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宗教裁判所的那位审判官迎上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没想到您竟然亲自来了。有您来主持大局,我们就放心了。缇娜小姐他们正在静室内等候,包括东京分部的森岛主教,都在等着您。”
自从龙三角海域的作战计划失败以后,东京都的圣堂教会分部便彻底乱如一锅粥,各部门群龙无首,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毕竟就连本部的三位大主教都铩羽而归。
更何况是他们了。
虽然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搜捕丧钟的成员。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情况下,迎接他们的必然是来自本部的怒火。
没想到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光照会的副队长竟然亲自驾临日本。
“我要是再不来,扶桑岛恐怕就要毁灭了吧?”
李锡尼眼神玩味,轻声笑道:“你们发来的文件,我已经看过了。针对丧钟的调查进行了那么多年,只在十年前找到了第二使徒月姬,以及最近出没的第十使徒鸣蛇。这一下子,竟然冒出了这么多。”
这无疑是圣堂教会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重创。
两位大主教重伤。
一位大主教肉身崩溃,不得不回到神座之下重塑身体。
还有一位光照会的成员阵亡。
甚至连神器炼狱之雷瓦汀都遗失了。
无疑是天大的耻辱。
这些天,东京分部的教会成员做梦都梦到自己被神的怒火给烧死。
审判官低着头,汗如雨下。
“这也不能怪你们,丧钟出动了如此多的使徒,那就是势在必得,你们这点战力,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李锡尼淡淡说道:“更何况,八岐神社不是也有反叛的嫌疑?”
“您说得对。”
审判官连忙说道:“像丧钟那样疯狂的异端者确实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但只要您来了,那么扶桑岛一切动乱必然能得到镇压。”
李锡尼笑了笑:“可不仅仅是我啊。”
审判官愣了一下,望向他背后被云雾所笼罩的女人。
这一刻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说道:“队,队长大人?”
这道身影,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光照会的队长!
来自震旦帝国的绝世天才,光照会的信仰所在!
女人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既然确认了丧钟大部分的战力都在扶桑,那么这段时间队长就会坐镇东京都,成为东京的最高战力。这是为了填补八岐神社月读命堕落为异端者的空缺。上面的意思,一个月内平息动乱。”
李锡尼收敛了笑意,神情严肃起来:“第一,回收八岐之力,并剿灭八岐神社的所有异端势力。第二,至少要活捉一位丧钟的使徒。”
有关丧钟这个异端者组织,已经彻底轰动了圣堂教会。
甚至连神明都为之震动。
下令彻查。
因为他们威胁太大,大部分成员都是登上了危险级梯队的前列。
审判官低头,惶恐说道:“是,属下明白。”
这个时候,始终沉默的女人忽然开口。
“第六使徒,天御。”
她漠然说道:“我看过他有关他的报告,这个人是突然出现的?”
审判官听到她冰冷的声音,更加惶恐了:“是的,大人。目前我们对这位第六使徒一无所知,从位阶,到能力,再到身份,都是一个谜团。唯一与他正面交手的盖茨大主教,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谨慎说道:“但还有一位京玄府学员的少年,名叫秋和。他是酒井先生的养子,曾经亲眼目睹天御杀死酒井先生的那一幕。”
“并且此人声称,这位神秘的第六使徒,与酒井先生是故人。而酒井先生在生前,曾经称这位第六使徒为……十年前的亡魂。”
说完他再次低下头,惶恐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有趣,听说他还篡夺了炼狱之雷瓦汀?”
女人淡淡说道。
李锡尼瞥了她一眼,说道:“炼狱之雷瓦汀是真神的神器,唯有神明以及神御使的八位大主教才能驾驭。它当年曾一度拒绝了你,如今却被异端者所篡夺,这让你心里不平衡了么?”
女人眼神冷冽起来:“少来揣测我,带我去见酒井的那个养子。原本以为只有第一或第二的使徒配做我的对手。”
她顿了顿:“现在来看,这个第六使徒也很有趣。”
李锡尼沉默了一秒:“不要分不清主次,这次来扶桑岛,杀死八岐神社的月读命,夺回八岐之力才是首要任务。”
女人冷哼一声,声音漠然:“我知道,但天御不是跟月读命在一起么?只要找到了天御,就相当于找到了月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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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儿岛县的乡下小屋里,呕吐声渐渐平息。
有栖川绘凛恢复了高冷的美少女的姿态,双膝跪坐在床上,双手交叠按在膝盖上,绝美的脸上满是小狐狸般的警惕。
“擦擦嘴吧。”
季言给她递过来一张餐巾纸,还有一杯茶来漱口。
鸣蛇拿着一个拖把卖力的拖地。
其实少女就没吐出来什么东西,基本就是干呕。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愣是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有栖川绘凛也有点不好意思,仔细的擦嘴漱口过后,对着玻璃窗整理一下仪容,警惕问道:“这么说起来,我还活着?”
她确认了这里是阳间,有这两个同位使徒的家伙在。
并且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暴动的八岐之力。
也就是说,她没有被至尊吃掉。
“是啊,你还活着。”
季言随口说道。
有栖川绘凛回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谨慎问道:“为什么?就算至尊没有吃掉我,圣堂教会的成员也不会放过我才对。”
圣堂教会的做事风格,只要你是异端者,那就杀杀杀。
“哦,是先生带着您一路杀出来了。”
鸣蛇回答道。
季言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有栖川绘凛愣住了,原来她做的那个梦竟然是真的。
竟然真的是眼前的那个少年带着她逃出来了。
既然梦的前半段是真的,后半段呢?
有栖川绘凛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竟然会在做噩梦的时候,乱入梦到如此羞耻的剧情,要是单纯的亲亲抱抱最后爱的一发也就算了。
关键是,她竟然还被……
难道她骨子里是个抖M?
“那我,我昏迷了多久?”
有栖川绘凛下意识摸着自己的朱唇,眼眸里闪过一丝羞愤,迟疑说道:“我这段时间都在跟谁在一起?”
季言继续耸肩:“我啊,不然还能有谁?”
鸣蛇这段时间都在充当车夫司机保镖和保姆,时常要在外面买水买菜,然后四处巡逻,维护拖拉机,忙得很。
“你对我做了……那种事?”
有栖川绘凛眼里的羞愤已经快化成水滴出来了,俏脸一片酡红。
“对啊。”
季言想到这里就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当时情况危急,但我还是给你灌得满满,可把我给累死了。”
不然的话,这姑娘现在已经死了。
有栖川绘凛当场石化。
半响以后。
“季言,你这个老色批!” 季言愣了一下,按理来说英雄救美的剧情过后,都是美少女对自己芳心暗许情意深种,然后嘤嘤嘤地投怀送抱,当场逆推。
接下来就是省略一万字了。
然而事实却是,她上来就骂自己是个老色批!
“怎么回事?难道她发现我馋她身子了?奇怪,她窥视内心的能力无法窥视须佐之男命,但是每次都能读取我这个邪神种的内心!这是bug吧?设定上的bug吧?真是见了鬼了。”
他思维随意发散。
有栖川绘凛毕竟是个女孩子,哪怕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但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清白问题,脸颊红得近乎发烫。
天呐,这真是太荒唐了。
她一个妙龄少女,从小在深山里深居浅出,甚至连外人都没见过几个,冰清玉洁。结果就出去这么几天,嘴巴就被人进进出出了。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也是个老色批。
而且还喜欢那种事情。
有栖川绘凛抿了抿朱唇,幽幽地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自己也要死了,随他去吧。
而且她也不反感身边这个少年。
甚至当他说出自己不会死的那句话时,她的心仿佛被触动了一下。
那个时候她歪着头凝视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在海风中飘摇的额发,那双漆黑的眼眸倒映了黑色的大海,深邃如夜。
虽然不像电影的男主角那样阳光灿烂。
但却格外的让人心安。
尤其是当她得知,自己之所以还活着,是这个少年带着自己从黄泉国一路杀上深海,冲破重围回到陆地的时候。
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虽然我懂你们男人,或许会想着趁热什么的,但你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啊!我,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万一呛死了怎么办?”
她眼神慌乱,支支吾吾说道:“不要以为跟我套了近乎,救了我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至少,至少你得征求我的同意!”
季言愣住了,心想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就是用本体的触手给灌了点黑泥嘛,多大点事。
他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神经病,我觉得你可能是八岐之力入脑,已经开始狂化前的降智了。”
有栖川绘凛遭到了拍头袭击,有些恼怒的晃了晃头。
这一刻其实她也察觉到了身体内的状况,八岐之力跟深渊之力这两股力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平衡,以至于让她没有狂化畸变,也没让她堕落成那些非人哉的异种,暂时保住了她的命。
“黑渊之泥。”
她低声说道:“是你用黑渊之泥救了我?”
“是啊,你终于清醒过来了。”
季言俯身收拾着他那几本深渊读物,淡淡说道:“如果你感觉自己要发狂了,那就赶紧通知我们,我好带着鸣蛇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