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灵相被破,孙炀立时一口鲜血喷吐而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倒是颇为奇异的灵相。”
只听那判官角儿一边开口,一边向前走来,“若是一般炼炁士遇见了应当防不胜防,可惜,是我,”
话音落下,孙炀只感觉先前一花,视野里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正当他焦急寻找时,却发现那怒目的脸谱,已在眼前!
一只手,从黑白相间的袍子里伸出来,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黄金一般流淌的金光从那手上翻涌起来,化作一道道锁链将他整个人寸寸捆住!
那一刻,孙炀只感觉自个儿失去了任何一点儿行动的能力。
好似被一只无比庞大的巨手握住,自个儿的生死存亡,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我问,你答。”
孙炀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判官儿便说话了,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来。
“你是谁?”
“孙炀,师出龟和山天封观,现为大殿下周钰门客。”孙炀看著那一面古朴铜镜,明明自个儿的意识在抵抗,却完全无法控制嘴巴。
余琛点头。
先前猜的果然没错,这要彻底置周秀于死地的果然就只有那夺嫡之争的大殿下了。
“劫这药材,是为了害死仁德王?”
“是。”
“仁德王已经身犯恶疾,无力争嫡,为何还赶尽杀绝?”
“大殿下言,皇家最无情,死去的兄弟才是最好的兄弟。”
“仁德王的病,是你们下的手?”
“非也,若大殿下有此手段,早让他归了西。”
“……”
一问一答之间,问心镜下,孙炀毫无隐瞒,一股脑儿将一切都说了。
大体情况和余琛猜得不差,他就是大殿下的门客,被派来劫掠仁德王的救命药,就是想让仁德王早点儿去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仁德王的怪病竟然不是大殿下的手段?
——或者说只是孙炀不知晓而已?
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问完了以后,余琛收了问心镜,那孙炀方才从那般有问必答的诡异状态中回过神来!
满脸惊恐!
晓得自个儿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你们……你们俩……完了……你们知晓你们得罪了谁吗?京城大殿下,下任太子……”孙炀自知性命不保,也不求饶,反而厉声咒骂。
却见那判官角儿抬头望他了一眼,反问:“那你们知晓我是谁么?”
孙炀一愣,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摇头。
“——那不就得了?”
话音落下,金光一闪,这位大殿下门客的脑袋便搬了家,滚滚落在地上。
余琛收了金光神咒,那尸首便无力倒下,瘫软在地,血泉咕噜咕噜喷,四肢还在抽搐挣扎,但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然后,他唤来九幽鬼辇,拉起那三箱药材,腾空而去。
末了,一道不完整的掌握五雷轰然落下,将这斗法厮杀的痕迹掩盖得干干净净!
孙炀等人的尸首,也是连渣渣都没剩下来。
九幽鬼辇朝著幽州,也就是那仁德王的封地而去。
时光如流水,白驹过隙。
日升月落间,三天过了。
余琛也跨越了青州与幽州边境,来到了这仁德王的封地,幽州州府,青厥城。
他和石头没进城,只是在城外扎了个纸人,两匹纸马,拉著那三箱药材,进了城。
石头对此感到不解,说咱们这是做好事儿,为啥还要藏头露尾。
余琛却跟他解释,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谁都没见过那七皇子仁德王,还是小心为上。
石头半懂不懂地点头。
纸人纸马就这般进了城,虽说青厥城所在的幽州是大夏出了名的贫瘠之地儿,但毕竟是一州之府,街巷上仍是热闹非凡。
各种样式儿的商铺酒肆林立,来往百姓肩挑背扛,摩肩接踵,小摊小贩买各种吃食儿,热闹的吆喝声响遍了大街小巷。
纸人纸马拉著药材,一路向仁德王府去,途中听闻不少百姓交头接耳。
大多数说的,自然还是江州没了那事儿。
除此以外,谈论最多的就是那位新来幽州的仁德王了。
余琛记得有人说过,你要看一座城市最真实的样子,不要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儿,要去那臭水沟,贫民窟,城中村;你想知晓当官的作为,就不能去衙门官府,要去街巷,酒肆,茶铺。
这些地儿,说的才是血淋淋的实话。
这不,对于那位新来的仁德王,百姓们多半都是赞扬的。
说那位入主青州后,上来就是三把火,治贪腐,除民霸,剿恶匪,烧得整个青厥沸沸扬扬。
虽说只来了几个月吧,但青厥城的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百姓自然不吝赞颂。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也让余琛愈发觉得自个儿为那位仁德王拿回救命药的事儿,做对了。
仁德王府前,纸人纸马拉著马车停下。
立刻便有守卫上前盘问。
纸人直接报出狼青之名,以及身后救命之药。
俩守卫不敢怠慢,去府里通传以后,将纸人纸马请了进去。
一路待到一间会客大堂。
堂上,早已斟满热茶,一位白色襦衣的年轻男子,头戴玉冠,坐在座上,早在等著了。
且看样貌俊秀,眉眼温润,面部线条也柔和,看起来倒不像是一位王侯,更像是一个书生,书卷气儿十足。
从狼青的走马灯里,余琛认出来了,眼前之人正是那七皇子仁德王周秀。
他见了余琛,先是一笑,请了上座。
正当这时,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虽然他声音很小,到余琛能听到他说的大概是“药材为真”的意思。
那仁德王脸上笑容更盛了,开口道:“多谢先生送药之恩,小王在此谢过了。”
“收人所托,帮人办事。”纸人摆了摆手道。
又将狼青等人被孙炀袭杀的事儿说了一遍,只不过细节改成了狼青临死之前见到他,嘱托他将药材送来仁德王府罢了。
那仁德王听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命人为余琛备上厚礼,以答送药之恩。
做罢,还请余琛暂作停留,晚上有美酒美食设宴招待。
余琛本想回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跟著侍从去了偏殿一间客房。
俩人第一次见面,没半点儿冲突,和和气气。
但远在青厥城外,操控著纸人的余琛的真身,却是眉头死死皱起。
说这会儿吧,他有了本命之炁以后,扎出的纸人儿已经不再是空有其形了。
他若拥有的神通术法,也能以纸人施展,当然威能肯定不如真身就是了。
所以啊,在见了那仁德王以后,他便以纸人看去,天眼睁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让他心头犯嘀咕。
——既然传闻说那仁德王心脏有病,他自然是第一时间看了对方身体的状况。
却发现对方血肉之躯下的心脏,跳得如洪钟大吕,铿锵有力,一点儿都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模样。
第229章 京城恶疾,初见国师
余琛这可就看不太懂了。
按传闻和狼青的走马灯来看,都说是七皇子仁德王身患恶疾,心力有衰,所以才退出夺嫡之争,来这幽州青厥城做个闲散王爷。
但这会儿,他以天眼观之,却发现对方无论是心脏还是其余脏腑,都没丁点儿问题!
若是以寻常人的标准来说,健康得很,是那种活蹦乱跳的身子骨儿。
这咋回事儿?
余琛不理解。
但他没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
既然有问题,那就……问呗!
仁德王府,一间餐堂。
天色入暮,窗外漆黑,明晃晃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窗户微微推开,窗台上摆放著烟雾缭绕的兽首镂空香炉。房里正中,大圆桌上,美酒美食摆满,让人垂涎欲滴。
和余琛想像里边儿不同的是,仁德王所说的设宴并非那种高朋满座的大宴,而是这般只有他们俩人的私下聚会。
上完菜后,仁德王屏退了最后一名侍者,紧闭房门,笑道:“本想设一大宴,请来青厥最好的乐师与舞女为先生助兴,但想到先生应当不会喜欢那般场合,便一切从简了。”
余琛挑眉:“殿下如何晓得?”
仁德王一笑:“先生直到如今都未曾说过名姓,甚至先生本身也不过傀儡之身,既不欲显露真身,自当不喜热闹。”
余琛眼睛一眯。
这仁德王,已看穿了纸人纸马之术?
“先生,吃菜,饮酒。”仁德王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后者敷衍地夹了一筷子后,放下,也懒得装模作样了,问道:“殿下,没病?”
话音落下,仁德王顿时一僵。
眼里露出惊讶之色。
但并非什么被看穿了的惊慌,而是没想到余琛会那般直接地问出来。
余琛摊了摊手。
反正他这会儿是纸人之身,毫无顾忌,有啥问啥。
良久以后,仁德王方才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承认了去。
这会儿,又轮到余琛懵了。
“殿下既无病无灾,那天下盛传的退出夺嫡之事,也是假的了?”
既然他真没病,那为啥突然退出太子之争?
“非也,病是假的,退出夺嫡却是真的。”仁德王摇了摇头,“或者说,就是为了退出夺嫡,小王才装了病,来这幽州之地。”
余琛这会儿吧,那是满脑子问号,脱口而出,“为何?”
仁德王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先生可去过如今的京城?”
余琛摇头:“未曾,但正准备去。”
“先生眼里,京城是个怎样的地方?”仁德王又问。
“寸土寸金?荣华富贵?达官便地?天子脚下?”
“以前是,但如今,不是了。”仁德王摇头,
上一篇:重生为狮,从自律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