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有栖川绘凛一愣：“你说什么？”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跟这个少年靠得有多近。
“没什么，我跟至尊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要做的就是养好伤，然后我带你去找青雉。”季言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收拾东西。
这姑娘之前被炼狱之雷瓦汀贯穿了身体。
虽然在八岐之力和深渊之力的作用下，这伤势并不致命。
但她的灵魂本源其实已经被重创了。
也就是说她目前并不能算作自己这边的战力。
而除了他本人以外，身边就一个鸣蛇。
倘若真的要杀到东京都，免不了一番恶战。
“养好伤？刚才鸣蛇不是说，以人类之身承载了伪神之力以后，一定会死么？”有栖川绘凛仰着头看他，有点萌。
季言沉默片刻，其实他这一瞬间想到了自己。
他自己也是以人类的身体，承载了一位邪神的力量。
虽然这中间有原初转生仪式的帮助。
但却让他觉得，这件事未必有那么绝对。
“鸣蛇只是第十使徒，他的认知有限，并非绝对。如果青雉也说你没救了，那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在这之前，给我好好活着。”季言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满是居高临下的教训口吻。
他是很想让这个女孩活下去的。
不仅仅是为了曹丕，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这姑娘有些可怜。
应该给她一次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更何况退一万步讲，如果能拔出她体内的八岐之力为自己所用，还能让她继续当她的圣巫女，她作为第五使徒白鬼的价值无疑更高。
“喔，知道啦……”
有栖川绘凛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什么都没说。
“我说过让你活着，你就不会死。”
季言皱了皱眉，他事先在这个小镇附近留下了几只廷达罗斯之犬。
此刻猎犬们传来了警惕的信号。
也就是说，圣堂教会已经收缩了封锁线。
即将彻查这片小镇。
“怎么了？”
有栖川绘凛问道。
“没事，只是几批不长眼的野狗而已。”
季言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说道：“倒是你，高高在上的圣巫女小姐，你做好了跟全世界为敌的准备了么？” 有栖川绘凛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与世界为敌？”
虽然知道圣堂教会已经通缉了自己，但她着实还没做好从全扶桑都为之爱戴的圣巫女，沦落到一个逃犯的准备。
季言无声地笑了笑，没说话。
“先生！”
门外传来一声大吼：“圣堂教会的猎魔人要来了！”
季言换好衣服，拎起手提箱，对着门口训斥道：“你这么大的嗓门，是想让他们直接找到我们么？快去开拖拉机。”
“好嘞！”
半分钟以后，门口传来了拖拉机的轰鸣声。
“拖拉机？我们的交通工具是拖拉机？”有栖川绘凛愣住。
“是啊，我们现在可是逃犯，无面人们只能给我们弄来一辆乡间的拖拉机。想要回东京都，全得靠它。”
季言瞥了她一眼：“还能走么？”
有栖川绘凛小心翼翼地下床，她的木屐早就在黄泉国里弄丢了，裸着白嫩小巧的玉足，踩在一双夹脚趾的拖鞋上。
搭配那身巫女服，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这身衣服也太显眼了，赶紧换上这个，我们立刻出发。”季言把一件他穿过的白色衬衫丢过去，配套的是宽松的牛仔裤。
反正很多乡间的女孩子在家里都那么穿，他觉得没什么问题。
有栖川绘凛蹙起眉毛，别看她是个在深山里深居浅出的宅女，但她的洁癖非常严重，这身巫女服看似万年不变，实则换了不知多少件。
让她穿别人穿过的衣服，着实是有点为难她。
“这是谁的衣服？”
她问道。
“我的。”
季言头也没回地拎着箱子转身出门：“没时间墨迹了，搞快点。”
这房子还是他们临时租用的，到时候还得还给房主。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令人浮想联翩。
季言想到自己穿过的衣服，此刻正从少女温润雪白的肌肤上划过，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她青春美好的身材，不由得心中一动。
“换好了哦。”
有栖川绘凛穿着宽松的白衬衣和牛仔裤，踩着拖鞋晃晃悠悠的。
脸上丝毫没有嫌弃的表情。
就是走路有点不稳。
季言无奈扶住她，两个人一起出门。
鸣蛇开着拖拉机早就停在了门口。
“走吧先生。”
鸣蛇问道：“唯一的问题是，圣堂教会有战斗机，有直升机，有超级跑车，但我们只有一辆拖拉机，怎么跑得过他们？”
要打架，只要有先生在，他是不害怕的。
但唯一的问题是，白鬼小姐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了。
圣堂教会是世界上的第一大势力，如果他们想的话可以调动全球的力量来围杀他们，而超凡者的精神力是有限的，迟早要被拖死。
“你只管开车，剩下的交给我。”
季言拉着少女跳上拖拉机的后车厢，眼眸里涌动着漆黑的浓雾。
只是一瞬间，三个人就被雾化的黑渊之泥所笼罩。
混沌又模糊，看不清真容。
远处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呼啸而来的狂风压垮了田野间的稻谷，像是海潮一样翻涌起伏，无数杂草砂石被风席卷。
“来了。”
季言仰头望天：“这个方向，好像是从东京都那边来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圣堂教会断定他还在九州地方，没有走远。
所以这群家伙在短暂的修养以后，再次增派人手前来搜查。
有栖川绘凛下意识捏着她的衣角，几天前这些圣堂教会分部的成员还都是她的下属，现在却是要追杀她的凶徒。
她这辈子没做过逃犯，很紧张。
轰！
鸣蛇开动拖拉机，在乡野间突突突的前进。
季言抬起手，按在了拖拉机的铁皮之上，黑气咆哮翻涌。
只见拖拉机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声，黑泥强硬的入侵了钢铁的结构，吞噬了每一个细小的机械部件，再到电路和电气设备，钻进了引擎之中，蔓延到底盘和轮胎，全方位的进行强化！
轰！
外表愚蠢的拖拉机，瞬间异变成了一辆狰狞的钢铁野兽，它通体燃烧着漆黑的雾气，外表粗狂又棱角分明，像是来自地狱的战车。
它的排气筒喷涌出黑色的火焰，在乡野间驰骋咆哮！
“芜湖，起飞！”
鸣蛇踩下油门，兴奋得大叫：“这就是黑泥吗？”
只是瞬息间，他们已经的前进速度已经不亚于一辆顶级的超跑。
黑泥介乎于有机物和无机物之间。
它是一种混沌的，能够亵渎万物的能量体，用来强化人类的机械绰绰有余。
这是邪神种最早驯服拖拉机的过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季言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啥也不懂的丢人邪神，在吞噬了一部分八岐之力以后，再加上死灵之书等古籍的辅佐，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了初步的掌控，至少黑渊之泥算是已经玩明白了。
“尽快离开这里。”
引擎的轰鸣声里，风的呼啸似乎都变得沙哑了。
季言额发被风吹起，环顾着这个被旷野所包围的小镇：“这是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我们不要把战火波及到这里。尤其是这附近还有农田和学校，注意点不要把别人的庄稼给弄坏了。”
鸣蛇大吼一声：“明白！”
有栖川绘凛怔怔地看着少年，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在风中摇曳。
视线似乎被这个少年给填满了。
·
“发现可疑目标！”
“通知烈鹰，发现可疑目标！”
高空之中，直升机上传来了冰冷无情的呼叫声。
驾驶员用雷达锁定了下方，经过炼金技术改造过的侦测系统，能够精准的捕捉到黑暗气息的存在，并及时发出情报。
在鹿儿岛县，当然不止一架直升机。
他们甚至有一个机组！
并且还有光照会的成员们坐镇。
此时此刻，在高空中俯瞰下去，就能看到一辆漆黑的战车奔袭在乡野间，穿过恬静诗意的小镇，在学校和集市的公路上驰骋。
速度非常快。
如果不从高空进行打击，那么连直升机的速度都追不上。
“呼叫缇娜组长。”
驾驶员说道：“申请使用炼金武器，第五元素破魔导弹。”
通讯里传来了女人的质疑声：“发现了目标？确定是第六使徒天御？还是月读命有栖川绘凛？五分钟，我稍后就到。”
驾驶员冷硬说道：“目标身份不明，雷达显示有三个人。对方前进的速度非常快，已经超越了直升机。申请使用第五元素破魔导弹。”
第五元素破魔导弹，是圣堂教会专门研发的，针对异种的武器。
其杀伤范围极大，还能够远程精准打击。
缇娜在通讯里吃了一惊，说道：“你疯了么？你们目前的位置是一个小镇！如果贸然使用炼金导弹，你们会误伤普通人的！”
驾驶员沉默片刻，说道：“呼叫组长，您加入光照会没几年吧？看来您还不熟悉光照会的行事准则。李锡尼副队长曾经说过，但凡发现异端者，就必须不择手段将其杀死。”
“死一些平民算什么？绝不能让这群恶鬼活在世界上。至于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会感激我们的，因为是我们让他们的存在发挥了价值，为这个世界做出了贡献。”
他按下了发射的按钮：“世界会记住他们的牺牲，完毕。”
砰！ 鸣蛇驾驶着深渊拖拉机战车，在乡野间疯狂驰骋。
就在这个时候，他耳朵动了动，察觉到了高空中传来的导弹轰鸣声，还有气流被剧烈切割所发出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