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岸边的船只
“让我看看你这剑舞学的如何了。”韦贵妃突然说了一句。
李念香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怎么,没学好嘛?”
“不是。”
李念香摇着头,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整个人直接步入院中,开始舞剑。
余乾这三天魔鬼训练还是非常有效的,一套优美的剑法在李念香这大长腿的挪移之下竟有无限色彩。
余乾努力的眼珠上抬,还没看清美色的时候,韦贵妃直接喊停了。
她赶紧走上前亲手把外衣给李念香披上,实在是场面太过火辣,现场还有余乾这个男子在。
她又如何会让李念香让外姓男子看到这般舞姿。
“香香,你这剑舞的特别好,你父皇一定会喜欢的。你上次和我说,是大理寺的人教的你?”韦贵妃噙着浅浅的笑意,问着。
“嗯,他叫余乾,就是他。”李念香直接指着余乾说到。
“卑职余乾,见过韦贵妃。”余乾弯腰埋首作揖。
“抬起头。”韦贵妃眯着眼看着余乾这伟岸的身子。
余乾乖巧的抬起头,视线和韦贵妃对上,看着这位保养极好,又尊贵至极的贵妃。
“模样倒是俊俏,身板也周正,上次归北山一事,就是你救的文安公主”韦贵妃问了一句。
余乾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久的事情,她一个贵妃竟然还能记住自己这个小小执事。“卑职只是尽忠职守。担不得救这个字。”
“嗯。”韦贵妃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又隐晦的瞥了眼李念香,心中顿时有几分数、
能在后宫杀出一条血路,除了姿色和内秀,察言观色的本领那都是一等一,再加上知女莫若母。
韦贵妃又如何品味不到这隐隐约约的气息。
她眯着眼看着余乾,“这次有劳你教文安舞剑了。”
“卑职惶恐,娘娘折煞卑职了,能教公主殿下,是卑职的福分。”余乾赶紧抱拳作揖。态度真挚。
韦贵妃脸挂轻笑,正欲继续问话的时候,一只大理寺的符纸鹤飞了进来,落在余乾的手中。
后者松了口气,抓住这救命的东西,他作揖道,“贵妃娘娘,寺里有急事,你看...”
“去吧。”韦贵妃轻轻颔首。
“卑职告退。”余乾弯身作揖,快步离开院子。这娘们一看就不好惹,先溜为敬。
韦贵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余乾离开,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她转头看着李念香,“这余执事婚配了没有?”
“嗯?”李念香愣了一下,抬起下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关心?”
韦贵妃眯着眼,“其实我来之前就问过这位余乾的事情。”
李念香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
“你要学剑舞,还非要选个大理寺的执事来教,就算对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了解一下不算过分吧?”韦贵妃问了一句。
李念香撇撇嘴,将脑袋转到另一边。
韦贵妃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余乾也算是青年才俊,至少在我询问来的信息里,他现在很受大理寺的看重。
无论是白行简亦或是周策和公孙嫣,年纪轻轻的也算是前途无量。
把他捉为驸马,虽然目下有点配不上你,但也不算辱没。”
“娘亲!”李念香罕见的跺了下脚,很是恼怒的看着韦贵妃。
“大理寺是特殊机构,就算余乾成为驸马,也不影响他在大理寺的晋升。这一点,比起在朝为官的可是好上许多。
若他日后有所成就,甚至能反过来庇佑你也尚有可能。”韦贵妃自顾自的说着,依旧笑意浅浅。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李念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韦贵妃摇了摇头,“屋里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说。”
李念香只能无奈的跟着韦贵妃走进屋里,后者更是细心的将门锁上。前者见这般,不由得脸上挂上了不解。
“宫里人多眼杂。”韦贵妃在椅子上坐下,徐徐说着,“今日薛贵妃同你父皇进言。”
李念香没有插嘴,陪着坐下来,静静的听着韦贵妃说着后续。
韦贵妃继续道,“你是长公主,今年十九了。于情于理,都已早到了成婚年龄。”
李念香忍不住问道,“那个薛贵妃就是同父皇说这件事?”
“是的。”韦贵妃点着头,“她向你父皇建议,替你寻门好亲事,合情合理,并无僭越,你父皇似乎也听进去了。”
李念香愤愤道,“我怎么样关那薛贵妃什么事?她为什么向父皇说这件事?她想干嘛?”
“你觉得,她想干嘛呢?”韦贵妃笑眯着眼反问了一句。
李念香迟疑问道,“她不会想给我介绍亲事吧?”
“是的。”韦贵妃点着头。
“娘!”李念香挽住韦贵妃的手臂,“你就任由她薛贵妃乱说嘛,她凭什么啊?我不嫁。”
“胡闹!”韦贵妃板着脸,“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你兄长都已经两岁了。这件事我同意了。”
李念香一怔,表情愈发愤慨,“薛贵妃和娘亲你这般不对付,她介绍的人娘亲你放心?”
“我不放心。”韦贵妃笑了一句,“所以我没答应她提的两个人。”
说着,韦贵妃脸色就冷了起来,“笑话,真以为谁都和她一般没脑子,礼部侍郎的公子和兵部尚书的公子也能介绍的。”
李念香一喜,“所以,娘亲你到底还是拒绝了对吗。”
“你很开心?”韦贵妃瞥着李念香说着。
“没有,绝对没有。”李念香摇着头。
“我问你,你可知我为何要拒绝这两位公子?”韦贵妃突然发问。
李念香陷入了沉思,而后不确定的说着,“因为朝堂的原因?”
韦贵妃的脸色柔和下来,轻轻的揉着李念香的头发,“香香依旧这么聪敏,娘亲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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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175 患得患失的文安公主【万字求订阅】
而后,韦贵妃叹了口气,继续道,“礼部侍郎和兵部尚书和薛国舅走的很近,薛贵妃以讲亲的名义提出这个想法没错。
提出这两位公子也没错。但是你要懂一点,薛贵妃这么做的原因。一旦你真和这两位公子任何一位结亲,那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你的兄长。”
李念香瞬间明白过来,薛贵妃也一直受恩宠,他儿子靖王和李念香同龄,也一直受天子的喜爱。
一旦李念香和这两人结亲,那就确实会变的很微妙,届时自己和自己的兄长别扭是肯定的。
因为薛国舅是坚定的靖王党。
这薛贵妃提这么个建议,自然抱有险恶用心。
“娘亲,这么明摆着的事情,父皇怎么可能会同意!”李念香稍稍拔高声音道。
“你父皇英明无双,自然不会同意这种愚蠢的建议。所以,他问了我。”韦贵妃轻轻的笑着。
“你自幼在你父皇身侧长大,是他最喜欢的一位公主,他自然是为你好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说你同意了?”李念香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不同意这两位公子,又没说不同意别的人。”韦贵妃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跟你父皇提起了余乾,当时询问余乾信息的时候你父皇也在场。
他第一时间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大概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娘亲你又乱说哪个人啊....啊?余乾...啊?”李念香的表情从愤愤转为愕然,然后震惊,最后却是稍稍低下头,耳根子有些红。
韦贵妃像是没有注意到李念香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当时你父皇问我的时候,我遍观满朝文武,都觉得不大合适。
后来就想起了你三番两次和我提及过的余乾,就寻人问了下他的情况。”
“我哪有啊。”李念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其实,他现在虽然身份确实低了点,但是升司长也是近期的事情了。也算是年少有为,前途明亮。”韦贵妃徐徐说着。
“而从你口中了解来的,他也算是一个正直的人。人品能力都过关,又深得大理寺的器重,不算辱没你。”
“呸!”李念香见韦贵妃夸余乾正直,忍不住啐了一口。
“嗯?”
“没什么。”李念香赶紧摇手,脸色稍红的说着,“娘,就一定要这么草率嘛。”
韦贵妃视线放在檀香上,徐徐道,“当年皇后娘娘早逝,未曾留下一儿半女。所以储君一事一直悬着。
这么多年,这件事你父皇也一直未提及。但是他未提及却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所以这些年,朝堂之上围绕这这件事的弯弯绕愈发多了起来。你父皇却似乎并没有想管的心思。
我跟了你父皇二十多年,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算知道一些。你父皇不管这件事,却不代表他可以放任这件事。
所以,这些年,我让你兄长一直保持着不争的状态。因为你父皇表面上其实不喜欢人争。所以我不同意你随便和朝廷大员的公子成婚。
因为一旦这种事成为事实,那你兄长也会被迫的多了些掣肘,被迫的主动进这个漩涡。
这是我目前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建议余乾、
大理寺是特殊所在,从不掺和任何党争,你若同大理寺的人在一起,那么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韦贵妃再次坐在李念香身侧,视线柔和,轻轻的揉着对方的头发,“娘亲不想你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所以就擅自做主了。同时,这个亦是对你兄长最有利的结果。不会因为你,对你兄长产生什么样的掣肘。
这样,对你或许是不公平,但是我们作为女子又如何有公平可言。
只有你兄长一直保持着稳健的状态,才能更好的庇佑我们母女两。而余乾日后一旦成长起来,亦会有可能反哺你兄长,同时庇佑你。
香儿你明白嘛。”
李念香有些怔怔,怪不得自己娘亲要来自己府上锁门讲这些话,这件事确实如韦贵妃所说。
自己身份特殊,是皇上最疼爱的长公主,所以自己的姻亲一定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
但若是现在下嫁余乾,确实是极好的。
这些因为自己婚事而可能潜在的风险将会彻底消失,对自己兄长和娘亲无疑是最好的。
“可...可是大理寺不是不掺和党争嘛,之后又怎么可能让余乾帮你们呢。”李念香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这么问,是同意了娘亲的这个提议?”韦贵妃眯眼看着李念香。
“没有,哪有!娘亲莫要胡说!”李念香蹭的一下脸色就红润起来,赶紧摆手,倔强的狡辩着。
韦贵妃又道。“那你既然不同意,娘亲就再好好寻摸一下,找个闲散的喜好诗词歌赋的官员公子也成。之后你们夫妻琴瑟和鸣,不理朝政也是可以的。”
“不行!”李念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韦贵妃还道,“那就还是余乾,或者我再去大理寺找找优秀的年轻人?我其实有找过,但像余乾这般身家清白,能力又强的,跟你同龄,模样又这么周正的确实少有。
我一时之间又上哪给你找去。”
李念香低下头,“我跟余乾...又不熟。”
“这种事需要熟什么?”韦贵妃道,“更何况你都让人来你府上多少次了?据我所知,你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对同龄的男子这么上心吧?”
“娘亲!”李念香有些急了。
“不说了不说了。”韦贵妃浅浅一笑,“我就回你刚才的问题。若是余乾上去了,自然是能给你兄长提供助力的。
大理寺不掺和党争,那是因为他们只需要听从你父皇一个人的。你明白嘛。”
李念香脑子很快就转了过去,脸色突然煞白起来,“娘亲你的意思是...,可是这要是被父皇看出来了,很犯忌讳的。
你不是说不让兄长争的嘛。”
韦贵妃淡淡的笑着,“有时候争就是一种不争,这是你的大事,和你兄长‘无关’。至少,你父亲在听到我这个提议的时候,并没有反对。
你父亲不喜欢人争,但也不喜欢人不争,我们只要恰当的把握好这个尺度就成。”
李念香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余乾一事而带来的羞意渐渐散去,转而来之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惶恐。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娘亲从来温和示人,是个称职的妃子,以前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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