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他收起州玺,没等一会儿,九幽鬼辇便奔驰而来!
俩人招呼了一声,杨羸向余琛道过谢以后,后者继续驾驭九幽鬼辇,回了金陵。
但杨羸却没有跟著回去,他去了神武王府的方向。
余琛问他想干啥,他只说心底儿有气,得找地方撒。
等余琛驾驭九幽鬼辇回万家陵上的时候,已是深夜了,万籁俱寂。
就石头还没睡,还在等他。
等余琛进了屋,石头给他热了饭菜后,才进屋歇息了。
余琛就坐在窗边儿,刚提起筷子夹了块肉还没塞进嘴里呢!
轰!
大地动摇!
天穹震荡!
一块肥肉啪一声落桌上。
余琛下意识往窗外的方向抬头一看,只看在那神武王府的方向,恐怖亮光将天地照耀得宛如白昼一般!
无法形容的浩荡洪流与风暴肆虐在那边天际肆虐,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接连响起,回荡不绝!
远方天际,还有各种样式儿的神异之相接连不断!
顶天立地三头六臂的血红金身,贯通厚土苍穹的巍峨剑光,无比巍峨的女仙剑影……种种异相,闪烁而过;两股恐怖的极点的气息,升腾碰撞!
好一片光怪陆离,好一个天昏地暗!
这般可怕动静,一直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才停歇。
等到第二天一早吧,余琛下山进城那会儿。
就听金陵城里有人在传,说那金陵剑王杨羸昨儿不晓得咋回事儿,直接冲到神武王府,好像啥话也没说,直接一剑把偌大的王府给劈了……
为此,杨羸和神武王周岳还狠狠打了一场,好像俩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都受了伤。
于是,整个州府金陵的气氛都变得紧绷起来。
——金陵剑王还有漠北神武王,两位江州最强战力打生打死,自然引得时局动荡。
虽然不晓得具体发生了啥,但恐慌之意还是在金陵各大势力道观中间蔓延开来。
第211章 阴阳相冲,破阵之法
情况反正就那么个情况。
金陵监地司命杨羸半夜跑到神武王府,一剑把人家府邸给劈了,然后俩人打了一场,打到半夜,光焰冲天,若如白昼。
但至于他们为啥打起来,那就没人晓得了。
反正第二天一早吧,金陵官府就有大动作了。
州牧大人吴庸一纸命令传下来,让江州各县衙门留意各自地界儿内某种模样奇怪的祭坛,同时强征金陵诸多道观的炼炁士,暂时编如监地司麾下。
——这是当初每个道观在官府备案的时候,都要接受的条件。
大夏官府让你在疆域里传道受业,供奉香火,那自然是不可能一点儿代价的没有的。
除了每年的灵铢赋税以外,还有便是在面临危急之时,各大道观有义务被编进官府军队编制里。
当然,金陵这些个道观能甘愿编入监地司,那肯定不是因为那早就老到发黄了的契书,而是因为但凡有不愿意的,杨羸就往他们山门口一站。
就那样式儿站著,也不说话。
没一时三刻,啥道观都得服软。
——毕竟这是刚刚才把神武王府劈了狠人,万一人心情不好给你道观也来一剑,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
总而言之嘛,官府上上下下的动作都透露出一个意思。
——可能要打仗了。
而跟谁打,虽没明说,但联想到不久前的围城一事还有杨羸夜闯神武王府,似乎也就不言而喻了。
整个金陵,乃至下辖的好多县,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而反观夜袭事件的当事人,受害者一方的神武王,又是什么反应呢?
——没得反应。
和一向霸道果断的作风不同的是,这会儿被杨羸一剑劈了王府的神武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就好像并不在意。
神武王府。
偌大宫殿群本来巍峨肃穆,堂皇无双,但这会儿,那一道几乎把整个王府分成两半的可怕剑痕,触目惊心,好似大地的伤痕!
万幸的是,神武王的大殿,不在那剑痕波及范围内。
阴影的宫殿里,铁甲身影坐在王座上。
上下沉浮的玉如意悬浮半空,轻轻嗡动,仿佛在倾听神武王说话一般。
直到他将青阳县还有杨羸的事儿都汇报上去以后,那玉如意中方才传出苍老的声音。
“天降大任,必磨其心智。周岳,你这暴虐果断性子,当一个王侯或是边关大将绰绰有余,但要做那无上帝皇,断然不够。
老夫知晓你想立刻冲进金陵,将那杨羸斩了,可这会儿你与他都身具伤势,但他手握江州州玺,有国运大阵护身,你这一去,正中下怀,必定无回,满盘皆输。
甚至老夫怀疑,那杨羸夜闯王府从一开始就不是冲动而为,就是为了让你怒,让你失去理智,从而闯进金陵。
周岳,大事要紧啊!”
一番话,茅塞顿开!
这并非什么难懂的道理。
只不过神武王一向没吃过亏,哪怕面对北境妖族,也从没这般狼狈丢人。
一时失了理智而已。
听那玉如意中的声音一说,立刻清醒过来。
深吸一口气,“老师,本王受教了。”
那玉如意中,传来满意的声音:
“就当如此,要得人所不可得之物,居人所不可居之位,便要忍人所不能忍。
无论是杨羸,还是那所谓判官,亦或是你那舅舅,都蹦跶不了多久了。
但你也要抓紧时间了,宋相一脉已隐隐有所察觉,老夫这手,遮不了太久。”
“是!”
神武王沉声应是,收起玉如意来。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取出那庞大沙盘。
只看其中,山河广袤。
倘若是精通地学的学士来了,定能看出这偌大沙盘当中,竟是整个江州全貌。
金陵,监地司。
杨羸和吴庸对桌而坐。
桌上放著茶水,糕点,还有江州州玺。
俩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等著,茶凉了,糕点潮了,也没人动。
直到黄昏。
吴庸才叹了口气,“他没来。”
杨羸也是点头:“本官也没想到,堂堂神武王,这般能忍。”
“可惜。”吴庸站起身,摇头。
实际上,那玉如意当中的声音猜的不错。
杨羸昨儿夜闯王府,除了撒气以外,就是要激怒神武王。
——杨羸深知自个儿和神武王周岳在伯仲之间,哪怕是生死厮杀,双方都是谁都奈何不得谁。
但他还是去了,就是要让这位从来一帆风顺的神武王暴怒,失去理智判断,然后杀进金陵。
然后,就好说了。
三山九脉国运大阵一开,你看看谁来不死的?
不错。
从金陵差点儿被那炼生大阵炼了开始,从传入京城的报告都石沉大海开始,杨羸和吴庸就有所打算了。
因为青阳县的事儿,他们不晓得神武王暗中还在多少地方布了阵。想要一一将他们寻出来摧毁阵基,那当真不太现实,所以俩人一合计,干脆来个一劳永逸的。
把神武王弄死!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周岳竟硬生生忍住了。
一场风暴,还未刮起,就暗中平息了。
但底下暗流,却没停下,缓缓涌动,愈发汹涌。
好似早晚有一天,要冲破了这茫茫厚土。
万家陵上。
在金陵城里逛了一天,完成了几桩遗愿回来了的余琛,吃了石头烧的饭菜以后,往床上一坐。
抬头望向窗外。
随著一桩又一桩的遗愿完成,除了度人经给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以外,那笼罩整个江州的漫漫轮回路,也愈发明显。
好似一棵参天大树,顶天立地,无尽枝杈,上接碧落,下通黄泉。
看那模样,似乎随时都可能彻底凝实,显化于阳间了。
在床上吐纳修行了好一会儿,他取出度人经,一步踏入,进了那阴曹地府。
甭管阳间天翻地覆,这阴间还是那般,一成不变。
滚滚黄泉哗哗流,摆渡人坐在船上,把一双小脚伸进黄泉里,拨动浪花儿。
——要不是这小姑娘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那当真是一副绝美画景了。
摇了摇头,余琛正准备往判官大殿走。
就突然看见黄泉对岸,一个不修边幅的佝偻身影拿著个水壶,往黄泉里舀了水,小心翼翼抱著走了。
再定睛一看,不正是那被他扔到齐物司的炼金术师鲁钝吗?
余琛愣了。
人家摆渡小姑娘搁上游洗脚,你在下游取水?
不是,咱这虽是在阴间,但也别玩儿那么变态哇?
见了余琛,那鲁钝连连挥手!
“大人!这儿!这儿!”
说罢,还指著瓢里的黄泉水,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
余琛:“……?”
这老头儿还真有这个癖好?
他跟著过去一看。
鲁钝就赶紧把他待到齐物司一间炼金室里。
当即,一名名鬼差阴吏忙忙碌碌,穿梭而过。
鲁钝带著余琛直接穿过他们,来到一座庞大的炼金太旁。
虽说吧,余琛认不得这台子上的瓶瓶罐罐,但还有一样东西,他认得。
——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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