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异界的骑士王 第7章

“我有被冒昧吗？说起来应该算是我主动打扰了你们的安宁。”路西菲尔慢慢走到一棵树边，他将手放到树干上平静的说道。

他的话好像是在对罗宾汉说，也好像是在对这片森林说，甚至是在远方森林中的精灵说。

“王这么明事理，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又要被强制入伍。”

“我在你的双眼中看到了名为意志的东西。人的行动若没有意志的支持便没有意义。既然你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战斗下去，我不想强迫你做什么。”

路西菲尔的话好像带着看透一切的目光，让罗宾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

是的，他正以为自己的方式战斗，尽管这与他之前学会的骑士战斗方式不同，但他从未忘记过自己曾经学到的骑士之心。只是现在这样的他已经不被人们认可为骑士。

路西菲尔看到了这一点，是的，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那种眼神就像是曾经的法兰不死队。那群以狼血起誓，挥动着大剑阻止深渊扩散的骑士，最终也因为太过靠近深渊而被深渊吞噬。

等到路西菲尔点燃三处烽火打开大门的时候，不死队成员因为相互处刑只剩下了十几位队长，尸体堆满了大殿。他们举剑向路西菲尔这位新来的不死队成员示以敬意，同时让他杀了他们作为最后的考验。

根据当时的传承，我好像变成了不死队的最后一位成员。

想到这里，路西菲尔收回手，他转身走向自己营地所在方向。离开之前，他留下了一段话给予罗宾汉。

“这片土地曾染上太多的战火，我身后的骑士们正为了自己热爱的祖国而战，不惜生命。如果我战败的话，这里不久也会被战火点燃，到那个时候，请你以自己的方式继续守护好这片森林，骑士。”

骑士们最后看了一眼这位曾经的骑士，他们收回剑追随着王的步伐一起离开。

直到他们消失许久后，罗宾汉才回过神来。他靠在大树上，抬头看着静静的空中掉落的树叶。

“骑士……，现在的我还有资格被称为骑士吗？”*

no.21 剑鞘

无月之夜，经过白天的急行军，士兵都有些疲惫，他们建起营地开始休息。帐篷按照路西菲尔的命令排列分明，而位于所有帐篷中央的最大一间则是路西菲尔作为王的休息室。

帐篷内，路西菲尔经过漫长的吩咐终于把事情安排妥当。此时他正准备叫守在外面的阿尔托莉娅先下去休息，但突然，他感觉到帐篷内的空气传来中出了些什么。

双眼流动着火光，路西菲尔眼前发现了某位入侵的不速之客，又或者说某位熟人。

“哦！喜欢偷窥的三流魔术师，如果你继续在我们面前显摆你的幻术，我想待会可能会有让人遗憾的事情发生。只是，这次可就不是烧掉袍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路西菲尔坐回自己的王座前，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第二次了。那个可以告诉我吗，你到底是怎么破解我的幻术？”梅林的表情有些尴尬。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路西菲尔看穿幻术，他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

“重要吗？”

“对你来说当然不重要，但对我而言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最擅长的魔法就是幻术，现在被人破解，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万一下次再遇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我可能会因此被杀的。”

“下一个？被杀？哦，明白了。看来你之前就是个人渣，已经渣到会被满世界的仇人想干掉你的你地步。”路西菲尔故意曲解着梅林的意思。

不过仔细想想，以这货活脱的个性说不定还真的有很多仇人。他最拿手的就是幻术，一旦失去这个王牌，下次说不定就可能会横尸街头。

“……”

“别那么看着我，我也不是什么恶魔。看在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我的双眼可以看到生灵体内燃烧的火焰，在其他看来你是一个人，但在我眼中，你正燃烧着火焰，嗯，你的火焰中充满着阴谋的颜色。”

“火焰。罪业之火？”

“我收回前言，看来你也不像想像中那么一无是处，至少脑子还不错。怎么样，人渣魔术师，加入我的麾下，我可以给予你宫廷魔术师甚至是贤者的位置。”路西菲尔如同之前对罗宾汉那样的发出了邀请。

这些话听上去有些随意。不过，这也没办法的事情。自己作为新的王，背后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自己的班底。之后想管理好这个国家就必须找到一些能用的人材。

“听上去好像很不错。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我原本是受人之托为这个国家培养一位足够优秀的国王。你的出现让世间的一切都变得不可预测，我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梅林的拒绝丝毫没有犹豫。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少女骑士王，他肯定会答应留下培养她。

但眼前的路西菲尔已经无需作为导师的教导，他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明白，刚刚的邀请，路西菲尔也没抱太多的期待。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专门跟我道别？没那个必要，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惺惺相惜的地步。”说到这里，路西菲尔玩笑般的挥着手，好像在驱赶什么害虫。

“你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就算是差别对待，也差得太多了吧。如果是外面可爱的骑士少女，你现在绝对又是另一种表情。”话语间，梅林的眼角有些抽搐。

他好歹也是一位大魔法师，怎么现在就没一点地位。

“你也说是可爱的骑士少女。那不是当然的吗，如果你现在说你是魔法少女梅莉，而不是魔法人渣梅林，我也会换个态度的。所以要怪就怪就生为男人的你吧。”

路西菲尔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让梅林脸上一黑。

“我突然觉得把这个国家交给你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管是不是，现在的你都没有阻止我的能力。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等待，并心怀希望……，我喜欢这句话。”

“有个男人说人生的所有智慧都尽书于此句之中。”

尽管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伯爵，但路西菲尔还是把这句话直接拿来用了。

“好吧！尽管你对我很恶劣，但看在这句话的份上。我就把刚刚准备拿走的礼物再还给你。拿上它，你将成为真正的王，不败的王。”说到这里，梅林总算进入了正题。

他今天夜里跑过来可不是为跟路西菲尔闲聊，而是为了最后一个为王的证明。

他从自己的斗篷中拿着一个华丽剑鞘，并将之放到了路西菲尔的桌面上。剑鞘主体为蓝色，从工艺上看与圣剑属于同一水平。只是接触就能感觉到剑鞘上散发的强大魔力。

“很漂亮，这个剑鞘。”路西菲尔的手指滑过剑鞘，目光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

“拥有这个剑鞘的人将会得到回溯时间的能力，从此你将不会衰老，不会受伤，不会死亡，不会再为病症所苦，不会再为时间困扰。它是比圣剑更加珍贵的宝物。”

“时间的奇迹吗。谢谢了，魔术师。”这一次，路西菲尔收起了之前玩笑的态度，正式向梅林说出了谢谢。

“我已经做完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年轻的国王。我会在彼岸的高塔上见证这个国家的一切，也包括你的一切。”

留下这些话，梅林的身影在一阵花瓣中消失在路西菲尔的眼前。

花之魔法师已经尽完了最后的职责，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他将回到自己的高塔上去以旁观者的视角见证这个世界的一切。

千年前，大陆唯一的帝国分裂，经过逐年的战斗终于还剩下了九个。几百年来，九个国家一直相互制约无法完全吞并彼此，而现在，一个意外的因素加入了其中。

荒芜的山崖上，梅林站于此远远的看着不列颠的营地。他在风中发出了感慨。

“你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呢？那只金闪闪接下来会很苦恼吧。”*

no.22 大雨(求票、求鲜花)

行军的第三天，天空正下着大雨，就像是路西菲尔之前对高文说的那样。这场大雨让行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但由于之前的急行军，整体的速度倒是没有慢下来，趁着这种天气，军队何休息的时间反而变多了一些。

大雨下了一天，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才完全停下，路西菲尔带领着军队继续前进。一路上波澜不禁，当他们沿着大道走到一处河道附近时，路中央却多了一个身影。

他是之前才见过的罗宾汉。路边的水滩还没有干，罗宾汉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影，而是直接站在那边。

“在那里停下吧！”

路西菲尔抬起手做出手势，后面的大军陆续停下了脚步。他带着高文与阿尔托莉娅走出人群，骑马来到了罗宾汉面前。

“又是你啊！这次比上次光明正大得多，不用隐身了？”此时的路西菲尔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我可不想又被你的骑士误会。不说我，我现在之所以前来是想告诉你，不要继续前进了。你们还是饶道比较好。”

罗宾汉的话不禁让路西菲尔联想到前面的路程可能发生了什么。

“前面难道发生了什么？”他开口问道。

“昨天的大雨让河水的水位突然暴涨，唯一能去河对面的桥已经被冲塌。现在的水流虽然已经平静许多，但水面却比预想的宽了许多。失去了桥，你们继续前进也过不了河。”

罗宾汉带来的消息让三人都十分意外，前面的大桥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如果桥已经被毁，那无疑会耽误他们行军。

“桥塌了，不能过河？莉娅，地图！高文，你带几位骑士迅速去前面查看河水的情况。”

表面这样说，但路西菲尔并没有完全相信罗宾汉的话。他一边让莉娅拿来地图，一边派出高文去确定情况。

“请看！”莉娅拿从自己的马上拿出一个圆筒，那里有卷着的正是地图。

高文则回到队列带着几位骑士迅速出发，他需要尽快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就要确定河流的情况。

高文离开后，路西菲尔一直在看地图，他观察着附近的桥，甚至是地形。以便寻找代替的方案。如果前面的桥没有毁，又或者可以修复的话，这些方案自然不需要。

但如果发生了最坏的情况，那就必须立即找到代替的方法过河。

“目前距离这里最近的另一座桥需要大半天的路程，再加上之后恢复原路的时间，又要多一天时间。”路西菲尔喃喃着。

“要绕道吗？”莉娅立即说出了可能的方案。

“不，需要等高文回来才能确定情况。如果破坏严重的话，我们无法确定这座桥是不是完好无损。如果它也跟前面那座一样的话”

不久，高文带着骑士回来。他走下马来到路西菲尔面前，如实说明着前面的情况。

“王，前面的河水涨了很多，桥……桥也被冲毁了。”

“通知部队原地休息。我们一起过去，我要亲自查看现场的情况。”

听到这里，路西菲尔当机立断命令高文留下，自己则带上几十位骑士一起加速向前。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片河流前，大路的尽头可以看到一座已经被毁的大桥。桥墩还在只是部分被淹没在水中，但中央的部分早已消失。

以这种情况大军基本不可能过河，河水虽然已经平静不少，但仍旧会将人冲走。路西菲尔拿起一块石头投入水中，发现水的深度也远远超越了普通人的身高，再加上这几十米的河面，这样一来没有桥根本不可能渡河。

骑士位跟随路西菲尔的步伐来到河边，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影子陷入了沉默中。之前之前三天都没有问题，甚至他们的王连下大雨都考虑到并利用上，但谁也没想过原本应该只是一条小河的地方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路西菲尔不断在脑海中计算时间与可行性，最后目光定格在气候与不远处一片树林上。

“罗宾汉，这片小森林里有精灵吗？”路西菲尔问向身边游侠。

这片树林跟之前的那片森林比起来只能算是小森林，但也并不意味着它里面的树很少。路西菲尔计算着河面的距离，发现用它们来建桥已经足够。

“这里是一片荒林，地脉中的魔力早已枯竭，精灵们不会居住在这种地方。”罗宾汉看了看远方的树林说出了答案。

精灵们生活的地方通常伴随着地脉，这里的地脉没有魔力自然也不可能有精灵。

“那就好。”

“你想干什么？”

“建桥当然需要材料，不是吗？原本我还在想，如果这里有精灵的话，应该跟它们商量一下借，或者买一些树。毕竟随便打扰人家的安宁不怎么道德。”

“啊？你还会在意这些？”罗宾汉对路西菲尔有了一种新认识。

在他看来，作为王看中这片森林直接拿走就好。这就是之前贵族们甚至是王的做法。虽然这个国家以骑士闻名，但真正讲骑士原则的人却非常少。

“当然了，从历史上来看精灵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时间比人类要长得多。况且，既然居住在这片土地上，便是我的子民，也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路西菲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想法，我倒是很支持。我已经听过精灵们不一次抱怨过人类对他们的生活影响。正好，这片土地目前没有主人，你可以随便砍。”

“没有主人。前主人战死？”

“前主人是死了没错。不过不是战死，是死于决斗。他也没有后人。根据不列颠目前的法律，这片土地会被收回归于王家。”

罗宾汉的话说完，路西菲尔突然感觉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当然了，就算这片土地有领主，路西菲尔还是会砍，真不过会走个程序，给那个人一些补偿。但既然没有，也省下了一些麻烦。

“哦！那也就是说，它现在是我的东西了。”

路西菲尔现在的身份是王，自然的，这片土地也是他的领土。尽管官方的文书可能没有备案，但至少名义是这样。

罗宾汉此时才想到好像还是跟路西菲尔说的一样。

“倒还真是这样。只是我想提醒你，就算现在立即开架桥还是会耽误很多时间，与其浪费时间与精力建桥，还不如绕路。”

“正常情况下，你说的没错。但如果只是建一座一次性的桥，我有特别的方法。”

“特别的方法？”

路西菲尔并没有说特别的方法是什么，而是走向了众多骑士中的某位紫色骑士。

“兰斯洛特卿，听崔斯坦说你很擅长伐木？”路西菲尔问了一个微妙的问题。

“伐木？如果这是王期待的话。”兰斯洛特先是一愣，随之也明白是砍树的意思。尽管他不知道王想做什么，但他还是遵从了命令。

“不需要太过整齐，只要将那些树以最快的方式砍倒。然后一起成排的丢到河里填满。能做到吗？”

“能！但如果想尽快的话，我需要更多的人手。”

“没问题。莉娅你去通知崔斯坦，让他再带三百人过来。重点挑选以力气再长的人。”

“遵命！”

莉娅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一会儿，三百位骑士就出现在路西菲尔的眼前，他将之暂时交给了兰斯洛特统领，然后他们就在那边开始浩大的砍树的运动。

尽管他们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但既然是王的命令，他们也只能执行。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带着已经砍好的树干，在河流不远处的上游迅速投下，树干沿着河漂流而下。

就在他们还在奇怪路西菲尔为什么不用这些东西建立桥，而是把这些树干丢掉的时候，路西菲尔已经来到了河边。他拔出自己腰间的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