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靖天空
“嗯,以我镇北王府上下性命起誓,以我死去的王兄声誉起誓,我冷清月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冷清月咬着牙齿说道,她是个女人,这种事当着旁人说出口还是让她很害羞。
林重闭眼手指扣着桌子,咚咚咚。
“看来坊间传闻冷清月喜欢太子,倒是不虚。护龙卫只认帝令,她既然持有帝令,我自当从命。”林重这么想到,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先帝驾崩之前,确实将你许配给太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还认下。”
“先帝赐婚,万死不敢辞。”
“好!”林重骤然睁目,大喝一声,然后起身便拜,“参见太子妃。”
冷清月赶忙起身,将林重扶起,“将军万万不可,请起请起。”
第6章 护龙八卫
“太子有难,不知将军有何良策?”冷清月问道。
林重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先帝驾崩之前就暗令我等退出官场,潜伏市井之中,保全力量,待太子振臂一呼,助他登基为帝。”
“你等?”冷清月问道。
林重点了点头,眼睛没有焦距,陷入回忆。
“我等乃是护龙卫,分隐各地,只待太子。”
冷清月双眸闪过一丝精光,激动地说道:“好,太好了。”
张具象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军不忘初心,果真是忠肝义胆,一片丹心。实不相瞒,我也是护龙卫,我手上掌握着一半名单,若我所料不错,将军手中应该掌握着另一半名单。”
“嗯,大学士说的对。”林重抬眼认真看着张具象,叹道,“我一直在想另一个人到底是何人,没想到是大学士。陛下安排我们一隐于野,一隐于朝,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太子身陷囹圄,我等早已心忧,五内俱焚。”
“你们竟然找到我了,肯定已有打算。我先有一言,救太子,我等义不容辞,必全力以赴,生死不惧。”林重说道。
“好。我兄已经战死沙场,父王也是有心无力,保太子党已经土崩瓦解,名存实亡。元帝现已无所顾忌,太子危在旦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冷清月蹙着柳眉,丹凤眼透着股英气,不紧不慢说道。
“旦凭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林重想起先帝的交代,一腔热血直涌上心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元帝居深宫之中,防卫森严,牢不可破。只有他出宫才有机会动手。”张具象胸有成竹道。
“嗯,后天即是我兄葬礼,元帝必至。”冷清月嘴角撇起一个弧度,把玩着茶杯道。
“好机会。”林重眼睛一亮,赶忙应道。
这是最好的机会,葬礼之上一击必中,太子振臂一呼,万人影从,大事可成。
张具象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声。
若不成功,镇北王全府上下,将株连九族,全都难逃凌迟之刑。
林重意味复杂地看了眼冷清月,英姿飒爽不弱男子,深明大义,果真是奇女子。
冷清月心中叹息,涌起了一丝忧虑,为了她的霄哥哥,她可是要搭上整个王府的命啊。
不过她无悔。
三人又认真商量了细节,知道林重已经破入了天境,更是信心十足,商议了许久,方才离开。
——
阳光徐徐,透过林间碧绿交叉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鸟鸣阵阵,越发显得林深、清幽。
往日冷冷清清,久无人迹。今日却热闹了许多,不时划过一道人影,风驰电掣,气浪滚滚,一看就是高手。
林间一座木屋里,坐着八位装扮各不相同的人,有男有女。
“我不赞同。”一个樵夫装扮的汉子大喝道。
“我早有听闻,太子手无缚鸡之力,整日只知道吟诗作对。坊间早有传闻,无能太子爷,痴呆读书郎。他都16岁了,还只有人境一重境界,这也太不像话了。”
“元帝雄才伟略不逊于陛下,心思深沉,防卫森严,这次刺杀九死一生,不,根本就是十死无生,还需再细细思量。”一个妇人随之应和道。
众人三言两语,言语间都是对太子的失望以及对这次刺杀的畏怯。
“够了!都给我闭嘴。我们深受皇恩,隐伏十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匡扶社稷助太子殿下登基,你们难道已经忘了肩负的使命吗?”林重阴沉着脸,气急败坏地骂道。
“护龙卫的规矩大家都懂,入了护龙卫,一生都是护龙卫。你们是护龙八卫,更是如此。”
樵夫重重坐在椅子上,压得椅子吱呀作响,愤愤嘟囔道:“太子殿下这个样子又不是我们的错。听说太子在狱中每日诵读佛经,祈求元王饶他一命,真是丢了陛下的脸面。”
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眼睛开阖,眼底露出一抹阴毒之色,“太子殿下才人境一重,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一头猪都比他好。他根本不值得我们辅佐。”
众人纷纷无言,互相交换了眼色,低下了头。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林重铁青着脸,用手揉了揉眉头,他也知道太子确实不能服众,说道:“你们都忘了规矩吗,太子就是太子,不是我们能够妄议的。这次行动由太子妃冷清月指挥,你们只要服从就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冷清月竟是太子妃?”
众人一声惊呼,这即是说镇北王已经上了太子的战车,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众人不约而同舒了口气,镇北王威名盖四方,其女冷清月是元帝倚重的谋士,神机妙算。
他们近些年可没少与月影卫打交道,自然知道她的厉害。
接下来,众人开始细细商议完善刺杀的细节,每个人都很认真,毕竟错一步就是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推演过程林重都没提过有张大学士这个人。
而其中也有人自始至终都没发表意见,低垂着头,眼神闪烁。
——
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元帝斜倚在龙椅之上,右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两头猛兽厮杀。
一头为双翅火鳄,一头为大力猿猴。
猛兽杀红了眼,纠缠在一起,鲜血涓涓落下,洒落地面。
血肉模糊,血腥恐怖。
“剑霄小儿无能至极,竟还有余党要拥护他,真是痴心妄想。”元帝左手翻着手中的奏折,饶有意味地说道。
不是他看不起剑霄这个前太子,实在是剑霄太废,毫无蹂躏快感。
“陛下圣明。那些人不过是群蚁附膻,蜣螂抱粪,自寻死路而已。陛下皇恩浩荡,才容得他们片刻喘息。”花公公弓着身子觍着脸夸赞道。
“还是你会说话。”元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奏折随意扔在一旁,露出的一角上依稀可见护龙八卫四字。
“吩咐下去吧。”
元帝挥了挥手,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本就是踩着万千尸骨才坐上的皇位,杀戮是最美的功勋。
“遵命。”花公公应道。
一阵狂风吹过,树影横斜,沙沙作响,好似预示着景国接下来的风起云涌,生死杀机。
第7章 今日出狱
翌日。
今天举办冷风歌的葬礼,惊动了整座王城。
满城缟素,白布挂满了街头巷尾。
人人哀悼。
冷风歌作为景国最年轻的统帅,守卫着百姓,让人尊敬崇拜。
他本将成为传奇。
一颗将星的陨落,给整个景国蒙上了一层阴霾。
没有他横击四野,没有他镇守边境,他国獠牙已露,谁能挺身而出?
没有人了,经过十年的内耗,景国已经没有出名的将士了。
所以聚集在镇北王府门前的百姓很多很多,每个人都头带白带,面露悲伤。
镇北王府内人人缟素,奴仆丫鬟行色匆匆,却不敢高声言语,一派肃穆哀痛之景。
灵堂之内停放着冷风歌的灵柩,里面只有他的衣服。
冷清月身披麻衣服头上戴白跪坐在地,宽松的衣服遮不住婀娜的身姿,一只白花头钗斜插发髻,衬得整个人仙姿玉色,楚楚可怜,让人顿生怜惜之感。
镇北王坐在椅子上,雄武伟健的臂膀显得有些佝偻,头发之上点点苍白,老态龙钟,浑浊的双目怔怔看着灵牌,不知在想什么。
灵堂之中只有寥寥几人前来悼念。
总管躬身走了进来,面露凄苦,在镇北王面前低声道:“王爷,没人来了。”
说了几声,镇北王方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深深呼了口,平复下顿起凄凉的心情。
满朝文武,就连那些与风歌称兄道弟的人,一个都没来。
好似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为了景国浴血奋战的人儿。
不曾想镇北王府已凋零若斯。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世事如此。
人心如茶,不过人走茶凉。
他又看不透了。
灵堂中的冷清与外面的人山人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异常的讽刺。
府外人群突然喧哗了起来,好似一滴水滴入沸腾的油锅。
“皇帝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
众人跪在地上,高呼万岁,眼神中有着一丝欣慰和高兴。
“皇帝陛下来看冷元帅了。”
“皇帝陛下没有忘记冷元帅。”
“冷元帅一路走好,陛下来送您最后一程了。”
在他们看来,皇帝陛下亲临就是最大的荣幸,是最高的荣誉。
一队身披黄色铠甲的禁卫缓缓走来,身后是一座两米高的金辂龙车,圆盖镶金绘龙,驾九头铜金龙马,端的气象万千,尊贵奢华。
“陛下到。”
一声阴柔的声音划破了灵堂的宁静,如一把寒刃划开雪白的绸布。
——
太阳微露,晨光稀稀。
黑水炼狱黑彤彤的一片,如张大口的妖魔,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剑霄手持经书,“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令无量众生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而不执着已经度脱无量众生得证圣果之功。
胸怀广大如海如山,包容世间一切恶法,他以恶向我,我以德报怨。
剑霄眯着眼睛,喃喃自语,气势如剑却愈来愈高涨,直冲向天,欲破九天。
度无量众生,积无量功德。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死去的冤魂何以解脱,陷十八层地狱,无力望天。
剑霄气势越来越强,身下黑岩裂缝纵横交叉,随时就要崩毁。
花公公带着二十多人来到了监狱门口。
花公公气势磅礴,喝道,“开狱。”
一群人鱼贯而入。
“死到临头,还在诵经,咱家就看不得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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