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记穿马甲
众人神念相交,赞叹声声,叫大乘席位上的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脸皮阵阵滚烫。
虽未用他心通法,但他们也猜得出,此时众人私下如何议论。
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就怕对比,一比一对,落差刺激,便难接受。
现在也是一般,草还丹,要摆这东西,你早说啊,搞得现在这么尴尬,如何化解,怎么下台?
两人无奈,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许阳却不罢休,继续言道:“此处炉炼,得丹三千,可分上中下三品,上品者,为大还,位六阶,中品者,为草还,位五阶,下品者,为小还,位四阶,又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修者对应服用,有延年益寿,增进法力,提升道行,纯化灵根之效。”
“延年益寿?”
“增进法力?”
“提升道行?”
“纯化灵根?”
众人听此,又是一惊,面露错愕之色。
前三者还好,地仙界中,都有此类丹药。
但最后的纯化灵根……
灵根乃人身大秘,天人合一之玄关所在,纵然地仙界,也只有寥寥几种法门可以提升,并且极为罕有,根本不能广泛运用,大肆推行。
如今,这镇元大仙,竟然炼出了能纯化灵根的仙丹。
这……
众人满面错愕,一时难以消化。
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更是眉头紧皱,感觉身下席位,坐如针毡一般。
许阳却是不顾,继续说道:“虽然丹有三千,但上品有限,且药力亦需修为炼化,因此只能如此分配,合体修者,派以上品大还,返虚修者,派以中品草还,化神修者,派以下品小还,如此同享丹元。”
说罢,投下目光,望向众人:“诸位道友,可觉不妥?”
“前辈气概,震古铄今!”
“大仙度量,无人可及!”
“镇元道兄……”
台下众人,包括一干合体,听此都是动容。
五阶灵根做贺,换得六阶丹药招待,看来是不亏不赚的平本卖命。
但这账不能这么算,今日前来赴会者,哪个不是拖家带口,一位合体身后,往往都有几名返虚化神的后辈,如今也得分派,再加上这草还丹非比寻常的价值……
不说大赚特赚,但最起码五庄观的回报,远胜于他们的投入与付出。
果然,这位镇元大仙,如外界传闻一般,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
下一次丹元之会,必要挟重礼前来,决不能像那俩秃驴一般,大乘之身,罗汉之尊,就送一件下品仙器,厚颜无耻,卑鄙下流,骗吃骗喝,不当人子……
慷慨气魄,收尽人心,直叫众人立场转换,倾向越发鲜明。
对此人心之变,座上的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虽然心知肚明,但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这哪儿是什么丹元之会,分明就是五庄观的“邀买人心大会”,偏偏他二人还不自知,听了紫阳真人那老家伙焉坏的提议,入这坑中,饱受煎熬。
早知道这样,他们说什么也不来了。
不不不,要是能未卜先知,他们说什么也要推掉这件破差使!
现在好了,紫金铃之事还没提,就已经弄得里外不是人,惹来一堆骂名不说,还让那人收尽人心,日后佛法南传之事如何进行?
(本章完)
第348章 问责
宴无好宴,会非好会,叫人如坐针毡。
这就是此刻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的感受。
即便如此,两人依旧不能起身拂袖而去。
毕竟,佛门是地仙界两大道统之一,大势力,好门面,这么没有度量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纵然万般煎熬,二人也只能强坐下去。
好在,许阳并无为难之意,介绍完草还丹功效,便要举杯开宴:“丹元之会,同品草还,诸位道友,请了!”
“道友请!”
“前辈请!”
“大仙请!”
众人见此,亦是举杯相应,就要将此会气氛推入高潮。
却不想……
“且慢!”
意外之声,直叫场中气氛一滞。
“嗯!?”
众人一怔,惊疑望去,出现出声之人,竟在上席之处,是那……
“大兄!”
牡丹仙子施然起身,望向许阳,又看席下众人,淡声道:“宴开之前,牡丹觉得,还有一事需要细说分明。”
“这……”
众人一怔,不明所以,只有少数人眼神变幻,将目光投向了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
对此,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亦是面色一沉,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这牡丹仙子,莫不是要……
“今日丹元之会,大兄宴请南瞻众修,同参丹元之道,着实功德无量!”
思绪未定,便被击断,只见牡丹仙子移转目光,直直望向佛门二人:“两位罗汉尊者,自从西方远道而来,应当未得邀请,不知此番上门,究竟所为何事?”
“……”
“……”
此话一出,二人皆尽沉默。
果然,此女是冲着他们来的,要将他们二人架在火上烤!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金毛犼之事,别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南瞻部州的大乘修士还不清楚吗?
对于他们二人来意,牡丹仙子心知肚明,所以趁此机会,在南瞻众修面前将此事挑开,逼迫他们二人代那位大慈菩萨,甚至整个佛门表态,定下此事基调,以此维护五庄观,省得他们再拿此事寻衅威逼。
对此,两人心中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牡丹仙子这一手,乃是堂皇正大的阳谋,他们不得不接,不得不应。
可接如何接,应又如何应?
他们二人,能在这深受五庄观丹元恩惠,已被“镇元大仙”气度折服的南瞻众修面前,提及金毛犼之事,索取紫金铃吗?
且不说金毛犼之事,他们本就不占道理,就是有理,以如今南瞻众修立场倾向,也会站在五庄观一边。
届时,他们佛门在南瞻部洲的脸面名声,人脉关系,不说败坏干净,也要毁掉大半,令日后“佛法南传”之事阻碍更甚,难上加难。
不能提,万万不能提!
可是不提,又如何下台,难道说自己二人来此,只是游山玩水?
掩耳盗铃,也不是这样掩的!
一时之间,又陷两难。
众人见此,亦是神情变幻,感觉身处漩涡,四处暗流涌动。
地仙浩瀚,无边无际,南瞻部洲为其四州之一,亦是广袤非常。
在座的南瞻修士,不少都是远道而来,所以并不知晓金毛犼之事。
虽不清楚内幕,但看佛门二人反应,也能见几分端倪。
五庄观与佛门竟有争端?
这两位罗汉尊者乃是恶客上门?
牡丹仙子此举……
众人思绪纷乱,更叫气氛莫名。
牡丹仙子却是不顾,望着佛门二人,直接揭露说道:“我听闻百年之前,大兄未开五庄观道统之时,这万寿山还不叫万寿山,而是名麒麟山,山上有一妖,自号赛太岁,原为金毛犼,强害了原本的麒麟山主,又将此灵山化为险恶之地,从而修炼妖邪之法,祸害周边生灵!”
“……”
“……”
这般话语,已是挑开车马,摆明针锋相对,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面沉如水,依旧默不作声。
牡丹仙子也不理会,继续道:“那金毛犼在此为祸一方,五百年来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周边修士拿它全无办法,直至我大兄云游而至,方才除此祸害,但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金毛犼,竟是个有跟脚的,为西方大慈菩萨的坐骑,不知何故,逃下界来,成妖为祸!”
“这……”
此话一出,那部分不知此番缘由的南瞻修士,顿时面露错愕之色。
随后转移目光,望向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眼神怪异,难以言说。
这般目光,这般眼神,犹若烈焰柴薪,已将二人驾到了火上缭烤。
如此,牡丹仙子还不罢休,话锋如剑,直刺而来:“如今两位罗汉尊者至此,莫不是奉了那位大慈菩萨旨意,要为那金毛犼之事向我大兄追究问责?”
“这……!”
“岂有此理!”
“简直荒谬!”
此话一出,立时满场哗然,道道惊怒目光,直向佛门二人射去。
自古龙不与蛇居,虎不与犬行,道德君子不与卑鄙小人成群!
这地仙界风气,虽然偏向于弱肉强食,南瞻部洲这等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更是强者为尊,但并不代表内中修士,都为自私自利,绝情绝义之辈。
龙生九子,尚且不同,何况千人万相?
所以,南瞻之中,仍有不少如紫阳真人,牡丹仙子这样的正道修士,既是五庄观的结交对象,也是如今这丹元会上的主要成员。
可以说,如今能入五庄观,参与这丹元盛会的修士,都是南瞻部洲的正道栋梁,再不济也偏向正道,那些妖邪之辈,早就作鸟兽散了。
也是因此,布袋罗汉与托塔罗汉才会骑虎难下,因为如今这丹元会上的修士,代表着南瞻正道的力量,一个不好就能让佛门名声败坏。
妖魔邪修,败坏佛门名声,还可以说是构陷污蔑,但若遭到正道修士集体抵制……
佛门实力虽强,但还没有强到在兼顾西牛贺洲的同时,强压南瞻部洲正道修士低头,行那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事。
所以,两人才会如此为难。
而如今牡丹仙子的一番话语,更是引得众怒,令矛头直指。
在座的都是正道之士,知是非黑白,礼义廉耻之辈,佛门这般做法,怎能不引众怒?
牡丹仙子这一手,直接将他二人打入了道德的最低点,要利用南瞻正道之力,逼他们低头,将此事定性,日后再不能以此为由与五庄观为难。
此女……好心机!
“阿弥陀佛!”
布袋罗汉幽幽一叹:“贫僧二人确实为此而来!”
“哦?”
眼见二人应声,牡丹仙子美眸一转:“那两位尊者是要向我大兄追究问责?”
“非也非也!”
布袋罗汉摇了摇头:“那金毛犼虽为大慈菩萨坐骑,但却不听教化,妖魔劣性难改,趁菩萨闭关苦修,迎候八重天劫之机,悄然下界,逞凶作恶,我等也是今日才知,镇元道友将其除去,是为苍生除害,功德无量之举,我等赞叹都不及,岂有道理追究?”
话语之间,表明态度,示弱的同时,又推去责任,将此事定性。
果然,罗汉尊者就是罗汉尊者,智慧非凡,灵机过人。
二人很清楚,这件事不能认,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否则佛门在南瞻正道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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