有机会再见。
我们不是敌人。
不求你出手相助，但也不要因我倒霉……
而发笑。”
这种世界，在师娴和李普眼中都如同穷乡僻壤的山沟沟，只不过是因为有“矿”，才会吸引到他们。
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对他们来说都如同过眼云烟，几乎不会放在心上。
更不要说三十三层天那些更高级的生灵。
“这世界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而生灵并不会彻底死去，如今你们应该也已经明白，纵然魂飞魄散真灵也会永存，时间久了……你们也会没那么在意肉体的生死。”
师娴有些感慨的道。
宋煜点点头，不同层级的生灵眼中，对生命的认知和价值观肯定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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