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易生火
顾海的话，让他那本来无法突破大宗的瓶颈，莫名有些松动。
武道的意义是什么？
变强，又为了什么？
为了好玩？
为了名气？
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大，让万众臣服？
不！
这些都不是。
一股无名的波动，从叶萧的身上，缓缓开始扩散……
第四十六章 心魔
武道本质是变强，无限变强，并非为了侵略。
是为了在有人欺负自己时，能够守护自己的尊严。
是为了在亲人朋友危难时，能够守护他们的安全。
武道如果没有一个持之以恒的意义来维持，变得再强，也终不过如同一把上好的宝剑，只是沦为别人手中的工具而已。
蝼蚁为了整个族群的生存，可以扛得起比自身重几倍的东西。
武者，也为了一个信念，可以释放出超越人类自身极限的能量！
……
一股又一股能量，从叶萧的身上，逐渐释放出来，雨水已经无法近身，保持在一公分外，然后是一米、两米、十米、百米、千米……
一道无形的领域气墙，在无形之中，源源不断的形成并扩散。
不多时，周围一些快步行走的行人，不禁纷纷停足。
“哎！怎么不下雨了？”
“对啊，雨怎么突然停了？两公里外还在下雨呢。”
片刻之后，叶萧驻足昂首，一道比之前更为强大的气势，在一瞬之间爆发出来，直接冲向九天，将整个天空上的雨云，都给震开，快速朝着城市四周后退。
阳光出来，倾洒在叶萧白皙的脸庞上，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格外美丽，引得不少女孩子，驻足拍照发朋友圈。
叶萧双手负背，沉浸在突破成为大宗的感觉中。
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多少喜悦。
也许，突破到大宗之后，连心境也会跟着产生相同的提升，又或者说，是心境的提升，带动了修为的进阶！
总之，成为大宗之后，他的心性，仿佛比起之前，更加成熟了许多。
之前他穿越过来，就因为病痛折磨，早早死亡，故而心性就已经超越同龄人太多，现如今，他的心性，已经强大到了一个，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层次。
太玄天罡发动，大宗师级别的精神力，直接就屏蔽了周围人的视觉和思想，在这一刻，叶萧就等同于在他们的眼睛里消失了一样。
不论是电子仪器，还是生物的视线、感官……都无法捕捉到叶萧，哪怕叶萧就站在他面前，面贴着面。
精神力扩散之后，之前精神力不够，而无法精妙探查的许多地方，一些人，现在，全部都清晰至极，好像叶萧在江海城每一个地方，都放了摄像头一样。
“居然在这里。”
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叶萧抬脚踏出，朝着江海城外的大江走去。
这一次，他已经不是脚踏地面，而是悬空，踏空而行！
就好像，那空气中，有一道道无形的阶梯一样，支撑着他前行。
这是大宗师的两个标志之一——飞行！
另一个标志则是攻击附加精神力。
他的速度，比起之前更快。
之前，叶萧的身影，仔细用眼看，还是能够看到一抹残影的，如果站在高空，以广角视线来看的话，更能捕捉到。
就好像速度拉到极限的布加迪，依旧无法逃脱人类视觉的掌控。
现在……普通人已经完全无法以自身视线捕捉他，五品以上的武者，也只能和叶萧没入大宗之前，看他的那些普通人一样，看到一抹残影。
除非是宗师之上，否则，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他的行动轨迹。
而且，就算是看到了又怎么样？
不是大宗，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看到了，也无济于事。
叶萧踏风而来，最终落到江边，远远的，就能看到江堤上，坐着一道有些落寞和孤独的身影，烧着一沓纸钱，背负长剑，显得格外寂寥。
叶萧缓缓走上前，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是图书馆的主管，杨正义。
“果然不愧是你，居然能够找到我。”
此时的杨主管，没有穿平时的西装，穿的是绸缎大褂，一百多年前的款式，衣服是崭新的，但上面的绣工，明显档次不一般。
一般人，甚至可以说，一个宗师，都不容易穿这一身绣工精美到极致的绸缎大褂。
“顾海的短信，是你让人发给我的吧？”
“不错。”
“拿走艾尔王地图的，也是你？”
杨正义没有说话，但有时候，沉默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星空下的传说，记载的神宗和大宗之中，有一个就是你吧？”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星兽的气息，但你不是虎伥，对我也没有敌意。只是，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呢？”
杨正义灌了一口酒，酒坛明显很老，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一百多年前，诸州作乱，引导星兽，危害九州。
乱世沧桑，九州狼烟四起。
而江海城，有一个傻子道长，带着自己的徒弟们，下山除魔。
最终，他自身陨落，徒弟们也逐一身陷黄泉。
那一战，道长和他的徒弟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最终终于成功镇压艾尔王。
但可笑的是，上面为了提升江海城等几座城市的灵气，竟然没有斩杀艾尔王，反而是将艾尔王分开封印，以它的血气，来滋养几座城市的灵气。
以强大星兽，来滋养城市灵气，在全世界虽然有很多，却是明令禁止的事情，所以，那群道士们的事迹，甚至连真实记录都不允许有。
小叶，你说那群道士傻不傻？
白白死了，连个名都没留下。”
叶萧淡淡开口道：
“是挺傻的，但我觉得你更傻。”
“为何？”
“若我是你，谁敢欺我，哪怕他地位再尊崇，实力再强，我也会杀光他全家。
冤有头，债有主。
那些让你不满，有权有势的人你不敢碰，害死这么多普通人，跟孬种有什么区别？”
杨正义笑了笑。
“且不说当年，如果不是我们镇压艾尔王，江海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就单单说这些年，江海城受到艾尔王的滋养，灵气大增，所有在江海城的人类，都是受益者，又怎么能算是无辜？
我用他们的鲜血，来复活艾尔王，也算是江海城，给我这一门牺牲的师尊，以及诸多师兄弟的补偿。
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献祭！”
话落，他的脸色，逐渐阴冷下来。
“一百多年了，每一夜，我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梦到我师尊和师兄弟们，在地狱里求我为他们报仇，斩杀艾尔王！
我等了一百多年，才等到今天！
就算是把整个江海城的人，全部献祭，我也在所不惜！”
第四十七章 越此线者，杀无赦
“你已经入魔了。日子，是往后过，而不是往前看。”
“日子是往后过……”
杨正义呢喃了一句，看到水面已经开始起漩涡，又摇了摇头。
“我已经回不去了！不杀艾尔王，为师尊和同门报仇，我迟早会把自己逼疯。
你走吧，这不是你能参与的战斗，留在这里，你会死的。”
叶萧没有再开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是他很早就懂得的一个道理。
就像前世，有很多人总会问道：
“你的生命都快没了，为什么不勇敢快乐的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呢？”
如果让他们每天承受化疗带来的恶心、干呕、脱发……忍受病痛每时每刻带来的身体机能下降、神经疼痛、以及不断逼近死亡，看着生命倒数的恐惧。
他们……又有几个能像自己劝人时所说的那样，勇敢快乐的过好每一天？
但他绝不会认同杨正义，因为他，害死或者间接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普通人，把他们变成了虎伥，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他们无力反抗，就像杨正义无力反抗他所说的那些人！
可杨正义的心中也有善，他曾经参与斩杀艾尔王，拯救的黎民百姓，只多不少。
谁又去还他的恩情了？
谁又去理解他在那一场大战中的付出和悲痛？
当一个拯救了无数人的大英雄，最后变成了杀人犯，错到底在谁的身上？
还是谁都有错？
谁又敢说，杨正义没有资格，得到这梦寐以求的，和艾尔王的复仇之战？
他叶萧，终归不是一个执法者，没有资格去审判杨正义。
“在离开之前，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用顾海来引开我？以你的修为，应该还不至于在乎我吧？”
杨正义笑了笑。
“你说我自作多情也好，说我假仁假义也罢。
我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默默无闻，喜欢一个人悄悄修炼。
但你比我强，这么年轻，就已经修炼到了宗师之境。
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人族巅峰的一位至强者！
我舍不得对你动手！
我恨的是上面，是艾尔王，我不恨你，也不恨人族。
我不能为了自己复仇，而毁掉人类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只是……希望你别走我的老路，人多少还是应该自私一些，舍己为人，终会逼疯自己。”
叶萧吐出一口浊气，得到答案后，转身走人，几个瞬息，人已经消失在了江边。
但，就在他离开江边的那一瞬间，一道千米长的刀芒，如神降临，狠狠坠落在江边。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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