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哀家祸灵梦
然后他的元婴就直接爆掉了，刚刚诞生没多久的元神也是几乎溃散。
李沐笑的越发灿烂，他曾经窥见过真实，并且将其铭记于心。
而刚刚，他用自己的神识模拟了他曾经所见的画面。
然后，在星空深处，似乎有什么存在对他的呼唤给出了回应。
那是火。
此刻他的丹田只剩下一滩血，凤凰精血。
丹田里的血液在燃烧，释放出莫名的力量。
是啊，对付黑暗，要用火。
李沐抬起头来，看着位于自己面前，蜷缩着身体，似乎在发抖的自在天魔。
他依然在笑，目中却满是冷漠。
“害怕了，蝼蚁？”
第八十一章 朱雀的馈赠
蝼蚁？！
这两个字狠狠的刺激到了自在天魔，漆黑色的阴影不断蠕动，随后变的越来越高大，其中透露着猩红色光芒的人脸也是变的越来越狰狞可怖。
只是在这浩瀚星海之中，自在天魔的这种行为却是显得十分好笑。
努力的让自己的体型看起来更大一些，以达到恐吓对手的目的，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
“幻觉！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你不过元婴期罢了，能够布下什么阵法，阵法，不过是小道尔！”
自在天魔这么叫嚣着，然而他的话语声听起来却是充满着一股色厉内荏的味道，就连本座这个有些中二的称呼都忘记用了。
少顷，李沐睁开双眼，向前凭空踏出一步，一股热浪以他的脚步为中心扩散开来，炙热的气息冲天而起。
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烧，顺着他前进的轨迹在星空中留下一道尾焰。
像是被烤化了的玻璃一般，他身后的星空仿佛化为了液体，诡异的流淌了起来，然后又在火焰中被蒸发殆尽。
李沐并不理会，只是紧闭双眼去感受这股火焰。
重生之火、涅槃之火、永恒之火。
火焰，是一切存在的意义。
自在天魔咆哮着，无尽怨气和血气喷涌而出，凝成一尊六翼六角的高大天魔法相。
高大天魔法相半面慈悲半面狰狞，一手白白净净霞光流转做捏花状，另一只手黑焰滔天，业力丛生，棱角狰狞如兽。
却是佛魔由我心中起，皆是逍遥大自在。
如同雾气一般的赤红气浪一阵扭曲，让李沐的身形都变的模糊起来，冰冷死寂的永恒星空似乎都因此而温暖了起来。
这是火之本源，火之道的尽头与极致所产生的韵。
“你在吓唬谁呢！你以为我没见过凤凰？我研究凤凰几十年了，涅槃之火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如同野兽一般的漆黑色魔爪朝着李沐整个抓了下去，面对此等威势，李沐只是轻轻抬手一点。
火焰凭空燃起，漆黑色的魔爪在半空中顷刻崩解，化为灰灰。
自在天魔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高大的天魔法相也是在星空翻滚起来。
“我为天魔！自在逍遥！”
伴随着自在天魔的咆哮声，竟然也有着丝丝道韵在他周身凝结。
那是自在天魔追求一辈子的大自在，大逍遥之，是他一直所坚持的道。
“这就是你的自在与逍遥？太弱小、太肤浅了。”
“啊啊啊啊啊！我为天魔……”
李沐抬掌下压，高大的天魔法相刚刚抬起头来便是重新跪了下去。
此刻的他本就只剩下元神，天魔法相便是他的魂魄本源，这一把火烧掉了他的一只手臂，却是等同于把他的魂魄都直接灼烧掉了一块。
李沐再向前迈动一步，星空之中传来阵阵崩解破碎之声。
他挥动手掌，犹如驱赶蚊蝇。和他的身躯对比高大无比的天魔法相却是远远倒飞了出去，身上更是浮现出现了无数道裂痕，鲜血喷溅。
自在天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随后那本就伤痕累累的天魔法相身上的伤口迅速扩大，却是整体都开始了崩解。
道心崩解。
怎么会……我的道心怎么会动摇，怎么会崩解！
天魔法相的膝盖在无形的虚空之中砸的粉碎，将他周身的空间都砸出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痕来。
“所以说傻孩子，究竟什么是天魔啊？”
“天魔……天魔是……”
“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元婴期，根本不可能布下这种拥有改天混日伟力的阵法！”
“想要乱我道心，不可能！我为天魔！自在逍遥！我为天魔！自在逍遥！”
自在天魔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似乎想要用这种催眠一般的方式稳固自己的道心。
自在天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的道心正在崩解。
道心崩解，轻则散去全部修为，重则身死道消。
一般只有万念俱灰的修真者身上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咔嚓！
死寂的星空之中，什么东西破碎开来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已经开始逐渐愈合了的天魔法相，再一次变的千疮百孔起来。
这样子的方式还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充满裂纹的天魔法相开始逐渐的愈合起来。
“你们这些魔修的死脑筋，还能这样用啊，那么这样子呢？”
李沐轻笑着开口，维持着下压姿势的手掌再度发力。
自在天魔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如同承受千刀万剐之刑一般。
伴随着法相的破碎，道心的崩解，他发现自己的修为也是如同流水一般的消退。
“不可能……我怎么会道心崩碎，我所追逐之道，我的自在逍遥！我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很快我就要晋升仙人，为什么……”
而这一次，这法相的破碎趋势也是再也无法阻拦，任凭自在天魔如何大喊大叫自我催眠，结局都没有再改变。
哗啦一声，自在天魔所凝聚的天魔法相彻底破碎，崩解成最为基础的粒子消散在星空之中。
“不”
他低头看了下来，如同神明在俯视凡人一般。
“仙人……不对，我是要成为魔仙的，不对我是要成为天魔的……天魔……”
自在天魔先是一愣，随后着魔一般的喃喃自语起来。
“你还知道，你渡劫之后是仙人啊，你不是要成为天魔的吗？”
星空之中，李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他眸中燃着火焰，立于星空之中，周身烈焰不熄，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天神一般。
“既然如此，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如此针对我等魔修！我早就应该成仙了，我早在三万年前就成仙了！”
“成仙，仙人仙人……仙字后面有个人，你可还记得踏上这条路之前的自己是个人？屠戮天地、视苍生为蝼蚁，道无对错，错的是你的所作所为。”
自在天魔目眦欲裂，根本无法理解，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天魔，这世上哪来的天魔？大道三千，殊途同归，魔也是道的一种，一样可以成就仙位。”
李沐摇了摇头，而他这一番话，却是让自在天魔无比愤怒起来。
他努力抬起头来，指着李沐，指着天空怒骂起来。
“至于你的逍遥和自在，是针对弱者的，碰上比你强的存在，就宛如蝼蚁一般，被轻轻松松的碾死。你看，现在我比你强，你在我眼中，就是蝼蚁。哦，你的实力已经掉到元婴期了啊，很快你在许多人的眼中就都是蝼蚁了。”
轻描淡写的话语将自在天魔拉回现实，直面道心崩解的凄惨下场。
他是没有死，不过很快失去了全部实力的他就会变成一缕残魂，阳光一照，灰飞烟灭。
“苍生不是蝼蚁是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老天爷眼中，这天下的一切都是蝼蚁！这些蝼蚁醉生梦死，占据着这个世界的资源，吸纳着这个世界的灵气，其一生对于我们而言短暂的不过一瞬！他们本就会死，本就会回归天地，补充这天地间所缺的灵气，而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我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李沐则是摇头叹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说老天爷，对所有一切都一视同仁，平等对待，你这功课学的不到家啊，怪不得你这道心，就和玻璃一样，一敲就碎了。”
还天魔呢，就这？
你这去了仙界，也是当场暴毙的份。
你以为去仙界是过家家呢，那里只会是一个比这下界竞争更加严酷、残忍、无情的地方。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在拖延时间是吧！如果我真的道心崩解，你怎么不趁现在杀了我！我懂了这是幻境，是虚妄！虚妄！我怎么可能会道心崩解，你想骗我！想让我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从而真正的影响到道心，然后死在天劫之下！”
“哈哈哈哈！我全部都看穿了！你骗不到我，骗不到我！我是自在天魔！我是自在天魔！天大地大，自在逍遥！我要成仙了，我要去仙界了……”
李沐默默的看着这个苟延残喘了三万多年的老魔，在确定他的确是彻底疯了之后，也是感到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
星空之中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胡乱飞舞着的自在天魔撞上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羽毛，一个炽赤红色的，燃烧着永远不会熄灭火焰的羽毛。
无声无息，甚至连一抹青烟都没有冒出来，这头老魔便是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神魂俱灭，在没有丝毫的痕迹。
李沐伸出手来，准备给这位老魔一个体面，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心神一震，一股惶恐之感从心底间升起。
他身上的火焰开始了颤抖，就犹如拥有生命一般的，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东西一样。
这世上没有火驱散不了的黑暗，能够让火畏惧的，只能是更为强大的火焰。
南明离火朱雀。
李沐努力的抬头仰望，然而依然看不清这天地四灵之一的全貌。
入目的只有灼目的赤色火焰，以及一根根上下漂浮着的羽毛。
不过他这死法，倒是足以让许多人羡慕就是了。
这可是，死在朱雀的羽毛上了啊，多体面啊。
“好大只啊……”
“多谢天神救命之恩。”
李沐恭恭敬敬的对着这位天之四灵低下头来。
他的确没有能够布下阵法，实际上就算布下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绚烂、美丽、代表着永恒与不朽，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羽毛。
李沐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想要再多端详这羽毛一会儿。
不过很快，元神上传来的灼痛感让他清醒了过来。
某种意义上，自在天魔说的没错，眼前这所有的一切的确都是虚妄，是幻觉，若是将其打碎，就能够逃脱出去。
可惜他承受能力稍微差了点，人直接疯了。
“青龙对我提过你。”
没有星宿之力的依附，谈何周天星斗，不过是一座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死阵罢了。
布阵只是顺带的，最主要的是李沐借助周天星斗运行的轨迹，对遥远星空发出的那一声呼唤。
幸运的是，他得到了回应，否则他也不可能将自在天魔囚禁在这片星空投影之中。
“这阵法……很熟悉的感觉，不过，需要慎用，这方世界太过脆弱。”
随后也不等李沐开口，一根羽毛自朱雀的身上脱落下来，砸在了李沐脸上。
又……又来？！
李沐本以为朱雀会和青龙一样高冷，然而让他受宠若惊的是，朱雀居然对他说话了。
这是一名女子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很是明快爽利，还有一点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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