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迈步之间,浓浓黑雾在他们背后浮现,退入黑雾中去,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阴曹地府,沃焦之阳,两道身影携手,入主第一帝宫。
那刀山火海地狱之中,无数鬼差心头瞑目,躬身跪地。
现世,一桩事了。
余琛深吸一口气,再度打开度人经卷。
且见金光大放之间,一物抛出,稳稳当当落在余琛手中。
——便是完成了姜沫的三品遗愿后,度人经给出的奖赏了。
此物不大,手掌大小,形似一山,虽说是小,但其山中若遍布古林,有那飞禽走兽出没,一看便是施展了那芥子化须弥之法,将一方天地,化作手掌大小。
而处了那郁郁葱葱的山林以外,在小山的顶峰,还有一座寺庙,寺庙之中,有一方棋盘,皆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余琛眉头一挑,这般模样,看起来倒不是什么凶猛异常的法宝。
与此同时,那小山之名,也从度人经中,涌入余琛脑海。
说那三界之外,五行之外,有一仙山,如蜃楼缥缈,不可追其踪迹。
亘古时候,有一柴夫,砍柴途中,突见一山,只看此山当中,丛林葱郁茂盛,草药遍地而生,柴夫误入其中,收获满满,却再也找不到下山之路。
误打误撞,闯进一寺,寺中有一棋盘,棋盘边上有俩人对弈。
柴夫又累又渴,精疲力竭,便一边歇息,一边看那俩人下棋。
结果不一会儿,棋下完了,柴夫打算上前问问下山之路。
结果那其中一人突然跟柴夫说,他的斧头坏了,柴夫悚然一惊,低头一看,只看那木作的斧柄,却是已腐烂凋零。
再抬头时,他已身在山脚,而那古寺,棋盘,下棋之人,皆不见了身影。
柴夫心头纳闷儿,冷汗淋漓,心说是撞了邪,赶紧下山回家。
可等他下山一看,一切早已沧海桑田!
他的房子,他的亲人,他的一切,都已在岁月中做了尘土。
寻墙头一乞丐一问,才方知他在那看俩人下棋的片刻,世间却是已过了百年光阴!
柴夫失魂落魄,茫然无法,跌跌撞撞之间,不知为何又走回了深山,他来到那寺中,下棋之人早已离去。
他便坐下,摆弄棋局,一坐就是千年。
不知日月,不知饥渴,餐风饮露,竟是无意之间,开始修道冥想。
再醒来时,仙气环绕,宝光自生,呼吸之间,虹霞奔射,迈步之间,缩地成寸,却是已入仙人之境。
他下了山,却突兀发现,山中千年过去,但人间却只好似过去了一瞬间。
那千年前被他问年月的乞丐,还是倚靠在那墙头。
他走向那乞丐,乞丐也认出了他,还问他为何换了身衣裳又折返回来了。
柴夫骤然明悟。
环顾世间,却是再无牵挂,于闹市中盘膝一座,且看金霞漫天,仙鹤为迎,他竟是白日飞升了去!
而那座山的传闻,也流入世间,因那柴夫,斧柄经岁月腐朽凋零而恍然惊醒,也被人称作“烂柯仙山”。
传说是能独立于时间长河的无上仙山,既可山中一日,人间千年;亦可山中千载,人间一瞬。
——当然,传闻归传闻,真假却是难以考证。
但可以确定的是,如今余琛这手中的法宝“烂柯山”,虽没有任何攻击防御之用,也不附带任何神通宝术,却是一件辅助之宝。
其人踏入其中,修行千百年,世间可仅过去一瞬之间!
亦可躲藏强敌,往山中一坐,一局棋的功夫,回首却已是沧海桑田,仇人化了一捧黄土。
明悟过后,余琛望著手中仙山,却是分外心热。
见四下无人,干脆手托仙山,冥冥诵念,身形一闪间,不见了踪影。
再一睁眼,却见周遭,古寺斑驳,一枚棋盘,分有二座,幽静典雅。寺外鸟雀叽喳,兔狲簌簌,草木葱茏,植被茂盛。
清雅,幽静,令人心旷神怡。
他当即便是盘膝,取出无尽灵铢,吐纳修行。
山中不知岁月,日升月落之间,蜘蛛在他身上结了网,鸟雀在他头顶筑了窝。
春天润雨冲刷他,夏天烈阳暴晒他,秋天落叶覆盖他,冬天白雪掩埋他……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他便好似那雕塑一般,修行吐纳。
直到某天,突然睁眼。
神光氤氲。
第626章 神庭来客,禁区蒸发
同一时间,阎魔圣地。
被那漆黑无尽的永夜封天之禁封锁的巍峨圣地,寂静无声。
就好似一块巨大的冷硬的石头,一动不动。
漫漫黑暗里,至高无上的阎魔九道也好,掌控一宗的阎魔圣主也好,九十九峰的天尊峰主也好,阎魔圣女也好,还是那最底层的门徒杂役们也好……所有人,众生平等。
都平等地凝固在这漆黑的封锁里,动弹不得。
明明可以思考,明明可以呼吸,明明急得跳脚,但就是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凝固和冻结里,却有人,闲庭信步。
他穿著阎魔圣地最底层的门徒的衣裳,步履轻盈地踏在那茫茫黑暗里,踏过九十九峰,踏过山川大河,如履平地。
一会儿摘下一朵鲜花,一会儿撩起阎魔女弟子的面纱,好似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被所有人所察见。
那一刻,所有见闻了这道身影的人,皆是无比心惊,神色骇然!
——永夜封天!
一位精通“禁制”的合道大能以性命施展的最后一禁,连天上那阎魔九道都得被镇封其中。
可一个寻常的弟子门徒,却能在这恐怖禁制中,如履平地。
更诡异的是,明明他穿著阎魔圣地的衣裳,但却……无人认识。
他就这般,步履轻快,仅仅片刻,便来到阎魔峰上,来到阎魔圣主等人的面前。
那一刻,堂堂圣主,只感觉脊背生寒!
“啧,老师是叛徒,弟子也是叛徒……姜岳老头儿,你可真惨……”
那年轻身影,啧啧感叹。
说罢,环绕著阎魔圣主转了一圈儿,又看向这镇封天地的恐怖黑夜,摇头道,
“那朱歧允也是傻子,看不透,到底什么才是谎言,什么才是真实,身家性命,皆做了空……”
呢喃之间,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金色小印,朝天一砸!
“给我破!”
话落,那黄金小印拉出一条黄金的恐怖光芒,所过之处,黑暗破碎!
直到它悬浮于高天之上,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恐怖金光,普照天下!
一位合道大能以性命为代价施展的封天之禁,便如此破碎!
黑暗褪去,天光重临,天地再度清明。
与此同时,束缚众人的黑暗枷锁,一一脱落,凋零。
阎魔圣主同九十九峰的天尊峰主和长老弟子们,恢复了行动。
然后,那黄金小印,滴溜溜旋转著回到那年轻身影手中,光芒暗淡下去。
阎魔圣主眼睁睁看著这一幕,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重。
可以肯定的是,眼前之人,虽然穿著阎魔圣地的衣裳,但绝不是阎魔圣地的人。
否则他这游刃有余在这黑暗当中的本事,随手破开永夜封天禁的本事……这圣主之位,应该他来坐。
也就是说,他是“闯入者”,是“外人”,是不晓得从哪儿来的,却隐藏在阎魔圣地的神秘存在。
若是放在平时,阎魔圣主定然无比戒备。
但此时此刻,自个儿等人被封印的时候,对方却没有做出任何恶意的行为,反而帮阎魔圣地破除了那永夜封天之禁。
足以说明一件事情,这个神秘人并没有恶意。
“多谢阁下相救之恩,敢问阁下是?”阎魔圣主姜岳一拱手,开口问道。
那年轻身影摆了摆手,“我嘛,不过是旧时代的余孽而已。
这相救之恩,也全当是我在这阎魔圣地白吃白喝那么久的回报罢了,圣主不必介怀——这极南境的饭菜还是不错的,若是就此毁了去,实在是有些可惜。”
顿了顿,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那样,挠了挠头,看向那南海禁区的方向,脸色一苦,挠了挠头,“啊,好像已经解决了,真不是时候,我都暴露了去……”
他嘀嘀咕咕之间,苦恼地挠著头,一副失算了的表情。
最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走了走了。”
阎魔圣主见状,更是急了,“阁下且慢!至少表明身份,我阎魔圣地日后也好报答!”
“身份啊……”
那年轻身影一滞,转过头来,看著阎魔圣主:“在古老的年代,有人称我们为神,后来有人认为我们是罪人——虽然的确如此,再后来,有人叫我们古裔,现在嘛,我们的名字早已被岁月掩盖,本不愿提及。但既然圣主想听,说也无妨。”
他转过身,背后一条金光大道延上天穹,好似洞开天门那般,巍峨伟岸的巨大门扉,璀璨闪耀,门扉背后是古老而凋零的无尽殿堂。
明明恢宏伟岸,无比磅礴,但却好似经历过什么恐怖灾难一般,支离破碎,只剩一片茫茫的废墟。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高远,好似无尽的云天。
“——我们来自……神庭。”
嗡——
那天上的巍峨群宫中,钟声作响,回荡天地!
那年轻身影眨了眨眼,看向阎魔圣主和虞幼鱼,“这阵仗如何?威不威风?厉不厉害?我可是想了好久哩!”
虞幼鱼:“……”
阎魔圣主:“……”
——倘若没有最后那副现眼包模样的话,倒是挺威风的。
那年轻身影却不自觉,一脸得意地踏上那黄金阶梯,回天上去了。
——中途还摔了一跤。
只能说不愧是现眼包。
只有阎魔圣女虞幼鱼的眉头,一直未曾松开。
——那年轻身影,她见过,或者说,她还查过。
先前,余琛就在找这个人,为此,她还拿著此人画像去了一趟灵籍峰,调查此人。
但……没有查到。
却没想到,他今日竟主动跳出来了,还帮阎魔圣地破除了封印。
而一番插曲过后。
阎魔圣主晃了晃脑袋,压下心头震撼,抬头看向茫茫阎魔圣地。
——此时此刻,距阎魔圣地被永夜封天之禁所封锁,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也就是说,很大概率上,本真教的阴谋,还没有成!
那眼前至关紧要的就是,阻止他们!
一想到将整个阎魔圣地和极南都算计了的本真教,熊熊怒火就从阎魔圣主心头升起,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那南海禁区的方向,“渣滓们,该清算了!”
话落,一条条命令颁布而下。
一位位峰主长老,带领数之不尽的阎魔门徒,站上那洞虚大阵,前往那无数凡人的城池和国度,摧毁那通往禁区的洞虚大阵,以及……捉拿叛徒阎魔圣子荆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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