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人zero
那张古朴的画卷上开始浮现出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利刃兽，旁边还十分贴心的标注了利刃兽的各项能力和弱点。
“这……”
看着上面各种详细的数据和资料，不知什么时候凑上前来的水中女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眼下《白泽图》上的内容之丰富、数据之详细，甚至可能就连利刃兽自己都收集不到。
而且除了最基础的能力之外，利刃兽的哪些部位好吃、血液有什么特殊的药效，可以用什么东西克制他们，《白泽图》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神器，居然还记载了利刃兽的反祖和进化方向？”
震惊得眼睛都差点凸出来了，水中女妖分明在《白泽图》上看到了利刃兽自诞生以来进化出的各种亚种形态。
相较于正常形态的利刃兽，那些亚种形态虽然不利于种族繁衍，但对于个体实力的提升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白泽图。”
简单的回答了一下水中女妖的疑问，阿朗随即在画卷的正中央轻轻一点。
毕竟他从【神之宝库】中取出《白泽图》，可不是为了寻找利刃兽的弱点的。
窥探荷尔的内心才是阿朗真正想做的事情。
汹！
刹那间，以阿郎指尖为中心，一圈圈淡淡的涟漪自画卷中央扩散开去。
荷尔此刻的内心活动以及潜意识，一览无余地出现在了《白泽图》中，然后呈现在了阿郎与水中女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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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是利刃兽中的佼佼者，使极少数在出生时便被选中的神眷者。
在荷尔的那个世界，神眷者不仅仅只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责任与负担。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荷尔就被灌输了自己一定要成为某位半神的神选，将来与那位半神一同飞升的信念。
然而荷尔天性叛逆，并没有像其他同族那样，愿意为一位陌生的神明献出自己的信仰和灵魂。
尤其是在被黑木神选中之后，荷尔内心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利刃兽难道就不能成为神明吗？
是的，在荷尔的眼中，黑木神从一开始就不合格。
粗暴、易怒、毫无智慧可言……
除了武力碾压利刃兽之外，荷尔发自内心的认为黑木神在各方面都不如自己。
尤其是当黑木神在原本的世界被驱逐，不得不带着自己的眷属来到神陨界，寻求那一线登神之基。
荷尔就越发鄙视起了黑木神，由衷的认为“吾可取而代之”。
如果说，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荷尔的这种想法仅仅只能算是一个妄念的话。
那么再来到这个连神明都死了不止一位的神陨世界，区区一位半神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惜的是，还不等荷尔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于实践，黑木神便因为高举神座失败而陨落当场。
“祂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大家为祂牺牲！”
一想到那些被黑木神附身死亡的同族，荷尔就忍不住怒发冲冠的低声咆哮道。
如果不是因为黑木神，大家又怎么会来到这个危机四伏的神陨界呢？
如果不是因为黑木神，大家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全军覆没的结局呢？
荷尔虽然是专为战斗而生的生命，却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感情。
那些因黑木神而死的同族中，就有不少是和荷尔一同长大的同伴。
“你说的没错，那种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你们的牺牲。”
正当荷尔愤怒之际，一个漠然的声音忽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不单单只有黑木神，你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众神，都没有资格让万物众生为祂们的野心而牺牲。”
没有惊讶、没有惊慌……
就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一般，一个不规则的几何体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只属于荷尔的心灵世界。
“如今的你只差一步便能‘觉醒’，你必须意识到这一点。”
凝视着那个不规则的几何体，荷尔的内心不禁生出了一种矛盾之感。
站在理智的角度上，对面那个不规则的几何体实在太过诡异，荷尔应该第一时间警惕对方的存在。
不过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而言，荷尔并不排斥对面那个不规则的几何体，反而如同老朋友般想要与对方诉说自己内心的愤怒。
“我必须……‘觉醒’？”
带着些许茫然的意味，荷尔声音中的愤怒逐渐被困惑取代。
“是的，你是你世界的第一位觉醒者，也是第一个意识到众神不公的利刃兽。”
“众生万灵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意志，都有着独立的思想。”
“你们不是神明的附属品，那些所谓的神明也没有资格让你们为祂们牺牲。”
不规则几何体的声音淡定且冷然，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魅力，能够让荷尔真的听到心里去了。
“现在的你正在吞噬黑木神的力量，正在由渎神者走向成为屠神者的第一步。”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那些正在承受苦难的利刃兽们需要你的帮助……”
“你要带领他们觉醒成为真正拥有自由意志和灵魂的存在，带领他们反抗那些愚昧众神的统治！”
“这是你的使命，新生的屠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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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推翻众神的革命
与此同时，外界的云顶山。
“……”
沉默地凝视着《白泽图》中荷尔与不规则几何体的对话。
水中女妖的心中生出了一种恐慌的情绪，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尤其是那番亵渎众神的言论，放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是不被允许出现的。
“我们不应该再看下去了，这不是我们可以看的东西……”
出于求生的本能，水中女妖将目光对准了身边的阿郎。
可惜的是，阿郎非但没有听从水中女妖的建议，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为什么不该看下去？我觉得祂说的挺有道理的？”
出生自山海界的阿郎从未见过那些被众神绝对统治的世界，当然也不清楚这番言论是有多么的颠覆性。
恰恰相反，在阿郎接受过的启蒙教育中，一直强调的是选择的重要性。
无论生灵还是亡灵，他们都拥有着自我选择的权利。
你可以选择上进、也可以选择堕落、甚至可以选择去反抗众神……
山海众神的存在，只不过是在山海界这个既定的框架下，尽可能为生活在其中的个体提供更多、更好的选择。
简而言之，在阿朗的认知中，真正的神明应该是像阎天君那样，默默引导众生走向更好抉择的存在。
绝对的统治、单方面的奉献、神明的附属物……
这些概念从来都不在山海文明的知识体系之中，更不可能被当做真理一样灌输给所有的山海之民。
“这不是有没有道理的问题……”
轻轻的叹了口气，试图成为神明的水中女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番言论的危险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旦有登神者相信了这些理论，无异于是在自掘坟墓。
因为这番理论真正的受众，是那些连【登神长阶】都无法开启的普罗大众，是那些永远触摸不到希望的底层。
“像你们山海界那样，所有生物都有可能成为登神者的世界终究是少数。”
“那是无上至尊对你们的怜悯，亦是执掌轮回的死亡女神对你们的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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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使命？”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对荷尔寄予了如此重大的希望，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懵逼。
自己仅仅只是因为不甘心沦为黑幕神的傀儡而已。
为什么在不规则几何体的口中，却成为了反抗众神愚昧统治的先锋呢？
“没错，这就是你作为先行者的使命。”
“你已经意识到了神明的愚昧，也亲身感受到了那种被神明统治的悲苦……”
“你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同类们也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不规则几何体的声音依旧平静，可这股平静中却似乎透露出些许慷慨激昂的意味。
“不，我不愿意！”
一想到自己的同族还得接受和自己一样的命运，被其祂不知名的神明当做消耗品消耗掉，荷尔那原本迟疑和不安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坚定。
荷尔或许不是那种天生的圣人。
但自幼接受神选者这个身份的他，却比一般的利刃兽更有集体意识和种族意识。
况且，尽管不规则几何体没有明说，可荷尔已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就没有了退路。
从自己选择反抗黑木神的时候开始，要么孤家寡人的一条道走到黑，要么就带领同族走向另一条前途未知的道路。
想想众神对待利刃兽们的态度，荷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与其被当作牲畜随意宰杀，身为战斗种族的荷尔坚定的认为，只有反抗才是利刃兽们最正确的出路。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和决心之后，荷尔如此问道。
反抗众神的统治，这话说出来很简单，但真要做起来那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革命！带着你的族人一起革命！”
“神明虽然高高在上，但终究不是完全脱离凡俗而存在的生命。”
“只要祂们不想成为失落的神明，就必须重视自己麾下众生的意志。”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当整个世界的生灵都万众一心的时候，就算是神明也不得不妥协。”
声音铿锵有力，不规则几何体说的不是理论，而是屠神者文明反复试验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真理。
“想要做到这一点，你首先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传播自己的思想。”
“你要从你身边的同类开始，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生活。”
“只有当你身边的同类接受了你的思想，认同了你的观点，他们才会团结在你身边，与你一同推翻神明的统治。”
“到那时，你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追随者，反抗的火种也会在你的世界埋下。”
这只是一个最基础的政治概念。
可对以战斗为生的荷尔来说，这却是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说法。
“等到你的身边汇聚了足够多的追随者，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造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
“信念是构筑这支军队的核心，纪律是约束这支军队的铁则，剩下的才是战斗技巧和武器装备之类的细枝末节。”
“当然了，就算是细枝末节也是需要认真准备的。”
只听不规则几何体一边说着，一边用近乎灌顶的方式给荷尔灌注了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和武器装备的制造方式。
这些都只是屠神者文明知识的运用，而非信念和思想。
所以只要荷尔找到合适的基地和材料，运用这些先进的知识打造一支拥有强大武力的军队并非什么难事。
“结果……还是要用武力的吗？”
似乎有些失望，又好像只是单纯的遗憾……
荷尔的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不规则几何体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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