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977章

作者:刀慢

  ——余琛,动了。

  他扯下饕餮的一撮混沌色的毛发,握在手中,以抵抗那无穷押金的时空乱流,然后继续向天灵蛊靠近而来。

  那一瞬间,天灵蛊整个身躯一瞬间战栗起来,那双目中露出浓浓的不敢置信之色!

  他无法理解!

  这明明可以掌控一切,言出法随的天权杖,为什么在定住余琛以后,对方还能自由行动?!

  “你……你是如何……挣脱的?”他开口问道。

  “挣脱?”余琛摇头:“我何需挣脱?”

  那一瞬间,天灵蛊愣了。

  他从未想到过……这个答案!

  余琛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不压根儿不受天权杖的掌控?

  “不可能!”

  天灵蛊好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笑话那样,疯狂摇头:“绝不可能!”

  然后,再度催动手中那无上之杖!

  “定!”

  “定!”

  “死!”

  “灭!”

  “亡!”

  “……”

  一个个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来,相比起先前的平静和淡然,如今沙哑而狰狞!

  一开始他还想再次定住余琛,让其行动不得。

  可后来他也顾不得那位冕下要活口的命令和交代了,直接言出法随,要让余琛彻底去死!

  可……毫无作用!

  虽然那一个个字儿,一条条指令,在疯狂汲取他的精神力量!

  虽然天权杖上的太初之“口”在一次又一次发出嗡鸣的指令!

  但余琛就好像那没事儿人一样,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那天权杖的威能,于他而言没有半分作用!

  直到行至身前,天灵蛊方才不得不接受了这让他惊骇无比的事实。

  ——天权杖,也奈何不得余琛。

  望著对方将那手指再度抬起,点在他的额头上,那股镇压和掌控一切魂魄的可怕力量爆发,无穷无尽的死亡阴影瞬间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恐惧,绝望,无力之力,天灵蛊心头最无法理解的,还是天权之杖为何失效。

  他问:“为……什么?”

  余琛看了他一眼,“答案,我早已同你说过了。”

  天灵蛊一怔,突然回想起来。

  先前他问余琛究竟是何来历之时,对方曾自报家门。

  其中一种说法,便是……

  “——天外来客?”

第918章 烛龙苏醒,天舟核心(4k)

  天外来客?

  神他妈的天外来客?

  哪个天外?

  从何而来?

  一开始天灵蛊压根儿就没把这话当回事儿,如今看来,竟是……导致失败的根源!

  所谓天外,竟然是……三界和大源之外!

  虽然这两者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但实际上一脉相承,大源毁灭以后,三界应运而生。

  所以那“太初”的所有权柄和力量,对于三界的生灵而言同样有所作用。

  可……

  天外来客!

  因为在那无数岁月以前,丰都大帝察觉到了古仙一脉背后隐隐可能的存在以后,不晓得用什么方法,找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余琛,将他的魂拘来,投胎成人,一路按照那般轨迹走下来。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区别,但本质却完全不同。

  ——余琛因为并非来自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沙盘里一粒外来的沙子,是错误,是悖论,是不受沙盘一切守则约束的“外来客”。

  所以他能够免疫那太初的“篡改”,能无视太初的“权柄”,自然也不受这掌控一切的“天权杖”的影响。

  天灵蛊并不傻,反而因为他是无数魂魄锻造和构成的,所以其智能远远超出一般的生灵。

  余琛这般稍微一提,他自然便已经恍然大悟——为何眼前这个家伙完全不受天权杖的的影响。

  可明悟了也就明悟了。

  有什么用呢?

  ——毫无作用。

  他只能眼睁睁看著余琛,好似那恐怖的鬼神一般走到他的面前来,居高临下地望著他。

  完全压制!

  他本身的灵魂构造被余琛执掌魂魄的权能所克制,最大的底牌天权杖又对其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被死死压制!

  余琛来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来,在天灵蛊无比惊骇的神色当中,轻轻一点。

  ——就像要继续先前没有做完的事情那般。

  一股属于丰都大帝的恐怖力量一瞬间从他的指尖迸发,轰鸣浩荡翻涌,无穷无尽!

  那一瞬间,就如积雪无上沸腾的火海那样,天灵蛊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恐怖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时空乱海,震耳欲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惨烈,与先前那不可一世的天灵蛊完全不一样。

  然后,那无穷庞大的水晶蝉蛹身躯被硬生生炸裂,支离破碎!

  余琛念头探入,试图捕捉这天灵蛊残破魂魄中的一些记忆,但刚刚触及之时,只看一阵耀目的黑红色光芒瞬间爆发,将无数破碎的天灵蛊的身躯完全连接在一起,最后形成一个无比庞大的阵法!

  嗡——

  黑红之光升腾,在天灵蛊的惨叫声中,将那无数残破的躯体灭杀得一干二净!

  灰飞烟灭!

  余琛“啧”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多么失望之色。

  毕竟他早已知晓,在这些大源一脉余孽的灵魂深处都有可怕的禁制,一旦有人妄图窥探其记忆,便会在一瞬之间将本身毁灭,杜绝一切泄露的可能。

  而天灵蛊的魂魄太过强大,加上余琛这会儿可没时间给他施展嫁梦神通,只能索性抱著试一试的态度窥探其记忆,结果不出所料。

  而天灵蛊崩碎以后,留在原地便只剩下那一根“天权杖”了。

  和大源一脉的其他造物一样,虽然这玩意儿乃是由太初的“口”作为主材,但其中引动它力量的还是大源一脉的技艺,是上一个时代的造物,这东西无论是余琛还是饕餮等人,都没法使用。

  就活脱脱像个烫手山芋,不晓得怎么处理。

  ——你说带身上吧,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没法带进三界里去,毕竟这会儿的太初可以已经苏醒,只要他感应到他身躯的一部分,定然会悍然降临夺取。

  但就这样扔在时空乱海,万一又被大源一脉的存世余孽所得了,那又是一场天大的麻烦。

  思来想去,余琛最后还是将其收起,反正如今再时空乱海,太初的手伸不到那么长,等之后回三界的时候再想办法处置这玩意儿吧。

  收起天权杖以后,余琛看向周遭无尽的时空乱海中漂泊的残破血肉。

  ——这些都是先前被天灵蛊掌控后的烛龙的血肉残骸,虽然不至于生机完全湮灭,但也差不多只剩一口气儿了。

  要不然余琛不让饕餮下死手,恐怕这些残骸这会儿早就在饕餮肚子里消化了去。

  余琛望著这茫茫的血肉残骸,施展生死天道,一轮庞大无比的完美之圆显化出来,其上半代表“生”的领域里,无穷无尽的恐怖生机浩荡落下,涌入那烛龙残破的身躯当中。

  ——虽然烛龙强大无比,他的生死并非如今的余琛能够逆转,但毕竟他这会儿还没真正死去,只不过为其补充生机,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只看随著时间流逝,无穷无尽的生机的滋养之下,烛龙残骸那庞大的躯体伤口处竟长出鲜红的肉芽来,就像有某种奇异的吸引一般,相互靠近,相互连接,相互愈合!

  良久以后,原本已经成漫天碎肉的烛龙血肉,竟逐渐拼凑出一副完整的形态来!

  而到了这时,属于天人境存在那可怕的自愈能力便显露出来,哪怕余琛停下了生机的灌溉,那被愈合到一定程度的烛龙身躯便自我开始愈合起来!

  血肉重生,鳞甲覆盖,滚滚烛龙神力浩浩荡荡翻涌而起!

  睁眼!

  那一刻,在短暂的迷惘以后,烛龙的双目……恢复清明!

  无穷的痛苦,无穷的愤怒,还有无穷的……怨恨!

  ——先前说过了,被天灵蛊掌控之时,记忆是不会消失而去的,只是“认知”被改变了,唯听天灵蛊之命而行动,所以烛龙在失去了天灵蛊的掌控以后,曾经在天灵蛊的掌控之下做的那些事儿,仍然历历在目!

  比如将整个钟山作为供给的养料,比如亲手将整个钟山带入时空乱海,比如……弑杀其子。

  那一刻,烛龙望著虽然有纸人之身,但实际上却只剩下了一道魂魄的烛龙子鼓,神色悲怆而悔恨!

  “吾……犯孽啊!!!”

  他那般嘶吼,歇斯底里!

  反倒是烛龙子安慰起他来:“父祖冕下,往事不可追,且向前看去——钟山之上,还有无数子民啊!”

  烛龙听罢,沉痛无比地低下头去。

  “蠢龙,你儿子说得对,若是你这般要死不活,倒不如直接说,吾将你一口吞了,你也不烦。”饕餮那张破嘴从来吐不出象牙,大声开口道。

  “烛龙,木已成舟,但你这段时期的记忆,至少可以帮我们搞清楚——那群上古余孽究竟想干什么。”余琛一锤定音,开口道。

  烛龙转过头来,饕餮和烛龙子他都认识,那女子不似生灵,更像是某种器灵一般的存在,也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但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他却是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先前他被天灵蛊掌控的时候,天灵蛊也不知晓余琛的身份,并且此人在这一众当中似乎……还处于主导地位。

  后来在余琛的神苔内景当中,天灵蛊方才知晓了丰都大帝的身份,但那个时候烛龙早已是半死不活,同时也脱离了天灵蛊的掌控,所以他认不得余琛也是情理之中。

  “阁下是……?”烛龙强压下心头悲痛,开口问道。

  “且可唤我……丰都大帝。”余琛也不卖关子,直言道:“你子的魂魄乃是为我所救,你之性命同样如此,还有你那烛龙世家,钟山万灵,我同样会助他们逃脱魔爪,但一切的前提是——我需要你的情报,钟山之上究竟有多少上古余孽?除了先前那天权杖和混沌神偶以外,他们还有什么法宝?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那所谓的日晷究竟为何物?”

  噼里啪啦一堆问题问下来,烛龙先是愣了半晌,似惊讶于余琛的身份,跪拜下来,恭称陛下,然后方才将一切地原委始末,一一道来。

  “钟山之上……据吾所知,只有一位上古余孽——当初同吾一战的便是他,只不过他当时乃是受了相当严重的伤,但即便如此也能同吾不分上下。”

  说起曾经的经历,烛龙眼中仍忍不住显露出一缕惊骇之色,开口道:“——后来吾拼尽全力,方才稍微将其稍微压制,但他突然掏出一头水晶蝉蛹,猝不及防之下,吾施展神力抵挡,那水晶蝉蛹却瞬间突破了吾之神力,入侵吾之内景,扎根向吾之魂魄。

  而在此以后,吾便完全为其所掌,失去了一切自我思维,除此以外,那水晶蝉蛹还将整个钟山都完全控制了去,整个钟山的无数烛龙族人,整日不知疲倦地汇聚天地之炁,为那上古余孽恢复伤势的同时,也修复那一枚日晷。”

  余琛听罢,眉头猛然一皱,急问道:“——那日晷究竟是什么东西?”

  烛龙垂目,答道:“具体作用,吾亦不知,无论是哪上古余孽还是那水晶蝉蛹,似乎都清楚得知晓其作用,所以未曾过多谈论,吾记忆中只有寥寥数语——他们曾称那是最后的希望、是一切翻盘的底牌、是绝对不容失败的关键、是……什么什么核心?”

  烛龙好似颇为困惑一般,无比努力在回忆——因为那些都是水晶蝉蛹和那上古余孽的只言片语,他们将那些东西说起来时无比晦涩,互有默契,所以局外人的烛龙听得云山雾绕,只能尽力去回想。

  突然之间,好似想到了什么那样!

  烛龙眼睛一瞪,“对了!吾想起来了,他们说那是什么……方舟的核心?”

  那一瞬间,话音落下,寂静无声!

  无论是余琛,饕餮,还是青女的神色,都变得无比阴沉和难看!

  方舟?

  那玩意儿不就是被余琛驱虎吞狼,以太初的清除之光将其完全抹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