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她震惊地望着这个少年,遍体生寒。
第一,她没发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第二,这是纯粹的宗家血脉,能够斩灭根源的刀意。
第三……
这个少年的身上,竟然有那么一缕那个女人的神韵!
“灭烬刀——”
季言抬头望向漫天的恐怖阴云,握紧了右手。
这一刻,天地寂静,唯有隐约的刀锋嗡鸣。
仿佛有一抹风华绝代的虚影从他的背后浮现,跟他修长挺拔的身躯重叠在一起,在一瞬间斩落了手中的刀锋。
“普通攻击!”
天地间,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刀华,破空声轰鸣如雷。
“唔?”
夜色里某个疯狂进食的少女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眺望。
她感应到了纯正的灭烬刀的气息。
貌似还有净化过后的深渊之力。
大概是天御在打架吧。
她继续低下头,阿姆阿姆。
与此同时,楼顶的天台之上。
望舒长老浑身痉挛,望着远处夜色里稍纵即逝的一线刀光,震撼失声:“白师妹?这是白师妹的气息!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圣子吗?这正宗的宗家刀意,斩灭根源的灭世刀法,绝对没有错!”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能够再次感受到白师妹的气息!
这一刻,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涨红。
浑身仿佛触电一般抽搐,瘫倒在地。
望舒长老已经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他只知道,荒宗已经崛起了!
“砍爆她们!让他们见识一下荒宗的厉害!”
望舒长老发出苍老的,垂死一般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多么想掏出青铜镜,跟师兄师姐们分享他的心潮澎湃,奈何他现在已经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兴奋猝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
·
酷烈的刀意,宛若天雷碰撞地火,在黑暗里陨灭。
所过之处,无数邪魔冤魂发出凄惨的咆哮声,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就被玉石俱焚的刀意所粉碎,简直摧枯拉朽!
“半圣!天地理法!”
妖涟红唇微张,满脸的呆滞。
这时候她所有的玄术,或者宗门秘法都没有用了。她面对的是灭烬刀,而且还是无比纯正的宗家血脉,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灭烬刀,之所以克制蛮鬼宗的秘法。
其一大概是在上古时期,灭烬刀沾染了太多蛮鬼宗修士的鲜血,再加上常年的战斗,让那群人的刀法更加圆融,对付阴魂再擅长不过。
其二,就是灭烬刀的宗家和分家的区别。后者只是拥有玉石俱焚的刀意,战力同样强大但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也就是前者所拥有的,能够斩断一切事物根源的力量,也是最强的能力。
剑宗和荒宗的修行秘法非常相似。
甚至在职阶上都很像。
都是借助兵器,感悟自己的意念,成就无上大道。
剑宗修天地,荒宗修自身。
前者太上忘情,后者嗜血疯狂。
随着那道酷烈的刀光斩破阴云,血鬼幡轰然剧震。
妖涟脸色苍白,喃喃说道:“这该不会是……白子慕的儿子?”
否则无法解释,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宗家血脉。
“呵,这灭烬刀挺有趣啊。”
季言确实是以净化过后的深渊之力,斩出的这一刀。
就是很普通的一击而已。
但即便如此,一刀过后漫天邪魔湮灭。
真的是绝对的克制。
难怪蛮鬼宗会被荒宗压得死死的。
而且他的猜想也是正确的。
季言本身的荒宗血脉,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深渊之力所吞噬。
不错,自从苏醒过来以后,他除了深渊权能以外,别的玄术奥术一概不会。如今得到了灭烬刀的秘法,虽然只是入门,也够用了。
毕竟有句话叫万变不离其宗。
只要他的深渊之力能够保证力量和速度即可。
然后他握紧手掌,刀锋往前一送。
咔嚓。
陨星般的刀光闪灭。
血鬼幡阵的无数鬼火骤然湮灭,主幡剧烈动荡,浮现出一丝裂纹。
妖涟遭到了反噬,骤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俏脸苍白。
下一刻,她看到了被刀锋斩灭的列祖列宗们。
那些威严可怖的鬼脸,生前全部都是八阶以上的水平,但面对灭烬刀却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顷刻间被斩成了无数溃散的阴气。
发出不甘又恐惧的嘶吼声。
砰!
血鬼幡骤然炸成了一团黑雾,冥府的大门轰然坍塌。
无数阴风湮灭,月光重新落在大地之上。
妖涟脑海里一阵刺痛,脑海里闪过了阴暗如冥府般的宗门总坛,仿佛看到了那杆真正的主幡,也浮现出了一丝凄厉的裂隙。
她嘤咛一声,无力地从半空中跌落。
“我还没出力,你怎么就不行了?”
季言这只是普通的斩击而已,既没用尽全力,也不花里胡哨。
结果对方直接遭不住了。
趁着对方跌落的时候,他转过身。
贺清风浑身是血摔,躺在地面上,浑身痉挛。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季言眼眸里闪过深渊般的漆黑,抬起一根手指,轻触虚空。
时空就此凝固,然后如同倒卷的洪流般疯狂逆转。
权能·永夜轮回。
当然,为了不暴露这个权能,也方便于以后的解释,他并没有选择直接轮回到完全健康的状态,而是扭转了濒死的一线。
让其保持在重伤状态,但也不至于死亡。
季言做完这一切,只见半空中那黑裙女人跌落下来。
然后随手凝聚出一抹刀意,二话不说砍了上去!
妖涟发出一声惊呼,双手连忙变幻印法,祭出了一尊宛若瓷瓶般的法器,数不清的阴魂从瓶内涌出,替她扛下这一击。
砰!
那些珍贵的蛮鬼魂魄被一瞬间斩灭,炸裂成阴气。
一丝刀锋的余威透过那些阴气,斩在了她的身上!
妖涟闷哼一声,黑色的裙子被撕裂了一道半米长的痕迹,胸前渗出了一抹殷红色的血迹,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祭出血鬼幡是她最强的手段,为此也消耗了所有的力量。
一旦血鬼幡被破,她就再无战斗之力了。
“蛮鬼宗,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季言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他有些意外,这蛮鬼宗的圣女,长得还挺好看。
妖涟无力地匍匐在地上,尽显妖娆的曲线,高跟鞋的鞋跟也断了。
裙摆下,是一双细白的美腿。
额发凌乱的垂在眼眸前,脸上毫无血色,多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捂着胸口的刀伤,苍白的脸上阴晴不定,勉强露出一抹娇笑:“你是白子慕的儿子?长得跟你母亲可真像。”
季言忍不住在她胸脯瞥了一眼,吐槽道:“少跟我套近乎,没用。还有,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穿肚兜?”
妖涟娇媚的俏脸僵住。
“土鳖!” 夜色里,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死寂。
“土,土鳖?”
妖涟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了。
她也是自恃美貌的女子,在蛮鬼宗内地位崇高,也是无数弟子仰慕的女神,哪怕是在圣域七宗里面也极富盛名。
土鳖这两个字,从来轮不到她头上。
虽然从小在蛮鬼宗长大,但她也知道宗门与世隔绝,因此每次出世之前,都找人来了解一些外界的情况,与时俱进。
包括穿着和搭配,比如她的小黑裙和高跟鞋。
只不过关于内衣和胖次那种东西,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因为宗门内的师姐和师姑们都穿的是肚兜,包括她母亲也是。所以她的传统思想,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如此大的改变。
结果,今天就遭重了。
“呵,还是个翠绿色的。”
季言又瞥了一眼,再次补刀。
妖涟脸色涨红,怒嗔道:“你!”
不愧是荒宗人,真是从里到外天克她蛮鬼宗!
这两句话,简直比刚才那两刀都要恨。
连她的尊严都要给粉碎了。
妖涟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所以说她最讨厌荒宗人了!
“你什么你?区区阶下之囚,居然还敢跟我瞪眼?你知道像你这种人,在某些番里都是什么下场么?”季言随手散去了掌心的灭烬刀意,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眼神戏谑。
妖涟咬紧银牙,她堂堂圣女哪里遭过这种羞辱。
季言还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远处传来了危险的视线。
黑暗里,黑发的少女盯着他,微微鼓着腮,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