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岸边的船只
朱雀街的崔家是名门望族,算是太安城数得上好的修行世家了,家族里修士颇多,厉害的修士也有。是个实力相当不俗的家族。
陆行直接替余乾问了起来,“你家世这么好,干嘛跑大理寺受苦?”
“我喜欢啊。”崔采依点着头,“你不觉得大理寺很有趣嘛?”
“你这...想法倒是新鲜。”陆行有些无语,“你家里人不担心嘛。”
“行了,问那么多干嘛?”余乾直接出声打断问话,只是说着,“来了大理寺就都是一样的同僚,别问这些有的没的。”
陆行乖乖的闭嘴,讪讪的笑了笑。
崔采依则是眯着眼,笑着看着自己司长。突然说道,“头儿的修行天赋,采依前所未闻。”
陆行眼皮挑了两下,这崔采依想干嘛?抢自己饭碗?
这不能忍了啊!
“你这说早了,等过些天,咱们头儿入丹海,你再说不迟。”
余乾懒的搭理两人的甜言蜜语,径直朝戊部方向走去。
余乾三人直接来到戊部总部这边报名求见,只在楼下等了一小会,顾清远就下来了。
“见过顾老。”余乾抱歉笑道。
他身后的两人也纷纷抱拳作揖,神色之间极为恭敬佩服的看着顾清远。大理寺的活化石,没人不尊敬。
顾清远瞥了眼余乾袖口的莲花,说着,“倒是恭喜余司长高升了。”
“顾老,别折煞小子了。”余乾摇头笑道。
“也不知道你给寺卿大人下了什么迷魂汤,非得把你调到白少卿那边当司长。”顾清远随口又说了一句。
“这事,顾老也你也知道啊?”余乾好奇的问着。
“当时寺卿找公孙部长的时候我也在,就知道一些了。”顾清远淡淡的说着,“寺卿走后,公孙部长倒是向我吐苦水了。
好不容易有个称心的手下又被调走了。”
余乾有些诧异,早上阿姨对自己那么冷淡,一副恨不得自己早走的样子,可是背地里却是这样。
真是倔强的阿姨。
“小子何德何能。”余乾自谦一句。
“行了。”顾清远摆着手,“你小子找我是为了沁园案和刺杀案吧?”
“顾老英明,正是为了此事。”余乾回道。
“跟我进来吧。”顾清远点着头。
“顾老且慢,我想先去看看苗才人和长相府上那位幕僚的尸体。”余乾出声道。
“我记得那验尸结果不是给你了嘛?”顾清远问着。
“那个不够细致,而且我们既然接手了案子,就自然要负责一点。”余乾说着,指着身后的陆行道,“这是我们黄司的检灵师。
他专业素养比较高,只笃信自己亲手检查的结果,所以还是想着去查一下尸体。”
陆行怔了一下,赶紧弯腰作揖。
顾清远眯着眼笑着,“倒是有个性。知道了,我带你们过去。”
“不劳烦顾老亲自跑,随便喊个人带下我们就成。”余乾摆手道。
“别废话,走。”顾清远直接朝前走去,余乾只能无奈的快步跟上。
陆行和崔采依两人也跟在后面,缀的稍微远一些。不敢靠太近。
“咱们头儿好厉害啊,跟顾老都能这么熟络。”陆行感慨一句,脸上全是羡慕。
这是真心的,顾清远的名头在大理寺实在是太过特殊了,所有人都佩服这个老人家。但顾清远其实严格来说,不算很平易近人。
尤其是对小辈,是出了名的严厉。
可是现在对余乾却没这个苗头,两人的交流甚至还非常的和谐友好。如何让他陆行不佩服。
崔采依笑眯眯的看着余乾他们的背影,没有接腔,只是安静的盯着。
“怎么样,当司长还是少卿处的司长,感觉怎么样?”顾清远负着双手,表情平和的随口问着。
“还成,手头有点权力的感觉确实不错。”余乾很是轻松愉快的笑着。
顾清远转头看了眼余乾,淡淡道,“刚上任就直接接手这两件案子,老夫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余乾却是没想到顾清远做此问,也立马明白过来老人家是在担心自己,想法和刚才陆行的一样。
他笑着解释道,“没呢,小子安分守己,但我倒是可以肯定是陛下想让我查的,应该不是别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顾清远点点头,倒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余乾的灵性他是知道的。
“还是那句话,既然当了司长就要有司长的样子,大理寺赋予你司长的权力,你就要想着怎么回馈大理寺,把事情做得漂亮。”
“小子明白,感谢顾老教诲。”余乾郑重的点着头。
“陛下让我和公孙部长和你一起查,这段时间老夫会空出点时间陪着你查的。”顾清远继续道,“案子毕竟大了些,很多高官牵涉其中,有老夫和公孙部长在也方便一些。”
“多谢顾老,小子还正愁着怎么便宜行事了。”余乾抱拳谢道。
“我们只负责协助,怎么查,怎么弄,你自己决定,老夫不会给任何建议。”顾清远认真道。
“既然给了你这么重的担子,你就要想着自己把它挑起来,解决好,查清楚。我不可能都陪着你。
有问题和难以解决的事情,可以随时找老夫。”
“好的,小子明白了。”
两人谈话之间很快就到了戊部的灵堂这边,顾清远在,根本不需要什么身份验证。
值守之人亲自屁颠的带着余乾他们来到了苗才人和相府那个幕僚停尸的地方。
苗才人单独躺在偏房里,四周还用白纱笼罩住,毕竟是天子的妃嫔,生前哪怕有重大的罪过,也不是普通人能觊觎的。
来到停尸房的陆行就像是鱼儿入海,他打算先验苗才人。很不客气的直接一把的白纱撤了下来。
苗才人身上盖着白布,就留着一个脑袋在外面,遗容明显也是整理过的,头发整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配上这精致的容颜,有种超级病态的美人感。
陆行面无表情的取下肩上的小木箱放在一边,然后一把掀开白布,苗才人的腹部有个足球大小的空洞。
这是当时血蛊爆炸的时候所受到的创伤。
“小子,手段温和些,这苗才人身份特殊,不要乱......”顾清远显然知道大多数检灵师的尿性,正出声警告的时候,直接被陆行的动作打断了。
专心的陆行一把直接扯开苗才人的上衣。
余乾嘴角抽了两下,瞬间将视线挪到别的地方,赶紧把顾清远拉了出去,嘴里同时说着。
“顾老,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陆行也是为了真相着想。这事,咱们就当没看见。”
余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行在面对尸体的时候,身上的圆滑世俗直接没了,有的只是和郭毅一样的对尸体的执着态度。
余乾现在满是疑惑,这些检灵师在面对尸体的时候都是这样古板认真加变态的?
这和陆行之前的样子也确实差太多了。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陆行余乾更喜欢。他喜欢专业性强的人。
平时油滑点没事,遇到事能顶起来就够了。
很明显,陆行就是这样的人才,余乾还是很满意的。
“小子,你把我拉出来,要是让别人知道你黄司的检灵师这么查苗才人,你觉得你还能这么淡定?”顾清远说着。
“可是陆行他都干了啊。”余乾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事。不过,这里就咱们,咱们不说就没人知道的。”
“你这是在欺君知道嘛?”顾清远眯着眼。
“不算不算,顾老,这话可不敢乱说的。”余乾赶紧摆手,“陛下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怪罪的。
我们都是为了尽快查清真相。再说了,就算陛下怪罪。那也是罚陆行,我们又没看。”
顾清远的脸色当场黑了下来,“你就是这么对你下面的人的?”
“我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余乾尴尬一笑,然后转头对崔采依说道,“你进去帮忙。
万一真被人发现了就说是你查的,你是女人,再加上你崔家的,陛下不会怪罪的。”
“好的,头儿。”崔采依点了下头,直接走了进去。
“来,顾老,咱们就在外面等,顺便把风。”余乾热情的拉着顾清远来到门口站着。
顾清远从黑脸转为了深思,看着余乾,他突然想起了周策之前的评价。说余乾这人心中君父的概念可能很淡。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能感觉的出来。尤其是在一些事情的处理方式上。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很多时候有种时代的割裂感在他的身上。
顾清远之前还没有什么感受,现在有了。这余乾确实和别的年轻人大不一样。单就苗才人这件事而言。
换别的司长来绝对是供着的,个别讨巧的,都得上香作揖才敢小心隔空查验。
现在他的一个手下就敢这么直接的方式来查,作为司长,不仅不阻拦,还包庇。这样的人确实怎么看都不想有君亲的概念。
“你这样纵容行事,就不怕出问题?”顾清远问着。
“能查出真相,方法很重要。”余乾回道,“小子这都是为了查清楚,给陛下一个交代。这种时候,其实礼仪规矩可以稍稍往后放放的。”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顾清远冷笑一声,“今日若非老夫在场,你真觉得这种事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
“就是啊,我这就是看顾老你在这我才放心的。”余乾很赞同的点着头,“要是别人在,我不可能这么干的。
这不是见顾老一心为公,想来是可以体谅我们的难处才是的。”
顾清远嘴角抽了一下,闭嘴了。余乾这个人总是能给他说出新花样,已经麻了。
一个部长,一个司长就这么站在门口望风。
足足有一刻钟之后,里面才传来了崔采依的声音,谁是查验好了。余乾和顾清远这才走了进去。
苗才人身上的白布又重新盖上了,崔采依正在给她收拾散乱的头发。陆行正在清洗自己的血淋淋的双手。
余乾过去就是一脚踹在陆行的大腿上,后者没防备,一时间踉跄倒下。
“谁他吗的给你胆子这么查验苗才人,要不是今天是顾老在,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余乾怒道。
陆行赶紧爬起来,舔笑着,“抱歉头,我刚才忘了苗才人的身份,之前一直都是这么查的,这次也下意识的这么查的。”
“别跟我说,跟顾老说。”余乾作势又要给对方一脚。
陆行直接对顾清远弯腰作揖,“抱歉顾部长,给您老添麻烦了。都是在下的错误,跟我们头儿没有关系。”
“行了,说说查到了什么,要是没有查到有用的,你明天就别来黄司了。”余乾直接说道。
顾清远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这种做样子的戏码他一年能碰上一百次。没有出声,就静静的听着陆行接下来的分析。
“头儿,还真查到了一些有用的。”陆行认真回道,“卷宗里说的那些我就不提了,没有出入。我要说的是别的。
头儿你看,苗才人的右手有何区别。”陆行拿了一张绢布抓起苗才人的右手,问着。
看着那干干净净的青葱玉指,余乾面无表情的摇了下头。
陆行继续道,“人体的两只手的指骨在无长期外力作用下长的是一致的。苗才人出身富贵,又早早入了宫。
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按理说,苗才人的两手指骨是一致的。可是她的右手无名指的第三节指骨和中指的第二节指骨有明显的微微凸起感,摸着的感觉也坚硬了许多。
这说明,苗才人的指骨之所以有这般变化应该是长期握硬物所致。
当时苗才人在宴会上行刺陛下所用的匕首我刚才也查了。”
说着,陆行将那个匕首拿过来,在苗才人手中摆放好。这才继续道,“若是这样的握匕首方式,长期之下,就恰好能生成这两节指骨的变化。
当时刺杀的时候,头儿你就在左右,现在能想起当时苗才人握匕首的姿势是这样的嘛?”
“是的。”一边的顾清远直接点着头,“是这样的。”
陆行点着头,继续道,“那就说明行刺前,苗才人就经常用这个姿势握匕首来练习刺东西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苗才人并非受蛊虫诱惑,而是蓄谋已久的刺杀?”顾清远问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行摇着头,“我只是查出来,背后原因的分析卑职不擅长。不敢妄自揣测。”
“这苗才人手上没茧,若是你说的长期训练,指骨都变化了,按理说应该有茧才是。”余乾问了一句,
“是的。”陆行点着头,“苗才人指头上结过茧,不过应该是被特殊的药水抹去了。不细看看不出来。
但是细看的话,颜色会深一些,而且明显这几处深颜色的地方硬度更硬。”
余乾蹲下来仔细的区分了一下颜色,顺带捏了下,确实如陆行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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