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668章

作者:刀慢

  “正是。”饕餮回道:“他后来同您决一生死时使用的那股力量,正是那域外的污秽之气——那股令吾作呕的恶臭,吾一辈子都不会忘怀。”

  余琛点头,看向玄天罡,“玄道友,既然那冒牌货乃是被域外污秽污染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被污染的……不只是他。

  事到如今,恐怕这安宁祥和的大日圣地内,不知存在著多少和他一样的怪物,斩杀本尊,取而代之。

  ——甚至其中……恐怕不乏神主存在,也被李代桃僵,取代了去。”

  正因有神主阶层的存在掩护,所以那冒牌的玄天罡方才能够偷天换日,为非作歹。

  玄天罡继续沉默。

  “玄道友,虽然可能难以接受。”

  余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但作为你的老师,天炙神主应当是同那冒牌货接触最多的,所以要么就是那冒牌货的伪装之术惊世骇俗,连同合道境的存在也分辨不出。

  要么就是……”

  “老师,也是假的。”玄天罡转过头来,接过了余琛的话,“三天后的诞辰之宴,就是针对你我的杀场。”

  “我想我大概知晓为什么哪怕那冒牌货死了,你仍无法瞑目了。”余琛喃喃开口:“——玄道友,你要夺回的东西,恐怕不止你的身份啊……”

  还有所有被残忍杀害,取而代之的大日圣地的人们。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俩人的猜测。

  但既然有了方向,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就是了。

  余琛和玄天罡又商议了一番,决定……通风报信。

  既然那天炙神主极有可能也早已被取而代之,那余琛和玄天罡踏入神岛,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恐怕会找机会将其除了去。

  而神主诞辰,便极有可能,就是图穷匕见之时。

  倘若不倚靠古神饕餮,单单凭借俩人,自然不可能是一位堂堂神主的对手。

  所以……摇人!

  玄天罡当即先斩后奏,取出笔墨,书信六封,分别发往天上六座神宫!

  ——除了那正东神宫的空悬神主,前段日子出山未归以外,玄天罡一纸信涵,将其余六位神主都唤醒了来。

  当然,他不可能直接在信里边儿说自个儿老师天炙神主是假的,老祖宗们快来干他。

  他只是代师请宴,邀其余六位神主三天后莅临天炙神宫,开怀畅饮!

  若是其他人干这种事儿,自然是有些逾越了。

  但倘若是玄天罡,身为天炙神主亲传弟子,大日圣地圣子,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

  只要请来其余六位神主,六位合道境的恐怖存在,哪怕情况真如他俩所料,那天炙神主已被怪物李代桃僵,他能一打六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商议完毕,已是夜深,桌上饭菜凉透了,余琛和玄天罡也没什么胃口,便各自回了房。

  回到房里,余琛却是也不敢睡眠了,就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冥想。

  同时让古神饕餮也随时做好准备。

  夜深时分,万籁俱寂。

  刚闭上眼的余琛,突然眉头一皱,睁开眼来。

  因为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那种感觉,就好似是雷雨天气,倾盆如泄,天上电光乱舞,远方雷声震耳,而你就站在一棵如盖绿荫之下,所产生的那种“大难临头”之感!

  灾厄将临。

  那一刻,好似无师自通,自然明悟。

  ——第六境渡厄之境的第一劫,要来了。

  只要能平稳度过第一劫,便能因祸得福,真正跨入修道炼炁的第六境,渡厄之境!

第650章 神主诞辰,血肉佳肴

  渡厄之境。?? ??shu乂.com ??

  能够冠以“厄”之名的境界,自然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能达到的境界。

  除了那渡厄境的地火水风四九小劫以外,突破至渡厄境前,便已有劫。

  而且和那明确知晓的地火水风四劫三十六难不同的是,突破渡厄境时的劫,唤作“入境灾”,并无定型。

  在炼炁界中,有人的“入境灾”只是一场大病,取灵丹妙药吞服而下,修养数月,便能焕发新生,踏入渡厄。

  也有一些炼炁士,要经天雷淬体,硬扛过去,方才踏入渡厄之境。

  这些都还算是好的。

  毕竟算是“天灾”。

  而对于一些老早就战力逆天,跨境杀人的天骄而言,“入境灾”便更加玄虚,更加莫名其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即你都不晓得你什么时候卷进了什么事里边,灾厄随身,一个不慎,一命呜呼。

  就像是那些天机卜师最喜欢说的“命中注定有一劫”。

  只有将其安然度过,方才能真正突破渡厄之境,如应那地火水风四九小劫,淬体锻魂,超凡入圣!

  而很明显,余琛元神圆满以后的“入境灾”,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雷火之灾,而是“人祸”。

  同时也是在提醒他,眼前状况,对于他而言,乃是堪称灾难的情况。

  想到这儿,余琛深吸了一口气儿,平复心情。

  只要度过这“入境灾”,踏入渡厄,那天尊之境,便已触手可得。

  因为和其他境界需要吐纳冥想,需要修道领悟,真正跨入渡厄境后,没那么玄虚。

  地火水风四九小劫,一年一劫,既是灾厄,也是造化。

  以地火水风淬体锻魂,可超凡入圣,踏入通天。

  而这个一劫一年的间隔,并非是定死的。

  一些骄傲的炼炁士,甚至会主动引动劫难,淬炼身魂!

  换句话说,只要你能做到,甚至可以在几天之内连续引来四劫三十六难,日升月落之间,从渡厄下品跨越至渡厄圆满!

  倘若再一朝悟道,构造场域,更是能一念通天!

  但对于大多数炼炁士来说,一年度一劫九难,已是无比仓促,无比惊险的了。

  主动引劫而降,那是属于天骄的特权。

  而在炼炁界有记载的事例里,四九小劫中,最短的间隔是三天。

  乃是由玄门圣地如今的圣主年轻时创造的,三天一劫,度过整个四九劫难只花费半个月的功夫。

  当然,这是大伙儿都知晓的,至于暗处是否有更多可怕的记录,却怕是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总而言之,余琛有把握,只要突破了那渡厄之境,稍加巩固,他便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度过四劫三十六难,渡厄圆满,超凡入圣!

  所以,眼前的入境灾,便是重中之重。

  这般念想著,他再度闭上了眼,静待三日后的神主诞辰。

  静待……灾难降临!

  三天日子,转眼而过。

  三天里,那般如同幻境一般的惊悚景象,又发生了数次。

  余琛同玄天罡也碰了几次面,也见到了那粘人的青柠几次,那小丫头一天到晚就喜欢缠著玄天罡,恨不得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除此以外,他还得到了一些让人安心的消息——比如其余六位神主都回复了玄天罡的邀请,说天炙神主诞辰之日,自会出席。

  也让余琛和玄天罡心头轻松了不少。

  至少按最坏的情况想,倘若那天炙神主当真和那虚假的冒牌货一样,被域外污秽污染了去,至少还有六位神主可以镇压他。

  于是,三天以后,金乌天门好似大日那般,自东方升起。

  明媚晨光,洒落寂静的神岛山河。

  天一大亮,整个神岛,便有条不紊忙碌起来。

  一道道身影从神岛各处腾空而起,身著华服,带上寿礼,坐上金辇,上了那天炙神宫。

  热闹纷繁。

  而余琛和玄天罡,也带著那小青柠,从太阳行宫出发,踏空而去!

  一路之上,碰见不少祝宴的弟子执事,纷纷恭贺。

  到了那天炙神宫,放眼望去,只看宫阙成群,连绵如山,无比庞大。

  忙碌的执事们穿梭在神宫之间,何处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有大能挥手划金河,上面是各种珍馐灵材,有条不紊运进那神宫膳房。

  有大能吹哨起仙鹤,衔起那琼浆玉露珍纯酿,尽数飞往神宫大殿。

  天宇之上,天女灵舞;大殿之中,琴瑟和鸣;往来门徒,笑意盈盈;一片纷繁气氛。

  神主诞辰,百年一庆,自是要大办特办。

  送上贺礼,余琛同玄天罡一同,踏入那神殿之中,随行的还有跟个小尾巴一样跟著玄天罡的青柠丫头,在自成一片小千世界的天炙神宫主殿落座下来。

  这神宫大殿,一看就是以芥子须弥之道,扩充了万万倍。

  金红色龙飞凤舞的天顶,真好似那天穹一般,高高悬上。

  神殿尽头,八尊浮空神座分立,被茫茫神光托举而起。

  而以那尽头为起点,两排宝位绵延出百里开外,那宝光氤氲的神木桌上,早已写下了神岛有头有脸的名氏。

  要么是天尊宫主,要么是骨干执事,还有像玄天罡一般的天骄弟子。

  至于更多弟子门人,则环绕这神座和宝位,一圈又一圈盘膝而坐,向外扩散,难见尽头。

  看这模样,怕是整个大日圣地,所有门徒弟子,长老执事,大部分都齐聚神宫,欢庆热闹。

  朝阳东升,巳时一刻。

  诞辰便正式开始了来。

  天尊祝词,宫主奉礼,神主讲道,诸宫武比,灵曲仙音……一轮轮声势浩荡的流程走下来,正好午时。

  黄金色的河流分了数百道,从天上洒落下来,送到一张张桌前,且看其上,一盘盘美味珍馐,香气逼人,灵光氤氲,看得人食指大动。

  又有银色的江水环绕而过,其上皆是琼浆玉露,酒香扑鼻弥漫,更是勾起馋虫。

  随著那天炙圣主一声“用膳”开始,一个个便提箸起杯,珍馐入口,美酒进喉,喜笑颜开,不亦乐乎。

  如此一幕,无比融洽——天上六位圣主慈眉善目,地上天尊宫主谈笑风生,无数弟子门徒觥筹交错,尽显热闹与祥和。

  甚至让一直神经紧绷的余琛和玄天罡,都产生了一种感觉——自个儿是不是想太多了?

  万一人家天炙神主真就没被污染呢?

  万一这些天的惊悚幻境和天炙神主没关系呢?

  “这位便是判官阁下吧?”

  邻座,一个自称是玄天罡师弟的年轻人,恭敬拱手,从那金河上取下一盘灵蛟背脊肉,从银江上截下一壶参果琼浆,为余琛倒上酒。

  “早就听闻阁下能同大师兄难分伯仲,也是那千年难遇的天骄俊杰,如今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贫道靳可闻,敬阁下一杯!”

  说罢,将酒杯抬起,杯口低下三分,谦卑恭良,无比诚恳的望著余琛。

  酒香同肉香混杂在一起,刺激余琛的鼻腔。

  另一边,那小丫头青柠也是,端起一碗龙虎肉羹,拿到玄天罡面前来,“大师兄!大师兄!老师做过一次这个羹,好喝得很呢!”

  余琛和玄天罡对视一眼。

  俩人因为神经紧绷,回到大日圣地之后,可以说颗米未进,滴水未沾。

  而如今,眼前情况又似乎证明只是他俩想太多了,这并非什么鸿门之宴,只是一场正常的诞辰盛宴罢了。甚至俩人念头扫过,也并未发现什么低劣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