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但问题是,没有人规定必须拥有魂火才是丧钟的成员啊!
万一是编外成员怎么办!
丧钟的使徒战力,最高的都特么到半步伪神了,一个个的强到离谱。关键是现实中的身份也绝不简单,有些是八岐神社的三贵子,还有的是京玄府学院的高层,甚至还有暗中操控全球网络的骇客。
你要是说掌握了某种手段,在不用黑渊之泥的情况下把一个人类阵营的超凡者策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想试探我的战力,然后用了这么一个东西?”
他伸手抓过颤抖不已的飞剑,在手里把玩。
这柄飞剑感受到他的气息以后,变得更加惊恐起来,那种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怖剑势烟消云散,在手上疯狂颤抖,寸寸龟裂。
然后碎成了数不清的碎片铁屑。
诛邪飞剑,原本是针对异端者而锻造出来的圣遗物。
它的力量来源,是铸造者生前以魂魄为代价注入的愤怒和仇恨,属于只能够使用一次的武器,势必要与敌人玉石俱焚!
但注意,它所针对的是异端者。
而不是神明。
所以当那股愤怒和仇恨所积淀的力量,在遇到更高阶的神明面前,自然会因为巨大的恐惧和颤栗而灰飞烟灭!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季言还愣是以为是对面在放水。
毕竟当初在深海里,他也见过自家内鬼的演技。
尤其是那位京玄府学院九番队的须世队长,简直就是影帝级别的演技,愣是能全力一击然后中途硬生生收力,把反噬受到的伤势演成是被无形的力量轰击,就连倒飞出去的落点都控制的很好,顺便砸伤队友。
这不去转型当演员然后再拿个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先生威武!哈哈哈哈!”
鸣蛇见状,当即大笑道:“我就说嘛,像这种程度的攻击,怎么能难得到先生呢?有先生在,我是一点儿也不怕,哈哈!”
这厮的心态转变得还挺快。
有栖川绘凛眼眸里的琉璃色依旧明亮,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拆台说道:“是这样吗?你刚才可不是这么想的,你明明都在考虑怎么逃跑了?如果季言没挡下这一击的话。”
鸣蛇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说道:“白鬼小姐,你的读心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俺知道你现在身受重伤,读心术会有些偏差,能力不灵就不要乱用嘛,好好休息,坐稳加速咯!”
轰!
引擎再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地狱拖拉机在旷野上驰骋,狂风扑面而来。
有栖川绘凛翻了一个白眼,万千青丝在眼眸前凌乱。
季言无声地笑笑,忽然看到她翻白眼的表情,娇憨可爱。
真奇怪,明明是在被全世界追杀。
她却表现得丝毫不像是在逃亡,反而像是列车上即将前往远方旅行的少女,对未知的前方满怀期待和幻想,灿烂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憧憬。
“你没事吧?”
有栖川绘凛体贴地问道。
季言随手把手里的碎片扔在风里,淡淡说道:“没事。”
他转身抬头,眺望着后方高空中的那架直升机,挥手致意。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总之先打个招呼再说。
然而这一个动作,却把那架直升机上的人给吓坏了。
驾驶员咽了一下口水,眼神惊恐至极。
“组,组长?”
他声音干涩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诛邪飞剑,圣遗物级别的炼金武器。
没有对敌人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反而被徒手捏碎!
缇娜没有说话,面具下的脸色僵硬至极,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一般,一股惊悚的寒意从脊髓窜上后脑。
那辆地狱战车上的男人跟她轻轻的挥手,黑雾下投来的漠然一瞥在她看来,就像是恶鬼站在黄泉下的凝视,令人毛骨悚然。
“第六使徒,天御……”
她低声说道:“原本以为他篡夺了炼狱之雷瓦汀以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就连诛邪飞剑都没能造成任何伤害,看来是我们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丧钟的使徒恐怖如斯。
这件事情必须尽快上报给队长。
·
·
东京,新宿。
厨房里传来刀切刺身的声音。
柳二妈在厨房里忙活,说道:“季之森!我们家的山葵酱在哪?赶紧给我拿过来。顺便把海胆切了,真绫最喜欢吃海胆了。”
今天是女儿从龙三角海域出任务的最后一天。
也是即将回家的一天。
夫妻俩特意在公司那边请了假,准备给女儿庆功。
“让小言去切不行么?非得让我来?家里的酱油和盐都没有,我还要到附近的便利店去买,忙死了!”季之森这个中年老男人也急得跳脚,他本来是要去机场接女儿回家的。
但是人家表示有闺蜜开着超跑送,不用他来。
这下倒好,出于礼数,樱满家的女儿估计也要留下吃饭。
又要多加几个菜。
这下子就忙不过来了。
“小言还要写作业,你赶紧去!”
柳二妈不满说道。
房间里,苍白清秀的少年伏案写作,乖乖做着小学算术题。
这些天以来,无面人的伪装非常到位,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喝拉撒,上学放学写作业,顺便帮夫妻俩打扫家务。
无面人具体心情如何没人知道。
但他确实非常的敬业。
这种没有性别,更不具备反抗意识,却拥有高级智慧的生物真的是非常的好用,再度进化以后甚至可以跟即将死去的尸体融合,类似于古震旦的夺舍秘法,能够悄无声息的鸠占鹊巢。
季之森无奈,刚想出门就听到了脚步声。
“真绫,马上就要回家了,激不激动?”
“你爸妈做菜一定很好吃吧?”
“你弟弟呢?已经是周五下午三点了,应该放学了吧?”
樱满七海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短裙,披散着粉色的长发,骄傲的展示着自己青春美好的身材,脸上满是笑意。
从龙三角海域活着回来以后,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虽然目前八岐神社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就连他们信仰的圣巫女大人,都已经堕落为了异端者,被全球通缉。
但她却丝毫不慌。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跟主人有关。
而主人的强大她是见识过的。
季真绫面无表情地走在她前面,仿佛一座冰雕般冷着脸,她双手插在白色风衣的口袋里,衣摆下裸着一双雪白细长的美腿,踩着高筒靴穿过走廊,最终定格在了家门口,不敢进去。
“怎么了?”
樱满七海狐疑道:“你不会还在惦记着那个梦吧?”
季真绫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羞耻,扭过头去。
这些天以来,她每天夜里都会重复做那个梦。
在梦里,她跟自己的弟弟重复的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次又一次。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知伦理的贱女人。
是要被浸猪笼的。
以至于要跟弟弟见面的时候,她竟然感到很紧张。
“放心啦,梦跟现实是相反的!”樱满七海随口说道。
季真绫觉得有道理,准备开门。
“梦里你是冲弟逆姐。”
樱满七海继续说道:“现实里他就是冲姐逆弟!”
季真绫打开门的一瞬间听到了这句话,险些一头栽倒。
“哟,回来了啊?”
季之森站在门口,愕然的脸上满是惊喜。
柳二妈也从厨房里出来,念叨着:“怎么这么快?饭都还没做好呢!诶?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进门啊。”
房间里,苍白清秀的少年抬起头来,乖巧地望向门口。
樱满七海甜甜地叫了一声好,然后看向身边的闺蜜。
季真绫却一动不动,视线穿过父母,落向房间里的少年。
“又怎么啦?”
樱满七海一头雾水。
这女人最近一直有点神神叨叨的。
季真绫眯起眼睛,瞳孔深处弥漫着疏离的寒意。
“不对劲。”
她轻声说道:“我感觉这个人有问题,他不是我弟弟……” 厨房里热火朝天,传来炒菜的酱香气。
苍白俊秀的少年还在桌子上做着小学生的加减乘除法,表情认真,一丝不苟。但即便是作为无面人,他此刻也感到非常的紧张紧张,因为背后时不时传来的视线,仿佛要把他凿穿。
“真绫,你是不是最近神经兮兮的,想多了?”
樱满七海坐在沙发上喝酸奶,漫不经心问道。
季真绫双手抱胸,衬衣下的饱满的胸脯被撑得鼓起来,一双雪白细长的美腿交叠,低声说道:“不,我确定他不是我弟弟。因为我对他太了解了,而且第一眼见到的他的,并没有那种……”
她说到这里,清冷的俏脸闪过一丝羞耻,没说话。
“那种?”
樱满七海问道。
“就是那种感觉。”
季真绫因为最近重复的那个梦,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弟弟,她就有种触电般酥麻的感觉,于是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次回家,她可是做了相当充足的心理准备。
被爸妈打死。
以及被弟弟嫌恶心。
然而事实是并没有,她看到那少年的一瞬间,心情毫无波澜。
一点儿想亲近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